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靈和郁東白在外邊簡單吃過晚飯后,直接回到老宅。一進門,郁東白就著手處理大堆的賬單,現在是旅游旺季,影視基地和民宿那邊每天的進出流水賬單堆積成山,原本由黎莉娟處理的莊園的工作,現在也轉到他這里來。
他們離開還不到一周,克拉克那邊就亂了套。他埋在一堆亂糟糟的單據中辛苦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有點成果。他伸了伸腰抬起頭,看到坐在陽臺上的公冶靈正發著呆。
公冶靈從午睡醒來后,就一直處于失神的狀態中。她重復思考著睡在公冶菲房間的兩次夢境,她現在基本確定那不是夢,而是一種難以解釋的真實體驗。
那么這一切是怎么實現的?她是文科生,搞不清楚那些深奧的物理現象,但她看過科幻電影,難道電影中出現的時空扭曲、時間旅行還真的在現實中發生了?
可為什么,她會進入公冶菲的身體里呢?難道是因為她跟公冶菲是同卵雙胞胎的關系,才會發生這樣詭異的事情嗎?
公冶靈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整個下午她都想去跟郁東白核實她的猜想,但她又很害怕,不管是何種結果,她覺得自己都不想接受。
郁東白拿了一瓶冰鎮飲料到陽臺找她。
“想什么呢?”他把飲料遞給她?!拔疫@邊的都處理完了,需要你簽字的都放桌上了。”
她沒回答他,只是機械地接過飲料后又轉頭望向窗外,那呆滯的神情,似乎是陷入到某種莫測的情緒中難以自拔。他以為她是下午見了齊羽后才這樣的。
“東白,高一的時候,你轉學過來的事還有印象嗎?”她還是想知道。
“高一?”郁東白驚愕,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樣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嗯,你記不記得,那時候有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高一轉學那會,怎么會記得,那么久了?!?
“一點印象沒有嗎?”
郁東白使勁回想了一會兒說,“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印象深刻,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算不算?”
“怎么深刻?”
“一見鐘情。”他笑著。
“你是不是先認識的公冶菲,然后才認識我?”
“不可能?!彼裾J到。
公冶靈看著他,緊張的情緒放松下來?!叭绻?,沒能改變什么再好不過了,”她在心里說著。
“我們兩是同學,她——”他突然停下來,“等一下,公、冶、靈——”他努力回想著說,“我應該是先知道你的名字,后來才見到你的?!?
公冶靈頭皮一陣發麻,雙眼死死盯著他,“名字嗎?”她問。
“沒錯,我先知道這個名字,像是被打上了烙印,為什么來著?”
“是齊星告訴你的嗎?我記得齊星跟我提到你的時候,我們還沒見過面?!?
“不,不是他,是個胖姑娘,也不對,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不胖?!?
“胖過的是公冶菲?!?
“沒錯,是公冶菲,”他記起來了,“她曾經給我塞過一個紙條,寫著你的名字?!?
公冶靈咬著下唇,一時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他以前從沒有提起過收到公冶菲紙條的事情。
“對對,我想起來了,那是公冶菲的惡作劇,那丫頭第一次見我,就給我塞紙條。然后第二天,我就成了你的同桌?!彼姷剿哪翘?,他還是清楚地記得的。
那天是星期一,春游后面的一天。郁東白作為轉校生,在新學校上學了。辦完轉學手續進入班級的時候,上午的課已經結束,教室里空蕩蕩的。他暫時被安排到最后排的座位上,同桌應該是個整潔的女孩子,所有的課本都包著粉藍色的塑料書皮,整齊地碼放在課桌的左上角。
可是,直到下午上課鈴聲響了,也不見她的身影。他翻看著歷史課本,突然聽到前排有個女生大喊著:“公冶靈,快點,老師來了!”聽到這個名字,他猛然抬起頭來。
只見一個身穿淡藍色牛仔襯衣、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子從前門進來,一瘸一拐地朝他這邊走來。
郁東白有些錯愕,眼前這個少女身材纖細,面容秀麗,雖然腿腳看上去不大靈便,但也像是踏著仙云款款而來的仙女一般。這哪里是昨天向塞紙條的胖姑娘,他一時有些混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然而這時,前排的女生又著急地說,“公冶靈,你遲到了?!?
就在少女走進座位的那一刻,老師進來了,同學們起立行禮后又坐下來。郁東白確信這一次自己沒聽錯,他用余光看著坐在身邊的女孩。只見她從一摞書中抽出歷史課本,然后又拿出一個筆記本,在她翻開筆記本的一瞬,他瞥見了本子右下角處寫著“公冶靈”三個娟秀的小字。
這讓他陷入到更大的疑慮中。然而此刻,少女卻忽然轉頭看著他,郁東白抬眼看見那長長睫毛下明亮清澈閃著水光的黑眸子。
一瞬間,他感覺世界頓時啞然失聲,仿佛跌入虛空之境,大腦一片空白,那感覺像極了父親第一次帶他去蓬萊仙境看海上迷霧,山與海與霧,相互連接融入,讓人難以分辨自己置身何處。
“那么,我們第一次相見時,那種似曾相識像是認識了好久似的感覺,其實是有原因的?!惫膘`在心里遲疑著,“要不要告訴他呢?”她想把這一切馬上告訴他。“不不,他肯定不會相信的,覺得我瘋了。”很快她否定了自己。
“如果不是遇見你,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相信一見鐘情?!庇魱|白回過神來,望向她的臉。他并不知道她內心的掙扎。
“我在過去做過的事情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并能影響或者決定事情的走向嗎?”公冶靈往下想著,“那么,如果我回到過去公冶菲的身體里,會不會就能搞清楚過去她身上所發生的種種,她的那些秘密能解開嗎?”她急需驗證這一切。
“東白,我想去睡會兒?!彼f完穿過客廳來到公冶菲的臥室。
她的心不在焉,答非所問和舉止怪異,搞得他有些無措。他跟著她走進臥室。
“怎么這會兒就睡覺?”整個下午她幾乎沒說幾句話,跟齊羽處理遺囑的事情也只字未提,剛剛和他談論的那些更是不著邊際。“今天下午的事情辦得不順利嗎?”
“現在還不到9點,12點的時候你叫醒我。”她好像沒聽到他的問題似的,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對他說。
“既然睡了,干嘛還要起來?”
“嗯——”她想起來還有工作沒完成,“我得起來簽工資單,記得叫醒我,一定,知道嗎?”
“你很奇怪,簽完工資單再睡不是更好嗎?”他看到她動作輕柔地將一塊塊碎玉拼接好。然后,她抬頭看著他,好像想跟他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她那樣子讓他更著急了。
“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公冶靈很想對他說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她還是想再等等,等自己確定了再告訴他。
“沒什么事,我就是困了,有點不舒服,想先睡一會。”她說。
“好吧?!彼盟龥]辦法,退出來,把房門帶上。
“滋啦滋啦——呼——”公冶靈被一陣油鍋起火的爆炒聲嚇得一激靈。那是齊星點的最后一個菜——爆炒花蛤。不一會兒,燒烤攤老板就把菜端了過來,“這桌菜全齊了啊!”他順手把桌上的烤串釬子收拾走。
“這么快嗎?”公冶靈看著眾人圍坐在燒烤攤的圓桌周圍,確認自己已經回到了過去。
這是2007年的8月下旬,距離上一次春游過去了大約半年時間。他們聚在這里是為了慶祝齊星順利地考上大學,齊家兄弟、公冶家姐妹、郁東白,還有從成州特意趕來的劉思騰。
聚會從晚上6點多開始,少年們邊吃邊聊,難得的相聚,愉快的話題一個接著一個,沒有終點似的。等到所有的烤肉飲料被一掃而光后,大家都覺得不盡興,齊星又重新點了菜要了啤酒。
喝了酒的少年們忘乎所以,開始大聲喧嘩,屢屢引得旁桌的食客側目。好在夜已深了,食客們慢慢地盡數散去,獨留他們一桌還在酣暢淋漓,沒有半點要散的意思。
公冶靈坐在一邊,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肆意張狂的少年們,恍若隔世般?!罢婧?。”她在心里說。
然而很快,她就擔憂起來,因為她知道不久后今夜的狂歡將徹底宣告結束,少年們的快樂會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序的混亂和血腥的打斗。她抱住自己的雙肩,環顧四下后,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一個空桌上,那一桌人還沒來。
她摩挲著公冶菲纖細的胳膊,這個丫頭真是毅力非凡,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減重成功,又恢復到以前消瘦美麗的模樣,她回想著今晚,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齊星和劉思騰都在默默地喜歡著她。
來了。她看到從街對面走過來四個男孩,過了馬路后圍坐到先前她目光停留的桌子邊。她喉嚨發緊,內心慌亂,轉頭看著自己這桌的少年們。對面的郁東白正和少女公冶靈開心地談論著什么,他側身對著她,眼睛一刻都不想離開她;而少女卻一直端正地坐著,雖然面帶微笑,卻自始至終都沒看男孩一眼,那時候的她真是虛偽,明明知道郁東白對她的心意,卻裝模作樣地扮作毫不知情的書呆子。少女的另一旁坐著齊羽,他不喝酒,而是負責給幾位哥哥倒酒,尤其是齊星和劉思騰,作為成年人,他們已經具備一定的酒量了。旁邊的齊星不停示意弟弟給劉思騰倒酒,可他似乎并不想讓他們繼續喝下去了,拿起空瓶子搖晃著。公冶靈看了看左側的劉思騰,又看看右側的齊星,這兩個人都沒少喝,尤其是劉思騰,眼睛迷瞪著,腦子好像不大清醒了。
看著這樣的場面,公冶靈突然糾結起來,先前那四個男孩子沒來的時候,她并沒打算從中干涉什么。但是,當他們真真切切地坐到那邊時,她卻沒法再去理智得做個旁觀者。她緊張不已,為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她不停地張望旁邊桌的幾個男孩,忽然其中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男孩子令她驚訝到呆滯,那濃黑的眉眼和白凈瘦削的臉竟然跟孫啟智有些相像。她慌亂回過頭,內心里滿是驚恐。
“不可能的?!彼桓蚁嘈抛约旱难劬ΓD頭再去看他,黃發少年也正好看著她,他右眼那顆標志性的淚痣被他白凈的臉襯托得格外清晰,除此之外,他那與生俱來透著邪乎勁兒的感覺,與剛剛下葬的孫啟智一樣讓人心里發毛。
“這是為什么?”公冶靈拼命地從記憶中搜刮關于孫啟智的一切,她確信自己是在離開云登到克拉克定居兩年后才認識他的。
公冶靈不敢再去看那個黃發少年。此時此刻,她只想盡快帶伙伴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顧不得太多,她霍地站起來,把桌子上的一攤搞亂,“別喝了,也別吃了,咱們趕快離開吧!”她沖大家喊。
然而一切都已來不及了,那幫男孩已經沖著他們來了。領頭的缺半條左眉的男孩一直盯著她,“是她嗎?”他問身邊的同伴。
“應該是,就是瘦了?!焙谝潞谘澙碇∑筋^的男孩回答。
一行四人漸漸逼近她。這時郁東白認出了他們,他飛快起身繞過劉思騰擋在少女前面,阻攔來勢洶洶的四個人。
“干什么,要鬧事嗎?”郁東白大聲呵斥他們。
“真不錯,人都齊了,”半條眉看到齊家兄弟也在場,“老子從來都是有仇必報,說到做到,哥幾個就這一幫子,今天給我狠狠揍?!?
話音剛落,四個人就沖了上來。就在他們剛剛說話間,齊星也認出了領頭的是半年前春游時結怨的半條眉。真是冤家路窄,齊星眼疾手快把少女拉給身后的齊羽,“快,帶她們跑,”說著他就上前跟來人打作一團。
齊羽牽著姐妹兩剛跑出去沒多遠,妹妹的肩膀就被一只大手鉗住。“跑得掉嗎?”半條眉惡狠狠地說著,卻被眼前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姐妹驚住了,一時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翠峰山上朝他扔石頭的胖姑娘。
妹妹被她抓的肩膀生疼,趁著他走神迅速擺脫了他的大手,鉆到齊羽身后?!袄习澹靾缶??!彼龥_著燒烤攤老板大喊。40多歲的男人看著混亂撕扯的一堆人急得直跺腳。好幾張桌椅被掀翻,碗盤食材撒落滿地。
齊星一直跟黃發小子揪打著,騰不出手來;郁東白跟平頭男也打得難解難分,兩個人的衣服都撕扯攔了,臉上還掛了彩;部隊出生的劉思騰雖然身體強壯能打能斗,但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只能勉強抵擋來人的拳腳,加上他軍人的使命在身,對群眾的侵犯只能自衛不能還擊,很快他的頭上也掛了彩。
那邊打得難舍難分,半條眉這邊也不閑著,他還要去抓公冶姐妹,卻礙于齊羽的推搡一直都抓不到人。
“哪里來的混蛋,伸手打女人算什么男人?”公冶靈情急之下破口大罵。十七八年過去,她早已忘記眼前這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但他那那標志性的半條左眉暴露了他的身份。再加上他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和殘暴的舉止,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春游時跟他們找茬的半條眉。
半條眉被她這么一吼一下子就分辨出她就是沖他扔石頭的胖姑娘,他怒氣沖天面目猙獰,使勁扒拉開齊羽,掄起胳臂朝著她一巴掌扇下去。
“啊——”姐妹兩同時大叫。
少年們看到公冶菲被打了,一股腦沖過來,6人混戰變成了10人混戰。一陣混亂的拳腳相加后,少年們心照不宣地背靠背圍成一個圈把姐妹兩包裹在里面。他們每個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傷了,激烈的身體抗衡讓男性的荷爾蒙迅速飆升,少年們一個個像發怒的野獸一樣兇惡地盯著敵人。四個尋釁的男孩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很快又重新撲了上來。
少女公冶靈嚇壞了,那一巴掌真是不輕,她看到妹妹被狠狠地甩了一掌,整個人跌倒在地不省人事。“小菲,小菲,”她扶著妹妹,心里害怕極了。
“靈兒,醒醒——靈兒,你怎么了——”郁東白的聲音短促焦急。
他按照她的囑咐在12點時來叫醒她,他沒開燈,坐在床邊輕輕地叫她,卻怎么也喚不醒。他遲疑著要不要再讓她睡一會,卻感覺她的身體猛烈地抖動了幾下,緊跟著還大叫了一聲,然后像是昏迷過去一動也不動了。他嚇壞了忙去推她,順手把燈也打開。
公冶靈被臉頰處火燒火燎的刺痛疼醒,一陣天旋地轉后,她竟一時難以分辨自己是在現在還是過去。直到郁東白的臉浮現在眼前時,她才慢慢搞清楚自己是回到了現實中來了。然而,她并沒能徹底地清醒過來,而是倒下頭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啊!”公冶靈大喊一聲從高處跌落,她下面好像有人接著,兩個人重重摔倒在地。她爬起來看著下面的人,是齊星。他滿臉血污表情痛苦,雙手緊緊抱著頭。
“齊星,怎么了?”她把他扶起來,看到自己和齊星在一個施工中的深坑里?!熬湍且粫旱墓Ψ?,我錯過了什么嗎?”公冶靈想起來,之前一幫人打著打著就分開了,她和郁東白還有齊羽被兩個人追著,公冶菲和齊星還有劉思騰被另外兩個人追著,離開燒烤攤后,他們被那幾個痞子逼著朝不同的方向跑開。
“不要緊,磕了下后腦勺,”齊星坐起來,“你沒事吧?”他的一只手撫上她的臉,愛憐地看著她,另一只手則抓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齊星,你——”公冶靈本能地抽手,他卻并不放開,而是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主動親我的是你,不讓親的還是你,喜怒無常的丫頭?!彼瘟讼滤谋亲?。
“我什么時候……”公冶靈突然明白了什么,原來公冶菲和齊星是在這時候確定戀愛關系的?!拔疫@一次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彼睦镟止局?,害怕齊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她岔開話題,身體悄悄和他分開點。
“你還能行嗎,咱們得爬上去!”他們雖然擺脫掉兩個痞子,但卻掉到這個封閉路段正在施工中的4米多的深坑里,爬也爬不上去。
“我不知道,再試一試吧?!?
“算了,還是我上吧,你的力氣太小了,我得拿塊石頭挖幾個洞,踩著洞應該可以夠到上面,踩你肩膀可以嗎?”
“可以?!彼龥]問題,她和齊星同樣擔心齊羽他們的安危。記憶中的這天夜里,瘦弱的齊羽為了保護少女公冶靈被打斷了胳膊。在這之前,把齊羽當做弟弟的公冶靈,從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像一個男子漢一樣為她抵擋風雨。她還沒意識到,從這天起,他們兩個人的角色悄然調換了。
黑暗的深坑里,齊星光腳踩著少女的肩膀,攀上光滑的泥土墻壁。當她的整個身體都站起來時,他已經用石頭依次在墻壁上挖好了幾個洞,他把腳緩緩從少女肩膀上移到小洞里面,一個一個踩著往上,終于可以夠著上面的地面了。齊星到底是男孩子,身材修長靈活,手臂也有力量,身體一用力直挺挺爬了上去。
兩個人從坑里爬上來后徑直返回燒烤攤,卻并沒看到齊羽他們,老板也不知道去向,被打落的桌椅碗盤還在地上散落著,一片狼藉。齊星提議先去報警,然后兩人又去了就近的派出所。在派出所,他們遇到了來報警的燒烤攤老板,才打聽出齊羽他們的去向。
真是遺憾,如此美好的一場歡慶,竟然被四個不相干的痞子攪和了。一群人從醫院出來后,已經是后半夜三點鐘。齊羽被打折的右胳膊打上了石膏,他得修養兩三個月時間才能恢復;齊星、郁東白、劉思騰也都把受傷的地方處理好,綁著繃帶的少年們像打了敗仗的傷兵,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更令人氣憤的是,四個小痞子全部跑掉了。派出所那邊做了簡單的筆錄,讓他們回家等著。
“是不是,不管我去不去干涉過去的事情,最后的結果都不會發生改變;或者,我所做的本該就是事情的原貌?!碧稍诠狈频拇采?,公冶靈想著今晚的發生的種種??偹闶墙Y束了,不過這樣慌亂夜晚,她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