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天
- 14天復(fù)合計劃
- 布勒斯蝴蝶
- 2504字
- 2024-06-18 18:48:17
豆大的嫩黃花瓣悉數(shù)綻放,婆娑起舞,影子跳躍于冰冷的木地板邊。
“呀!”一夜過去,半月前買的臘梅竟悄然開了花,烏筱醉捧著花瓶驚喜地坐看右看,欣喜溢于言表。
三百六十度懟著花蕊拍了好幾張照,烏筱醉“寵幸”了好久沒發(fā)的朋友圈,并配文:鐵樹開花
發(fā)出去沒兩秒,一個小紅點就冒了出來。
葫蘆:很好看。
嗚嗚:想看就出來看。
那邊沒了回信,房門也依舊緊閉,烏筱醉在對話框里刪刪改改,泄氣地息了屏。
適逢周末,她順手將電子產(chǎn)品全都靜了音,在茶幾抓了包餅干,半癱在沙發(fā)上挑了部最近熱播的電視劇專心看了起來。
“莫莫,我是愛你的。”男主角握著女主的手在雨中哭的稀里嘩啦,眼角的淚痣時隱時現(xiàn),鋒利的下頜線如尖刀似要劃穿屏幕。
劇情沒什么營養(yǎng),但耐不住主角長得好看,男帥女美,看著很養(yǎng)眼。
正當(dāng)男女主吻的難舍難分時,一陣酥麻的觸感傳來。
是祁鈺,無聲無息地坐到她身旁,粗糙的褲子擦過烏筱醉的腳背,驚的她慌亂地坐直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給對方騰了個地。
距離瞬間拉開,祁鈺怔了幾秒,轉(zhuǎn)而提起那個男主角的:“你喜歡陳亦可啊?”
心中警鈴大作,烏筱醉連連擺手:“沒有,也就劇好看而已。”
“這樣啊,我還想說他是我?guī)煹埽芙o你要個簽名呢。”頗有些惋惜的意味。
心情瞬間跌落谷底,烏筱醉下意識懊悔自己沒由來的嘴硬,卻也舍不下面子,撐著下巴悶悶地回:“算了,反正我也不追星,先謝謝你了。”
將烏筱醉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祁鈺不作聲色,陪她看完那毫無邏輯的狗血劇。
陽光暖洋洋地灑進(jìn)來,烏筱醉打了好幾個哈欠,跑回房補覺去了。
祁鈺淺笑著把茶幾的碎屑收拾干凈,駐足客廳那株臘梅前,沉思了許久。
“亦可,我朋友是你粉絲,給我送張簽名行嗎?”
那頭的陳亦可攔住正要給他噴發(fā)膠的造型師,擺擺手讓人出去,有些意外。
“師兄真是好久不見,上次學(xué)校周年慶沒你,我還有點遺憾呢。難得你有要求,您我要是不答應(yīng)可真是忘恩負(fù)義了啊!要給你寄哪里去呢?”
外邊的風(fēng)呼呼吹著,祁鈺順手關(guān)了陽臺門,屋子瞬時陷入沉寂。
擔(dān)心會被烏筱醉聽到,他壓低聲音說道:“我那朋友小區(qū)封了,外邊的東西進(jìn)不來,你要不給個電子to簽?”
陳亦可看了眼手表,見時間還早,爽快地應(yīng)了下來,還順帶著錄了條祝福語音,嗓子甜甜的還挺溫柔。
祁鈺聽了幾秒,客套的同他熱絡(luò)了幾句收了手機。對上那嫩黃的花瓣,莞爾一笑。
時針指向五點,烏筱醉躺床上悠悠轉(zhuǎn)醒。扯掉略顯笨重的棉被,她一把抓起床頭的手機,迷迷糊糊地看了一會。
也就睡個覺的功夫,孟溪溪連著發(fā)了二十幾條信息,多是她在出差的所見所聞,其中不乏夾雜著些吐槽,生活蠻多姿多彩,看來適應(yīng)的不錯。
懶得逐條回復(fù),烏筱醉起身半靠著床頭,尋了個舒服的角度,直接撥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聲音很雜,估計是正在某個大排檔里覓食。
果不其然,孟溪溪開口就說點的砂鍋粥還沒端上來,等得心急,棚里又悶的要命,后悔沒打包回酒店再吃。
烏筱醉就聽她絮絮叨叨地抱怨,有一搭沒一搭地安撫了幾句。
見她興致不高,孟溪溪也沒介意,果斷換了個話題:“好奇的問一下小烏同志,和初戀同處屋檐下什么感覺?是尷尬不適還是春心萌動啊?”
光滑的珠串在手里盤了又盤,烏筱醉欲言又止,咕嚕咕嚕喝了一大杯冰水,那股煩躁勁壓勉強壓了下來。
“咋了這是,處的不好?”久久沒等到回應(yīng),孟溪溪頗為不安,追問了一句。
“沒有,是我忍不住對他心動。但我現(xiàn)在真的不適合談戀愛。”說罷,連著嘆了好幾口氣,神色惆悵。
“愛就是愛,永遠(yuǎn)做不了假。筱筱,對自己多一點信心,也不要想這么多沒發(fā)生的事。假如你們真分開了,也是那小子不珍惜。懂了嗎?”
一只小鳥顫顫巍巍地落在窗臺,左翅缺了一塊,羽毛撲棱著往下掉。
現(xiàn)在已是冬季,這鳥估計是遷徙時落了單,這下翅膀受了傷,估摸著應(yīng)當(dāng)是熬不過這個寒冬。
烏筱醉心有不忍,正欲開窗將小鳥救下來醫(yī)治,那鳥兒卻掙扎著飛走了。
孟溪溪還在耳邊規(guī)勸著,烏筱醉卻早已走了神,想著方才那段邂逅。
她無法預(yù)知小鳥將何去何從,更不知其最終的宿命又是如何。
但她腦海中不斷放映著的,是那個在漫天羽毛里哀嚎著沖上天際的身影。
縱有殘缺,又如何?
難道真要未來為當(dāng)下的躊躇買單嗎?
烏筱醉腦子里亂作一團,連那頭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察覺,仿佛有什么東西要沖破層層防線,到達(dá)彼岸。
“誒,我剛剛的話你聽到?jīng)]有?”
烏筱醉反應(yīng)過來,連聲求饒:“抱歉抱歉,掉線了一會。但放心,你說的話我全聽進(jìn)去了,別生氣哈。”
話里滿是卑微,唯恐下一秒那“弱女子”就要化作炮仗炸過來了。
“得得得,你懂的就好,別人勸太多也沒用,得自己想通。行了不說了,我的粥來了,注意身體啊。”
說罷掛了電話。
彼時夜幕降臨,房里黑漆漆一片。給手機接上電源,烏筱醉拐出房門。
客廳隱隱約約有點光亮。她走上前去,原是祁鈺捧著手機在工作。
墻角的小燈亮著,光影映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他低垂著眼眸,沒察覺身旁有人,手里的工作沒停。
修長的手指敲打著鍵盤,聲響倒不大,或是開了靜音鍵。
“醒了?有個文件急著回,客廳的網(wǎng)絡(luò)比較順暢,就在這坐了會,”祁鈺見到來人,立馬拋下手機說著,“晚飯吃點什么?”
烏筱醉見他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想是手機辦公多是不便的,頗有些動容。
“我有臺筆記本,借你用,我用房里的臺式就好。至于晚飯,蒸點餃子吧。”
說完,也沒看對方什么反應(yīng),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廚房。不一會兒,翻箱倒柜的聲音傳了出來。
祁鈺怔在原地,全身騰起股暖意。
用過晚飯,烏筱醉閑的無聊,在電視柜里翻出蒙塵已久的藍(lán)牙音箱翻騰起來。
插上電源,烏筱醉讓它隨機放首歌。
隨著機械女聲播報完歌名,熟悉的旋律緩緩響起。。
……
我不曉得,也不懂得。
為將來的難測,就放棄這一刻。
或許只有你懂的我,所以你沒逃脫。
……
音箱音質(zhì)很好,祁鈺洗完碗把圍裙摘掉,不忘擦干濕漉漉的雙手,蹲在電視柜前研究了一會。
回望垂腿坐在沙發(fā)上的烏筱醉,祁鈺跟著旋律點點頭,笑容浮現(xiàn):“我也很喜歡這首歌呢。”
半夜一點,周圍陷入一片黑暗。床頭的鬧鐘滴答滴答響個不停。烏筱醉懷揣著心事,久久不能入睡。
披上大衣,烏筱醉本想到飄窗看了月亮,對面樓里忽然射過一束光芒。
下午那只鳥在窗臺留下了一小塊血漬,在燈光直射下,血紅的印記倒亮堂堂的了。
高潮那段歌詞反反復(fù)復(fù)在腦里浮現(xiàn),烏筱醉失了心神,頭額抵在玻璃窗上發(fā)著愣。
我該拿你怎么辦,小狐貍。
她的心里,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