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軍,主帳。
帳篷外,夜風微涼,吹動著簾子輕輕搖曳。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漸漸逼近,簾子被一雙大手掀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男人的面容冷峻而深邃,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
“君侯?!睅ね?,一名中年男子恭敬地行禮,聲音中帶著幾分敬畏。
魏靈卸下身上厚重的鎧甲,隨手放在一旁。他轉身看向帳中,只見一位身著素雅長裙的女子正安靜地坐在案前,手中持著一卷書,眸光如水,顯得恬靜而淡雅。那女子正是他年前新取的妻,蘇扶楹。
“夫人。”魏靈走到她身后,臂膀輕輕環住女人的腰,輕聲喚道。
蘇扶楹抬起頭,雙眸中閃過一絲欣喜。她忙轉過身來,眼中滿是愛意。她的面容溫婉,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仿佛春風拂面,令人心曠神怡。
“君侯回來了?!碧K扶楹輕聲說道,聲音中透著一絲柔情。
魏靈點了點頭,目光在妻子的身上流轉,似乎想將她深深印入心底。他伸出手,輕輕握住蘇扶楹的手,道:“戰事繁忙,多日未歸,讓夫人受累了。”
自身在外征戰,對妻子陪伴甚少,心中難免有些愧疚。
蘇扶楹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君侯為民征戰,是妾身的驕傲。妾身只盼君侯能平安歸來,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魏靈聞言,心中一陣感動。他緊緊握住蘇扶楹的手,將她擁入懷中。郎情意妾,讓人感慨歲月靜好應是如此這般了。
魏靈忽然想起一事,松開懷抱,看著蘇扶楹的肚子,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光芒,“你可有覺得哪里不適?”
蘇扶楹輕輕搖頭,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妾身一切都好,君侯不必擔心?!彼p輕撫摸著隆起的小腹,眼中滿是母愛的光輝,“孩子也很乖,沒有折騰妾身?!?
魏靈聞言,心中的擔憂稍減。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蘇扶楹的肚子,眼中滿是期待與喜悅。“我們的孩子,定會健康快樂地成長?!彼p聲說道,仿佛在對未出生的孩子許下承諾。
“我聽軍醫說,婦人懷孕滿三個月便可將胎兒做穩。我離開這些時日,常常思念你,我總是擔心你會不會吃不下東西,小家伙有沒有折騰你。現今已滿三月,如此你我也能不必提心吊膽了?!?
聞言蘇扶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妾身又不是小孩子,君侯你也未免太過于小心翼翼了。”
“這將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自是希望你能平安誕下他的?!蔽红`輕揉著妻子的手指,磨娑著佳人嫩滑的肌膚。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修長如玉的指節輕輕包裹住女子的纖纖玉手。
夜已深,帳內燈火通明,柔和的光芒灑在兩人身上,為他們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魏靈坐在案前,蘇扶楹則依偎在他身旁,兩人各自翻閱著手中的書卷,偶爾輕聲交談,氣氛溫馨而寧靜。
忽聽一陣腳步聲傳來,魏靈抬眼看去,原是下屬有事要稟報。
“君侯,王權送來的人已經收拾好了。”
“我知道了,一會再過去。”
須臾,他感到身旁之人動了動,似乎是要說些什么。
“君侯,這書中所述的故事真是動人。”蘇扶楹指著書中的一處文字,眼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魏靈伸出手,輕輕拭去蘇扶楹眼角的淚痕,柔聲道:“不過是書中的故事罷了,夫人何必如此傷感?!?
蘇扶楹輕輕搖頭,將頭靠在魏靈的肩膀上,“妾身只是感慨,世間竟有如此真摯的情感。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該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魏靈聞言,心中一動。他輕輕攬住蘇扶楹的腰肢,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說到“此生漫漫,我實難承諾,此生唯你一人伴我左右。往后或許尚有他芳入目,然我心中摯愛,唯卿一人。夫人放心,我魏靈此生定不會負你?!?
蘇扶楹抬起頭,望向魏靈那深邃的眼眸。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丈夫的臉龐,溫柔地笑道:“君侯之言,妾身銘記在心。此生能與君侯相伴,妾身已是無憾?!?
夜風漸漸停歇,蓬外站著的下屬又一次出聲問道:“君侯,王權送過來的人已經等候多時了。您現在可要過去?”
“我歇下了,明日有空再去看她們?!?
“諾。”
帳內的燈火漸漸暗了下來。床榻之上兩人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而深沉。
……
蓬外之前給她們梳妝的女子送來了貼身的寢衣。
“小娘子,我們還等嗎?!碧嵫艙Q上寢衣打了個哈欠。
“不必了,你若困了便睡吧。那人今夜應是不會出現了。”容妤說道。
提雅努力保持著清醒,卻依舊徒勞,上下眼皮打著架,靠在容妤的身旁,閉上了雙眼。
容妤看著身旁的婢女,心情十分郁悶,活了十七年第一次自己出遠門,這樣的事竟還讓她給碰上了。
晨光初露,容妤端坐于妝臺前,銅鏡中映出她清麗的面龐,帶著幾分不安與疑惑。她思慮許久終又將昨夜的華服給穿上了。
指尖觸碰到那細膩的絲綢,上面繡著的精致圖案清晰可見,顯然非尋常之物。
提雅站在一旁,雙眼茫然,倒還是照貓畫虎地也換了衣服。
又如此靜坐了大半日,容妤主仆想著今日文侯大概也不會召見她們二人了,便準備梳洗一番。
就在此時,蓬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低沉的男聲:“軍侯有令,請女郎過去?!碧嵫抛呦蚯叭ィ灰娨幻碇z甲的士兵立在那里,神情嚴肅。
容妤心中一緊,但面上卻保持著鎮定。她站起身,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隨著士兵走出了房間。提雅緊隨其后,兩人穿過營中重重帳幕,來到了一個敞亮的帳篷中。
蓬內氣氛肅穆。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坐在主位上,那男子正是魏靈。他目光如炬,審視著容妤。容妤心中雖有忐忑,但她深知此時必須保持鎮定,于是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魏靈微微點頭,聲音低沉而有力:“你姓甚名誰,是哪里人?”
“妾姓容名妤,祖輩皆是泉州商戶”容妤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可認得泉州容謙?!?
“正是家父?!?
主座上的君侯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容妤也不敢貿然開口,只是靜靜地站著,等待著他的下文。
須叟,魏靈輕嘆一口氣“我還未起事之時,曾在泉州阿姊家住過一段日子。當年容兄與我交往頗多,我二人也算是有一番交情。先前聽說了容家的事,望你節哀。那王熹真的是枉為人臣,竟能干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不提也罷。沒想到你竟是故人之女,王權也是大膽,竟在王熹的眼皮子底下將你送到了我這里。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以后知道了定是能謳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