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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棄子

京師東門城上,車騎將軍劉驥聽著探子的回報,獲知了劉程秦熠被隔絕伏擊的消息,一刻前又派出三千人去救,雖然心里還是慌的,但這大局不能亂,不過這烏漆嘛黑的,戰(zhàn)況也不明朗,真是令人焦急。

為了不影響自己的判斷,劉驥盡量把目光移開這一片無盡的黑夜,因為外面的雨依然下著,只是比起之前稍小了些,單去看這黑夜和偶爾傳出的聲音,反而什么都判斷不清。

但旁邊一眾人等都知道,此時局勢產(chǎn)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劉程領(lǐng)五百輕騎襲營,而后武弘于邊路策應(yīng)帶走了六千人。以劉程為餌誘使崔誕追擊,再以武弘奇兵沖斷崔誕。

可惜,秦熠的出現(xiàn)和受圍打亂了全盤計劃。

劉驥心里正疑惑這武弘干嘛去了,卻看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也來到了城墻上,于是趕緊快步迎了過去。

“不知李大人蒞臨,有失遠(yuǎn)迎。”劉驥帶著一眾將領(lǐng)給李崇光抱拳行禮,有的官階小的甚至還鞠起躬來,畢竟那日殿上的事情都傳開了,李崇光深得皇上器重,來這里也有代天督戰(zhàn)的意思在,王丞相死后,要說誰最有可能位極人臣,也就是他了。

“劉公,事情我聽說了...”李崇光話只說了一半。

這見面第一句話,就把劉驥嚇到,怎么劉程秦熠二人出門才差不多兩刻鐘,李崇光就知道了?但勉強(qiáng)撫平了內(nèi)心忐忑,還是懷著試探的語氣回道:“李大人...你所指的事情...是小兒劉程出戰(zhàn)襲營嗎?”

李崇光輕輕笑了兩聲,雖然還帶著笑,但趁勢抓過劉驥的一只手,在他手上寫了一個“王”字。寫完后劉驥神色一驚,也是張口說不出話來,無需多言,李崇光確實(shí)是知道了。

于是劉驥交代了一些事情給副手尉遲定國后,笑著將李崇光請進(jìn)城樓。

京師的城樓,因為是要地,城樓也建得高大,因而能去人的有三重。此樓在第三重有設(shè)有一處廳堂,用得時候不多,但原本是為了城防長官部署軍議。二人入內(nèi),劉驥將旁人屏退,只留親信四人守候在門外。

請李崇光坐定后,劉驥松開盔繩、取下頭盔,放懷里揣著,但自己卻不坐下,他從房間的小窗看了看外面的雨夜,依然漆黑一片,回過頭向李崇光還是說了出口:“那這么說,李公全知道了?...”

“二皇子這一去,后續(xù)就難說了。”

“劉某定會盡全力將二皇子迎回。只是...皇上他是否知曉此事?...”

“以皇上眼線的速度,即便在城上諸位將領(lǐng)之中,恐怕也多是知道了...”

“如此...依李大人看,當(dāng)下又該如何呢?...”劉驥湊近,燭光照著他的臉,墻上的背影在在似暗似明間搖擺不定。

李崇光兩指交錯點(diǎn)了點(diǎn)桌子,“呵...李某不懂兵事,但李某知道如果少將軍與武弘將軍在夜里迷失了方向,而對方又早有準(zhǔn)備,恐怕兇多吉少。”

劉驥面露難色,將盔帽放在桌上坐了下來,想說什么又是欲言又止,嘆了口氣,側(cè)著臉,雙手抱拳比了個告罪。

劉驥從旁邊的卷軸里取出一卷,在桌上鋪開:“李公請看,壽山在我正南三里,前方有幾處高丘遮擋,因而夜里我等只能抵近才能窺見營火。”

“可曾派人去探過?”

“一個時辰前派人探過。”

“哦?...一個時辰前?...是戌時二刻,那賊營動靜如何?”

“燈火通明,不見異常。”

“于是劉公便指派了少將軍與武弘去往夜襲?”

劉驥遲疑了片刻,還是帶著懊悔回道:“正是。”

“我看...劉公是根本沒把崔誕放在眼里啊?...少將軍敢為人先固然是好。但畢竟年輕氣盛,這種戰(zhàn)局可不同以往啊。”

“李公說的是。”劉驥心中憤懣又不好表露,他心想當(dāng)日給皇上建言力爭首勝、盡挫敵軍銳氣的也是這李崇光,怎么被皇上催促出戰(zhàn),戰(zhàn)局一時不明朗還能怪在自己身上了?于是轉(zhuǎn)了個話題說道:“可是...李公,今日唯一的過錯,或說是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迎回二皇子。剛剛劉某又派出三千人馬去接應(yīng),應(yīng)該足夠與崔賊周旋了。待雨勢稍小,我再親自率軍接回如何?...”

“劉公切不可意氣用事!劉公是這一城兵士的膽,若劉公有失,我軍士氣反倒盡敗。”

劉驥原與李崇光并不相熟,二皇子出事后更是以為李崇光會趁機(jī)參自己一本,再督促自己出城迎戰(zhàn)趁機(jī)安插他的人手。可...如今看來,他并不是嫉賢妒能、權(quán)欲熏心之人。于是稍稍寬下心來,以交心之言再問李崇光。

“李公,依你看來,我三支部隊發(fā)出,已有差不多萬人。如今城內(nèi)原有兵士只有五千,雖然剩余各種雜役民夫還有一萬五千,但于這偌大京師而言,城防為上,已無再可出之兵。一次輕騎襲營已變成城外決戰(zhàn),若此戰(zhàn)有失,李公明鑒,這實(shí)非劉某所愿。”

“依李某看,劉公不如于城頭直接鳴金收兵,速退...”

“何出此言吶?李公不知,貿(mào)然退軍,若在接戰(zhàn)恐怕我軍于城外變成潰退了...”

李崇光聽到這里,以手遮火燭,四下一片漆黑,強(qiáng)忍著痛說道:“既然已是頹勢,劉公是為二皇子也好,為自家小兒也罷...老夫請劉公速斷,遲了,便失了這萬人。要論今夜局勢,恐怕劉公還尚在不明。縱觀整個京城城防,以兵力而論,實(shí)則太弱,否則崔誕怎會此時起兵?劉公也知,一個月前,皇上派人圍堵溫方遠(yuǎn),已從京中抽調(diào)三萬,合其他州府之兵有六萬人馬在懷朔以東對峙。目下京城人手不足,城防必有空隙。若京城有失,他人乘虛而入殺到御前,劉公才真的...在劫難逃。”

“李某前日也讓崔誼謀害了兒子,今日,將軍也要舍此念想,萬望劉公以大局為重。”

“唉...如此,便依了李公。我再等兩刻便下令鳴金收兵。容城下我軍多些時間整備,盡量以策萬全。”

聽到此言,李崇光滿意起身、深躬,與劉驥拜別。

...

另一邊,劉程身邊的人,包括他自己只有五六個還可以動彈,旁邊的尸體和殘肢遍地都是。只要對方再沖一波,自己就毫無生還可能。這時,雨慢慢停了,到此絕境他都沒有等到武弘本人出現(xiàn)。劉程的右手已被斬去無名、尾兩指,胸口中了一支箭,左腿被長矛扎了個洞,加上此前面部刀傷。幾乎無再戰(zhàn)可能。他看向秦熠,好像已經(jīng)沒了呼吸,已經(jīng)救不回來了。

忽然,前方吹響號角,打出的是一張暗色的旗幟,定睛一看,大大的一個“崔”字。叛軍齊齊靠近,光眼前便有數(shù)千人馬,只見眼前叛軍側(cè)置步兵大盾,從里面閃出一騎栗色帶甲的馬匹出現(xiàn)在劉程模糊的視線前,那馬匹上高大的身影只依稀看得清一個輪廓...

“崔...誕...你計謀...得逞了。”劉程本身就站不起來,見到崔誕帶著萬分怨恨,手插進(jìn)了土里,抓了一把朝崔誕的所在扔了過去。

可惜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只扔了十幾步遠(yuǎn)。

“呵呵,劉將軍,有傷在身還這么大火氣呀?你們只等了三日,便迫不及待要來襲營,真就如此看輕崔某?從你爹那里得到的消息覺得崔某是個全靠關(guān)系的酒囊飯袋?于是你就貿(mào)然帶兵夜襲?呵呵,你爹這車騎將軍...按我說不做也罷...不過幸好是他,我也少費(fèi)許多心思,不需多想就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崔誕,你久受皇恩,為何忽然謀反?有想過你家那么些男丁...都因你喪了性命!你家還有那么多婦孺也在城中,就全然不顧嗎?”

“自古以來,自立王朝功業(yè)者,豈有德才完滿之人?有沒有想過他秦虞當(dāng)初上位殺了多少人?他難道不就是久受皇恩?若讓我得成大業(yè),他秦虞就是偽帝、暴君、受千古唾罵之人!當(dāng)初,他造反成了皇帝你們就接受了他是什么九五之尊?難道是因為他是宗室和他生來的那點(diǎn)血脈嗎?!”說到這里,崔誕情緒上來,用馬鞭指著劉程:“少將軍,你今日帶兵沖殺,拖入八九千人來救,難道不是你與你爹劉驥的關(guān)系嗎?如果你是野種,他會不惜一切救你嗎?...哈哈哈哈!”

“崔賊,你簡直一派胡言!納命來!”這一下把重傷的劉程激怒了,說著就要奮力沖向崔誕。

見此,崔誕打了個手勢,周邊甲士持盾一擁而上,只一輪簡單的合擊之下,劉程剩余的幾個親衛(wèi)全數(shù)戰(zhàn)死,劉程本人也被一錘當(dāng)場擊暈。

這時,城上傳來了鳴金聲...崔誕輕蔑地遠(yuǎn)遠(yuǎn)掃了一眼京城城樓,對一旁崔誼說道:“他們切割如此果斷,如圭(崔誼字),你當(dāng)日唯一的過錯,可能就是低估了李崇光這人的心計。”

“確實(shí)是我的過失。不過...既然對方擬定要舍棄,兄長今日一戰(zhàn),便大勢已定了。如圭在此恭喜兄長。”

“不,還要加點(diǎn)火候。”崔誕見首戰(zhàn)告捷,決意乘勝追擊,對傳令兵說道:“傳我命令,全力壓制敵軍,急攻敵陣至城前三百步再停。待敵軍撤回城后,全軍交替掩護(hù)回營休整;明日辰時初刻,我軍拔營遷寨,新營布設(shè)往北遷二里,”崔誕用手一指旁邊這座黑漆漆的小丘“就在這座烏丘上建營吧。”

“可是主公,是否太過靠近京城呢?萬一...”一旁的副將謹(jǐn)慎稟道。

“無妨...韓謙的人馬我已經(jīng)探到,偽帝秦虞已如甕中之鱉。若你此時因心有忌憚,生出怯意而撤圍,反倒中了他的計,功虧一簣了。”

于是擺手讓傳令兵執(zhí)行。

前后不到一個時辰,形勢相易,剩余朝廷軍隊聽到城上撤兵命令后邊打邊撤,崔誕叛軍也一直保持施壓,這一路廝殺,士氣在崔誕一方,而執(zhí)行撤退便免不了顧此失彼,有些素質(zhì)較差的部隊從撤退變成了潰散,朝廷一方撤到城中因此又丟了兩千多人馬。

亂軍中,武弘已不知去向。邊路策應(yīng)退回南門的部隊也成了無頭蒼蠅,此次朝廷發(fā)出的近萬人馬被對方反制,又為救秦熠劉程失了章法,兩次波折下來折損過半。城外剩下一片狼藉,死傷兵士不計其數(shù),凄慘的嚎叫聲不絕于耳。

這時,皇帝秦虞也著甲來到了城上,沒有通報,看忽然出現(xiàn)在眼前,嚇得劉驥身子一抖...劉驥剛想下跪,被秦虞用手?jǐn)r住,問道:“都...撤回來了嗎?”

“啟稟陛下,臣有負(fù)圣恩,永嘉郡王沒有帶回...”劉驥四下一瞥,原來李崇光也在隊列后。

“不是,朕問你出去多少人,帶回多少人...?”

“稟陛下,臣屬下剛剛稍稍清點(diǎn),出去有九千六百人,回來有四千六百余人。”

“那今夜首戰(zhàn),我軍折損差不多過半?”秦虞聽到這里,異常平靜。

“回陛下,正是...”首戰(zhàn)失利折損過半,劉驥根本不敢抬頭。

秦虞聽到此處,扶著劍柄,往兩邊走了走,若有所思。只片刻便又走了回來,用手劃拉勾著對隨從說:“擬旨。”

隨從們聽著,從旁借了一張桌子,鋪好絹帛,放好筆墨硯臺等,翰林學(xué)士就位。守城士兵倒也是稀奇,第一次見皇帝在城上擬旨。

“第一道旨,發(fā)玉陽、右武衛(wèi)將軍王信,即刻帶兵返回勤王,不得有誤。”

“二,發(fā)懷寧、信王溫方遠(yuǎn),示以恩撫之意,加封左將軍,朝廷退回武寧、龍川二鎮(zhèn),三日之后,便可交由懷寧藩接收。”

“三,發(fā)河?xùn)|節(jié)度使衛(wèi)觀,加司徒、令即日發(fā)兵來京師勤王。”

“四,發(fā)平武軍使高閎、南襄軍使王絳,即日起兵向京兆地方,五日之內(nèi)抵達(dá)舊子午關(guān)外。屆時聽候調(diào)令。”

“五,城中再征召精壯男丁兩萬補(bǔ)充城防,拒不聽召者,當(dāng)場格殺,公然對抗者,拔鄰里左右各一。此事由尉遲定國全權(quán)負(fù)責(zé)。”

“六,車騎將軍劉驥,急于建功,疏忽大意,損兵折將,有負(fù)圣恩,著降三級。原擬收監(jiān)玄衣局,現(xiàn)軍情緊要,暫留軍中,仍望你戴罪立功,原司職由禁軍中郎將曹鄞代行。”

“此上述六項,你們都可曾聽清了?”

劉驥聽后泣涕而拜。

...

“劉驥...”

“罪臣在。”

“城中余糧尚可支撐多少時日啊?...如實(shí)稟報。”

“回陛下,百姓所食罪臣不知,但兵倉還可支上三月有余。”

“是否算入朕剛剛說的新募兩萬人?”

“回陛下,已算入在內(nèi)。”

“那夠了,你和曹鄞當(dāng)好差使,沒有朕的旨意,不可再放一人出城。否則,拿你是問!”

“臣遵命!”曹鄞和劉驥異口同聲地說道。

等皇帝回城,二人互相施了禮數(shù),但由于今晚朝廷新敗,內(nèi)心又是各有憂愁。

...

四日后,懷寧,正街上。

溫方遠(yuǎn)正乘著他的小肩輿四處巡視,隨著外部朝廷兵馬撤離,他這里也開始輕閑起來,但原有的拒馬等物還沒有完全清理干凈。不巧這時從城門口來了個人...準(zhǔn)確地說是一匹朝廷快馬。

朝廷敕使又來,只是不巧剛好在路上遇見。于是溫方遠(yuǎn)稍微整了整衣冠,不過這次沒有帶大隊人馬,敵我之勢異也,故而還是在肩輿上,只是讓仆人把他放下,升起帷幔,早早地看清楚了那使者的模樣。

那快馬在五十步開外停住,抱拳單膝跪地,溫方遠(yuǎn)的護(hù)衛(wèi)見他抱拳跪地,也就收起了兵刃。

“武寧鎮(zhèn)隊正張向,拜見信王。”

“上使有勞。看上使背后插著朝廷信使標(biāo)物,但為何又來自武寧呢?...莫非...?”

“信王明鑒,從京師過來的使臣是陪戎副尉牛千引牛大人,可是他在路途中中箭,加上日夜兼程...已倒在武寧,至于目前生死,小的實(shí)在不知。”

一旁隨侍的陳武站了出來,喝問道:“朝廷只派一個隊正跟王爺宣旨,是何道理?”

“這...”

“誒...事出緊急,你莫多言。”溫方遠(yuǎn)朝那使者抱拳,笑著說:“請使者莫怪,不知朝廷有何事吩咐?”

于是使者將那日夜晚朝廷的安排轉(zhuǎn)告溫方遠(yuǎn),不戰(zhàn)而重獲武寧、龍川二鎮(zhèn)旁人聽到皆是慶幸,唯有溫方遠(yuǎn)神情淡定、若有所思。

過了些許時間方才反應(yīng)過來。

“哈...有勞上使。皇上的恩典,小王這廂拜受了,只是小王身體有恙多年,不便起身,還望上使海涵。”

“哪里哪里,皇上也望信王多多保重。”

溫方遠(yuǎn)聽完扇子停了一下,點(diǎn)頭再謝,又轉(zhuǎn)頭對旁邊一隨從說:“快請上使入驛館歇息。”

待目送使者走后,溫方遠(yuǎn)打了個手勢讓陳武靠近,一邊輕搖塵尾,一邊附耳說道:“去父王墓前。”

“墓...墓前?信王的意思是...城外那個墓?”陳武言語間有些詫異。

“當(dāng)然,起輿吧。”溫方遠(yuǎn)鎮(zhèn)定如故。這下陳武方才明白,從彎腰的狀態(tài)起身,指揮隊伍徑直去往城門口。

這信康王(老信王)溫重霄的墓本設(shè)在城外,但因為他薨逝后幾個月事情不斷,所以城外那座大墓還沒修好,只是暫且放了衣冠,而他的靈柩卻還尚在府內(nèi),要是交代事情應(yīng)該回府內(nèi)才對,不知今日去那空墓是何打算...?

溫方遠(yuǎn)看了一眼陳武,用扇子輕輕拍了他手臂,問道:“陳武,看你若有所思的樣子,你是不是好奇我此時為何去城外空墓?”

“小的不敢揣測...”

“這倒沒什么揣測不揣測的,那我問你...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的談吐...不像是...”

“王爺是說...他難道就是...武寧那個副都尉牛千引...?”

溫方遠(yuǎn)扇子往回勾了勾,讓陳武湊過來,用扇子遮住小聲說道:“他是玄衣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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