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割地?
- 家父永樂,組建五好家庭
- 酥芙蕾
- 2105字
- 2024-08-28 11:22:22
所謂的“厚往薄來”政策,事實上在老朱的原話中,就是:
“西洋瑣里,世稱遠(yuǎn)蕃,涉海而來,難記年月,其朝貢無論疏數(shù),厚往而薄來可也。”
不過很顯然,這番歸心政策,也不可能感化所有的藩國。
倭國儼然就是一個刺頭。
等到他們跳出來進(jìn)行朝貢的時候,只聽得使者用別扭的漢語官話開口,口中每蹦出一樣貢品的名稱,坐在宴席上的百官勛貴,嘴角就是一抽搐。
這倭國的使臣,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一個人才。
在那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愣是能夠厚著臉皮,將一面平平無奇的扇子,給吹得天花亂墜,以至于朱高爔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不是,這不就是一把扇子嗎?!
朱高爔都快有點自我懷疑了。
于是他戳了戳身邊的老三:
“哥,你看看那是啥?”
朱高燧一臉莫名其妙,“不是扇子么?”
朱高爔的臉頓時就拉長了:
“一把扇子吹了快一刻鐘的時間……這倭國使者的官話倒是學(xué)得不錯。”
朱高燧忍不住笑了:“倭國一向如此,你這只是第一次見到,所以才會感到驚訝。”
說著,朱高燧的分享欲就上來了。
只見他湊到朱高爔耳朵邊,偷偷開始說壞話:
“聽說倭國之前國內(nèi)是什么南北朝時期,聽著打來打去,在他們描述之中,就像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似的,實際上嘛……”
朱高燧有些戲謔,“彈丸大點的地方,他們還說得神乎其乎的,真當(dāng)我大明的天下,是北元拱手相讓的嗎?”
許是朱高燧的話太過輕視,那邊的朱高熾聽到后,微微提醒了一句:
“三弟。”
有什么話都回家說去。
在天壽圣節(jié)上,人多眼雜的,鬼知道你嘴邊說得話,會不會被旁的人聽到。
雖然……朱高燧的聲音很小,也就他們幾個兄弟坐在一起,這才能夠模模糊糊聽到。
遠(yuǎn)一點的,就像是朱棣,對于這幾個糟心兒子之間的對話,都是一副沒有聽到的模樣。
幾人正在私下絮叨,朱高爔就聽見下方的倭國使臣侃侃而談:
“大明皇帝陛下,我國土地貧瘠,百姓困苦,多為漁業(yè)而生。有時海上的風(fēng)浪大,不時會有帆船沉海。不知可否割出寧波的一個島嶼,作為晾曬貨物,停靠船只之地。”
原本禮樂歌舞聲不斷的場景,微微安靜下來。
殿中的舞女也隨之退下。
朱高煦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如果不是被老大、老三一人一邊壓著,恐怕早就出言開噴了。
倭國這群人,長得不美,想的倒挺美!
割讓大明的土地,賜予倭國人?
這厚往薄來,也不是這么一個“厚”的道理。
朱棣作為北軍主帥,又是鎮(zhèn)守一地重鎮(zhèn)的藩王,在這個場景下,顯然更有更大的話語權(quán)。
他先是往高位看了一眼,看到老爺子微微抿著唇,露出一副怫然不悅的模樣,對于接下來所要說得話,更是放心了。
只聽得朱棣冷嗤一下,當(dāng)即沉聲道:
“告訴你們的足利將軍,大明疆域雖然遼闊,但是每一寸,都是用血肉之軀打下來的,每一寸土地上,都被大明軍民的鮮血浸潤過。”
“與其想著怎么讓大明割讓一塊島嶼,足利將軍倒不如想著如何治理海上的倭寇。我大明水軍,迄今為止,只知敵軍,不知敵國啊。”
朱棣那是十一歲就去北平鎮(zhèn)守藩地的人物,手上沾染的人命,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屬國使臣能夠想象的。
平時他面帶笑容的時候,或許還看不出什么來。
但是當(dāng)他微微表現(xiàn)出一絲怒容的時候,那使臣原本涌到嘴邊的話語,頓時就吐不出來了。
朱棣這硬氣的話語,別說是朱高爔那幾個哥倆聽得心潮澎湃,就連那些文官聽得也在心中叫了一聲好。
徐輝祖雖然不怎么待見朱棣,但是也不得不承認(rèn),朱棣這一番話,確實沒有墮了大明的威風(fēng)。
只是他的心中還是有些遺憾。
若是說這話的人……是朱允炆就好了。
倘若太孫殿下能夠說出這一番話來,不止是群臣?xì)w心,勛貴認(rèn)可,就連朱元璋都能再度另眼相看。
只可惜……
徐輝祖斂下心中的雜念與復(fù)雜。
朱允炆乃是陛下欽點的太孫,是名正言順的正統(tǒng)繼承人,即便沒有這些作秀,大明江山……依然是屬于他的。
朱棣一番話結(jié)束后,高臺上的朱元璋,似乎依舊是不見喜怒的模樣,他順著朱棣的話,再次敲打了幾下,連帶著那原本一派氣定神閑模樣的倭國使者,都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以后,老朱這才施施然地停止了敲打。
只是他心里想著什么,誰都不知道。
等到屬國結(jié)束朝貢了,那就輪到一群小輩上前進(jìn)獻(xiàn)壽禮了。
打頭的,毫無疑問就是朱允炆。
不得不說,朱允炆作為太孫,氣清神秀,再加上盛裝出席,乍一看過去,氣勢倒也流露出幾分不俗。
不過朱高爔卻是打了個哈欠。
皇爺爺挑選出來的繼承人,就算再差,也總不至于太過磕磣,總得有地方拿出手來吧。
果然,雖然剛剛朱允炆的風(fēng)頭都被朱棣搶走,但是等到他獻(xiàn)上壽禮的時候,朱元璋還是很給面子的大笑出聲。
甚至他親自讓人把那株南山不老松搬到自己面前來。
看著遒勁的枝干,被彎折成一個潦草的“壽”字,朱元璋心中大喜,一時之間,對于朱允炆這位皇太孫可謂是夸了又夸。
“允炆而成純孝,當(dāng)年親自為父親侍疾,以后自然也會顧念我。”
聽到朱元璋說出這話的時候,底下的那幾個叔叔面色復(fù)雜難言。
老爺子這話說的,難不成是在說,自己這個當(dāng)兒子的,還不如孫子懂得孝敬他嗎?
無心的話,才是最傷人心的。
朱棣原本因為剛才之舉,微微有些波瀾的內(nèi)心,再度平靜下來了。
不知怎地,他看向朱允炆,想起了之前與道衍和尚談話的內(nèi)容。
老爺子覺得自己選定的太孫純孝。
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太孫對于他們這些叔叔,又是什么態(tài)度?
還是說,老爺子一生眼明心亮,但是唯獨被太孫那一句——
以德懷之,以禮制之,不可則削其地,又不可則變置其人,又其甚則舉兵伐之。
給騙了。
真會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