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張彩,路上販人卻未多見,銅色威嚴(yán)的侯府卻寫著幾分生人勿進(jìn)的氣息,那牌匾上赫赫寫著的是長孫候府四個大字。
只見華貴的轎子一輛又一輛,大門中間的桌子上擺滿了禮物,隨處可見的貴氣。只是這入侯府真正送禮的人卻少的可憐。
一輛樸素的馬車與這里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逍陽被兩名與她一同進(jìn)入表演,徐媽媽安排的侍女挾扶著下了馬車。
走到后院,一處石頭堆砌的小門,來了人接應(yīng)。
小廝悄悄說道:“浩公子安排的。”
來的兩名正常小廝打扮的人沒有所說,點了點頭,互相給了對方一個眼色,說道:“行,你們先下去吧,剩下的我來安排。”
逍陽跟在他們兩個人的后面,兩人走路頗有節(jié)奏,只是與上次的那個阿子不同。他們的著裝十分的正常,身上也沒有濃重的藥味,兩人警惕的模樣倒是像極了練家子。
只是不知道這長孫浩讓她來這侯府表演的目的是什么,漁家傲?這讓她學(xué)了三天的曲目會與長孫浩口中的長孫忌有所關(guān)聯(lián)嗎?
逍陽這樣想著,人也已經(jīng)到了一處小房子內(nèi)。
小房子昏暗不進(jìn)多少光,窗前站著一名人影,饒有意味地看著她,小廝見來人,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倒是有點意思。”
長孫浩開口。
逍陽不知道長孫浩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索性也沒有開口,只是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
長孫浩接著說道:“我的人調(diào)查了你整整三日三夜,卻連你的一點信息也挖不出來。只怕是你的身世不簡單。”
逍陽輕笑,他當(dāng)然調(diào)查不出來,她又不是現(xiàn)在出生的人口。
就算查出來了,只怕也是不能如他所愿,逍陽非常確定,在王莊之前,自己從未聽過長孫忌這個名字。
長孫浩走到桌子面前,將上面的面紗拿了出來,湊到了逍陽的身邊。
逍陽下意識地一個閃躲,防備的看著眼前的長孫浩。
這一幕倒是將長孫浩逗笑,索性將手上的面紗丟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背手而去:“那你便在這里等著吧,若你真是有什么顯貴的身世,只怕是這幾日我的長孫侯侯府都被會拆掉。但這幾日一點動靜也沒有,想必也只是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人。那你死在我這長孫侯府自然是沒有關(guān)系的。所以……”
長孫浩停頓一會,拍了拍手,密集的腳步在門外不斷地傳來,長孫浩這才接著說道:“所以你最好老實聽話一點,皇城我未必大動干戈,但入了這長孫侯府,你便只能任我擺布。如若你想死的話,我的人也自然會成全你。”
說完,長孫浩也沒有去管逍陽會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冷哼一聲,‘砰’的關(guān)上了房門。
宴會外面的主座席上,一名身著黑袍看不清人臉的人走到長孫忌的身邊竊竊私語著,長孫忌點了點頭,示意那人下去。
這一幕惹得坐在長孫忌右側(cè)的城鎣好奇,趕忙湊到長孫忌的身邊,開口問道:“長孫兄,這人和你說什么呀,表情千變?nèi)f化的,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嗎?也與我說說唄。”
長孫忌掃了城鎣一眼,語氣冷淡:“我可不敢與四皇子稱兄道弟,四皇子乃是圣上最疼愛的皇子,溪靈又是個容易得罪人的,若是因為溪靈的原因連累了四皇子,那溪靈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圣上追究的。”
這話聽的城鎣倒是十分開心,尤其是長孫忌的那一句他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子。
城鎣笑了起來,他的父皇有十七個孩子,十四名皇子,三名公主。但不論是在皇子還是公主里面,父皇永遠(yuǎn)都是最寵愛他的,不論他做了什么錯事,得到的永遠(yuǎn)只有父皇的夸贊,就好像他殺了人父皇也只會擔(dān)心他的手有沒有受傷。
他一句話就能夠讓他的父皇為他心傷,心疼,父皇幾乎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放在了他的面前,只是這也因此讓他得到了不少兄弟的嫉妒,但好在父皇寵的明面,就算他們真的有什么想法,也不會真的做的太絕。
看到城鎣這反應(yīng),長孫忌只是暗暗地?fù)u了搖頭。
城鎣倒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長孫兄,千萬不能因為最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而對我產(chǎn)生了誤會,全京城乃至父皇都不知道長孫兄的字,長孫兄不但救了我的命還將溪靈二字告于我,想必你我都是情義相重,只是今生未有血緣,但你我一見如故,于我而言,溪靈是比我的幾個哥哥還要親近的兄長。”
長孫忌感動,本就含情的桃花眼中似乎有著千言萬語,只見他復(fù)雜的看著眼前的城鎣,眼神都亮了幾分,輕輕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有爾如斯,何其有幸。”
城鎣看著長孫忌這樣子,更加感動,心里的算盤也慢慢的更加逼近了幾分。
臺下的人看著城鎣熱切的樣子,心里也更加的下定了要好好拉攏長孫忌的決心,有些人甚至開始后悔自己的禮物是否過于輕薄。
宴會很快就開始,還是籠統(tǒng)的那幾套,沒什么意思。
長孫忌倒是十分懂得城鎣的口味,這市井的幾套足夠讓他目不轉(zhuǎn)睛了。
尤其是這噴火的一幕,城鎣簡直是百看不厭。
很快,魔術(shù)團(tuán)的也表演完,下了臺去。
小廝上臺來報幕:“接下來上場的節(jié)目來自陽春樓精心為本場生辰宴的主人公準(zhǔn)備的舞曲《漁家傲》,有請。”
長孫忌挑了挑眉。
只見燈火暗了幾分,天色也恰到好處,輕如蟬翼的紗布在女子的身上更加增添了幾分風(fēng)采,曼妙的身材也勾起了眾人的興趣,倒顯得女子臉上掛著的若有若無感覺的白色面紗更加的神秘了起來,青綠色的身影隨著樂師的動作起舞,翩翩的感覺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長孫忌只是輕笑一聲,向坐在下方的長孫浩掃了一眼。
長孫浩似是察覺到了長孫忌的目光,高舉著手中的酒杯,對著長孫忌的方向示意。
城鎣向來是知道這長孫浩與長孫忌不對付,再加上他坐在長孫忌的旁邊,自然是將長孫浩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的一干二凈,再掃過去,看向長孫忌,那泛紅的眼尾還有著淡淡的哀傷。
城鎣頓時明白了這場表演節(jié)目與長孫浩脫不了干系,神色鐵青,城鎣將手中的杯子用力地向下一摔,怒拍桌子:“長孫浩!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