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路徑研究

有學者認為，要加快產業鏈條延伸，培育高質量發展的產業鏈新動力；提升傳統產業，培育高質量發展的新興產業動力；培育創新者，培育高質量發展的企業家新動力；發展數字經濟，培育高質量發展的新業態動力；把握新趨勢，釋放高質量發展的信息化新動力；創新發展方式，培育高質量發展的綠色動力。有學者在對已有研究進行總結后認為，應以創新驅動作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第一動力，以市場化改革作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主要抓手，以新一輪對外開放作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手段，以提高人民生活質量作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主要目標。在首屆中國發展經濟學學者論壇上，學者們一致認為，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動力機制在于構建高質量發展的動力支撐、突破關鍵核心技術、注重人力資本投資以及實施有效的創新鼓勵方式。基于創新空間擴散、集聚租金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系，降低運輸成本，提高貿易自由度，有助于增大創新空間擴散效應，減少集聚租金，提高全域勞動力福利水平，從而促進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數字經濟是新時代中國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建設能夠與之匹配的新基建體系至關重要。未來，塑造我國數字經濟發展新優勢，亟須從供需兩側入手，高度關注政府、社會、企業的數字化轉型進程，重視新基建的區域協調和城鄉融合發展，加快“軟”基礎設施建設進程，優化縮減新基建迭代成本，多維度提升新基建的安全性，加大對數字基礎設施的投資力度，夯實數字技術基礎，進一步拓展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的廣度和深度。而從外資進入、技術進步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系入手，在經濟走向高質量發展道路的新時期，工業企業要注重提高自身的技術水平；未來在引入外資政策方面更應注重外資質量，建立健全市場機制，同時企業所在地方也應注意完善相應政策，營造較為有益的政策環境。從技術賦能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角度，中國亟須從模仿創新向自主創新轉換的內在邏輯、完善自主創新激勵機制與糾正信息扭曲和市場失靈等方面入手助力經濟高質量發展，并且，要推進基礎理論研究和關鍵共性技術開發，提高科技自立自強能力；優化行業發展環境，促進產業生態良性發展；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和倫理規范制度，促進人工智能“科技向善”；構建高素質人才培養體系和人才流動機制，促進包容性均衡發展；加快人工智能創新應用先導區和創新發展試驗區建設，推進改革試點和應用示范。

對于教育領域而言，雖然早在2001年，北京就喊出了“高標準高質量發展基礎教育”的口號；進入2010年以后，陸續有個別學者關注到高等職業院校、民辦高校、學前教育、初中教育高質量發展問題。但相比于經濟學的研究，教育領域的研究明顯滯后。少量研究集中在高等教育領域，有學者對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內涵做了初步探討，認為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是指高等教育系統將高質量發展理念滲透融入教學、研究、服務等各類學術活動，獲得了比較平衡、充分的發展，其成果較好地滿足了自身需求和外部需求，包含特色強、質量優、滿足需求能力強三個特征。有學者指出了中國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若干問題，如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需要特別關注多樣發展、創新發展、開放發展、集群發展和智能發展，要堅持正確的辦學方向，扎根中國大地，遵循教育規律，以務實的改革行動踐行高質量發展的理念。有學者提出了中國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十大要點，如保持適度辦學規模，追求卓越教育質量；優化辦學結構，提高辦學效益；樹立前瞻性發展理念，突出辦學特色；傳承獨特優勢，實現融合式創新發展等。在基礎教育領域，有研究展開了一些初步探索，認為“優質均衡”應是中國義務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時代路向，也就是在實現基本均衡的同時鼓勵特色發展和優質發展，其動力機制是“抓兩頭帶中間”，如著重抓高等教育和幼兒園及小學教育，帶動中等教育發展；做好城市和鄉村學校布局，帶動城鎮教育發展；做好宏觀治理與微觀教學，帶動中觀層面質量提升；做好逐優與補差，帶動中間的可持續發展，促進教育質量整體全面提升。數字化社會的教育應該更加突出其智能化發展，有研究者探討了運用人工智能構建教育大數據平臺，優化人才培養機制，豐富教學資源、教學方法、學習形式，構建智慧教育管理系統和保障機制以及人工智能多維度驅動教育高質量發展的路徑。有研究者指出，人工智能、機器人、區塊鏈等新興技術為教育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新契機，有助于提升教育系統的有效性、公平性和成本效益，推動教育變革，促進教育公平。同時，教育高質量發展不僅需要技術和研究協同驅動，還需要教師、學校領導和學習者的充分合作。

可喜的是，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一些更為基本的前提性問題逐漸得以提出。有研究者提出了“何為教育高質量發展”的三重解釋：其一，作為一種創新的政策概念譜系，具有超越性、系統性、包容性與現代化價值。其二，作為一組積極的教育變革方略，主要是探索增值的、突破性的、創新的、系統的教育事業發展舉措，更加彰顯了發展是人的基本權利。其三，作為一套落實“以人民為中心”發展思想的務實舉措，教育高質量發展是實現為了人民、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教育，在教育場域中具體表現為“雙學中心”，即“學生中心”和“學習中心”。有研究者基于阿馬蒂亞·森（Amartya Sen）的“自由”發展觀認為，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內涵應是人的實質自由的擴展，表現在理智和行動兩個層面。理智層面意味著，通過教育人的理性得以發展，對自然和社會有更深入和系統的認知，可以經由教育的“啟蒙”實現思想的解放；行動層面表現為，接受過教育的人，具備與之相應的通識性知識與專業性技能，在工作世界中具有更強的適應力和創造力。教育的高質量發展需要以擴展人的實質的自由為目的，人的實質的自由的擴展也需要以促進教育的高質量發展為目的。

整體來看，經濟學界關于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研究反應迅速、主題聚焦、漸成系統，高質量成果不斷涌現。相比于經濟學研究，教育領域對于高質量發展的反應相對滯后，尚處起步階段，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尚未起步。但是，滯后不意味著必然的否定性；相反，它蘊藏著巨大的研究空間，而經濟學的先導性研究也為我們關于教育高質量發展的研究提供了一定的核心概念、理論基礎、致思路徑與解釋框架。因此，本文的目的在于，在吸收、轉化經濟學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對中國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做出基本的理論回應，主要解決中國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可能性、本體論及方法論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