楚家的喜宴在繼續。
新娘子三拜九叩后入洞房。
楚爺端著酒杯,挨桌問候閑聊。
親朋好友祝福的話、好聽的話說盡。
楚老太太看著一旁同桌的,沒能給她生孫子的兩房兒媳,橫眉豎眼的嫌棄。
想到兒子今天又成親,老太太心花怒放,就等著抱孫子。
“大夫人?”
一個丫鬟輕聲的驚訝,伴隨聽到的人安靜。
賓客的眼神陸續朝正院的門口方向看去。
廖夫人看著楚爺,不喜不怒,有些嘲諷的走著。
“大家慢慢喝哈。”楚老太太沒有看到廖夫人,不知道賓客們為什么安靜下來。
有人扯了一下楚爺的紅裝,指著廖夫人。
楚爺看到廖夫人時,震驚之余,更是生氣,迎上去攥廖夫人的胳膊。
廖夫人一甩手,躲過楚爺的束縛。
楚爺不服氣,又伸手。
廖夫人攥住楚爺的手甩開“你沒完了是不是。”
廖夫人的語氣僅僅是有一點不高興,換做平常人家,可以理解成吃醋。
楚爺瞪眼,根本不想看到他的正室。
楚爺不想在賓客面前失態,低聲提醒“守好你該守的規矩。”
廖夫人推開楚爺,擊掌兩下:
“各位,三年了,不會把我給忘了吧。我可是楚家明媒正娶的長夫人。”
喜宴上鴉雀無聲。
自掃門前雪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也沒什么事。這不是我丈夫納妾嗎,作為長夫人,怎么可以不祝福,不來和大家同樂吶。”
賓客們仍舊鴉雀無聲。
楚爺硬是擠出笑容“賤內久病臥床,近期有些好轉。”
廖夫人意外“你對外是這么說的?”
賓客們依舊低頭沉默。
別說楚家在洛陽鎮最有錢有勢,就算沒錢沒勢,誰都懶得過問別人的家事。
再說,廖夫人當年嫁進楚家,是好端端的一個人。
后來傳出分娩時落病,一直在修養。
可再怎么修養,楚爺連續納妾,長夫人一直不露面,總是讓人費解。
至于什么原因,都是別人家的家事。
都是聽見裝作沒聽見。
楚老太太看到廖夫人第一眼時就恨的牙癢癢。
這會兒面目陰沉發狠,忍怒道“你個病秧子不在房里休息,出來做什么。”
廖夫人笑了“三年了,您不是說我中了虛病,請術士在家里住了三年,為了去虛病嗎。看我現在都生龍活虎了。”
一聽生龍活虎,楚老太太翻白眼瞪著“這三年里,都幾次這樣了,你是回光返照。”
楚爺抓住廖夫人的手腕“為你耗盡金銀也沒有醫好你的病。你快回去,一會又要昏倒了。”
楚爺說著,示意廖夫人。
那意思,你該裝暈了,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廖夫人笑著“楚爺,你還是最愛我。”
楚爺頓時嫌棄,松開手“來人,請夫人回去。”
廖夫人誰都沒搭理,直接走到楚老太太身旁。
冷冰冰的看著二夫人“你坐錯位子了,這位子是我的。”
二夫人不服氣,趾高氣昂的挺胸膛“廢婦,別在我面前耍威風。”
“廢婦?有休書嗎?休我的理由是什么?”
“你個喪門星、”
“夠了。”楚爺呵斥一聲,不想家丑外揚,反倒指責二夫人“沒規矩,給夫人讓座。”
二夫人這個委屈,氣的跺腳,眼淚快要掉下來。
廖夫人挨著楚老太太坐下。
楚老太太更是直咬牙。
擔心被人看見,使勁低頭。
廖夫人心滿意足。
比起青菜蓋飯,眼前的喜宴才是他得意的。
熱鬧的喜宴安靜了許多。
楚爺想要打破不喜歡的氣氛,賓客也不過是賠笑臉的迎合。
廖夫人吃飽喝足后,起身走人。
楚老太太看著廖夫人沒規矩的樣子,氣的面目通紅。
雖說楚家有錢有勢不怕誰,可也是要臉的。
再說當年的事情公之于眾的話,對楚家的名聲也沒什么好處。
楚家人決定忍。
最委屈的是二夫人和三夫人,她們的位子因為廖夫人來了,只能靠后。
再說這三年,丫鬟都可以欺在廖夫人頭上,廖家就是有人想維護廖夫人,也不敢啊。
今天的喜宴挺郁悶的。
楚爺應該入洞房時,去了楚老太太房里。
楚老太太看見兒子就抱怨:
“別說她沒有委屈,就是有,也得給我忍著。”
“母親,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自從進門那天起,不過就是個讓站著不敢坐著的廢物。今天居然來這么一出。”
“母親,這事交給我,我管教她。”
“今天敢在眾人面前放肆,明天就能上房揭瓦。”
“是是是。母親您消消氣。”楚爺遞上茶水。
楚老太太喝口茶水,還是生氣。
拐杖在地上杵的直響:
“你爹四十歲才有的你。憑什么讓她克死。不行,我去找神仙。”
“神仙那里我去說。母親,你歇會。”
“好。現在去。不行,你得入洞房,還得我去。”
“天都黑了。神仙也得休息。明天,明天從長計議。”
“不行。我等不了了。”
“啊……母親,您快給兒媳做主啊!”
二夫人哭天抹淚的,不管不顧的撲跪在楚老太太雙腿上。
雖說二夫人沒給楚老太太生孫子。
楚老太太看到二夫人頭一回這模樣,也是懵了。
愛子心切的楚老太太忽然清醒“不就是納妾嗎,至于這么委屈嗎?”
“不是。是那個廢婦打了我,您看,看把我打的。”
楚老太太起身,貼近些。
看到二夫人的半邊臉紅撲撲的。
“她打的?”
“是呀。她還想睡我的房間,說我的房間是她的。這叫什么事啊。”
楚老太太緩緩坐下“真得虛病了,哪來這么大的膽子。”
二夫人道“怎么可能,她就是報復。說她才是楚家長夫人,她失去的,都要拿回去。”
二夫人又道“她還說,有她在一天,就不會讓楚家好。她說她想開了,她要報仇。”
二夫人說完,心虛的看楚老太太的神色。
楚家母子沒有懷疑二夫人有沒有添油加醋。
畢竟廖夫人今天只是在喜宴上吃頓飯,已經夠他們驚奇了。
二夫人故意抽噎著,生怕自己裝的不夠委屈。
到底發生了什么下章繼續說。
反正這時的廖夫人,舒坦的躺在二夫人的床上,也是曾經她的床,她的房間。
三年的時間沒回來了。
廖夫人愜意“還是這舒服。”
院子里,昏暗處,一道身影哀愁的停下,又選擇離開。
此人要注意了,盡管他只是楚家的劈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