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悶熱的空氣夾雜著雨珠,從窗臺上滾落。
此時,周桐佳在周言房間的電腦前坐如針氈,她盯著屏幕下方的時間,在系統頁面一直刷新。
周言翹著二郎腿坐在床上,拿著個果盤插著送進嘴里,不停地說些風涼話:“總不會比你高二的成績還差,那么緊張做什么?”
周桐佳懶得理他,死盯著那個頁面,甩了下手心的濕汗,繼續點擊鼠標。
電腦右下角顯示的是北京時間9:53,還有七分鐘成績就能刷新出來。
時間每前進一秒,她的心臟就跟打鼓似的,瘋狂敲擊胸腔引發大腦共振。
毫不夸張的說,她像是得了癲癇,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越發臨近,周桐佳如缺氧般劇烈呼吸。
周言有些看不下去了,眼前那瑟瑟發抖的背脊,晃得他頭疼,便一把將人從座位上提了起來。
他坐下后,隨意把人摁到大腿上,環住周桐佳,修長的手指在鍵盤敲擊幾下,頁面瞬間刷新,白色的屏幕上顯示出周桐佳的高考成績。
語文:138,數學:145,英語:137,生物:81,化學71,物理79。
總分:651。
這個成績一出來,周桐佳眼眶紅了大半,這一年的所有努力都沒有白費,她終于從那個肥妞妞的毛毛蟲,蛻變成了一只可以飛向高空的蝴蝶。
周言對于這個成績,不算太驚訝,畢竟他輔導了這么久,周桐佳要還是考那一點,就挺說不過去的。
不過,一想到周桐佳要離開家五年,他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很差。
去了大學還不是天高任鳥飛,雖然周桐佳答應過他不談戀愛,可誰知道她會不會陽奉陰違。
周桐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就要從周言腿上起來,去給沈辭和宋莞青發消息。
“好好坐著,我讓你起來了嗎!”周言單手扣住她的腰肢,“別忘了你還欠我兩個條件,所以最近你乖一點,我還能放你去上大學?!?
那聲音像一條毒蛇纏繞住心臟,隨時準備露出獠牙刺入毒液。
周桐佳感受著背上灼熱的體溫,打了個寒顫道:“你到底想干嘛?”
她捫心自問從未傷害過周言,可他為什么就是不能放過她,還總要在她最開心的時候,潑一盆冷水。
而且他說過是因為要討好父母,才針對她的,可現在監控也沒了,他還是那么肆無忌憚,所以這話根本就是在騙她。
這么想著,周桐佳便也問出了口,周言卻笑了笑,不要臉的說:“不干什么,就是習慣了,改不掉?!?
多么輕巧的回答,仿佛她受的欺負只是一盤開胃小菜,他喜歡吃,她就得乖乖順從。
周桐佳接受不了,拽住周言攤在桌上的手臂,用了十分的力道一口咬住,鮮血滲出,一股鐵銹味在舌苔上蔓延開來。
大仇得報的快感,比知道高考成績時,還要來得興奮。
不過周言還挺能忍,一直沒聽到喊叫聲,腰上的手臂倒是不斷收緊,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爽嗎?那是不是該我了?!?
周桐佳一臉懵逼地松口,那雙大手擒住她的下巴向后扭轉,周言那張俊俏的臉迅速靠近,她睜大雙眼,舌尖一陣發麻發痛。
周言這個混蛋,竟然咬破了她的舌頭,周桐佳疼得叫出聲來,雙手不停地捶打過去,企圖讓他松口。
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就不該和這個瘋子計較,周桐佳忍著劇烈的疼痛,含糊不清地求饒道:“吾、吾撤了?!?
等她疼地要昏死過去時,周言終于松口,一副饜足的摸樣,笑著揩去嘴角的血漬。
周桐佳捂住嘴唇,含著淚怒目而視,卻不敢罵他,只在心里詛咒周言這只瘋狗。
見人變乖了,周言松開禁錮住的手臂,說:“你可以走了,記得最近乖一點?!?
周桐佳忙不迭起身,跟被鬼追似的,瘋狂逃回自己的臥室,她仰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給沈辭和宋莞青發了一樣的消息。
梧桐:我成績出來了,你考得怎么樣?
沒過幾秒,兩邊都回了消息,她先點開沈辭的頭像。
阿辭:705,可以考上江都大學,你呢?
周桐佳嚇得差點拿不穩手機,這個分數實在是太可怕了,進江都大學都綽綽有余。
梧桐:你也太厲害了,這分數肯定是省狀元級別的了,我還行651,能報榆時大學的醫學專業。
阿辭:你想報榆時大學,為什么?
梧桐:我不是說過了要治好你的嗎?而且可以和你一起去京城,我答應過你的。
她發完,那邊好半天都沒動靜,她趕緊去找宋莞青。
莞莞:當然很好啦,我這么優秀,我猜你應該也不錯吧。
梧桐:那就恭喜我們的宋大學霸,我考得確實還不錯,那你準備報哪個大學?
莞莞:江都大學,我還挺喜歡那邊的。
梧桐:真的嗎!那可太棒了,我們三個到時候又能團聚啦。
……
填志愿那天,周桐佳沒有任何猶豫,在第一志愿上填寫了榆時大學,為保穩妥,又多填了幾個京城的大學。
在等錄取通知書期間,周桐佳待在家里有些無聊,便去找宋莞青一起吃火鍋。
兩人點了個麻辣鍋,吃得滿嘴流油,腫著紅唇止不住地“嘶嘶哈哈”,等從飯店出來,鼓著倆大肚子在街上散步。
沒走幾步,宋莞青忽然說去拳擊館看看,周桐佳有些費解地跟著她一起去。
直到看見擂臺上血脈噴張的沈辭,周桐佳才湊過去小聲問:“你怎么知道他在這里的?”
自從考完試,她就再沒見過沈辭,除了日常發消息會回復幾句,就再也沒后文了,周桐佳也就不好意去打擾。
宋莞青揉了揉她的臉蛋,沒好氣道:“我也練拳擊呀,遇到的唄,你一天就只知道圍著你的辭哥哥轉,心里哪有我的位置,現在專心看比賽吧?!?
周桐佳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將注意力轉向擂臺。
沈辭身著一條紅色短褲,上半身一起不掛,平時藏在校服里的肌肉顯露無遺,那汗液不住的往下流淌,他戴著一副紅色的拳套,不停揮向對手。
而他的對手是一個古銅色皮膚的高大壯漢,那一節小臂比沈辭大了兩倍不止,他隨意走動幾步,擂臺都有一些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