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下。”今上低沉的聲音中微含怒意。二王相視一眼,只得不情不愿的坐回到繡墩上。
“朕知道,朕未即刻詔準你的奏請,你心中大為不快呢!”今上斜睨著慎王冷冷道。
“臣不敢!”慎郡王聽今上語義不善,連忙站起身來,辯道:“臣只是不明白。請陛下明示。”
“好!那朕就讓你明白。”說著從案上取過一打奏表擲再慎郡王面前,“你自己看吧。”
慎郡王撿起奏表,一份一份的看了起來。看著看著,臉色慢慢變了。奏表中處處都是御史們參奏慎郡王妻弟賈輝如何凌虐兵卒,奪占民田、貪財納賄之事。且表末都附有涉事官吏、及當地百姓的證詞。一樁樁、一件件,無不證據確鑿。上未看完,豆大的汗珠已不自主的涔涔而下。望著今上如罩寒霜的臉,慎郡王雙腿一軟跪了下來。“臣有罪!請陛下降罪!”言畢,重重叩下頭去。
良久不聞應聲,慎郡王的心漸漸沉到了谷底。
“起來吧。賈輝是賈輝。你就算有罪,也頂多是失察之罪。”慎郡王如聞綸音,抬頭不可置信的望著今上。抖抖索索的方欲站起,就聽今上的聲音從上面傳來“賈輝罪證確鑿,斷不可恕!降旨,免去賈輝一切官職,其非法財務悉數抄沒。酌交部嚴處!慎郡王你可有意義?”
“陛下圣明!”慎郡王眸光一閃,忍辱回道。大太監懂賢威忙悄步出殿傳下旨意。望著懂賢威漸遠的身影,慎郡王心中恨意暗生。
“君御!”今上叫著隱郡王的小字,好整以暇的從案上拿過一打奏表,“你要不要也看看?”
隱郡王恍然,這次召對今上實是有備而來,自己那老泰山平日驕橫跋扈,想必早有不少把柄落在那干御史手里。自知這次絕討不到好兒,只得忍氣跪下,道:“臣之岳父雖為皇親,若有過餓,請陛下莫要顧念,依律懲處就是。另外,臣管束不嚴,亦有失察之罪。也請陛下責罰。”
見隱郡王如此知趣,今上面色稍緩,道:“難得你如此深明大義!你岳父也算是三朝老臣了。偶有小過,也不過是一時糊涂。這樣吧。令他致仕、頤養天年就是了。”
“謝陛下隆恩!”隱郡王喜出望外,連忙叩下頭去。
今上見慎郡王垂頭喪氣的坐在那兒,全無方才的囂張氣焰,心中暗暗松了口氣,淡淡道:“朕乏了,你們跪安吧。”
“臣告退。”二王朝今上叩頭后,彎著腰直退至門邊,方才在陳敏忠的引領下出殿去了。
“你看看!皇室之中盡是這些驕悍陰險之徒,可朕現在還不能重懲他們!”今上回首望著元朗,疲憊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著。
“朝廷是該提拔些新人了!”懂賢威不知何時悄步來至今上身邊,悠悠的道。
“等過了太妃的壽辰,再說吧。”懂賢威忙趨步上前,扶著今上,緩緩向內殿行去。
三日之后,今上下旨,封元朗為建國公。賜名則,入居福慶殿。因有三日前二王受責之事,朝中肅然,更無反對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