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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彥澤云霧現身形,鵜鶘戴罪圖立功

  • 且行天道
  • 夜隱梟
  • 4110字
  • 2024-10-15 23:47:35

從朔州乘云至云州路上,丘玖已將余下的六篇八卦法訣正式傳與了丘知鴻。

其中乾坤艮澤四卦,丘知鴻不甚了了、未入其門。

而巽震所表的風雷二相,卻令他早就隱隱有所感悟——尤其是那巽風訣,丘知鴻早就聽烏滿山講過一次,初聞便有所領悟;而在潛龍榜上,他又得了個身輕如燕的神通,更是與之契合。

等到丘玖正式傳道之時,就數這巽風訣他修行起來最是立竿見影。

雖然還未曾有那馮虛御風之能,但呼喚些拂面清風卻早就不在話下。

而隨著自家師父一番騰云駕霧之后,丘知鴻一路經四風息吹,更是對那巽風之意有了幾分詳細感知。如今自那高空墜下之時,這巽風訣雖還不能使他扶搖而上,卻足以助他緩落而降。

在那鵜鶘還在甩脫大戟的時候就掐著巽風訣的丘知鴻便已然身如枯葉,隨風而行了。

等鵜鶘終于吐掉了口中大戟,再低頭看時,山水茫茫之間,哪里還有丘知鴻的身形?

……………………

一路如落葉飄搖,當丘知鴻落回了地面之時,周圍已是一片過去從未見過的地帶。

這里見不到梧桐樹、也沒有梧水流過,甚至舉目望去,連云州那連綿的大山都不得見,極目之處皆是白霧茫茫。

而當丘知鴻回過神來、低頭看時,卻見自己雙足已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泥濘之中——這倒是奇了,明明已有了身輕如燕的神通,為何偏偏在這方沼澤卻泥足深陷?

有些古怪!

丘知鴻小心拔出了雙腳,左顧右盼想要尋個樹枝踩在腳下。

可四下看去,周圍只有茫茫草甸,并無半棵樹。

無奈之下,丘知鴻只得二度掐住了巽風訣,讓東西鼓蕩之風帶著自己,在這片大澤草甸上往復飄搖。

“虧得自己在潛龍榜內時,還說那些劍修御劍是爬云哩。”一面飄蕩,丘知鴻一面自嘲道,“我這掐著巽風訣飄蕩的模樣,卻是連那爬云也不如。”

不過自嘲歸自嘲,丘知鴻心中清楚,一番波折之后,自己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急躁。

蓋因出發之前,那趕山鞭同他說過,這封山敕水榜的神通,是和丘知鴻封山敕水的成果成正比。

丘知鴻所封山神水君越多,這封山敕水榜便越有大神通;丘知鴻所封山神水君越是敬業,丘知鴻對這封山敕水榜的掌控力度也就越強。

所以于他而言,這封山敕水不僅是修行功德、以行天道之旅,更是祭煉自己本命法寶的過程。

這也是當那孔雀大明王要求梧水水神之位時,丘知鴻當即斷然拒絕的原因。

他本想著拖延一二、等青鸞白鸞來尋自己時再伺機脫身,卻未想脫身之后,自己隨風飄搖,竟來了這么一片大澤之中。

只可惜那八卦法訣之中,兌澤訣丘知鴻最是迷茫,如今就算是身陷大澤,他也依舊滿頭霧水,只能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自己不至于陷入泥潭之中,卻無半點感悟。

難,難,難!

就在丘知鴻心下疑惑之間,不遠處忽然有一抹白影閃過。丘知鴻抬頭看時,那道白影卻轉瞬即逝,似乎剛剛所見不過是丘知鴻眼前一花而已。

丘知鴻心下有些疑惑,但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雖然還在繼續飄蕩,可卻早早存了小心。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與他的視野邊緣,又是一道白影倏然而過,驚鴻一瞥間,丘知鴻猛然轉頭,卻依舊未能看清那道身形。

好快!

既然如此,丘知鴻索性拱了拱手,先一步自報家門。

“大燕朔州烈英觀丘知鴻,身懷封山敕水之責而來,誤入寶地洞天,還請此間道友現身一見!”

這一回話音未落,便有個高亢清麗的聲音于縹緲之處傳來:“何謂封山敕水?”

“天地之間自應有序,山有山神,水有水君。”丘知鴻將雙足從泥中拔出,再次掐起巽風訣,“封山敕水,便是敕封山神水君。”

“聽你所言,封山敕水自應非同尋常。”那聲音的主人依舊不愿現身,“可你這小輩,卻是本事稀松平常,怎堪擔此重任?”

“封山敕水非是以勢壓人,乃是尋覓適宜山神水君,以正名號,又何須多大的神通!”

“倒是牙尖嘴利。”那聲音主人聞言,終于呵呵一笑,“既然如此,你倒是與我說說,這彥澤隱秘,你又是如何得入其中?”

雖然他并未現出身形,但丘知鴻卻聽得出來,這位主人對自己并無惡意。

于是,他也不隱瞞,直接將自己被孔雀所擄、鵜鶘所含的經歷一一講來。

“非是有心叨擾。”丘知鴻說完之后,終于再次抱拳總結道,“只是小子從天上飄搖而下,所向何處卻是自己也無法控制。”

“原來如此,卻是風引至此。我這彥澤在布置之時,便有那引風玄妙,以至將你這隨風之人牽引于此。”

說話間,那縹緲云霧之中,一個身影邁著四方步走了出來。

原來是個高大清矍的修士。

他頭戴一頂赤紅朝天冠,另有紅色絨球點綴;身穿一件白色對襟大氅,有黑色鑲邊,內搭淺色交領中衣;腳下皂色羅襪云鞋,卻踏在泥上如履平地;身前身后,除了腰間有個玉佩、手中拿著一柄拂塵之外,周身并無半點配飾。

看面孔,卻見來人面容平和,仿佛無喜無悲;一雙漆黑眼眸,卻似寒潭深水。初看時只教人覺得是個世外高人,唯有那雷公嘴多少破壞了些他那卓爾不凡的氣勢。

來了丘知鴻面前,這修士看了看丘知鴻,面上露出了些微笑。

“卻是我的不是了,若非我在此建了個別院,小友便也不會被風送入其中。”

說完,他便揮了揮拂塵。

拂塵拂過之時,丘知鴻只覺自己身體仿佛除了個枷鎖,再看向腳下時,已然不至于陷入泥沼之中了。

“前輩說得哪里話。”丘知鴻再次躬身施禮,“卻是我貿然入了這福地洞天,才擾了前輩清凈。”

“這彥澤算得什么福地洞天。”白衣修士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不過是個避世之地而已——這云州山清水秀,小友既然身負封山敕水之責,那我這就引你出去。”

“卻是多謝前輩了。”

說話間,這白衣修士向著天空招了招手,那渺渺云霧就收束了起來,露出了片湛然晴空,丘知鴻再向四周看時,卻發現自己赫然身處梧水河畔,這云霧縹緲之地,就是河畔的一片灘涂。

果然不是什么洞天福地,而是這白衣修士用云霧“圈”出的一方天地!

見此情況,丘知鴻當即眼前一亮,對這修士的身份也有了些揣測。

“如今我既送你出去,就助你脫了那沉淪之苦。”就在丘知鴻即將邁步離開的時候,白衣修士再次開口道,“那小友也應幫我個忙才是。”

“前輩請說!”

“我自建個別院于此,便是求個不為人所擾。”白衣修士一雙眼眸盯著丘知鴻,“你今離了此處,須得答應我,別人問起時,此間種種皆不可提及。”

“自然可以。”丘知鴻點頭應下,“只是恕小子好奇,白鶴前輩卻為何定要隱居此地,遠離那梧桐呢?”

一言既出,那修士面上的笑意終于斂了去,神色幾番變幻,最終化為了無奈模樣。

“你怎知我身份?”

“那孔雀誆我封她做梧水水神之時,我曾加以試探,問她可否尋那白鶴做水神。”丘知鴻如實答道,“她卻說您便是‘閑云野鶴’,縱是鳳凰當面,也難以尋覓蹤跡。”

“便是如此而已?”

“前輩雖然化作了人形,卻依舊身形似鶴形。”丘知鴻繼續道,“且一身打扮依舊是丹頂白身,黑尾黑足模樣,面容也似鶴形,故而有所猜測。”

“久不見人,倒是有些疏忽了。”白鶴聞言,終于點頭承認了身份,“我本以為這彥澤隱秘,無人可知,卻不防清風引路。須知那鳥族遇見此風時,多會憑風借力、以爭上游,唯有你這人類并無個御風能力,卻恰巧隨風而入。”

“小子當真是無意打擾。”丘知鴻再度拱手,“出得此廂,也定然不與旁人說起。”

“只是想知道我為何要隱居于此?”白鶴挑起眉梢,“也沒有什么別的緣由,只是我懶散慣了,不想如奶奶所愿,操持庶務而已——而且那白鸞不是做得不錯么,讓我回了梧桐樹上,反而是添亂。”

“原來如此。”丘知鴻點了點頭,“那小子便就此告辭,望前輩隱逸此間,悠然自得!”

說完之后,他再無半分遲疑,徑直離了那彥澤幻境,沿著梧水一路向那梧桐樹尋去。

云霧縹緲之間,茫茫彥澤再度消失不見,白鶴的身形也隱匿在了云霧之中。

模模糊糊中,風將一句嘆息漸漸吹散:“隱逸一方,又哪來的悠然自得呢?”

……………………

既然應下了白鶴不說出他隱匿之處,又眼見著他沒有出山的心思,丘知鴻便熄了請白鶴做這梧水水神的心思。

雖然有幾分可惜,但終究是他無意于此。

沿著梧水而行,丘知鴻一面左顧右盼、小心著可能前來襲擊自己的水鳥,一面又再細細總結這一日來自己在云州的經歷。

金烏、白鸞、白鶴還有自己祭祀了多年的錦雞,都是那鳳凰所育三代羽族。

但看他們的性格,卻是截然不同。

金烏應是初離了那梧桐樹不久,最是懵懂,像個孩子;白鸞居于梧桐樹上,性子也是柔柔糯糯的;白鶴只愿做個閑云野鶴,雖在這梧水之畔,卻隱匿身形;而錦雞卻為太祖所動,隨他四方征戰,成了那六丁六甲之一,最終身隕朔州。

這些羽族初見時只覺有趣,但細細想來,其中卻多少有些微妙。

所見羽族鳥屬越多,丘知鴻就越是期待見一見那位鳳凰。

而想要面見鳳凰,還需先尋到青鸞才行。

可青鸞在哪呢?

……………………

青鸞在梧桐樹下,正詰問鵜鶘。

在丘知鴻如落葉般飄搖離開之后,等鵜鶘把口中大戟終于吐了出去的時候,他再低頭看已經看不到丘知鴻的身形了——丘知鴻當時已然進入了彥澤之中,鵜鶘完全參不透白鶴法陣,故而轉了兩圈沒有找到丘知鴻后,便打算回去見孔雀領罪。

卻不防在半途之中就遇見了青鸞。

青鸞見了鵜鶘,當即上前詢問。

鵜鶘起初還借口說自己剛剛去尋覓魚蝦果腹了,但由于鳥喙為大戟刺傷,青鸞三言兩語間就發現了端倪。

一番逼問之下,鵜鶘終究不是身份高的二代孔雀,抵賴不過,只得承認了事情經過。

不過他也狡猾,專門隱去了自己收受孔雀賄賂部分,只道自己耐不過孔雀一再要求,再加上刁一個凡人見孔雀不違奶奶要求,這才被迫協助。

“那人絕對沒死!”直至講完了嘴巴被刺傷的經歷之后,他向著青鸞賭咒發誓,“我親眼見他如一片枯葉飄落,轉瞬之間就沒了身形,定有個逃脫的手段!”

“縱然那人未曾傷及性命,你也逃脫不得懲罰!”青鸞聞言哼了一聲,“當初奶奶點你做守衛,自是信你,可你卻辜負于她,反而被孔雀所惑!”

“莫要亂說,莫要亂說!”鵜鶘這下是真的慌了,“我的確不曾放她出來,自入了梧水起,孔雀大明王便在那囚籠之中,從不得脫!”

“那你還助她擄掠凡人?”

“那畢竟是孔雀大明王!”鵜鶘面露苦澀,嘴上忙不迭叫苦叫屈,“奶奶都不曾封印她元神,我不過是個涉禽水鳥,若不順著她的心思,又能奈何?”

青鸞聞言,張了張嘴,終是沒了話說。

是啊,奶奶都未曾封印孔雀元神,只是將她身軀浸于梧水,讓她元神離不得此間而已。

若是那孔雀堅持,這鵜鶘鸕鶿又真能忤逆么?

雖然青鸞時常伴在鳳凰身邊,但對奶奶心思,她也無從知曉、不知道孔雀將來會不會放出——那更何況這鵜鶘呢?

于那鵜鶘鸕鶿而言,嚴詞拒絕固然簡單,但若有朝一日,孔雀得脫囹圄,又該如何自處?

“罷了,罷了!”最終,青鸞只得搖了搖頭,“你且去尋那丘知鴻,將他全須全尾帶于我面前,我便不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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