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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事了拂衣赴府城,心月護(hù)法庇潛龍

  • 且行天道
  • 夜隱梟
  • 5371字
  • 2024-09-24 17:22:48

胡家莊事畢之時,天色已然明亮。

適逢風(fēng)停雪霽,正是出發(fā)好時節(jié)!

丘知鴻要向孤盧府城,赴那冬日周天大醮。

胡芊蓁要去往城隍廟,尋城隍處打聽道場。

許秀才家距城外不遠(yuǎn),名字就叫做八里鋪。

既然三人都要去府城方向,索性便同離了胡家莊、結(jié)伴而行。

許秀才氣虛體弱,雖然在得了山參之后,便已經(jīng)折了支參須沏茶飲下,腹中有了幾分溫暖,但這寒冬時節(jié),真要他行走山路,還是頗為困難。

見此情形,莊主便干脆尋了頭老驢借與他,讓他乘驢回去,免得折在了半路。

“這卻有些不便。”看著老驢,秀才連連擺手,“三人同行,獨我乘驢,豈不尷尬?”

丘知鴻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若你不乘驢,沒了腳程,那才是真的尷尬呢。你莫不是以為我和胡小姐,連只倔強(qiáng)畜牲都追不上吧?”

許秀才愣了一下,這才想到同行二位都不是凡俗,自己擔(dān)心他們跟不上才是杞人憂天,于是不再推辭。

約定了今年冬天必將仔細(xì)喂養(yǎng)老驢,來年開春再將驢送回后,他就收拾了行囊,乘著驢去了莊門。

胡芊蓁早就在這等待了。

三人齊備之后,向著胡守亮并莊內(nèi)闔家老小,道一聲再會,然后終于離了胡家莊,向著孤盧府城的方向,翻山越嶺而去。

老驢健碩,雖然馱著許秀才、背負(fù)書篋,卻依舊腳下生風(fēng),脖子下面的銅鈴叮鈴叮鈴響的歡暢。

而在這頭驢的兩側(cè),丘知鴻和胡芊蓁閑庭信步,速度卻毫不遜色。

常言道,下雪不冷雪化冷,雖然今日沒了呼嘯北風(fēng),但這寒鴉嶺山間,較之前兩日卻更是清冷肅殺了幾分。

騎在老驢背上,許秀才起初腹中還有幾分暖意,但時間一久、寒風(fēng)一吹,他就只覺得身上透骨也似的寒冷了。

想要開口說聲停下歇歇腳、緩口氣,但左顧右盼之間,卻見丘知鴻一身麻衣單裳、胡芊蓁長袍飄飄,哪個都沒覺著寒冷,索性便咬了咬牙,顫抖著繼續(xù)埋頭趕路。

“你這秀才,倒是有些骨氣。”丘知鴻瞧得分明,“冷成這樣,還不說話?”

“小生早已叨擾良多。”許秀才勉強(qiáng)開口道,“只是些許寒冷罷了,須知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打住,打住!”丘知鴻擺了擺手,“莫要在此掉書袋,讀書人一身正氣,須不是來御寒的!”

說著,他去路邊折了支碗口粗細(xì)的松枝,掐了個離火訣,將其引燃之后,遞給了許秀才:“拿著吧,別燒到自己!”

許秀才還想說“舉火而行,火燭易滅,不必如此”,但眼見丘知鴻隨意揮舞松枝,火焰卻巋然不動,這才接過了火焰,忍不住贊嘆了一句:“果真是好手段!”

“你這秀才倒是會說話!”丘知鴻聞言呵呵一笑,掐著離火訣道,“相逢即是有緣,雖然烈英觀是個符箓派修行地,我亦不懂得什么丹鼎之術(shù),但平日里觀中飲食都是我一手包辦,如今便傳個食補(bǔ)的療法與你——百年老參珍貴,但你這體格卻虛不受補(bǔ),必得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才行。”

“有勞道長。”

“不妨事,不妨事。”丘知鴻呵呵一笑,便傳了個燉雞的法子,“我觀你是個孝順孩子,但如此烹飪的雞湯,你母親卻一口也嘗不得,老人氣衰,若是補(bǔ)出個回光返照,才是大不孝!”

“這……小生記住了。”

“記住就好。”丘知鴻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你家既在八里鋪,那也算是孤盧府城人士了吧?”

“勉強(qiáng)算得。”

“那你定是見過冬日周天大醮儀典——這大醮是何章程,不妨同我說說?”

“道長詳詢,我自應(yīng)知無不言,可若問周天大醮事宜,小生著實不知啊!”許秀才聞言,面露無奈之色,“自五歲開蒙,家母便時時監(jiān)督,讓我日日苦讀,莫說周天大醮儀典,就算是集市社戲,我都少有見聞。”

“好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丘知鴻聞言,面露追憶之色,“你倒是個讀書種子!”

許秀才只得拱手,口稱“過獎”。

……………………

一路踏雪而行,終于翻過山崗,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孤盧府城。

于一條河邊,許秀才勒住了毛驢,將松枝交回丘知鴻手中。

“此處轉(zhuǎn)向西邊,便是八里鋪;丘道長和胡小姐去府城,須徑直向北。”說著,他向著二人分別拱手施禮,“小生就此別過,若有閑暇,道長和胡小姐來八里鋪,小生必掃榻相迎!”

丘知鴻和胡芊蓁聞言,也同樣拱手作別,停下了腳步,看著許秀才騎著毛驢,過了小橋,轉(zhuǎn)向了西邊而去,不多時就走入一片松林,不見了身影。

回過神來的丘知鴻正打算繼續(xù)向北,一路上始終沉默無言的胡芊蓁,終于主動開口:“還說別人勤勉,你這小道士才更怪。明明頗有道行,卻也不知冬日周天大醮是何光景?”

“也是無可奈何。”丘知鴻聞言,面露苦笑,“我倒是早想見識一番,無奈分身乏術(shù)啊!”

“哦?”

“烈英觀在寒鴉嶺上,距孤盧府城頗遠(yuǎn),香火不盛,一切開支皆賴婚喪嫁娶的隨喜。”眼見胡芊蓁面露疑惑,丘知鴻便仔細(xì)解釋道,“周天大醮必尋良辰吉日,而良辰吉日正合紅白喜事,別家道門都赴了大醮,我?guī)熗奖憧啥鄶埿I生、多得些供奉,故而忙碌,并未見過大醮風(fēng)光。”

“我本以為你這一身修為菁純,是為在那潛龍榜上留下姓名。”胡芊蓁聞言,相當(dāng)意外,“卻沒想到,你竟壓根對周天大醮一無所知,這真是奇也怪哉。”

“烈英觀小門小戶,只是閉門誦讀黃庭、煉體修心而已。”丘知鴻擺了擺手,“潛龍榜聽名號就非比尋常,卻不是我能覬覦的。”

“我雖未曾聞得你家烈英觀名號,但看你這一身修為,較之那名門大派,卻也毫不遜色。”胡芊蓁聽他這么說,忍不住搖頭道,“切勿妄自菲薄,真當(dāng)我是隨便哪個道士便能制住的么?”

“不過是僥幸而已。”丘知鴻告罪道,“當(dāng)時欲知胡小姐所困情劫緣由,并非有意討嫌。”

“其中緣由,我豈不明?”胡芊蓁哼了一聲,“情劫已度,這份恩情我自欠下!既然你將參與這周天大醮,必然少不得和別家門庭打交道,不少道門弟子有些本事,但卻未及修心,以你這小派跟腳,要在這大醮上書符箓、入道門,恐怕少不得麻煩。”

“我向來聽從師命,與世無爭,隨喜行善。”丘知鴻挑一挑眉頭,“又何來麻煩?”

“大派弟子都眼高于頂,見了你必多加打壓,言語譏誚。你若忍讓則得寸進(jìn)尺,你若剛烈,則逼你潛龍榜上見手段。”胡芊蓁似乎對那些道門弟子頗有成見,“說是修道之人,卻滿心名利——倒不如趁著我還未尋得道場,與你暫做一回護(hù)法神,或可免于此等蠅營狗茍,落個耳根清凈。”

丘知鴻眨了眨眼睛,終于明白了胡芊蓁的意思:她這是擔(dān)心自己在大醮之上,因為小門小派出身,遭人排擠,被人激將、赴潛龍榜上爭斗時,不小心吃了虧。

所以她想著給自己做護(hù)法,遇見個擾人的蠅蟲,便主動趕開,讓自己順利度過了這場大醮,也算是還了情劫的那份因果人情。

觀其言語、見其神色,說不定胡芊蓁本就和某些門派弟子有些齟齬,似乎對沖突躍躍欲試,以便新仇舊賬一起算。

說句實話,對那潛龍榜之事,丘知鴻并不在意,他自詡煉體扎實,于未入道門的修士之中,就算說不上無敵,也至少可稱佼佼。

就算真要爭斗一番,他也信心十足,不需旁人相助!

不過,胡芊蓁有這份心,總歸是好的。

自己之前點化她度了情劫,便是結(jié)了緣分,雖無師徒之名,卻有一劫師徒之實。

如今她要為自己做個護(hù)法,為自己免去些叨擾,那倒也樂得清凈。

而且自己初來這孤盧府城,對冬日周天大醮幾乎一無所知,就算不用護(hù)法動手,哪怕是跑跑腿、打探些消息,也算得上方便。

“既然胡小姐愿意,那便有心多勞了。”

“不妨事,不妨事!”胡芊蓁聞言喜笑顏開,她理了理紅袍,一躬到地,“道長大智大德,不過處理些許宵小,何足掛齒!”

既然說好了要與丘知鴻做一番護(hù)法神,那胡芊蓁也就不急著去城隍廟了。

她對這孤盧府城相當(dāng)熟悉,引得丘知鴻入城之后,穿街過巷,很快就來到一方衙門前。

這衙門門庭不大,卻人聲鼎沸,門外各色道人排成長列。

這些道人或交頭接耳,或沉默無言,言語神態(tài)之間頗有不滿,卻發(fā)作不得;另有皂衣差隸出入期間,伏低做小,仔細(xì)安撫,并奉上茶飲,這才勉強(qiáng)維持秩序。

抬頭看時,見門庭之上,有一匾額,其上龍飛鳳舞三字,曰“箓鼎司”。

箓鼎司者,掌符箓丹鼎之司也,即是這大燕朝廷對各家道門的監(jiān)察管理之司。

雖說各家道門大多位于云深不知之處,平日里和公門少有往來,且自太祖一朝后,箓鼎司便漸漸對各門派的傳承插手不得,監(jiān)察尚可勉力而為,管理已是天方夜譚,但涉及度牒派發(fā)、周天大醮之事,各家門派自有打算之時,便需要箓鼎司居中主持。

丘知鴻聽自家?guī)煾刚f過,這箓鼎司早就從大燕初年時的官老爺,成了如今的和事佬了。

如今將是周天大醮時節(jié),正合箓鼎司忙于公務(wù),看著門外修士的年紀(jì),應(yīng)都是將入道門之人。

弄清了這是何處,丘知鴻便看向引路的胡芊蓁,輕輕搖了搖頭:“我們不來這里,去朔天觀,師父與我說得清楚,只去朔天觀集合便是。”

“朔天觀自是周天大醮的道場沒錯。”胡芊蓁聞言,眉頭微蹙,“但我聽聞,于大醮之上書符箓、入道門之人,須先于箓鼎司領(lǐng)了憑證才是,此事箓鼎司管得最為嚴(yán)格,縱是一派掌教,也代行不得。”

“那便不知了——許是師父已在等我,先往朔天觀去吧!”

胡芊蓁將信將疑,但既然丘知鴻堅持,她也便繼續(xù)在前引路,行不多時,就到了朔天觀大門之外。

停住了腳步,丘知鴻仰面看著面前懸城也似的巨型建筑物,終于眨了眨眼睛:“這是……朔天觀?”

“便是朔天觀沒錯了。”胡芊蓁笑吟吟答道,“朔天觀雖名為觀,卻并不是道觀,而是座巨型坊市、城中之城。”

“坊市?城中之城?”丘知鴻仔細(xì)看向了出入之人,“不僅是凡人的坊市、修士的坊市,也是妖族的坊市?”

“并不確切,似人者妖精可入,不似人者妖怪無門,門口那些黑羽衛(wèi),都盯得緊哩!”胡芊蓁糾正道,“我自化形之后,曾幾次來此尋些山中難覓之物,故而對這朔天觀頗有幾分了解——隨我來吧!”

說著,胡芊蓁一面引丘知鴻進(jìn)了這朔天觀,一面將自己所知向他娓娓道來。

原來這朔天觀是當(dāng)年太祖朝時所建,不是朔天之觀,而是朔州之天觀——大燕境內(nèi),每州皆有一座,以州名為首字,后綴“天觀”二字,朔州即為朔天觀,晁州則為晁天觀,以此類推。

此天觀共有十三重,喻大燕十三州;每重高三丈,以建木枝為柱,以扶桑枝隔層,上覆各色木石,成山川湖泊,大澤沙漠之景;梁上天棚皆懸有鮫珠,做二十八宿模樣,極盡燦爛。

于朔天觀外看,則可見地基和一層為方形,周長約有二十里,自二層起便漸漸過渡為圓形,比喻天圓地方;每層中央都有圓形中空,十三重相連成一座天井模樣,直至封頂處懸掛著一面描金鑲玉的琉璃盤,可映日月之輝。

朔天觀的前六層都是坊市,無論凡俗,皆可出入自由;但從七層往上,凡人便難以踏足——不是有人守衛(wèi),而是“無慧心者不得門”。

聽胡芊蓁說,她也頂多去過八層,那里大多是些道門在孤盧府城所置的辦事處,各自有人值守,另有些修行“大隱隱于市”的道門,也專門在這朔天觀內(nèi)盤下了區(qū)域,以供弟子修心。

此外,朔州的鄉(xiāng)試也在朔天觀內(nèi)舉行,每三年一次,秋季舉辦,去年剛剛舉行過,下一場要明年才舉辦,屆時許秀才也準(zhǔn)備下場。

跟隨著胡芊蓁的腳步,丘知鴻進(jìn)了這朔天觀,一路走馬觀花,簡直看迷了眼。

凡人也好,修士也好,妖精也好,于天觀內(nèi),各劃區(qū)域,自立攤位。

整個大燕的物產(chǎn),從東邊治州的珍珠珊瑚,到西邊析州的寶石美玉;從朔州本地的獸骨隕鐵,到南邊虹州的靈果介鱗,那些只在筆記雜談之中讀到的各色珍寶,竟悉數(shù)出現(xiàn)在了丘知鴻的眼前。

“莫要多看,大都是西貝貨!”眼見著丘知鴻一副好奇模樣,胡芊蓁忍不住低聲提醒,“聽聞這天觀坊市,在國朝初年還算有人管理,少有假貨,但現(xiàn)如今卻是給了銀錢便有攤位的營生,個中真?zhèn)味家鲑囎陨硌哿Γ徊恍⌒娜胧至思儇洝⒖恿算y錢,卻是無處訴說!”

聽她這語氣,似乎在這朔天觀的坊市之內(nèi),也是吃過虧的?

丘知鴻明智地沒有多問,而是輕輕點頭,便不再多看,直奔樓上去了——笑話,就算他真的起心動念,身上這四十兩可憐積蓄,也足以讓他冷靜下來了!

轉(zhuǎn)過幾道樓梯,拾階而上,丘知鴻終于到了這七層入口。

然而,還沒等丘知鴻掐個法訣、推開七層大門,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背影。

“師父——啊?你是誰?”

丘知鴻本要行禮,但對方一轉(zhuǎn)過頭,卻露出了一張鍋底般的黑色面孔,雖然看長相與師父丘玖有幾分相似,但仔細(xì)一看卻只覺得尖嘴縮腮,看起來分外猥瑣。

見此人模樣,丘知鴻當(dāng)即掐了個法訣,引一團(tuán)離火在掌心熊熊燃燒:“你是何人?”

“離火訣用的還行——看來你便是那丘知鴻了?”對方?jīng)]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丘知鴻,掃了一眼旁邊的胡芊蓁,這才啞著嗓子道,“丘玖那廝不在七層,而在十層有公務(wù)繁忙,隨我來吧,我領(lǐng)你去見他!”

說著,他轉(zhuǎn)身便走,并伸手招呼,示意丘知鴻跟上自己。

“你是何人?”丘知鴻并未邁動腳步,“可有憑證?”

“這一身破爛道袍,不就是憑證?”黑臉道士不耐煩道,“仔細(xì)瞧瞧,這道袍必是你親手漿洗的——我也算識得丘玖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穿得如此利落!”

聽黑臉道士這么說,丘知鴻心中終于再無疑慮,這才收了法訣,拱手施禮,口稱前輩。

“好好好,丘玖那廝竟能教出你這么個懂禮貌的好孩子,好得很,好得很啊!”聽了這聲前輩,黑臉道人似乎滿心暢快,“既然如此,那我便省了你些許腳程吧!”

說完,只見他伸出雙手,一手輕松抓住了丘知鴻手腕。

胡芊蓁眼見不對,剛剛甩出長鞭,手腕就也被一手抓住。

隨后這黑臉道士肋生雙翼,竟抓著二人飛到了朔天觀中央天井之內(nèi),徑直飛躍了三重樓,然后將二人丟在了十樓上,摔成了滾地葫蘆。

當(dāng)丘知鴻和胡芊蓁終于從地上爬起來時,只聽見這黑臉道士大叫了一聲“丘玖,我把你的寶貝徒弟,并個小地仙一并帶來啦”,便于煙霧之中,化作了一支黑色的翎羽,飄飄然落在了地上。

丘知鴻皺起眉頭,胡芊蓁下意識便要彎腰去撿,正在此時,兩人卻聽得耳邊響起了一聲爆喝。

“莫伸手,小心沾染了那扁毛畜牲的霉運!”

聽見這聲音,胡芊蓁猛然站直了身子,丘知鴻則回過頭來,向聲響處看去。

一個高大老道正發(fā)足急奔而來——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老師丘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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