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萬，我觀你的武道修習似乎并無師承？”沈沙詢問道。

“沒錯，武道全靠我自己摸索，并無師承。”楊銘回應。

沈沙搓了搓手，神色有些糾結，像便秘般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上次你救了小女，我也沒有什么東西可回報你，既然你是野路子，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不如就隨我修習吧。”

楊銘聽到此言也正色起來，要知道法不可輕傳。

武道修行也是如此，多少人蹉跎一輩子，也只能練著那些大陸貨色。

楊銘微微彎下身子，深深一拱手：“還請鏢頭賜教。”

雖然是沈沙主動提出，但他的神色卻越來越尷尬，支支吾吾的好像要說什么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楊銘也不知這鏢頭在做什么，表情很是怪異。

“啊，就是這個，這個如果你學了我的功法……嗨！先學了再說吧。”

沈沙一個大老爺們都憋紅了臉，但是就是沒說出來到底要說什么。

楊銘也不知道他在整什么幺蛾子，還是出聲詢問道：“鏢頭莫非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沈沙見楊銘出口詢問，像是有了個臺階下一般，松了一大口氣，才說道：“主要我這功法是一脈單傳啊，從我祖上便傳了下來，從未有傳授給外人的先例。

可你切切實實救了小女一命，哪怕是把我的全部身家給你都不為過。

但我又實在沒有什么好回報的了，你素來又看不上那些碎銀幾兩，我也聽說了，你在到處搜羅功法。

所以我只能拿這個作為報答了，如若可能的話，厲公子還請不要讓小女太過傷心。”

這兩句話說出來，給沈沙都變得文質(zhì)彬彬一般，與往日的形象大相徑庭。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楊銘哪能看不出來？

這沈沙為操心自己女兒的事情，都快急得瘋魔了。

沈沙也沒等楊銘回答，估計是猜到了楊銘會說什么，也并不在乎他到底怎么回答。

直接就繼續(xù)說了下去：“這門功法叫做淬元功，很適合我們武者淬煉氣血，夯實基礎。

這門功法能夠一直到玄階，雖然比不上那些非常好的功法，但也比市井那些好了不知多少倍，暫時是夠你用的了。

我祖上也是通過這個修煉出玄階的高手的，只是后來家道中落，一代不如一代，到我這里也只是個黃階上品。

你如果愿意，那我就即刻傳授于你。”

楊銘自無不可，當即就請沈沙傳授自己淬元功。

不過他眉頭一皺，立馬轉(zhuǎn)身就向外面望去。

趴在墻頭的少女被嚇了一跳，狠狠摔在地上，白貓趕忙從她頭上跳開。

“哎呦，什么呀，被他發(fā)現(xiàn)了。”少女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還沒抬頭，就感覺太陽光被擋住，前方一片陰影籠罩自己。

她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這才抬起頭來：“我說這是誤會，你信嗎？”

楊銘居高臨下，面無表情。

……

“這位好漢，你就放過我吧，我真沒有要偷窺你們機密的想法。”少女瘋狂擺手解釋。

沈沙咦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她兩眼：“你這小妮兒，不正是那那誰家的嗎？”

“啊，對對對，我就是張大牛家的。”少女連忙點頭。

“哦？張大牛家的啊，還真是你，上次沒把你認出來。你這瘋丫頭又到處亂跑，這次又是來干什么的。”沈沙沒好氣的說道。

“哎呀，我就是……就是想學一點一技之長，看看鏢局里的好漢們在練什么，借鑒學習一番。”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學這些又作甚呢？”

少女只是低著頭，不斷地撫摸那只白貓，但是她那重復不斷的動作還是出賣了她的緊張。

“這位鏢頭，能不能把我也納入麾下？我全部家當都可以給你，以后你讓我砍誰我就砍誰，讓我打哪就打哪。”

沈沙聽到這更是不耐煩的揮揮手，“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小丫頭片子從哪來就回哪去吧。”

他讓兩個趟子手把這少女給趕了出去，少女還有些不樂意。

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還是被趕了出去。

楊銘便出言詢問道的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這才從沈沙口中得知這少女的凄慘身世。

“她的母親在生她的那天難產(chǎn)死了，而她又是個女兒身，她父親自然是不喜歡。

又覺得她克死了她娘，一時間難以接受，張大牛成日酗酒，到處賭博。

自然沒有怎么管教她，很快家產(chǎn)就被他爹給敗光了。

兩人自然是家徒四壁，艱難過活，這小孩還經(jīng)常到處轉(zhuǎn)，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聽我女兒說，她好像沒有玩伴，每天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其他孩子還時不時會欺負她，她也不還手，只是遠遠的就跑了。

到后來，也就是前兩年吧，她父親酗酒過度，又生了病，就那樣病死了。

小姑娘好像就這樣一個人孤苦伶仃吧，好像叫什么琉璃？

嗨！大概也就這么回事。”沈沙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同情。

講完這少女的身世，沈沙又回歸了正題。

他將這淬元功的口訣和修煉方法一并傳授給楊銘。

這功法口訣實在是有些繁雜，楊銘悉數(shù)用紙筆記下，他雖然沒有正經(jīng)上過什么學，但父母還有學堂的夫子都教過他識字。

“這功法沒那么簡單，必須得搭配藥物使用，每次訓練完，需要藥浴效果才是最好。

雨君也在修煉這門功法，以后你們就可以一起修煉，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先問她。”

楊銘感謝了沈沙一番，沈沙又說自己還有事情，便先一步離開了。

楊銘略微思索一番，走出了萬葉鏢局，果然在剛剛的墻根下，那個少女還在等待著自己。

“喂，你還不算太笨嘛，知道出來。”少女顯然等了很久，也不知道如果楊銘不出來，她會等多久。

“方才你對我死命眨著眼睛，我又不是看不懂。

你叫我出來究竟是所為何事？”楊銘臉上沒有表情波動。

被問到這里，她倒顯得有些扭捏了，雙手藏在后面，不知道拿著什么。

旁邊的白貓還在喵喵叫個不停。

“喂，鞋子。”她雙手遞上一個布袋，里面是鞋子的形狀。

楊銘停了一瞬，才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給過她一雙鞋子。

想了想，還是將其接了過來。

他甫一接手，少女就立馬轉(zhuǎn)頭跑開了，只留下白貓還在原地，看了看楊銘，白貓也朝少女追了過去。

少女的身影逐漸走遠，她遠遠朝楊銘揮了揮手，聲音依稀傳了過來。

“喂，死面癱，記住了我叫張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