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姬素的點頭同意，老頭就像走近自己家一樣，跟著姐弟妹三個到了大門口。

姬誠第一個出來，迎一迎回來的主子。

“姑娘回來了。”

“嗯。”姬素朝她笑了笑，把韁繩扔給了他，讓他幫忙把牛牽去后院。

隨后，她又朝那老頭做了個請的動作。

“老人家，斯是陋室，請進。”

“不錯，不錯，弄得挺溫馨的。”

姬暖在掃院子，這客堂到大門口，早晚一直有人出出進進的，不能有爛菜葉子。看到姬素回家，也跟姬誠一樣打招呼。

“姑娘回來了。”

“嗯，回來了。”

“姑娘回來了。”一路上碰上的人，都說的是一樣的話，臉上露出來的是一樣的微笑。姬素也一樣，每次都會以微笑回答。

到了客堂門口，里面沖出來一個小不點。

“姑姑，姑姑。回，回。”一直跑到姬素跟前，雙手一舉，就是求抱抱。姬素把小平樂抱起來，往空中扔了二下。小平樂的便笑得像剛開的花一樣，那叫一個燦爛。山花看著他們鬧，嘴里也跟姬素問著好：“二姐把小山和雨霖帶回來了。”

“嗯。”姬素答應著，把手里的小平樂遞給了山花。然后，還捏了捏小平樂軟軟的臉。還跟山花說：“天黑了，別讓他呆在外頭。”

“好的。”山花答應著，把小平樂抱進了客堂。

姬晴已經聽見他們的聲音，準備了熱水和布巾，讓姬素和小雨霖洗手洗臉。姬素接過布巾，用水浸濕了，把兩只手清洗了一遍。嘴里吩咐著姬晴：“姬晴，你再去弄一盆水，讓姬峰帶老人家去看一看客房，今晚他要住家里。再看看衛生間，教一下怎么用。洗把臉，再出來吃晚飯。”

姬素現在怕出門，就是怕在外面，無法很輕松地上廁所。

吃點喝點，哪哪都方便。就是就減輕身體的負擔時，最令人尷尬。

想來這老頭，在外面也轉了不少時間，這個時候，應當最需要解決內急。姬素想著，自己應當是這世上最體貼的人了吧。

那邊，姬峰帶著老頭去了衛生間，告訴他，可以坐在那個馬桶上拉屎，發現了馬桶一點也不臭，一直開著蓋子。就湊過去看了看，那個馬桶下面有個洞，里面干干凈凈的沒一點穢物。

當然，他毫不客氣地試了試。試完，老頭就覺得這個地方有點神秘了。

吃晚飯時，他看到屋子里那么多年輕人，就更是楞住了。他們看見姬素時，都在笑。還會用最簡單的幾句話，把今天做的事情交待一下。有的人，會把明天要做的事情，缺什么，有什么困難當著大家伙一起說出來。然后，不用姬素想辦法，協助的人，就會說一些解決的辦法。

吃好晚飯，弄干凈桌子，有的人坐下來吃吃茶，有的人拿筆在練字，有不認識的，就問小山和姬雨霖。玩上一個時辰，大家就都回自己屋去休息了。

一大早，開邊才露出一點魚肚白。院子里就有人在忙著燒水，做早食了。

小伙子和小姑娘，也都起來，往腿上扎上一個鼓鼓的布包，就出了院子。老頭跟在大家身后，一起上了山。爬到山頂，差不多太陽冒出地平線，遠遠地，城市的輪廓就顯現了出來。在山頂上往東方看過去，姑蘇城全部籠罩在紅色的煙霧里。

有一種海市蜃樓的感覺。

到了山頂，有人在站樁，有人在練拳。問他們這拳叫什么，都說是太極。老頭想我這個老江湖，怎么從來沒聽過太極這個門派。

看他們抬腿伸拳之間，隱藏著極大的力量，這下把他給嚇住了。他環視四周，并沒有人對他露出提防的表情。

在山頂轉了一圈，看大家先后往山下去。他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也往山下走。半路上看見有人，撿了枯樹枝，往肩上一扛就下山去了，基本沒人空著手的。

這些枯樹枝都堆放在大門一側，等他走到大門口后，就發現已經存了一小堆。在這堆柴火中，還夾雜著幾捆藤蔓。他在里面發現了一根荷首烏，便把它提進了院子。

姬素洗完手出來，看見老頭拎著一捆藤蔓，便上前打招呼。

“老人家，你怎么把藤搬進院子來了。讓他們小年輕去弄，你別管了，洗洗手，吃早食。”

“素素，這可是好東西。”

“啊。”

“你不懂了吧，這是何首烏啊，而且這么粗，年份可不少，值不少錢呢。”老頭眼睛盯著那捆藤蔓，像是在分辨，有多少年份。

“這么厲害。哎，這藤蔓誰弄回來的。撿到寶了。”

“我弄的。姑娘。”姬庚憨憨一笑。

“不錯，你得謝謝這位老人家。到時讓姐夫去藥店問問，這何首烏藤值多少錢一斤。再回來折算給你。”

“好的呀，謝謝姑娘，謝謝老人家。”姬庚說完就轉身吃早飯了。老頭看著這一幕，心里頭又是一驚。

“哎哎哎，先別走。我們得去把何首烏挖回來，那個還要值錢。”老頭急吼吼的樣子，大家看了都笑起來。

“老人家，不要著急。等吃完早食，再讓姬庚帶你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或者邊上還有沒有其它藥材和何首烏。”姬素不急不緩地安撫著老頭，還讓他進屋先吃早食。老頭一想也是，急什么，山上的植物又不會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