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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來客人了

1978年3月15日,春風吹遍北都大地,路邊的樹木抽出嫩芽,綻放點點生機。

天空難得一片湛藍,一群頭班大雁飛過,回來回來了!嘶叫著遠去。

張海波和陸遙下了公交車,抬頭看了看。

“在那,北航學院!”張海波指著那邊說道,“走,我們往那走。”

陸遙還是不敢相信,“小張,你打聽清楚了嗎?”

“清清楚楚的。我特意跑去《詩歌》雜志社,找老王打聽到的。筆名春生,本名曾驊,北影廠文學編劇組成員,寫過《瞧這一家子》劇本。

去年高考,他考入了華清大學電子工程系,計算機7班。”

陸遙摸了摸胡子巴茬的下巴,還是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位詩人,怎么考進華清大學,學起計算機了?”

“跟你說,王哥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拉著我的手說,幾十年才出這么一個詩歌好苗子,卻改行了,中國的詩歌還有救嗎?

說著說著,王哥的眼淚水都下來了。”

“他啊,還是那個性子,太敏感了,感情豐富,所以才成為了詩人。對了,我們干嘛來這里?”

“王哥說,曾驊現在是走讀,白天去華清上課,晚上和周末回家住。學校我們不好去打擾,今天是周末,直奔他家里來。”

“他父母是北航老師?”

“聽王哥說,曾驊生母早逝,生父77年在洪災中為了救幾位下放的教授,犧牲了,葛敏烈士。

北航的丘教授收養了他,把他帶到北都來了,還鼓勵他考上了華清大學。”

“原來是這樣。春生同志的身世,想不到這么坎坷。”

兩人進了北航學院的校門,一路問人,很快來到西大院。

“大媽,請問一下,丘教授家住哪里?”

大媽提著個編織條籃子,正要去買菜。

上下打量了張海波和陸遙,“你們這么年輕,就來打聽教育孩子的方法,早了點吧。”

“打聽教育孩子的方法?”

“可不是嗎,丘教授、唐教授兩口子,三個孩子都考上了大學,不要說北都市,全中國也沒幾個這樣的父母吧。”

張海波和陸遙驚呆了。

77年高考,全國人民五百七十萬報考,只錄取大約三十萬人。

丘教授一家,三個孩子報考,居然全中,個個都是別人家的孩子。

祖傳的教孩子秘籍吧。

大媽還在繼續說。

“消息一傳出,好家伙,天錦、施家莊、堂山,都有人跑過來,向丘教授和唐教授請教教育孩子的方法。

還有十幾家雜志社和報社的記者跑來采訪,連北都電視臺的人都來了。拍攝那天,嘿,采訪我了,我住他們家隔壁一棟,看著這三孩子長大的啊,我最有心得。

可恨,被導演給剪了,不得好死的狗導演!”

耐著性子聽大媽絮絮叨叨,跟著她走到旁邊一棟樓前。

“就這里,一樓二單元,門牌是家六棟104號。丘教授,唐教授,在家嗎?又有人來取經了。”

唐慧菱推開門,站在陽臺上。

“誰啊?”

張海波上前說道:“唐教授你好,我們是找曾驊的。”

“哦,找驊子的啊。”唐慧菱臉上似乎有些失落,“請進來坐。”

進到房間里,丘希賢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老丘,是找老幺的。”

“哦,請坐,請坐。老唐,你去拿些吃的,我來泡茶。”

“不用,不用。”

張海波和陸遙客氣了兩句。

把冒著熱氣的茶杯擺在桌子上,丘希賢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不急不緩地問道:“兩位同志,請問是從哪里過來找我們老幺的?”

“丘教授,這位是《雍西文藝》雜志社的編輯,陸遙老師。我叫張海波,以前借調到《雍西文藝》雜志社工作,剛考上了北都師大文學系。

上周陸遙老師來北都開會,今天有空,想拜訪一下著名詩人春生同志。我們找到了《詩歌》雜志社副主編,王向東同志...”

“哦,老王啊,我們認識,來過我們家兩回。”

“對,王向東同志下放過雍西,跟我們很熟。經他介紹,我們就直接找上門來了。春生同志在家嗎?”

“他跟他哥出去打籃球去了,待會就回來。你們坐一坐,稍等一會。”

“謝謝!”

“陸遙同志,張海波同志,聽你們說,驊子成了什么著名詩人?”

“是的。”陸遙接過話題,“詩歌界基本上有了公認,這兩年涌現的詩歌里,春生同志的詩,可以全部排進前十名。”

唐慧菱端了一盤糖耳朵,還有一盤瓜子花生,擺在桌子上,聽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念叨。

“啊,聽我家老二說,我家老幺寫了不少詩歌,都能排進前十名?那沒給其他同志留下多少位置了啊。”

張海波先是一笑,心里又想哭。

我也是寫詩的...

陸遙笑著答道:“春生同志寫了七首詩歌,首首都是經典之作。可惜,他居然跟老王說,他在詩歌界封筆。同志們十分可惜啊。”

“可惜嗎?聽我家老二說,老幺在詩歌界封筆的消息傳出去后,好多寫詩歌的都哭了,高興得哭了,說是我們家老幺大恩大德,給他們留了條活路。”

丘希賢連忙對妻子使眼色,“老唐,老二在那里貧嘴逗樂子,胡說八道的話你也信。”

陸遙和張海波對視一眼,哭笑不得。

二十分鐘后,門外傳來笑鬧聲。

“哥,我剛才那個蓋帽怎么樣,過癮吧?”

“切!我讓著你。不過你吹噓的那個戰斧式扣籃,看著很有氣勢,要是能夠完全展示出來就完美了。”

“我今天狀態不好,腳滑了一下。”

“呵呵,老幺啊,你想象力很豐富,就是手腳跟不上你的腦子。”

“回來了。老二和老幺回來了。”唐慧菱欣喜地說道。

門推開,陸遙和張海波不由自主地地站起來,心情有些激動。

慕名已久的春生同志,到底長什么模樣?

最先進來的個子稍矮,二十歲出頭,圓臉蛋,看上儒雅樸實,很有書生氣息。

雖然年輕了些,可跟自己想象的春生同志還是有幾位相似。

張海波年輕心急,沖上去握著他的手:“春生同志,我們可算見到你了。”

他愣住了,臉色變幻不定,失落、委屈、欣喜、慚愧,感覺一部家庭倫理劇短短幾秒鐘在他臉上全部演完了。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叫丘世中,不是春生。雖然我很想寫出那么好的詩歌來,可我真寫不出來。他才是春生,我的弟弟,曾驊。”

丘世中把曾驊拉了過來。

張海波和陸遙都愣住了。

這么帥,這么年輕,這么陽光,看不到一點詩人該有的憂郁...

定了定神,張海波介紹了自己和陸遙。

陸遙!

曾驊也愣住了,跟曾經看過的照片有點像。

《平凡的世界》,自己在大學看過,只是覺得寫得很好。

等到在社會上工作幾年后又去翻閱,才發現,它是如此的優秀...

“陸遙老師,張海波老師,你們好,讓你們久等了。”

“不,不久等,能見到春生同志,我們等一天都值得!”陸遙笑呵呵地說道。

幾人坐下來聊了一會,外面有人在喊。

“驊子,曾驊,在家嗎?”

“王大姐來了。在家,我在家里。”曾驊連忙應道。

咣當,門被推開,王維民出現在門口。

“哦呦,家里來客人了。沒關系,丘教授,唐教授,我找小曾說兩句就走。”

“沒事,是雍西來的兩位同志,《雍西文藝》雜志社的陸遙老師和張海波...同學。”

曾驊轉了一圈,說道:“這樣,難得聚齊這么多人,不如我們出去吃飯。”

“好!”丘希賢說道,“難得雍西的老陸和小張來一趟,王導演也是貴客,出去吃。老唐,去拿些糧票。老幺,你掙得稿費多,你負責掏錢。”

“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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