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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dòng)”的群眾

本書既涉及文學(xué)研究,也涉及思想史研究,試圖通過文學(xué)文本和理論著述(比如哲學(xué)和心理學(xué)研究)的相互比照,更好地理解文學(xué)和知識(shí)生產(chǎn)之間相通與相異的策略和旨趣。這種互文性的閱讀并非要把理論著述簡化為學(xué)者的話語建構(gòu),以此來揭穿其客觀性的偽裝;更不是想要把小說當(dāng)作理論診斷的測試場,看作家筆下人物的言行是否真如學(xué)者預(yù)測的那樣。事實(shí)上,好的文學(xué)作品從不僅僅是某種政治理想的情景劇,更不是抽象理論的化裝舞會(huì),文學(xué)對群眾活生生的敘述常常會(huì)超越理論構(gòu)設(shè)、政治預(yù)測所能想象或允許的邊界。追蹤不同的理論和文學(xué)線索,強(qiáng)調(diào)不同形式書寫之間或隱或顯的交錯(cuò),是為了更好地把握它們的合流與分途。

我對知識(shí)、美學(xué)、政治之間交疊互動(dòng)的興趣,受惠于一批有相似旨趣的學(xué)術(shù)研究,這類研究對文本的相互“影響”感興趣,但希望能夠“超越機(jī)械的或者傳記性的影響概念”,來考察不同的再現(xiàn)形式如何“進(jìn)入一種惺惺相惜的共鳴與交流的關(guān)系”。(60)對群眾各色各樣的書寫正體現(xiàn)出這種復(fù)雜的共鳴與交流,它們的互動(dòng)不是死板的影響論或者作者生平傳記里某些蛛絲馬跡就可以解釋清楚的。一方面,我想指明文學(xué)里的診斷性假定(diagnostic assumptions)——這在理論研究里自然是司空見慣的,但在文學(xué)作品里出現(xiàn)時(shí)卻常常被忽視。比如在長篇小說《倪煥之》(1928)里,葉紹鈞先生(1894—1988)把群眾大會(huì)描述為集體催眠的操作場,聚集的成年人仿佛退化為牙牙學(xué)語的幼兒,只會(huì)簡單地相互模仿,這樣的描寫是和當(dāng)時(shí)作為科學(xué)發(fā)現(xiàn)前沿而流行的變態(tài)心理學(xué)分不開的。所以,我們需要厘清作家如何通過調(diào)用概念和學(xué)術(shù)術(shù)語,把描述和診斷群眾行為的特定方式編織進(jìn)(不管是特意還是無意)虛構(gòu)的情景之中。(61)另一方面,同樣重要的是要注意理論表達(dá)的修辭性,因?yàn)槔碚摗盁o可避免地依靠文學(xué)方式來書寫”。(62)學(xué)者筆下富于形象和類比的描畫、敘述策略的運(yùn)用、文章的風(fēng)格、論證方式的選擇,甚至行文中特定的語法結(jié)構(gòu),都在提醒我們心理學(xué)和其他理論話語本身的文本性。無論披著怎樣客觀、深刻的盛裝,理論文本首先也是一種書寫,因此既是修辭性的工作,又是權(quán)力的表達(dá),也正是在這個(gè)意義上,我們需要同時(shí)處理理論話語的詩學(xué)和政治學(xué)。(63)

通過這種跨學(xué)科的互文閱讀,本書希望凸顯群眾形象內(nèi)在的不穩(wěn)定性。雖然幾乎每一位作者都對自己的分析和描繪言之鑿鑿,但現(xiàn)代中國文化中群眾的形象絕沒有被某一家之言所征服,更不是一成不變的。群眾的形象通過譯文、教材、社會(huì)政治評論、哲學(xué)思考、小說、詩歌,以及視覺藝術(shù)等各類再現(xiàn)形式而浮現(xiàn)出來,并且不斷變化。勾勒它的變形記需要我們追蹤一連串辯證關(guān)聯(lián)的矛盾,比如正常與變態(tài)、理想與情感、操控與自發(fā),這些矛盾以不同的面貌出現(xiàn)在各類群眾書寫中,穿針引線般為我們的閱讀提供頭緒。對群眾的書寫層出不窮,它們常常以歷史危機(jī)將至的名義(比如前文提到的清華大學(xué)心理學(xué)學(xué)者),以知識(shí)分子的真誠和科學(xué)研究的精準(zhǔn)為許諾,試圖為“童心獸欲”(張九如語)(64)的噪音與理性之聲、唐突的痙攣與堅(jiān)定不移的運(yùn)動(dòng)、身體的本能與清醒的意志劃清界限。群眾行為是否屬于變態(tài)心理的表達(dá),是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還是代表了超越私欲的理性,看似錯(cuò)亂的激動(dòng)其實(shí)依據(jù)著某種歷史的節(jié)拍——這樣的區(qū)分在特定語境中被賦予特定的意義,并為不同的政治主張和美學(xué)訴求吶喊助威。誰依靠何種權(quán)威能回答這樣的問題,誰以何種方式去描述群眾甚至改造群眾——這種對話語地位的爭奪往往既是書寫群眾的起點(diǎn),也是終點(diǎn)。

對群眾的書寫雖然常常圍繞這類矛盾而展開,但群眾的形象似乎總能找到突破文本限制的出口。事實(shí)上,學(xué)者、作家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用語言文字把群眾形象固定下來,這本身就顯示了它的不穩(wěn)定性;書寫群眾的文類之豐富,以及它們負(fù)載的美學(xué)和政治訴求之多樣,也證明了群眾形象內(nèi)在的流動(dòng)性。它延展而可塑的不穩(wěn)定性——或借用文學(xué)評論家約翰·普洛茲(John Plotz)研究19世紀(jì)英國文學(xué)中的群眾時(shí)用的詞語,群眾“內(nèi)在的不羈”(65)——在學(xué)者、作家們書寫情緒激越的群眾時(shí)格外明顯:激情燃燒的群眾,在不同人的筆下,被納入了貼著“病態(tài)”或“正常”標(biāo)簽的概念窄屋,滿足不同的甚至針鋒相對的政治和美學(xué)的想象。眾多思想家、學(xué)者和政黨干部對群眾的理解和描述都受到了當(dāng)時(shí)心理學(xué)的影響,但心理化的群眾書寫模式是不為特定政治或意識(shí)形態(tài)追求所限制的。在民族主義、左翼革命集體主義甚至無政府虛無主義里,我們都可以找到為情所驅(qū)的群眾的投影,畢竟這些主義都試圖召喚某種齊心合意的共同體的出現(xiàn)。各類知識(shí)分子競相為激變中的中國做診斷、開藥方,講述中國的故事,心理化的群眾常常是這些故事的主角,或者說,他們常常需要借助群眾的形象來講述各自關(guān)于中國的故事。而且,那些理論或敘述表面的和諧一致,一經(jīng)細(xì)讀,往往被闡釋的限制、相悖的前提,或者敘述的前后矛盾所打破,因而激發(fā)了更多的書寫。正是通過反復(fù)的書寫和論爭,中國現(xiàn)代知識(shí)分子不斷調(diào)整自我與歷史進(jìn)程的關(guān)系,焦慮而又充滿憧憬地努力在群眾所謂的“浮動(dòng)”(張九如語)中保持自身的主體位置。(66)

浮動(dòng)的群眾形象成為一種非穩(wěn)定性的場域。知識(shí)分子不斷試圖去抓住它、把握它,把它定格在自己描繪的畫面里,歸根結(jié)底,是要處理對“人民”內(nèi)核的理解(是革命本能、被壓抑的陰暗沖動(dòng),或只是某種等待激發(fā)的惰性?)與對干預(yù)形式的構(gòu)想(是需要心理診療、意識(shí)形態(tài)教化,還是通過文藝來使其發(fā)出自己的聲音?)二者之間的關(guān)系。我關(guān)注的不僅是群眾被賦予的意義或分配給群眾的角色,更是群眾的“不羈”與文本的執(zhí)著之間的張力。在這種張力中,知識(shí)分子自身的主體性,以群眾的名義,甚至借群眾之口,或得以直接體現(xiàn),或被輾轉(zhuǎn)折射,但有時(shí),我們也能感到作者在面對似乎掙脫文本束縛的“可怕的奇跡”時(shí)的某種不安和寒意。因此,本書不僅分析20世紀(jì)上半葉現(xiàn)代中國知識(shí)分子描繪、解析集體能量時(shí)使用的敘述技巧、概念假設(shè),以及他們的診斷姿態(tài),更分析顛簸在時(shí)代浪潮中的知識(shí)分子們對保持自身敘述主體、闡釋權(quán)威的焦慮,這種焦慮似乎在他們或溫文爾雅或咄咄逼人地講述群眾故事時(shí)總也揮之不去。

本書各章節(jié)的安排大致遵循文本寫作或發(fā)表的時(shí)間,并穿梭于不同文類之間,不過每一章都集中討論同一組相關(guān)問題。第一章《群眾之心》分析民國時(shí)期群眾心理學(xué)的翻譯、流通及其體制化,試圖凸顯現(xiàn)代中國群眾作為書寫對象的出現(xiàn)、心理學(xué)作為現(xiàn)代學(xué)科的發(fā)展,以及大眾政治的興起這三者之間的聯(lián)系。第二章《非理性的魅惑》分析青年學(xué)者朱謙之(1899—1972)20世紀(jì)20年代的群眾理論和他無政府—虛無主義哲學(xué)中非理性和本能的觀念。與大部分在第一章里分析的作者不同,朱謙之視沖動(dòng)的情感為革命之源。所以,這一章既要解讀朱謙之群眾理論的政治想象和哲學(xué)/心理學(xué)根源,也是想借此來觀察群眾的書寫如何彰顯了現(xiàn)代中國政治哲學(xué)中理性與本能的辯證關(guān)系。第三章《虛構(gòu)的轉(zhuǎn)變》圍繞20世紀(jì)20年代末30年代初文學(xué)對個(gè)人融入群眾的表現(xiàn),分析作家對消解群體與自我之間界限既渴望又忐忑的矛盾心理。這一章聚焦于文學(xué)作品里個(gè)體在政治運(yùn)動(dòng)中與群眾相遇的場面,分析現(xiàn)代中國作家如何書寫集體能量的爆發(fā)以及自身在這種爆發(fā)中的位置,特別關(guān)注這類書寫中自我否定與自我實(shí)現(xiàn)相輔相成的關(guān)系。第四章《孤獨(dú)的問題》集中討論胡也頻(1903—1931)從現(xiàn)代主義作家向左翼革命作家的轉(zhuǎn)變,以及他在這一過程中從病態(tài)的孤獨(dú)幽閉到群眾狂歡的想象之旅。這一章閱讀胡也頻關(guān)于情欲與政治欲望的故事,分析自我的修煉與政治歸宿的憧憬之間相互滿足的關(guān)系,這種親密的關(guān)系在筆者看來是現(xiàn)代中國大眾政治文化中最有誘惑力的核心。最后一章《聲音的洪流》處理群眾之聲的問題。群眾能否借文藝的媒介直抒胸臆,還是只能別無選擇地借口發(fā)聲?這樣的問題一直縈繞在現(xiàn)代中國政治文化想象的中心。歷史主體必須能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呼聲,啞口無言怎么得了?集合在廣場上人聲鼎沸的群眾宣布了對一盤散沙的無聲中國的告別。當(dāng)沸騰的群眾出現(xiàn)在因群眾而激奮甚至“愕然而痙攣”(再次借用開篇引述過的詩人艾青的描述)的作家筆下時(shí),誰會(huì)失聲呢?通過研究群眾書寫中發(fā)音與消聲之間的吊詭,這一章既質(zhì)詢對執(zhí)著于聲音的現(xiàn)代迷思,也質(zhì)詢很多因眾之名而展開的中國故事之不可能的敘述基礎(chǔ)。本書的尾聲《“我們之外,再?zèng)]有別人”》討論詩人聶紺弩在1949年開國大典前后寫的一些詩文。站在歷史分水嶺上的詩人,在天安門廣場上經(jīng)歷了紅色的夢境,在沸騰、稠密的群眾里看到了翻身做主的“我們”具體的化身,而“我們”之外,都是不屬于新世界的“非人們”。


(1) 艾青,《艾青全集》(石家莊:花山文藝出版社,1991),第一卷,頁424。此處所引的三節(jié)詩是《群眾》的后半截,本書第五章有對全詩的細(xì)讀。這首詩未見于歐陽楨編選的英文版《艾青詩選》(Selected Poems of Ai Qing,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s Press, 1982),但葉維廉編選的《防空洞里的抒情詩:中國現(xiàn)代詩1930—1950》里有對這首短詩的翻譯,見Wai-lim Yip, ed., Lyrics from Shelters: Modern Chinese Poetry, 19301950 (New York: Garland Publishing, 1992), pp. 84–85。

(2) Haun Saussy, “Crowds, Number, and Mass,” in Jeffrey Schnapp and Matthew Tiews,eds., Crowds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6), pp. 256.

(3) Schnapp and Tiews, “Introduction: A Book of Crowds,”in Crowds, pp. x.著重為原文所加。

(4) Gustave Le Bon, Crowd (London: Ernest Benn, 1952), pp. 14. 勒龐《烏合之眾》的英文版在法文原著出版后一年出版。本書討論勒龐在20世紀(jì)上半葉中國的影響,所以引文盡量使用民國時(shí)期的譯本。此處引文見魯滂(勒龐),《原群》,鐘建閎譯,《戊午雜志》第1卷第1期(1918),頁8。

(5) 相關(guān)研究,可參考Joshua A. Fogel and Peter G. Zarrow, eds., Imagining the People:Chinese Intellectuals and the Concept of Citizenship, 18901920 (Armonk, New York: M.E.Sharpe, 1997); Prasenjit Duara, The Global and Regional in China’s Nation-Formation(New York: Routledge, 2009), pp. 19–76; Peter Zarrow, After Empire: The Conceptual Transformation of the Chinese State, 18851924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2)。

(6) 相關(guān)研究,見David Strand, An Unfinished Republic: Leading by Word and Deed in Modern China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1); Joseph Esherick and Jeffrey Wasserstrom,“Acting Out Democracy: Political Theater in Modern China,” 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 49.4 (November 1990): 835–865; Henrietta Harrison, The Making of the Republican Citizen: Political Ceremonies and Symbols in China, 19111929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關(guān)于現(xiàn)代政黨政治在中國的興起,可參考Shakhar Rahav, The Rise of Political Intellectuals in Modern China: May Fourth Societies and the Roots of Mass-Party Politic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5)。

(7) 相關(guān)研究,可見Eugenia Lean, Public Passions: The Trail of Shi Jianqiao and the Rise of Popular Sympathy in Republican China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7),中文版參:《施劍翹復(fù)仇案:民國時(shí)期公眾同情的興起與影響》,陳湘靜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21);Elizabeth Perry, Shanghai On Strike: The Politics of Chinese Labor(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3),中文版參:《上海罷工:中國工人政治研究》,劉平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12)。

(8) Pierre Rosanvallon, Democracy Past and Future, edited by Samuel Moyn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6), pp. 45–46.

(9) 相關(guān)英文討論,可見Yuri Pines, Envisioning Eternal Empire: Chinese Political Thought of the Warring States Era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2009), pp. 187–218,中文版參:《展望永恒帝國:戰(zhàn)國時(shí)代的中國政治思想》,孫英剛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Yuri Pines, The Everlasting Empire: The Political Culture of Ancient China and its Imperial Legacy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2), pp. 135–140。

(10) Wei-ming Tu, Way, Learning, and Politics: Essays on the Confucian Intellectual (Alban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1993), pp. 20,中文版參:《道·學(xué)·政:儒家公共知識(shí)分子的三個(gè)面向》(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3)。

(11) 郝大維(David Hall)、安樂哲(Roger Ames),《通過孔子而思》,何金俐譯(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5),頁178。

(12) Saussy, “Crowds, Number, and Mass in China,” Crowds, pp. 251–252.

(13) Frederic Wakeman, Telling Chinese History: A Selection of Essays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9), pp. 163,中文版參:《講述中國歷史》,梁禾譯,北京:東方出版社,2008。陳建華討論過現(xiàn)代群眾話語的歷史形成與晚清群學(xué)的關(guān)系,見陳建華,《百年醒獅之夢的歷史揶揄:“群眾”話語與中國現(xiàn)代小說》,《今天》第4期(1993),頁98—120。

(14) Frank Dik?tter, The Discourse of Race in Modern China. Fully Revised and Expanded Second Edition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5), pp. 61–78.

(15) Ann Anagnost, National Past-Times: Narrative, Representation, and Power in Modern China(Durham: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p. 21.

(16) 王榮寶、葉瀾編,《新爾雅》(上海:國學(xué)社,1903;臺(tái)北:文海出版社,1997年重印),頁65。《新爾雅》由留日的中國學(xué)生編纂。沈國威指出,《新爾雅》“釋群”一章一方面大量采用日本譯詞,一方面編者又似乎有意回避使用“社會(huì)”一詞。見沈國威編著,《新爾雅:附解題·索引》(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1),頁31。

(17) 見魯滂,《原群》,《戊午雜志》第1卷第1期。

(18) 20世紀(jì)20年代后期,“大眾”,這個(gè)本來在中國古代佛教文本里常見的詞,借道日本,進(jìn)入中國左翼文壇,激活了大量關(guān)于普羅文學(xué)的討論和實(shí)踐。關(guān)于“眾”的語意轉(zhuǎn)變以及“大眾”在佛教文本中的含義,見Ka-Fai Yau, “‘Zhong’: Chinese,” in Schnapp and Tiews, Crowds, pp. 262–264。本書第三章會(huì)詳細(xì)討論群眾的形象與左翼“大眾”概念之間的關(guān)系。關(guān)于群、眾這類指涉人群集合的語言如何被賦予了意識(shí)形態(tài)意義,見阿薩·布瑞格斯(Asa Briggs)開拓性的研究,“The Language of ‘Mass’ and ‘Masses’in Nineteenth-Century England” and “The Human Aggregate,” in Collected Essays of Asa Briggs, Volume I: Words, Numbers, Places, People (Urbana: The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85), pp. 34–85。

(19) 謝承訓(xùn),《洛士的群眾心理》,《少年世界》第1卷第2期(1920),頁55。

(20) 林傳鼎,《群眾心理與領(lǐng)袖》,《清華周刊》第44卷第11/12期(1936),頁57。

(21) 張九如,《群眾心理與群眾領(lǐng)導(dǎo)》(上海:商務(wù)印書館,1934),頁9。

(22) 相關(guān)例子見本書第三章。

(23) Jacques Rancière, “The Aesthetic Dimension: Aesthetics, Politics, Knowledge,” Critical Inquiry 36.1 (Autumn 2009): 16–17.

(24) Kurt Danziger, “Where History, Theory, and Philosophy Meet: The Biography of Psychological Objects,”in About Psychology: Essays at the Crossroads of History, Theory, and Philosophy, edited by Darryl B. Hill and Michael J. Kral (Alban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2003), pp. 19–33. 關(guān)系心理學(xué)的歷史性或心理學(xué)史與心理學(xué)本身之間的關(guān)系,亦見Nikolas Rose, The Psychological Complex: Psychology, Politics and Society in England,18691939 (London: Routledge, 1985); Ian Hacking, Rewriting the Soul: Multiple Personality and the Sciences of Memory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5); Carl F. Graumann and Kenneth J. Gergen, ed. Historical Dimensions of Psychological Discourse (Cambridge, 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6); Kurt Danziger, Naming the Mind: How Psychology Found Its Language (London: Sage, 1997)。

(25) Lorraine Daston, “Historical Epistemology,” in Questions of Evidence: Proof, Practice,and Persuasion across the Disciplines, edited by James Chandler, Arnold Davidson, and Harry Harootunian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1), pp. 282.

(26) Nikolas Rose, Inventing Our Selves: Psychology, Power, and Personhood (Cambridge, 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8), pp. 120.

(27) 對群眾心理的討論當(dāng)然是現(xiàn)代心理學(xué)在中國發(fā)展的一部分。關(guān)于現(xiàn)代心理學(xué)在中國的翻譯、傳播、制度化,以及它與現(xiàn)代中國文學(xué)的關(guān)系,見Wendy Larson, From Ah Q to Lei Feng: Freud and Revolutionary Spirit in 20th Century China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8)。關(guān)于中國精神病學(xué)的文化史,見Howard Chiang, ed., Psychiatry and Chinese History (London: Pickering and Chatto, 2014)。

(28) 很多思想史學(xué)者都討論過研究特定論述何以在具體的歷史條件下和理論空間內(nèi)被接受為可辨真?zhèn)蔚目茖W(xué)性論述的重要性,相關(guān)研究見Ian Hacking, Historical Ontology(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4), pp. 159–177; Arnold Davidson, The Emergence of Sexuality: Historical Epistemology and the Formation of Concepts (Cambridge, 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1), pp. 125–141。

(29) 關(guān)于這場論爭在心理學(xué)發(fā)展史中的意義,見Carl F. Graumann, “The Individualization of the Social and the Desocialization of the Individual: Floyd H. Allport’s Contribution to Social Psychology,” in Changing Conceptions of Crowd Mind and Behavior, edited by Carl F.Graumann and Serge Moscovici (New York: Springer-Verlag, 1986), pp. 97–116; John D. Greenwood, The Disappearance of the Social in American Social Psychology (Cambridge, 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

(30) 高覺敷,《群眾心理學(xué)》(上海:中華書局,1934),頁36;張九如,《群眾心理與群眾領(lǐng)導(dǎo)》,頁406—407。本書第一章會(huì)詳細(xì)討論他們兩人的理論觀點(diǎn)。

(31) Michael Tsin, “Imagining ‘Society’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China,” In Fogel and Zarrow, Imagining the People, pp. 212–231; Tong Lam, A Passion for Facts: Social Surveys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State, 19001949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1).

(32) 關(guān)于現(xiàn)代中國文學(xué)中對現(xiàn)代自我的表現(xiàn),見Leo Ou-fan Lee, The Romantic Generation of Modern Chinese Writers (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3),中文版參:《中國現(xiàn)代作家的浪漫一代》,王宏志譯(北京:新星出版社,2010);Kirk Denton,The Problematic of Self in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 Hu Feng and Lu Ling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8); Haiyan Lee, Revolution of the Heart: A Genealogy of Love in China,19001950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6),中文版參:《心靈革命:現(xiàn)代中國的愛情譜系》,修佳明譯(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8)。

(33) 相關(guān)研究,可見Leo Ou-fan Lee, Voices from the Iron House: A Study of Lu Xun (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87), pp. 69–88,中文版參:《鐵屋中的吶喊》,尹慧珉譯(杭州:浙江大學(xué)出版社,2016);Marston Anderson, The Limits of Realism: Chinese Fiction in the Revolutionary Period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0), pp. 180–202,中文版參:《現(xiàn)實(shí)主義的限制:革命時(shí)代的中國小說》,姜濤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11);Charles A. Laughlin, Chinese Reportage: The Aesthetics of Historical Experience (Durham:Duke University Press, 2002), pp. 75–113。

(34) 天藍(lán),《預(yù)言》(桂林:希望社,1942),頁6—7。《預(yù)言》是胡風(fēng)編的《七月叢書》中《七月詩叢》的一部。天藍(lán)本名王名衡。

(35) 關(guān)于知識(shí)分子筆下個(gè)體與時(shí)代的關(guān)系,鄧騰克和劉禾都有過精彩討論,見Denton,Problematic of Self;Lydia Liu, Translingual Practice: Literature, National Culture, and Translated Modernity China, 19001937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5), pp. 128–149,中文版參:《跨語際實(shí)踐:文學(xué),民族文化與被譯介的現(xiàn)代性》,宋偉杰等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4)。關(guān)于現(xiàn)代中國自我和社會(huì)等概念的嬗變,見張灝,《重訪五四——論五四思想的兩歧性》,《開放時(shí)代》第2期(1999),頁5—19;余英時(shí),《中國現(xiàn)代個(gè)人觀念的改變》,見許紀(jì)霖、宋宏編,《中國現(xiàn)代思想的核心觀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頁197—205;許紀(jì)霖,《大我的消解:現(xiàn)代中國個(gè)人主義思潮的變遷》,見《中國現(xiàn)代思想的核心觀念》,頁209—236;王奇生,《個(gè)人、社會(huì)、群眾、黨:五四前后的關(guān)系與演進(jìn)》,《兩岸發(fā)展史研究》第8期(2009年12月),頁47—78。

(36) 白莽(殷夫),《一九二九年的五月一日》,《萌芽月刊》第1卷第5期(1930年5月1日),頁146—148。詩寫于1929年5月5日。殷夫本名徐孝杰,又名徐白,字柏庭,白莽是他另一個(gè)筆名。也有說他生于1909年。

(37) 關(guān)于中國現(xiàn)代性的討論常常遵循啟蒙與革命二元對立的闡釋模式,對這種模式的強(qiáng)有力批判,見David Der-wei Wang, The Lyrical in Epic Time: Modern Chinese Intellectuals and Artists Through the 1949 Crisis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15),中文版參:《史詩時(shí)代的抒情聲音:二十世紀(jì)中期的中國知識(shí)分子與藝術(shù)家》(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9)。

(38) Jeffrey Schnapp, “Mob Porn,” in Jeffrey Schnapp and Matthew Tiews, eds., Crowds(Star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6), pp. 3.

(39) Joel Nickels, The Poetry of the Possible: Spontaneity, Modernism, and the Multitude(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2012), pp. 21.

(40) Fredric Jameson, A Singular Modernity: Essay on the Ontology of the Present (London:Verso, 2002), pp. 136.

(41) Perry Anderson, “Modernity and Revolution,” in Marxism and the Interpretation of Culture, edited by Cary Nelson and Lawrence Grossberg (Urbana and Chicago: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 1988), pp. 325.

(42) Jameson, A Singular Modernity, pp. 136.

(43) Fredric Jameson, Valences of the Dialectic (London: Verso, 2009), pp. 431.

(44) Jameson, A Singular Modernity, pp. 135.

(45) 關(guān)于現(xiàn)代中國知識(shí)分子的邊緣化以及這種邊緣化與知識(shí)分子的激進(jìn)左傾之間的關(guān)系,見余英時(shí)的經(jīng)典研究:Ying-shih Yü ,“The Radicalization of China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Daedalus 122.2 (Spring 1993): 125–150。關(guān)于從傳統(tǒng)的“士”向現(xiàn)代“知識(shí)分子”的轉(zhuǎn)變,亦見王汎森,《中國近代思想與學(xué)術(shù)的系譜》(臺(tái)北:聯(lián)經(jīng)出版事業(yè)有限公司,2003),頁275—302。

(46) 這種渴望當(dāng)然非中國知識(shí)分子獨(dú)有。關(guān)于歐洲、美國現(xiàn)代派作家對個(gè)人主義的反感以及這種反個(gè)人主義傾向與大眾政治興起的關(guān)系,研究很多,比如Russell A. Berman,The Rise of the Modern German Novel: Crisis and Charisma (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6), pp. 232–260; Valentine Cunningham, British Writers of the Thirties(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8), pp. 211–420; Michael Tratner, Modernism and Mass Politics: Joyce, Woolf, Eliot, Yeats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5); Nickels,The Poetry of the Possible

(47) Mark Elvin, Changing Stories in the Chinese World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7), pp. 174.

(48) Rosanvallon, Democracy Past and Future, pp. 37, 42, 84. 新近一些政治哲學(xué)家重新挖掘“人民”(the people)概念對抗?fàn)幷蔚姆e極意義,比如Alain Badiou, Judith Butler, Georges Didi-Huberman, Sadri Khiari, Pierre Bourdieu, and Jacques Rancière, What Is a People?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16); Ernesto Laclau,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7); Jacques Rancière,“Politics, Identification,and Subjectivization,”October 61 (Summer 1992): 58–64; Jacques Rancière, Dissensus: On Politics and Aesthetics, edited and translated by Steven Corcoran (London: Continuum,2010), pp. 84–90。當(dāng)然也有很多當(dāng)代理論家批判民粹主義的“人民”概念,比如Paolo Virno, A Grammar of the Multitude: For An Analysis Contemporary Forms of Life (New York:Semiotext[e], 2004); Michael Hardt and Antonio Negri, Multitude: War and Democracy in the Age of Empire (New York: Penguin Books, 2004); Slavoj ?i?ek,“Against the Populist Temptation,”Critical Inquiry 32 (Spring 2006): 551–574。

(49) 正如杜贊奇所言:“人民必須經(jīng)過創(chuàng)造而成為人民。”Prasenjit Duara, Rescuing History:Questioning Narratives of Modern China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5), pp.32,中文版參:《民族國家拯救歷史:民族主義話語與中國現(xiàn)代史研究》,王憲明等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9)。關(guān)于“人民”概念在中國政黨政治形成過程中的核心地位以及這種政黨政治與議會(huì)政黨政治的區(qū)別,見Wang Hui, China’s Twentieth Century: Revolution, Retreat and the Road to Equality, edited by Saul Thomas (London: Verso,2016), pp. 27–40, 151–178。關(guān)于社會(huì)主義時(shí)期文藝中的“人民”,近期重要研究可見羅崗,《人民至上:從“人民當(dāng)家作主”到“社會(huì)共同富裕”》(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Cai Xiang, Revolution and Its Narratives: China’s Socialist Literary and Cultural Imaginaries, 19491966, edited and translated by Rebecca E. Karl and Xueping Zhong(Durham: Duke University Press, 2016),中文版參:《革命/敘述:中國社會(huì)主義文學(xué)—文化想象(1949—1966)》(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0)。

(50) Anagnost, National Past-Times, pp. 20.

(51) Jean-Luc Nancy, The Inoperative Community, translated by Christopher Fynsk(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1991), pp. 38, 14.

(52) Daniel Pick, “Freud’s ‘Group Psychology’ and the History of the Crowd,” History Workshop Journal 40 (Autumn 1995): 56.

(53) 20世紀(jì)70年代以來,關(guān)于現(xiàn)代歐美群眾話語的研究,重要專著有(按時(shí)間排列):Robert Nye, The Origins of the Crowd Psychology: Gustave Le Bon and the Crisis of Mass Democracy in the Third Republic (London: Sage Publications, 1975); Naomi Schor, Zola’s Crowds (Baltimore, MD: The John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78); Susanna Barrows,Distorting Mirrors: Visions of the Crowd in Late Nineteenth-Century France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81); Nicolaus Mills, The Crowd in American Literature (Baton Rouge:Louisiana State University Press, 1986); Klaus Theweleit, Male Fantasies, Volume 2. Male Bodies: Psychoanalyzing the White Terror (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1989);Clark McPhail, The Myth of The Madding Crowd (New York: Aldine De Gruyter, 1991);Barbara Foley, Radical Representations: Politics and Form in U.S. Proletarian Fiction 19291941(Durham: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3), pp. 398–445; Tratner, Modernism and Mass Politics;John Plotz, The Crowd: British Literature and Public Politics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0); Mary Esteve, The Aesthetic and Politics of the Crowd in American Literature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3); Jaap van Ginneken, Crowds, Psychology, and Politics, 18711899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6); Jaap van Ginneken, Mass Movements in Darwinists, Freudian and Marxist Perspective: Trotter, Freud and Reich on War, Revolution and Reaction 19001933(Amsterdam: Het Spinhuis, 2007); Daria Frezza, The Leader and the Crowd: Democracy in American Public Discourse, 18801941 (Translated by Martha King, Athens: University of Georgia, 2007); Stefan Jonsson, A Brief History of the Masses: Three Revolutions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10); Stefan Jonsson, Crowds and Democracy: The Idea and Image of the Masses from Revolution to Fascism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13);Christian Borch, The Politics of Crowds: An Alternative History of Sociology (Cambridge, 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2)。

(54) Dipesh Chakrabarty, Provincializing Europe: Postcolonial Thought and Historical Difference(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00).

(55) 詳見本書第一章。

(56) 錢杏邨,《關(guān)于〈評短褲黨〉:讀王任叔〈評短褲黨〉以后》,《太陽月刊》第2期(1928),頁5。

(57) Michael Denning, Culture in the Age of Three Worlds (New York: Verso, 2004), pp.65–67. 關(guān)于這些文學(xué)作品和思潮,詳見本書第三章。

(58) Frederic Cooper, “How Global Do We Want Our Intellectual History to Be?”in Global Intellectual History, edited by Samuel Moyn and Andrew Sartori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13), pp. 291.

(59) David Armitage, “The International Turn in Intellectual History,” in Rethinking Modern European Intellectual History, edited by Darrin M. McMahon and Samuel Moyn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4), pp. 240.

(60) Jonathan Crary, Suspensions of Perception: Attention, Spectacle, and Modern Culture(Cambridge, MA: MIT Press, 1999), 9. 在中國研究領(lǐng)域,這樣的研究可參考Ban Wang,The Sublime Figure of History: Aesthetics and Politics in Twentieth-Century China (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7),中文版參:《歷史的崇高形象》,孟祥春譯(上海: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8); Larissa Heinrich, The Afterlife of Images: Translating the Pathological Body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 (Durham: Duke University Press, 2008),中文版參:《圖像的來世:關(guān)于“病夫”刻板印象的中西傳譯》,欒志超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20); Andrew F. Jones, Developmental Fairy Tales: Evolutionary Thinking and Modern Chinese Culture (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11); Carlos Rojas,Homesickness: Culture, Contagion, and National Transformation in Modern China (Cambridge,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15)。

(61) 關(guān)于《倪煥之》,詳見本書第三章。強(qiáng)調(diào)小說文本內(nèi)部不同話語編織而成的紋理,本書受到勞倫斯·羅斯菲爾德(Lawrence Rothfield)研究的啟發(fā)。Rothfield, Vital Signs:Medical Realism in Nineteenth-Century Fiction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2).

(62) Richard Brown, Toward a Democratic Science: Scientific Narration and Civic Communication(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8), pp. 63. 這種對人類科學(xué)的理解,亦見著名哲學(xué)家海登·懷特(Hayden White)的經(jīng)典論述:Hayden White, “The Real, the True,and the Figurative in the Human Sciences,”Profession 92 (1992): 15–17。

(63) 關(guān)于心理學(xué)里的修辭,弗洛伊德曾說過:“在心理學(xué)里,我們只有靠類比才能說話。”轉(zhuǎn)引自David Leary, ed., Metaphors in the History of Psychology (Cambridge, UK: University of Cambridge, 1990), 18。關(guān)于心理學(xué)話語的修辭性,亦見Donal E. Carlston,“Turning Psychology on Itself: The Rhetoric of Psychology and the Psychology of Rhetoric,” in The Rhetoric of the Human Sciences: Language and Argument in Scholarship and Public Affairs,edited by John S. Nelson, Allan Megill, and Donald N. McCloskey (Madison: Th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 1987), pp. 146–162; Michael Billig,“Rhetoric of Social Psychology,” in Deconstructing Social Psychology, edited by Ian Park and John Shotter(London: Routledge, 1990), pp. 47–60; Richard Brown, Toward a Democratic Science, pp.153–173。

(64) 張九如,《群眾心理與群眾領(lǐng)導(dǎo)》,頁248。

(65) Plotz, The Crowd, pp. 7. 普洛茲鼓勵(lì)讀者去發(fā)現(xiàn)群眾形象“內(nèi)在的不羈”,以反抗對群眾的勒龐式、非歷史的敘述。

(66) 張九如,《群眾心理與群眾領(lǐng)導(dǎo)》,頁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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