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胡惟庸伏誅
- 大明:我在定遠一手遮天
- 春分三色
- 2311字
- 2025-03-14 17:46:00
朱元璋解下玉帶的手指頓在鎏金螭龍扣上:“中書省近日呈的折子,說鳳陽府清丈田畝多出七萬頃。”他忽然將奏折擲向炭盆,飛濺的火星在青磚上烙出點點黑痕,“你覺得胡惟庸這差事辦得如何?”
朱桓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月光穿過檻窗上的龍紋欞格,在御案投射出森然爪影。“兒臣以為......”他的喉結滾動著咽下后半句話,御前香爐突然炸開個燈花。
“說!”朱元璋的織金云龍袍袖掃落案頭茶盞。
“行省之制權柄過重!”朱桓的膝蓋重重磕在金磚上,“當廢中書省,設三司分掌民政、刑獄、軍務,布政使司轄府縣二級......”他的聲音突然卡在“都指揮使司”的稱謂上,御案下的金磚紋路突然扭曲成洪武元年的疆域圖。
文華殿耳房,值夜太監往銅手爐里添炭時,聽見新晉的兵部給事中在廊下低語:“燕王今日奏對,竟與圣上《祖訓錄》的手稿不謀而合......”穿堂風卷著雪粒撲滅燈籠,那后半句“莫非早有圣心獨斷”便碎在風聲里。
一個月后,定城侯府。
朱桓望著邸報上“罷中書省”的朱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老曹急忙遞上參湯,卻發現案頭《大明混一圖》的山西行省位置,赫然浸著幾點咳出的血漬。“侯爺,通政司剛到的密函。”漆盒里的素箋只八個字:“三司既定,龍鱗當藏。”
謹身殿,都察院御史陳寧的朝靴踏過金磚上的蟠螭紋:“燕王所倡三司制,實乃弱化藩王之良策。”他的笏板突然指向殿柱的纏枝蓮紋,“正如這楠木大柱去其冗枝......”
“陳卿的眼疾愈發重了。”朱元璋摩挲著龍椅扶手上的螭首,“明日讓太醫院送兩盒八寶明目散。”滿朝朱紫頓時鴉雀無聲,唯有胡惟冠上的東珠在晨光中微微發顫。
洪武十三年春定遠侯府,蒸汽鐘的銅指針在辰時位置顫動,朱桓吐出葡萄籽的弧線正落在《天工開物》的“水泥煅燒法”章節上。院墻外突然響起汽笛聲,三輛四輪蒸汽車拖著鐵犁駛過水泥官道,車尾撒種機在壟溝間劃出筆直的綠線。
“侯爺發明的'鐵牛耕車',今春又墾了北坡三百畝荒地。”小紅擦拭著水晶放大鏡,“就是車頭那個會轉的銅葫蘆,嚇得張家莊的牛都不敢下地喝水了。”
虞衡司試驗場,劉伯溫用鐵尺丈量新鋪的水泥路面:“摻了臥牛山石灰巖的標號,比應天府的官道硬三成。”他突然敲擊路碑,金鐵交鳴聲中露出內嵌的蜂窩鐵網,“這個防裂設計,該申報工部營造法式了。”
“別!”朱桓的藤杖點在“洪武九年造”的銘文上,“上次進呈水車圖紙,兵部就要咱們包修九邊烽燧臺。”他忽然掀開路旁窨井蓋,底下蒸汽管道正嘶嘶噴涌白霧,“再說這地下供暖系統......”
倉大使曹猛啟動蒸汽升降機,金黃的麥粒順著鑄鐵管道傾瀉而下。
朱桓抓起把麥粒對著日頭:“今年籽粒比去年飽滿兩分,可是用了新制的磷肥?”
“侯爺圣明!”老倉吏顫巍巍捧出賬冊,“按您說的鳥糞石研磨法,五百畝試驗田增收三成。”他突然壓低聲音,“就是運糞船經過鳳陽府時,被中都留守司扣了三天......”
漕船煙囪噴出的煤灰在天空畫出弧線,碼頭吊車正將蜂窩煤裝卸到蒸汽貨車上。
朱桓摩挲著刻有承宣布政使司印鑒的運單,突然瞥見船幫吃水線處的刀斧痕:“這批遼東鐵礦石,路上不太平?”
“過山東地界遇了水匪。”船把頭解開纜繩上的死結,“好在咱們的蒸汽弩機射程二百步,那幫人見了會冒煙的箭匣就......”汽笛聲吞沒了后半句話。
侯府書房,小紅端來鐵皮保溫杯時,朱桓正盯著《大明疆域圖》出神。
應天府的位置插著黑旗,與定遠縣的紅旗隔著長江對望,窗外突然傳來八百里加急的馬蹄聲,驚飛了落在蒸汽鐘上的麻雀。
“胡惟庸謀逆伏誅!”驛卒的喊聲帶著血腥氣,“圣上詔令廢除中書省,六部直承天聽!”朱桓手中的鉛筆突然折斷,石墨粉在“洪武八年諫言記錄”上暈開墨團。
劉伯溫轉動蒸汽驅動的書架機關,洪武九年的密檔在氣壓推動下滑出暗格,朱桓抽出那卷《廢省疏議》,火漆封印上還沾著當年乾清宮的金磚粉末。
“當年圣上問得突然,你這'三司制'的條陳卻寫得周全。”劉伯溫用放大鏡查看頁邊批注,“連都指揮使司的兵符制式都預畫了圖樣......”
朱桓突然掀開地板暗門,露出滿墻的蒸汽機圖紙:“當年要不是先生攔著,這些發明早該傳遍......”
“當年若不藏鋒,今日胡惟庸同黨的名單里,”劉伯溫敲了敲最新到的邸報,“怕是要添個定遠侯。”
不久,在試驗場高爐,鐵水映紅夜空時,朱桓正將廢中書省的邸報投入爐火。
流動的鋼水上突然浮現胡惟庸的面容,又被攪拌棒擊碎成火星。“當年他要買蒸汽機制法,開價三十萬兩......”
“但他不知你在地契里埋了雷火砂。”劉伯溫展開應天府邸報的副本,“昨日抄家,胡府密室發現的自鳴鐘,機關里嵌著定遠鐵器坊的徽記。”
朱桓的瞳孔突然收縮——那正是他三年前故意泄露的瑕疵品。
蒸汽望遠鏡的銅管轉向紫微垣時,小紅發現朱桓的官袍沾滿露水。“侯爺看什么呢?”
“看應天府的殺氣。”朱桓調整著齒輪組,“胡惟庸案這顆彗星,尾巴怕是要掃落萬人。”他突然指著天牢星旁的新光點,“就像咱們的高爐,每煉一爐鋼就要清次礦渣......”
子時臥房密室,朱桓轉動床頭的蒸汽閥門,暗室墻壁應聲翻開。滿墻的簡體字筆記在汽燈下顯現:《明史·職官志》“十三年罷中書省”的段落被紅圈標記;《太祖實錄》關于胡惟庸案的頁腳折著三角。
“歷史終究沒逃出掌心。”他燒毀最新寫的“藍玉案預警,”灰燼撒進正在設計的蒸汽印刷機模型,“就讓該來的來吧......”
次日黎明縣衙大堂,朱桓蓋下承宣布政使司大印時,蒸汽驅動的印刷機正吞吐《定遠民報》。頭條新聞“圣明獨裁廢中書:”下方,卻用極小字號印著:“本縣春耕鐵器增產兩成。”
衙役突然吹響警號,八匹驛馬拖著囚車碾過水泥路,朱桓瞥見檻車里御史大夫陳寧的白發,突然想起三年前謹身殿那番“弱化藩王”的議論。
“侯爺,刑部急遞!”曹猛呈上蓋著血手印的文書,“要征調咱們的蒸汽囚車......”“給他們最舊的那批。”朱桓在調令上簽名,“記得把車底的減震彈簧換成洪武十年的貨。”他望向應天府方向,蒸汽鐘正好敲響上朝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