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觀眾無虛席,瘋狂叫著兩人的名字——沈辭和王輝。
擂臺中央沈辭連續的大力擺拳,重重砸在王輝的下巴上,但那下巴跟鋼鐵似的,依舊巋然不動。
可等第二回合結束,周桐佳才發現王輝的牙齒微微滲出血跡,旁邊的助教趕緊幫忙更換牙套。
休息了沒多久,比賽繼續,王輝這次更換了戰術,他選擇主動出擊,打擊密度非常綿密,但大多數都被沈辭擋住。
不過,連續的擊打極其耗費體力,王輝的后手突然打晃,乘其不備,沈辭立馬不斷的前壓,瘋狂的補刀。
但在如此激烈的進攻下,王輝竟然還沒被打倒,他恢復得很快,沖著沈辭的鼻梁和下腹打去,“砰砰”地力道將沈辭逼得后退幾步。
接著,沈辭不斷地前壓和出拳,將王輝的中門打開,因為他的中間防守相當薄弱,反復幾次后手重拳,王輝被打得面部腫脹,連鼻血都流了滿地。
第三回合結束,王輝狼狽至極,而沈辭的臉上也有輕微的傷口。
周桐佳有些不適地揉搓手指,她其實看不大懂,只是單純的祈禱沈辭不要有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經歷了前四個回合的摧殘,王輝的右半邊臉已經完全青紫,墜在前面的眼睛也腫得像個核桃。
而沈辭一記又一記的左手重炮,雖然打擊密度不高,但只要一出手就打得對方一個趔趄。
沒多久,王輝累得滿頭大汗,整張臉糊滿了鼻血,被摧殘地不成人樣,卻依舊樂此不疲地掄圓了膀子繼續抵抗,但收效甚微,幾乎都打在了沈辭的防守上。
這時,現場支持王輝的觀眾也都安靜了下來,他們不再歡呼。
最后一個回合還沒開始,裁判忽然叫停了比賽,醫療監督從遠處跑向擂臺,通過檢查判定王輝可以繼續參賽。
但這次,王輝好像失了理智,他不再保護頭部,上前硬剛沈辭,卻被連續的幾個頭部兵種打到眩暈,鼻梁也發生了錯位。
在醫療監督揮手制止下,沈辭終于贏了,他被教練抱起,沖著臺下的觀眾高舉雙拳,不停吶喊。
那是一個鮮活的沈辭,他不再昏昏欲睡,他是燃燒的烈焰,是涅槃重生的鳳凰,那么的耀眼奪目。
而她只是沈辭比賽看臺下的觀眾,也是他人生的觀眾,所以不必去強求什么,做個朋友遠遠的看著也挺好的。
和宋莞青告別后,周桐佳回到家把關于他的一切,都封存在了一個鐵盒子里,長久的埋進窗外的泥土里。
……
收到榆時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周桐佳本來是想和宋莞青他們一塊去的,卻被周言提前攔下。
也不知道他用什么理由說服了爸媽,竟讓他們四令五申的要求,必須和周言一塊走。
周桐佳頭都大了,看著高鐵座位旁的周言,長久的陷入沉默,吃了點零食墊肚子,她就進入夢鄉。
等睡醒了,車也到站了,她提著二十六寸的行李箱走在前面,沈辭背著個單肩包落在后面,悠哉的跟老頭逛街似的。
在手機上叫了輛出租車,司機來得很快,他們倆坐在后排,周桐佳有些暈車,所以一直閉著眼睛。
那司機是個自來熟,熱情地問周言:“你和你女朋友上一個大學嗎?”
“沒有,我就是來送送她,我過幾年才高考。”周言也沒反駁,隨意回了幾句。
這話卻是激起了司機的好奇心,他夸張的贊嘆道:“那你女朋友真是好福氣啊,不過你可得小心一點,外面的世界誘惑多,你們還是異地戀,很辛苦的。”
“對呀,所以我才來送,免得被人給拐跑了。”那話明明是對司機說的,眼神卻緊盯著周桐佳,像是在引喻什么。
周言和那司機聊了一路,周桐佳也聽了一路,只覺得煩躁。
下了車,來到校門口,“榆時大學”這金燦燦的四個大字印在牌匾上,一種古樸而久遠的歷史厚重感,撲面而來。
入目是一片竹林小巷,她推著行李箱穿過去,幾個新生報到的遮陽棚排成一列,里面坐著年輕的學生。
她從周言的背包里取出資料,遞給一位漂亮的學姐,那人在電腦里輸入信息,就將一份單子遞給她。
她說了聲“謝謝”就準備離開,誰料那學姐對著周言燦爛一笑,語氣溫柔的能掐出水來,“這位學弟,請問你有女朋友嗎?”
其實,她們接這個差事,主要就是想看看有沒有質量高的學弟學妹,順便脫個單。
如果問他們為什么不找同齡人,答案就是,你能對著一個每天邋里邋遢,叫誰都叫寶貝的油膩男人心動嗎?
那當然是不能的。
“這不就是。”
周言勾住周桐佳的肩膀,宣示主權似的朝學姐歪了個頭,拉著迷迷糊糊的周桐佳就去了女生宿舍。
憑心而論,周言確實長得不錯,往那一站身姿筆挺,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漂亮女生,不過人家一問他是不是單身,他就把周桐佳扯過去當擋箭牌。
所以,現在她對著這個虛假的身份,已經沒有任何過敏癥狀了。
來到四人寢室,她推開門,兩雙眼睛都直直看向她,臉上堆起善意的笑容,周桐佳也趕緊打招呼。
周言跟在他后面進來,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女孩眼睛一亮,給周桐佳遞了塊糖道:“我叫楊漁,你叫什么呀?后面那個男生是你男朋友嗎?”
另一個女生坐在床鋪上,手里捧著本書,也好奇地望向這邊。
“我叫周桐佳,這是我弟弟,周言。”周桐佳撕開糖紙放進嘴里,又將行李箱攤開去找被褥。
現在就只剩下,靠近廁所的那張床是空的,她踩著階梯剛要往上爬,周言就一把將她抱了下來。
周桐佳站在下面,一臉莫名其妙,看著周言爬上去,接過她手里的被褥,就開始一層層鋪平,那熟練的摸樣,她都有些陌生。
周言在家哪干過這些,都是周母幫他鋪好,他只用躺下就行,一副大少爺做派。
所以周桐佳才吃驚,那個四體不勤的弟弟,竟然在幫她鋪床單,還鋪得這么整齊。
楊漁忽地拍拍她的肩膀,瞇著眼道:“你確定他是你弟弟,不是你情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