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本性不善作偽，見淑柔起疑，方才又如此相問，不由得愣在當地，正正說不出話來。淑柔見她神色大異，眼角似有淚痕，不安之感越發強烈。冷聲道：”你不肯說，我去問大伯母！”

說著抬步向外走去。

明霞慌了，忙一把拉住，支支吾吾道：“姑娘別去！是家里的消息。”

淑柔越發疑惑，這丫頭速來言語爽利，怎么今兒婆婆媽媽的。因問道：“家里的消息！咱們不是才走了半個月嗎？”

明霞不答，只是跪著，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道：“我告訴姑娘，姑娘千萬保重身體，莫要太傷心了。”

見淑柔目不燒瞬的望著自己，只得緩緩的道：“四少爺旬日前沒了。”說著流下淚來。

秦桑大驚，不禁流下淚來。見淑柔默默不語，只是發正。不由得心中擔憂，忙拉著她的手，溫言慰道：“姑娘，你要心里難受就哭出來吧！”

屋中憶時寂然無聲，夜風清寒，涼意透骨。只聞窗外杜鵑凄切的哀鳴，仿佛禁知人世的哀傷。良久，方聽淑柔吟道：“嘗憶去上初夏時，與爾同聽杜鵑啼。杜鵑今年又復至，還是去年初夏時。禽鳥亦知人意切，一聲未絕一聲悲。腸隨此聲既已斷，魂逐此禽何處飛。”吟畢，淚水紛紛而落。

三人哭了一會兒，淑柔止了淚，蛋蛋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非人力可強。秦桑，去把行囊收拾一下。明兒一早回京。”又回身對跪在地上的明霞道：“你也起來吧。到前頭去問大嫂子可有上京的人手？”

二人見她驟聞噩耗，還能如此鎮定調度分派，心中都甚感驚異。明霞怯怯道：“姑娘……明天是不是太急了些兒？”

淑柔眸中微光一閃，靜靜的望了她一會兒，一言不發的向內室走去。二人但見她神色冷峻，舉動間不容置喙，都不敢再勸，只得叫上燕雪，三人自去收拾東西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