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浩狐疑的將自己的目光在逍陽和長孫忌的身上來回打量，兩個人神色上的陌生感不像是說謊。

那那張書房的畫像又是怎樣一回事？長孫浩不解。

感受到長孫忌隱隱約約怒意的城鎣自然也是十分識趣地站了出來，他看著眼前的這個不知趣的長孫浩簡直就是頭痛，劈天蓋地地就是一頓指責：“長孫浩，你看看你自己弄的什么東西？好好地一個生日宴會你拉著我們所有人陪你在這罰站？還不趕緊帶著你的人滾下去？看著真是讓本皇子心煩。”

城鎣的這番話倒也是正好合了逍陽的心意，既然眼前人并非她想要尋找的故人，她也沒有必要繼續待下去了。

待到逍陽等人退下去之后，長孫忌再次開口：“吾兄待忌如此，忌心感涕零。故為兄準備了一份好禮。”

長孫忌說完這句話，一個被架在木架上的渾身血淋漓的人被抬了上來，已經血肉模糊的面龐讓人看不清他的面目，但憑借身形，可以看得出來應當是一名男子，但那名男子的眼睛已經被挖空，嘴巴似乎也是開不了口，全身上下無一處好地，身上破損的地方不知道這長孫忌是用了什么法子，竟隱隱約約的冒著熱氣。

面對眾人疑惑的視線，長孫忌只是微微一笑：“這坊間啊，流傳一種秘藥，傳聞這秘藥誰人服用，誰人即可長生，還有喚機春回之用，白發人服用頓生青絲，病懨無力之人服用力大無窮。”

這話聽的城鎣倒是來了興趣，趕忙追問：“哦？還有此等神奇之事？只是不知道這秘藥與這臺上之人有什么關系？”

長孫忌回了城鎣一個禮貌的微笑：“四皇子先別急，且聽忌將這下文講完。忌一聽此坊間秘聞，就立馬下去追查，畢竟若真有此神物，那必然要先行上貢的。只是這秘藥啊，是取活人為藥引，這活人需在八角，五爪蟹，陳葉還有霧麻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將這藥氣吸收啊，再生品。”

這下不只是城鎣，就連坐在臺下的眾人也是聽的心里一驚，這等恐怖之法真的能夠救人嗎？怕是邪術還差不多。

話完，長孫忌拍了拍修長的手，清脆的聲音在空間內回響，身著黑袍低頭站在阿子旁邊的黑衣人頓時明白了長孫忌所有的用意。

只見他沖著臺上長孫忌的位置點了點頭，接著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個碟子，而懷中掏出來的那把匕首熠熠生輝，銀色的光芒格外的刺眼閃耀。

他走到阿子的身邊，無視眼前之人的痛苦，阿子雖然眼睛已經被剜，但耳朵的聽力還是能夠聽見，這腳步聲莫名的讓他感到恐慌。

阿子的皮膚就像是被長槍刺破一般痛的突如其來，一聲哀嚎陣陣。

匕首利落干脆，‘唰’的一聲，一片薄如蟬翼的肉片掉落下來，緊接著再是一片接著一片。

眼前之人似乎是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已經昏厥了過去，身上的那一股藥味也早就被血腥味覆蓋，動刀之人就像是對這一切毫無察覺一般，神情冷漠的將手中的肉端了上去，站在長孫浩的身旁。

饒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長孫浩也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到了，看著那一盤生肉，他只要一想到來源于哪里，身體就一陣惡寒，他神情難堪的看著坐在臺上面無表情的長孫忌，再一次地生出了害怕的心思，腦海中有一股莫名的想法簡直讓他不敢相信，他能夠做的，只是閉著嘴巴，沉默不語，祈求著這樣可以逃過一劫。

“畢竟是坊間傳聞，真假難辨，吾兄一心向圣，想必對圣上鞠躬瘁，而死后竭吧？”

聽著長孫忌的話，長孫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么多群朝大臣，還有皇上最疼愛的皇子在這里，他不是也只能是了。

長孫浩穩了穩身子，清了清喉嚨，讓自己的中氣顯的足一點：“那是自然，臣愿意為了圣上奉獻出一切。”

長孫忌點了點頭：“真是一片忠心啊，那你就把這肉吃了吧，正好驗證一下這傳聞的真假，若是真的有效，也算是你為圣上驗證了一項重要的嘗試，適時這秘方呈上去，自然也是有你的一筆功勞。”

長孫浩咽了咽喉嚨里的唾液，他已經盡量不讓自己去看向這盤子中的肉了，但那股像是基因里面的酸臭味還是一直圍繞在他的鼻尖，剛剛的場景歷歷在目，他現在一閉上眼睛就仿佛看見了阿子那雙已經沒有眼睛的血洞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城鎣看著長孫浩的這幅樣子直接怒了，‘砰’的一聲，桌子被城鎣拍的晃了晃，他看著長孫浩，怒道：“你不愿意？”

三皇子都這樣發話了，座下的群臣還有什么不懂的，尚書府的狄落第一個帶頭附和，言語中滿是不屑與冷嘲熱諷，看著四皇子，意有所指的說道：“害，怕是這有些人的忠心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你！”長孫浩拍桌，握著酒杯的手卻是越來越緊，緊到這酒杯甚至隱隱有了要震碎的意味。

這一切也自然是被長孫忌盡收在眼底，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瞇起，頷首：“大家莫要誤會吾兄了，只要是為了陛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吾兄也會首當其沖，更何況這極有幾率讓陛下長生的東西呢？”

眾人目光似狼眈眈，長孫浩咽了咽口水，‘咕咚’的聲音再平常不過，但此刻長孫浩卻覺得尤其刺耳，他甚至分不清自己這身體里顫抖著的是這咽口水的聲音還是自己狂跳難止的心跳。

腐臭的味道聞久了就也麻木了，長孫浩閉上眼睛，嘴里喃喃：“這是兔肉，這是兔肉，這是兔肉。”

滑膩的味道入喉，血腥味席卷他的全身，控制不住地想要嘔吐，長孫浩卻發現自己怎么也吐不出來，大腦就像是經歷了某種無法控制的東西一般讓長孫浩的身體與之相斥，這一刻，他才更加的認識到了長孫忌的可怕，可是這個時候他卻怎么也睜不開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