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舞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連長孫忌也沒有料到城鎣的這一反應(yīng)。
長孫浩更別提了,呵斥他的可是當(dāng)今圣上最寵愛的皇子,不管自己有沒有罪,此時他也不應(yīng)該坐著。
長孫浩十分迅速地站起了身來,恭敬地看著眼前的城鎣,說道:“請四皇子恕罪!只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惹惱了四皇子?”
長孫浩話說到這里,周圍的人群目光也看向了剛剛震怒的四皇子城鎣。
城鎣只是皺著眉頭:“你剛剛舉起酒杯,對我做出大不敬的動作,還說你沒罪?”
眾人心下了然,剛剛有不少人都看見了這長孫浩對四皇子做的動作,心想這長孫浩真是個作死的。不少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思等著看長孫浩出笑話。
長孫浩對四皇子沒罪,他對四皇子醉了,他剛剛那個動作明明是對著長孫忌做的,而且一個舉酒杯的動作,哪里來的大不敬。
這四皇子向來與長孫忌關(guān)系不錯,只怕是他這個好弟弟說了什么,四皇子故意找茬拿他開刀給這長孫忌出氣呢。
長孫浩的脾氣自然也上來了,語氣不太平緩地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四皇子,你說我對你做大不敬的動作,可今日生辰宴會的主人公是我的胞弟長孫忌,我剛剛舉起酒杯也只是覺得這舞曲十分優(yōu)美,又偶然撇到長孫忌看入了迷,于是高舉酒杯敬一敬我的胞弟,又何來對四皇子大不敬一詞呢?”
長孫浩這一番言語,讓四皇子更生了幾分氣:“大膽!你還好意思說這長孫忌是你的胞弟,你平日里對長孫忌的打壓這皇城誰人不知,你安排這么個節(jié)目,誰知道你對長孫忌存的什么心思?指不定那舞臺上跳舞的是你找來的刺客。誰人不知長孫老侯爺不喜你,你嫉妒長孫忌都來不及,又怎么會對長孫忌抱有敬意呢?滿口謊話,當(dāng)真該死。”
城鎣的這一番話讓長孫浩的臉色變了又變,感受到周圍人嘲諷的目光,長孫浩面色潮紅,可面前這個數(shù)落他的人正是當(dāng)今圣上最喜愛的皇子,他若是不想活命倒是可以與他費一番口舌。
但很顯然,長孫浩想活命,他的沉默倒讓城鎣笑出了聲,城鎣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一旁的長孫忌,看著對方向自己投來的感激的目光,城鎣瞬間覺得自己這一個舉動相當(dāng)值當(dāng)。
城鎣鄙夷的掃了眼長孫浩,說道:“倒還真是個軟骨頭。”
長孫浩雖沒有說什么,但還是用奇怪的目光看向眼前的這個皇子,心想這長孫忌到底是有什么樣的魅力,可以讓這么多人為他說話,他倒真想看著長孫忌跌落神壇的那一天,想到剛剛長孫忌的神情,長孫浩神秘一笑:“謝四皇子夸獎。”
接著,長孫浩將目光看向了一旁若無其事的長孫忌,若有所思的說道:“我也是聽這舞女說自己神似胞弟的故人,想著近來胞弟心緒不佳,也許這樣能夠讓胞弟開心一點,才會特意將人尋來,為胞弟跳這一曲,卻不曾想,倒是讓胞弟與四皇子誤會了我,當(dāng)真是弄巧成拙。這里我自罰一杯。”
城鎣對這句話來了興趣,他看向一旁的長孫忌,擔(dān)憂地說道:“長孫兄,你近來心緒不佳嗎?可還睡得安好?”
長孫忌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委屈的說道:“是,近來受朝廷的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所害,忌是輾轉(zhuǎn)難眠。”
長孫忌這么一說,城鎣頓時是知道因為什么事了,頓時心中展開了一絲的愧疚,他也沒有想到他和長孫忌會傳出那么難聽的話。
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的城鎣將目光再次轉(zhuǎn)向了自罰一杯酒的長孫浩,開口問道:“你說這東西能讓長孫兄開心,是怎么個開心法?”
長孫浩解釋道:“我聽聞胞弟曾對一女子相思難忘,故我尋遍世間,終于尋得,只是不知,胞弟開心否?”
長孫忌愣住,開始思考長孫浩話里的意思,只是看到長孫浩的這幅洋洋得意的表情,他就知道長孫浩這一次應(yīng)當(dāng)是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不會將自己的目的暴露的如此明顯。
可那長生殿,他一向是親力親為,就連看守門口的人也是他精心挑選,別人不可能知道那里面放著的是什么。
聯(lián)想到最近也只有城淵進(jìn)了他的長生殿,長孫忌惱怒,但他設(shè)了法障,這城淵不可能能看見什么。
半信半疑的長孫忌,悄悄的將手藏進(jìn)袖子,開始掐算了起來。
得到結(jié)局的長孫忌臉色怔住,神情難看的看著長孫浩。
逍陽望向臺上一襲紅衣的俊美男子,那雙含情的桃花眼中卻布滿了風(fēng)霜與冷漠,眉宇間似乎總是帶著一股愁,身后隱隱發(fā)著暗紅色的氣焰,這樣獨特氣質(zhì)的人,讓逍陽看一眼便難忘,她搜尋腦海中的所有記憶,確定自己從未見過眼前之人,可心的感覺又很奇怪,那種隱隱藏有激動的熟悉感不會騙人。
逍陽不自覺地落下眼淚,她怔住了,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也就在逍陽抹去淚水的剎那,她的面紗被風(fēng)吹起。
長孫忌的身形頓時頓在原地,他愣住了,他看著眼前的這個舞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可復(fù)雜的情緒就這樣的涌上了心頭,那曾經(jīng)的朝朝暮暮浮現(xiàn)在了眼前。
他日夜所思的那個人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前,這叫長孫忌怎能不激動。
他瘋狂而又熱烈的眼神對上女子疑惑的目光,長孫忌頓住了。
她不是她,她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向他。
長孫忌有些生氣,眼前的這個人,憑什么用著這張臉,他不允許任何人用這張臉。
“誰說這是我的故人了?忌怎不知自己還有這樣的傳聞加身?”長孫忌看向長孫浩,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那雙眼睛溫柔的像是裝滿了春天的湖泊,但不知為何,對上這樣的一雙眼睛,他只感覺是背后發(fā)涼。
他抖擻了一下,看向長孫忌,有些疑惑。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長孫忌的表情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