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林錦織差點坐不住,沈南枝不見了,他的人找不到她了。
他的命還系在她身上,他知道沈南枝不會跑,因為她弟弟還在他手上,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她出事了。
他繼續(xù)派人去找,上官愉見了昨晚那陣仗鬧著要走,林錦織如今正煩著呢,強行壓住心底里的不耐煩開始哄她。
“中午若還沒找到,我們就走。”
上官愉不樂意,同他置氣,“你非要救那個許枝干嘛?說不定她都先跑出去了。”
林錦織,“實不相瞞,我身中劇毒,這個毒只有她能解。你乖一點,我先派人送你出去。”
上官愉聽了他解釋也知道是自己胡鬧了,她轉身抱著林錦織,態(tài)度軟了下來,“好了好了,我先前不知道是我胡鬧了,你別派人送我走,我想跟你在一起。”
林錦織攬住她的肩,心思卻飄到了別處。
沈南枝醒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跑到了伶九月懷里,少年緊緊抱著她,他睡著了看著還挺乖。
沈南枝掙了兩下想坐起來,順便偷種子,伶九月臂彎使勁又把她撈了回來。
“別鬧,再睡一會。”
她只好乖乖躺著任他抱著。
他下巴抵著沈南枝的發(fā)頂,突然來了一句,“就在昨天我還不知道我的新娘會是什么樣子,我上街碰碰運氣,想著大不了來年過節(jié)再找,沒想到,我昨夜竟然和你成婚了。枝枝,你是我的新娘了。”
西紗部的婚俗,揭一人面具,守一人終身,攜手相伴到白頭。
在這個三妻四妾的時代里,他們就像領先這個時代的文明,因為和別人不一樣,他們躲進了深山里。
伶九月聽到她肚子響了,“餓了嗎?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沈南枝生怕他憋出一句,餓了嗎,爺帶你回家吃飯,到時候他爹媽一查她底細,她不得露餡。
伶九月給她摘來果子,大白去打了只山雞。
他就地取材找了些天然調料,吃飽喝足沈南枝開始頭暈眼花,她看著伶九月,他的身子開始變得模糊虛幻。
“枝枝,乖,吃下去。”
沈南枝被他哄著任由他給她灌下什么東西,然后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并未感到任何異樣,沈南枝甚至以為那是她的一場夢。
“你醒了,我們得出去了。”
伶九月帶她躍出空谷,二月蘭迎風搖曳。
“我父親母親找不著我人估計正著急上火呢,要是他們知道我有新娘了,肯定高興。”
沈南枝被他帶著走,腦子里開始反復盤算,她衣服里的香快到失效時間了。
她狀似無意問道,“你戴的是窮奇種子嗎?”
伶九月指尖挑起那顆珠子,“你說這個啊,是的,我母親說這是給我以后的新娘的。”
沈南枝趕緊順桿爬,“那你怎么不送給我?”
伶九月給了她一個腦瓜崩,“你怎么傻了吧唧的,種子肯定給你,不過需得長老選個吉日召開全族見證。”
還得全族見證搞個交接儀式?
沈南枝覺得她得趁機跑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種子下落已經(jīng)知道了,可日后再來取,她現(xiàn)在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鉆過山洞,她提議分道揚鑣,“你先回去吧,我也得回家了。”
沈南枝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回去跟父親母親說一聲,晚點來尋你。”
伶九月注視她,給了她一個擁抱,“那你快點來找我,不然我會生氣的。”
“好。”
分別時伶九月又叫出她,“枝枝,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他語氣中透露著不確定。
“當然,我是你的新娘啊,我不會離開你。”
對不起了兄弟,姐在騙你。
沈南枝不知道,她轉身離開時,伶九月盯著她看了好久好久。
沈南枝刻意繞開人走,不想?yún)s被蛇給攔住了去路。
蟒蛇吐著信子盯著她,不知何處蹦出來一個人。
“外族人?”
沈南枝……臥槽,怎么分辨出來的。
那人好似為了給她解惑。
他猛吸一口空氣,隨后說道,“外族人,你的香好像快沒味道了。”
香包泡了水,還是酸性水。
她也后知后覺回過味來伶九月最后說的那些話,他認出她來了。
沈南枝撒謊騙他,伶九月從頭到尾都知道這是謊言。
可他明知她在撒謊,卻還是愿意放她走。
“耶~你身上怎么有少主的味道?你是少主的新娘?看你是想跑啊,你一個外族人敢擅闖西紗部就算了,竟然還敢騙婚?你別想走,乖乖留下跟少主過日子唄。”
“要過日子也不能留這過吧。”
巨蟒纏上她,沈南枝揮出藥粉,她發(fā)誓不會用自己研制的毒害人,又沒說不能用別人家的毒殺畜牲。
老天爺……好像也沒毛病。
蟒蛇吸入藥粉,藥性發(fā)揮需要時間。
它一個甩尾直接將沈南枝甩飛了出去,沈南枝依靠慣性飛的老遠,她迅速落定穩(wěn)住身子轉身就跑,絕不戀戰(zhàn)。
李蒙子也不追她,只是拿出竹簫吹出古怪的曲調。
沈南枝很快發(fā)現(xiàn)四周異樣,枯葉涌動,各類毒蟲從潮濕的落葉底下鉆了出來。
沈南枝被包圍住,她事先準備好的驅蟲粉派上了用場,她將藥粉灑滿全身。
那些蠱蟲有些忌憚沒有再向前,可并不是所有的蠱蟲都是怕驅蟲粉的。
一只蝎子從樹上落到了沈南枝的肩頭,狠狠蟄了她一記。
沈南枝掃落那只蝎子,開始撒開丫子狂奔。邊跑她邊給自己診脈,然后迅速掏出銀針封住毒素流竄。
她跑回伶九月帶她去的那個山谷,在必經(jīng)的山洞里灑下各種藥粉。
當務之急先解毒。
她從兜里掏出各種解毒丸,找到功能相匹配的服下后,又開始用刀放毒血。
李蒙子順著氣息追擊而來,他不敢闖伶九月得地盤。
蠱蟲守著出口,他則跑去通知族長。
沈南枝在山谷里找其他出口,二月蘭染上了她的血。
大白從花叢中游了出來,沈南枝警惕的看著它。
大白并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而是游到了別處,它很有靈性,見沈南枝沒跟上來它又游了回來。
沈南枝抱著試試看的心思跟著它走,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小的洞穴出口。
她趴著匍匐前進,一片黑暗好像沒有終點。
蝎子的微量余毒讓她有些頭暈眼花,她咬著牙堅持,她不能再此刻暈倒。
眼皮越來越沉,沈南枝掏出刀片在手心劃了一刀。疼痛讓她清明了片刻,她不知道黑暗持續(xù)了多久,她終于看到前方傳來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