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伊聽到使者的回信,先是一陣驚訝后是一陣狂喜。
他心想:“不愧是郭楨,兵法都用上了,再者說激將法這一招張伊再熟悉不過,他雖沒有郭楨那三寸不爛之舌,但是罵一個本就沒有文化的劽奴將軍綽綽有余,唯一的顧忌就是高潘這老東西會不會服從李繼的命令,盡管在政治上他們屬于敵對關系,但是戰場上他們卻是隊友關系,這就要看這老東西怎么想了。”
高潘聽著張伊詳細敘述郭楨的計謀,心中不禁對郭楨的智謀深感佩服。然而,在他內心深處,卻隱藏著一份難以名狀的忌憚。他暗自思忖,如果能活著回去,并獻上張伊和李繼的人頭,那驃騎大將軍的位置豈不是手到擒來?
但這個念頭轉瞬即逝,他深知自己無論是智謀還是武藝,都無法與李繼和張伊相提并論,更何況還有一個足智多謀的郭楨在幕后操控。與他們爭斗,無異于以卵擊石。
突然,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現——既然斗不過你們,那我就在把守城門時斬殺幾名劽奴的將領,用這份功勞來換取自己的晉升。他心中暗喜,這似乎是一個可行的計策。
于是,他表面上附和張伊的觀點,并點頭表示同意郭楨的計謀,心中卻已打定了自己的小算盤。他決定在接下來的戰斗中尋找機會,實施自己的計劃。
大漠的風向總是變幻莫測,時而西北風呼嘯,時而東南風輕拂。弓箭手們最懼怕的便是那凜冽的西北風,逆風射箭,不僅增大了拉弓的難度,更讓胳膊酸痛無比,即便是經驗豐富的弓箭手也難以將弓拉滿。
張伊望著眼前的西北風,眉頭緊鎖。他深知,劽奴大軍一旦逼近城墻,城池的危機便迫在眉睫。弓箭的射程直接關系到城墻的保護距離,而這變幻的風向卻像是一個不可控的因素,時刻影響著戰局。
黃沙飛揚,馬蹄聲轟鳴,伴隨著毛皮的肉腥味和難聞的尿騷味,劽奴大軍如潮水般涌來。他們呼喊著聽不懂的軍紀,步伐堅定地向龍門關進發。
張伊登上城墻,遠眺那一眼望不到邊的劽奴大軍,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他冷靜地發布命令:“所有弓箭手聽令,點燃箭頭,等待我的命令再發射。騎兵們,待我出城后隨我列陣在前,不得擅自行動!”
城墻下,風卷著黃沙,也吹動著劽奴的軍旗,上面一個大大的“夏”字映入眼簾。張伊冷笑一聲,這劽奴已經從軍事氏族社會發展到國家階段了,南北統一不僅提升了國力,還帶來了社會生產力的進步和國家的轉變。然而,他們舉著“夏”字旗來攻打真正的夏國,這種行為在張伊看來既可笑又可悲。
他俯瞰下方,估計劽奴兵力至少有十萬。一個游牧民族能組織起如此規模的精兵,可見他們的文明開化程度已經相當高,而且這種開化主要集中在軍隊上。然而,在張伊眼中,他們仍然是野蠻的掠奪者。
“放箭!”隨著一聲高亢的命令,號角齊鳴,火光箭雨瞬間傾瀉而下。劽奴的盔甲雖然外層是鐵質混合物,但防護程度并不高,內層則是皮革縫制,非常怕火。然而,他們并非毫無準備,巨大的盾牌如漁網般密集地抵擋著弓箭的射擊。
起初幾波弓箭的射擊效果并不明顯,因為距離太遠加上逆風的影響。但隨著距離的拉近,弓箭的沖擊力逐漸顯現出來。前排的劽奴士兵無法抵擋這強勁的力量,紛紛摔倒在地,后方的盾牌手也受到影響而倒地不起。陣腳大亂之間,命令已經無法有效傳達。
張伊看準時機,身跨白馬帶著五千騎兵沖出城池與劽奴大軍展開激戰。盡管劽奴人數眾多,但陣腳已亂的前方部隊已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張伊目光如炬在混亂的戰場中迅速鎖定了馬背上穿著不同的劽奴將軍。他催馬疾馳而去,手中長槍直指那位將軍。
“馬背上那人,快快投降!我是大興車騎大將軍張伊,你可知我是誰?速速下馬,與我一較高下!”張伊大聲挑戰。
馬背上那位頭發凌亂、留著蓬灰黑胡子的男子,目光冷峻地回應:“我叫古拉哥,古達是我的兄長(大夏的皇帝)。我不明白你們中原人為何侵占我們的土地。如果你們不歸還,我誓要取你的人頭!”他的漢語雖然別扭,但充滿了憤怒與決心。
張伊聞言大笑,原本緊張的氣氛因他的笑聲而緩和了許多。他揮動手中的長槍,戲謔地說:“古拉哥,你何時見過我大興的領土成了你們的疆域?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土地,何來歸還之說?看我如何取你首級!”
話音未落,兩匹駿馬便如離弦之箭般沖向彼此。古拉哥也毫不示弱,拍馬迎上前來。
此時,劽奴大軍尚未完全沖進城池。弓箭手們在發射了幾輪箭矢后,紛紛換上刀槍,與城里的步兵展開了激戰。戰火連天,從城池外圍一直燒到城內。
經過幾個回合的交鋒,張伊奮力上挑,擋住了古拉哥的猛烈劈砍。他心中暗驚,這劽奴的力氣竟如此之大,若繼續這樣硬拼下去,自己恐怕難以支撐太久。于是,他猛拉韁繩,策馬轉向,試圖引誘古拉哥深入城池。
古拉哥果然中計,緊追不舍。他一邊追趕,一邊破口大罵:“中原人真是膽小如鼠,不敢與我正面交鋒!還口口聲聲要與我決一死戰,真是狂妄自大!”
張伊心中暗笑,他知道自己的計策已經成功了一半。他回頭嘲諷道:“你這野蠻的蠢貨,除了吃奶和揮刀,你還會做什么?”
古拉哥聞言更加憤怒了,他最恨的就是中原人對他們的輕蔑和歧視。他怒罵道:“懦弱的劣等人,我必定斬下你的頭顱,讓你再也說不出這般粗魯的話來!達烏什!”(劽奴語中的辱罵)
張伊卻毫不示弱地回懟:“你們這些吃奶的野蠻人、衣不蔽體的野豬們,你們只有臣服的份兒!”他的言辭犀利諷刺,令古拉哥更加憤怒。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由于劽奴在人數上占據絕對優勢,張伊這邊所剩無幾的騎兵和步兵都英勇戰死。無需任何命令,劽奴大軍便自發地跟隨著古拉哥的馬蹄聲,緊追張伊和剩余的幾百名騎兵。他們哪里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張伊精心設計的圈套之中。對于這些野蠻人來說,他們根本不懂什么兵法、戰術,只知道憑借人數的優勢進行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