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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葉赫那拉氏的家世與少女時代

  • 慈禧的陰面與陽面
  • (英)J·O·P·布蘭德等
  • 6415字
  • 2024-07-12 16:45:27

葉赫那拉家族,滿洲最古老的部族之一,其血統(tǒng)可以直接追溯到楊吉砮貝勒。這位楊吉砮把女兒嫁給了努爾哈赤(1588年)——滿人統(tǒng)治中國的真正奠基人,大清皇帝們最早的直系祖先。楊吉砮老是襲擊漢人的領(lǐng)地,那里的人依然擁戴腐化墮落的漢人君主萬歷皇帝。1583年,他在一次襲擊中被殺于奉天。他的部落生息繁衍在那個地區(qū),靠近朝鮮邊境,仰望著高聳的長白山,滿族發(fā)祥的真正搖籃。他和他的人民通過不斷侵擾位于變化無常的邊境上的那些富庶之地,似乎學會了戰(zhàn)爭的藝術(shù),養(yǎng)成了強烈的征服欲。那些富庶之地,如今眼看就要遭受新入侵者的奴役。楊吉砮的女兒憑借丈夫的征服而擁有了皇后的尊號,而最終從明朝手中奪取整個滿洲的正是她的兒子。他以天聰?shù)拿柦y(tǒng)治疆土。

1835年11月,葉赫那拉氏誕生于這個部族,她的人生注定要影響數(shù)以億計的蕓蕓眾生。葉赫那拉氏,她將三度成為中國的攝政者,獨攬朝綱超過半個世紀。她的父親名叫惠徵,擁有世襲職位,是八旗軍團的一名指揮官。從他優(yōu)越的出身來看,其同時代人一般認為他并不成功,至死也不過是一名道員而已。他任職于安徽省,他辭世時女兒僅有三歲。一位名叫穆?lián)P阿的親戚悉心照顧他的寡妻和全家人,此人的女兒后來成為咸豐的皇后,與葉赫那拉氏共同垂簾聽政。孩子們從他那里受到了完善的教育。

近年來流傳著許多捕風捉影、荒誕可笑的故事,指陳皇太后的先人們身份卑微,有時甚至不大光彩。其中許多故事只不過是黃色新聞的出品,搜尋嘩眾取寵的素材,迎合其讀者詆毀偶像的本能。不過,有些故事無疑源于宮廷勾心斗角的妒忌、怨恨與惡意,源于鐵帽子王爺們以及皇族長支中其他高官們的原創(chuàng),他們當中很多人醉心于抹黑慈禧的家族與人格,目的是讓葉赫那拉一族“丟臉”。就這樣,由于從高處扔下的泥巴通常粘得牢,他們存心不良的故事不脛而走,常被信以為真,在北京,也在南方:看看康有為及其同輩人的著作就知道了。

舉個例子。這些虛構(gòu)的故事,道光皇帝第五子惇親王常講其中的一個,講得有鼻子有眼,活像真的。這位王爺對慈禧心懷妒恨,因為他的野心成空:他被擠出了皇位的直系繼承序列。但他在1875年仍然指望自己的兒子被選為皇帝。這個故事,他通常是這樣講的:當年皇太后的母親帶著一大家子(包括中國未來的統(tǒng)治者)守寡時,他們在其丈夫曾經(jīng)為官并死于任上的寧國府城內(nèi)過著貧窮潦倒的生活。她沒有盤纏回京,眼看就要淪為乞丐,多虧發(fā)生了一件幸事:當她乘坐的船途經(jīng)一座城市時,本來要送給另一位旅客的一筆銀子,誤送到了她的船上。那位旅客得知這個誤會之后,看到這家人的窮困,起了惻隱之心,堅持要她把銀子留下來。二十五年后,慈禧垂簾聽政,大權(quán)獨攬,這位官員進京朝覲,皇太后記得曾受此人恩惠,令他平身,對他的善意表達了謝忱。比之出自同一源頭的許多故事,這個故事較為動人,那些故事的創(chuàng)意,同樣也是基于這樣一個想法:一位滿人官員死于地方官的任上,窮困潦倒。但不幸的是,故事的真實性有問題。毫無疑問,慈禧父親去世的時候,他的妻子兒女都不在身邊。家人們提前進京了,期盼他早日回京,就任正白旗軍團中的新職。

在進一步敘述之前,最好簡介一下葉赫那拉家族在其與皇族長支關(guān)系中的地位,因為無論現(xiàn)在或是將來,就其對現(xiàn)代中國歷史的影響而言,這都是一個意義不小的問題。自從載垣陰謀失敗后葉赫那拉氏成為帝國事實上的統(tǒng)治者以來,皇室與這個顯貴家族之間總是相互猜忌,摩擦不斷,而在戊戌政變后,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格外緊張,盡管對皇太后“圣怒”的有益的畏懼防止了斷然的決裂,但發(fā)生麻煩的可能性始終潛藏在紫禁城內(nèi)。接下來在京城里發(fā)生的一些事件,尤其是直隸總督端方因為被控在皇太后的葬禮上言行不敬而遭革職,由于失去了慈禧的鐵腕,都凸顯了滿人陣營的不和,以及困擾清政府的危機。就外國人而言,對于宮廷生活及黨爭的實際情形,很難形成清晰的概念,因為宗譜、親戚之間的通婚與過繼和古代家族的世仇等錯綜復雜的問題,會把他們弄得暈頭轉(zhuǎn)向。然而,應該說明,皇帝的族人(他們自稱為愛新覺羅氏)分為黃帶子和紅帶子兩支,分別是努爾哈赤本人和他祖先的后代,憑借各自的世系,他們自認為純正血統(tǒng),是清朝最高級的貴胄(漢人也會承認這種自封)。葉赫那拉家族,雖然絕非皇室血統(tǒng)(君主跟一個家族的女性成員結(jié)婚,并不會令該家族獲得超越貴族的等級),卻大權(quán)在握,不僅因為其人多勢眾,還因為它為帝國貢獻了三位皇太后;而尤為重要的是,因為慈禧擁有偉大的威望和個人聲譽。如果以歷史的觀點來詮釋1908至1911年之間的那些事件,并考慮到皇太后意味深長的遺詔,那么葉赫那拉家族的首領(lǐng)們肯定會要求光緒的寡妻追隨她那位令人敬畏的姑媽的足跡,掌控國家大事,至少在她攝政的時期。由于慈禧眼光長遠的治國才能,那位小皇帝,榮祿的外孫,從一開始就受到培訓,要尊重老佛爺傳下來的政策。

宮廷各派系之間的猜疑和紛爭長存不消的一個原因,起源于道光皇帝長支后裔們(其中以溥倫貝子與恭親王為主要代表)的擔憂。他們擔心小皇上,或其父親攝政王,會加高其本支創(chuàng)立者(第一代醇親王)的謚號,讓他身后獲得皇帝的等級。這種追封在歐洲人看來也許無關(guān)緊要,但在中國人眼里,會構(gòu)成皇族幼支一方的死后篡位,因為如此一來,第一代醇親王就會被擺在與清王朝創(chuàng)立者努爾哈赤相等的地位上,實際上成為一個新世系的創(chuàng)立者。第一代醇親王本人預見到了發(fā)生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意識到肯定會引起嚴重的麻煩,因此就如我們后面將會看到的那樣,他采取了預防措施,防止此類事情發(fā)生。那些以關(guān)注中國高端政策水流上所漂浮的稻草為職業(yè)的人們,有件事未能逃脫他們的眼光:在小皇帝宣統(tǒng)登基以來,在第一代醇親王的陵墓舉行的祭祀變得非常講究,隆重而講排場。而在公文中,他的名字有了“二重晉封”,這就是說,在士大夫眼里,他被抬到了跟在位皇帝同等的水平。跟權(quán)威人士就這個問題說得上話的中國人普遍認為,當皇帝親政時,他將被人引導著把進一步的身后尊榮賜給他的祖父,包括“三重晉封”的榮耀,那將讓其祖父與一位已故皇帝等量齊觀,使他在該朝太廟里擁有專門的一席之地以享受祭祀。從中國人根本的觀點來看,這樣一個步驟的后果將是極為嚴重的,而且令人難以順應。

老佛爺是本族的一個鐵桿成員,在她的一生中,其直系親屬簡直都凌駕于法律之上,沐浴著她那庇護的陽光,或者趁機獲利,以至于摩擦的強勁暗流總是存在于他們與黃紅帶子們之間,這股暗流頻頻在京城的茶樓酒肆與街頭集市激起回響。慈禧以冷落愛新覺羅族人為樂;在一道上諭中,她禁止皇族子弟在京城商業(yè)區(qū)居住,理由是她聽說他們當中有些人從不名譽的生意中撈錢。她一點也不見愛于鐵帽子王及努爾哈赤的其他貴裔,他們既怕她,又不停地抱怨她剝奪了他們確立已久的特權(quán)。

說到她對付這些世襲貴族的嫻熟技巧,有一個很有趣的例子。當時一位皇親公爵斗膽緊挨著皇城修建了一幢豪宅,俯瞰著皇宮禁苑相當大的一部分。房子剛建成,老佛爺便將它沒收了,申斥房主不懂規(guī)矩,竟敢窺伺宮禁。她立刻將這幢豪宅賞給了弟弟承恩公照祥。

另一個事例說明了她的門閥觀念,以及這種觀念給地方當局帶來的麻煩。朝廷于1902年西狩回鑾,三年之后,在北京成立了新的巡警部。當時,皇太后的寵臣,漢人軍機大臣徐世昌,被任命為這個新部的尚書,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他手下的警察們在跟統(tǒng)治一族打交道時,運氣實在不濟。皇太后的三弟桂祥公是一名特別頑固的罪犯,完全不把警察規(guī)章放在眼里,慫恿仆從駕車逆行,還干了一些其他的違章之事,以此“掙臉”。有一次,一位熱心的警察不畏權(quán)勢,竟然逮捕了桂祥的一名仆從。徐世昌得知此事,當即下令放人,但桂祥覺得受了極大的侮辱,堅持要巡警部尚書親自登門謙卑地道歉。倒霉的徐世昌三度造訪公爵府,都被拒之門外,直到他在府外空敞的坪院上給桂祥磕頭之后,他的歉意才被接受。此事在北京人眼中的意義,以及人們對慈禧族人權(quán)勢的看法,可以從下面的事實推測而知:徐世昌隨后當上了滿洲諸省的總督,其后任郵傳部尚書,1910年8月晉升為軍機大臣。然而,就這一次而言,老佛爺?shù)弥耸潞螅皽试S”徐世昌不再在軍機上行走,不久之后便將他調(diào)往了奉天。

葉赫那拉氏的母親,即鈕祜祿氏,比丈夫多活了許多年,住在錫拉胡同丈夫的房子里,離使館區(qū)很近。當女兒成為皇額娘時,她受封為公爵夫人。她似乎是個精明能干的女人,即便是在一個以女性智慧而著稱的家族當中,她也顯得卓爾不群。她活到了高齡,死后在位于城外西郊的家族墓地中葬于丈夫身邊,那個地方就在歐洲人的賽馬場附近。她女兒在那里修了一座牌樓,樹了通常都會有的大理石銘碑,顯示出一片孝心。1902年1月,皇太后西狩回鑾,從正定府乘火車返京時,拒絕由京漢線入城,因為那條鐵路靠近其父母的陵墓,如果經(jīng)過那個地方時不虔誠地下車致禮,將會是對父母的大不敬。她為此得到正統(tǒng)派的贊揚。于是她改變路線,從南邊進京,贏得了全體百姓的極大崇敬。

葉赫那拉氏的童年時代很少見諸記載,只知道在她兒時的玩伴中有一個名叫榮祿的親戚,此人日后在她一生中的許多次危機中都扮演了非常突出的角色。普遍傳說她一出生就被許配給了榮祿。這個說法無法證實,但毋庸置疑,榮祿對她影響很大,遠遠大于其家人或大臣們對她的影響,而這種影響力是建立于他們的少年時代。康有為及其他反對滿清統(tǒng)治的漢人官員毫不猶豫地斷言榮祿與她之間多年以來保持著不正當?shù)挠H密關(guān)系,始于巡獰熱河期間,在她的皇帝丈夫去世之前。

葉赫那拉氏的教育是參與通常的經(jīng)典課程,但她的腦子格外機敏靈活,加上野心勃勃,熱愛權(quán)力,使她擺脫了經(jīng)典教育通常會帶來的僵化影響,把她的鉆研轉(zhuǎn)向活人世界的實際問題。她學會了嫻熟地繪畫,享受了藝術(shù)的真正快樂;她精通詩詞,那種文體在形式上和最著名的英國公立學校的產(chǎn)物同屬古典的刻板。十六歲時,她就掌握了漢文與滿文的五經(jīng),有效地研讀了二十四個朝代的歷史記錄。她無疑熱愛知識,這是智慧的啟蒙,力量的奧秘。此外,史家們斷言,她對其偉大的天命有一種明確的預感。

1850年,道光皇帝去世,他那活著的兒子們當中最年長的一位年方十九歲,承繼大統(tǒng),帝號咸豐。服喪期間(二十七個月),新皇帝不能結(jié)婚。期滿之后,他發(fā)布一道上諭,命令所有符合條件的滿族秀女都到內(nèi)務府報到,候選備充后宮。咸豐繼位之前已娶穆?lián)P阿的長女為妻,但她已死于咸豐登基之前。在應詔候選的秀女當中,就有穆?lián)P阿的次女薩克達氏(應為鈕祜祿氏,下文中對同一個人的稱呼皆作了改譯。——譯注)和年輕的葉赫那拉氏。1852年6月14日,約六十名滿人貴族的秀女出現(xiàn)在道光遺孀挑剔的目光前,她從中選出了二十八人,將之分為四個等級的嬪妃,即妃、嬪、貴人與常在。鈕祜祿氏成了“嬪”,葉赫那拉氏則成為“貴人”。除了很少的例外,這些嬪妃更多的是其婆婆的仆從,而非其君主的妻子。理論上,她們的人數(shù)限于七十名,但很少維持在這個數(shù)字;除她們之外,宮禁內(nèi)還有大約二千名滿族女性,擔當侍女和一般仆役,聽從太監(jiān)們的指揮。在所有家庭內(nèi)部事務中,上一個故世皇帝的遺孀行使最高的權(quán)力,盡管有先例允許皇帝察看選秀的過程,但對于她們的安排與定級,皇帝并無發(fā)言權(quán)。

就這樣,葉赫那拉氏離開了錫拉胡同的家,成為紫禁城的囚女,從此斷絕了跟家人的所有直接交往。有一位退休的老婦人,從她首次踏進宮門,直到她去世為止,一直侍候著她,提供了下面有關(guān)葉赫那拉氏唯一一次回娘家省親時的有趣描述。那是1857年1月,她產(chǎn)下了兒子即皇位繼承人九個月之后,經(jīng)皇帝特準,她可以離宮。一大早,太監(jiān)們被派去向她母親宣布:其女兒懿貴妃將在正午回家省親。面對如此的殊榮,親人及其朋友們莫不歡喜雀躍。錫拉胡同的街坊鄰里全部蜂擁而出,觀看太監(jiān)和黃轎。轎子被抬進院內(nèi)時,母親和所有家庭成員(包括一些長輩)排列在外院的兩廂。在通往內(nèi)院的臺階的平臺上,隨從太監(jiān)們請慈禧下轎,然后她進入正堂,坐上尊席。家人們謙恭地上前向她行禮,除母親和年長的親戚而外,全體下跪。接下來大擺筵宴,經(jīng)特別安排,母親坐于女兒下首,以此承認她作為皇位繼承人之母的地位。在場的所有人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葉赫那拉氏一點也不裝腔作勢,流露出了真性情;她似乎沒有沾染宮廷生活繁文縟節(jié)和講求排場的習氣,還是如同小家碧玉一般活潑有趣,對家事顯得興致勃勃,尤其關(guān)心妹妹們的教育。

宴會一直持續(xù)到傍晚,葉赫那拉氏提出和回答了數(shù)不清的問題。由于1月份短暫的白晝將近,太監(jiān)們請她起駕回宮。于是她跟家人依依告別,對她終身要跟家人隔絕表示衷心的傷感,但愿有朝一日皇上會再次允許她回來省親。她說,她無論如何會設法讓母親進宮看望她。在向所有家庭成員分發(fā)禮品之后,她登輿被人肩抬而去。她再也未曾見過她的娘家,但在后來的歲月里,她母親常到紫禁城來探望她。

葉赫那拉氏進宮之后,便開始扎穩(wěn)腳跟,迅速贏得了道光遺孀的好感;起初通過皇太后的影響,后來憑借自己的魅力,她很快就成了她那位身體虛弱、風流成性的君主的首寵;1856年4月,她給皇帝生下了一位繼承人,讓他長期失落的雄心歸于圓滿,她的地位完全牢固了。在她進宮的那陣子,太平造反運動在京城引起了極大的不安。1853年3月,造反軍攻占了南方的都城金陵。葉赫那拉氏已經(jīng)以披覽來自各省的所有奏疏并給皇帝出謀劃策為己任,利用她對天子日益增長的影響,確保了曾國藩被任命為軍事統(tǒng)帥,并為他提供經(jīng)費在湖南募練鄉(xiāng)勇。有了這支軍隊,加上戈登將軍的幫助,曾國藩最終鎮(zhèn)壓了太平軍。于是她很早就表現(xiàn)了針對環(huán)境和傳統(tǒng)藩籬的優(yōu)越性,在國家危難時刻展示了使她與眾不同的遠大胸襟和明快果決。根據(jù)所有的官方先例,當時正在為母親服喪的曾國藩是不能起用的,但葉赫那拉氏從來認為先例必須服從社稷,而不是社稷服從先例,這便是天生統(tǒng)治者的標志。

1855年8月,道光遺孀駕崩,葉赫那拉氏因“盡心服侍”而升為“嬪”,她的同伴鈕祜祿氏與此同時當上了皇后。

這一時期的漢人作家普遍認為咸豐治下將會見證清朝的終結(jié),因為它“氣數(shù)已盡”。全國到處都有叛亂;君主本人是個虛弱的浪蕩子,無法在百姓當中激發(fā)忠誠和熱愛。在士大夫眼里他是個墮落者,毫無令其五位先皇著稱于世的學者品味,也無意追效先皇們的榜樣,去編纂令學者們懷念他們的經(jīng)典與辭書的重要版本。何況,他已有二十五歲,卻沒有生下一個繼承人,被認為是不祥之兆,因為他的幾位先皇早在十五歲之前就有了繼承人。因此,當葉赫那拉氏于1856年4月產(chǎn)下兒子的時候,與此同時太平軍也被趕出了湖南和江西兩省,人們感覺到否極泰來,上天的眷顧再次對皇座綻開了笑顏。

在這一時期,皇帝的健康遭受中風的打擊,已徹底垮掉,而葉赫那拉氏憑借皇位繼承人之母的地位,更因她控制力很強的性格,成了帝國事實上的統(tǒng)治者。她的同伴,皇后鈕祜祿氏,對國事很少或沒有興趣。在實際的等級上,葉赫那拉氏已經(jīng)躍身于一等妃的位置,京師中人通常稱之為“懿貴妃”。“懿”是她的尊稱,意思是“女德”。

這一時期她在外交事務上的建議一般是具有進取性的,這不足為奇,只要我們記住她的少女時代,記住她的種族自豪感,記住她對外國及其資源的全然無知。人們普遍認為,被派去勸說額爾金勛爵離開大沽的特使耆英無功而返時,正是傲慢的葉赫那拉氏讓皇帝頒發(fā)了那道上諭,令耆英以所賜“綢帶”自盡,以示“皇恩浩蕩”。皇帝拒絕批準欽差大臣葉某在廣州與英國人談判貿(mào)易問題,也是她的主意,這個決定直接導致了廣州城于次年被外夷占領(lǐng)。那時的史家和筆記作者們留下的記載中,有一點通常是顯而易見的,即皇帝的看法和作為都被忽略了,皇城和帝國的所有事務都得聽從葉赫那拉氏,這件事本身,在一個不許女人管理國事的國度里,已經(jīng)足夠引人注目了,而我們還要記住,她當時僅為一介嬪妃,年僅二十二歲而已。

為了防止皇太后的幾個名字和頭銜發(fā)生混淆,應該解釋的是,其家姓或族姓葉赫那拉,是在她被選入后宮之前和被選入后宮之時北京人對她的稱呼。在宮里,在她被晉封為圣母皇太后(西太后)之前,她依然是葉赫那拉氏,但更多地被稱作“懿妃”。作為共同垂簾聽政者和圣母皇太后,皇帝下詔給她的正式封號是慈禧,還有很多尊稱被加到這一封號之前。對于廣大百姓,她既是皇太后,又是老佛爺,在她統(tǒng)治的末年,后一個親切的尊稱流行于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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