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緩緩向前，老牛來家已經有三年，這條路也走了二年多。所以，即便不甩鞭子，老牛也識得回家的路途。

姬雨霖往二姐姬素身邊挪了挪，挨著姐姐，就是心里頭特別安穩。前段時間，姐姐出門去了邊境時，她每天一停下來，就會特別想念。她早上問一遍大姐，二姐什么時候回來。晚上再問一遍大姐，不知道二姐能不能吃飽肚皮。直到大姐說，家里頭最好吃的菜肴，都是二姐想出來的。你說二姐在外面，會不會餓肚子。

“二姐，你回家了真好。”她的頭，靠在姬素肩膀上。夕陽的余輝，照在她細嫩的臉上，她的眼睛里，似乎在升起一個太陽。

老頭一坐在牛車上，就摸著胡子，在看周圍的環境和人。

見他們三個，也不介意他坐在車后頭。倒是有一股江胡的俠氣，再一想，剛剛小女孩翻的幾個筋斗。便感覺像是摸到了一點門道似的，問起一個問題來：“姐倆個感情真好，怎么瞧著你們不太像。是一個像爹，一個像娘嗎。”

“誰說我們不像，你這個老頭，肯定是眼睛有問題。我和二姐長得最最像了，眼睛也像，鼻子也像，嘴巴也像。哪兒都像。”姬雨霖想著這老頭肯定有問題，自從她在學堂門口翻筋斗起，那老頭就一直冷眼瞧她了。以為她小，她就發現不了。其實，她早就把老頭的動作看在了眼里。姬疆沒事的時候，教了她和小山許多經驗，怎么觀察周圍的人，怎么不動聲色反追蹤。

這不，今天還真用上了。老頭不就上他們家的牛車，跟著一起回家了。接下來，看他還能搞什么事情出來。

老頭也不介意姬雨霖還嘴說的話，他心里頭是真喜歡這個姑娘，所以，厚著臉就跟上了他們。

“姑娘，看你們幾個，都練武的吧。”

“就學了一些花拳秀腿，上不得臺面。就想練幾招在身，不要被人給欺負了就行。”

“說的是，我看著你妹妹的身體特別好，找師父了嗎？”

“沒有，就跟著家里人一起練。您看她就像小猴子似的，就是沒個停的時候。練練手腳，也正好消磨一點她的體力。否則精力太好，我們都跟不上她。”姬素感覺這老頭身上也沒戾氣，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著話。

“娃娃，你拜老夫為師如何。”老頭一看紅嶺村馬上就到了，再不跟眼前的幾個姑娘小子搭上線，那她的晚飯就沒著落了。

“我才不要拜你為師，我有姐姐，有姐夫教。”姬雨霖學功夫，就因為看著二姐耍槍時的帥氣，姬疆和姐夫都說她的骨架不錯，看上去就是比別人肩寬那么一點，適合舞刀弄棒的。所以，她每天就以完成任務的想法，去上學堂的。但練功夫就不同了，她爬山，練槍法，都不用人提醒。

“我在江湖上，可是很有名的。”小老頭很自信地又扯了扯自己的胡子。

“有名也跟我沒關系。認了你做師父，是我教你東西，還是你教我武功，還不一定呢。”姬素過段時間，就會叮囑她，千萬不能把他們練過的清心訣告訴別人。目前，小山他們都是沒接觸過的。

這件事情，在家里，算得上是機密。為了阻止小雨霖，說出不合適的話。姬素及時制止了她的話題。

“雨霖，今天學堂里夫人的課，可還能聽懂。聽不懂就要多問問先生。”

“我問過的呀，還做筆記了呢。”

“好，回頭拿給我看看。”老頭一看，這姐妹倆唱雙黃呢，那是根本看不上他。小眼神來來回回地投出去，收回來。小山忍不住搶過話頭：“二姐，雨霖的筆記，有許多都是抄我的。你還是要好好管管，讓她上課再認真一點。”

姬雨霖一個白眼甩過去，姬素摸了摸小山的頭：“小山，雨霖不用考科舉，但你不同。這個世界對男子寬容，但也讓男人付出頂起一片天的責任。無論家國，要是你們男子沒有錚錚鐵骨，那腳下的土地，也就不安穩了。所以，你要比雨霖更努力一點。何況，她的武力值比你高。”小山有點被打擊，只是他也不氣餒，誰讓雨霖在襁褓里就跟著二姐了呢。聽大姐說，二姐是把雨霖當女兒那樣養大的。

眼看紅嶺村就要到了。老頭也不再矜持。“姑娘，老朽能否借住一晚。主要是，我明天早上，想去山上看日出。”

姬素一聽，這老頭可以呀。還挺灑脫，一個人為了看個日出，早早來鄉下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