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變量應該閉嘴
- 反派小姐今天認錯了嗎
- 軻晞
- 2298字
- 2024-06-01 22:59:26
司窈回家后慢悠悠地在一樓晃了一圈。
沒人,十七也被帶出去散步了。
她漫不經心地上了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進房間,司窈反手就將房門上了鎖,靠在房門上。她垂著眼睛,眸底的情緒看不清,鴉睫輕顫。
約莫過去了兩分鐘,司窈眉頭微皺,快步走向書桌,在雜亂的桌子上翻找著。
桌子上堆滿了東西。大部分是她在研究的文學報告和最近在讀的書,還有幾張爛到不能再爛的草稿紙和幾本破破舊舊的書,甚至連書名都已經看不清了。
司窈翻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她瞥了一眼。
筆記本重重地落在地上,是很古樸的棕色皮革封面,看上去很舊,表皮已經爛了三分之一,內頁里淺黃色的紙看樣子也脫落過,邊角露出幾個黑色的夾子和訂書釘。
她沒撿起來,繼續在桌子上找東西。
司窈在一堆草稿紙里翻到了一個黑色的瓶子,擰開瓶子,里面是一粒粒的藥。
捏著瓶子的手指微微發緊,稍加思忖,便倒出來一顆咽了下去。隨后,她將瓶子扔到抽屜隔層里。
大抵是昨晚沒休息好,她的腦子發暈。
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便躺下睡了。
約是傍晚六點。
柜子里的電腦發出沉悶的響聲。和普通的來電鈴聲不同,又急又刺耳。司窈也因此被吵醒。
她睡下的時候把頭發解了,現在起來有點毛躁。她起身坐在床邊,望向窗外。
夕陽斂盡蒼山之色,在遠方的老柏樹上留下蒼涼之色。天地悠悠,略暗的天色作襯,最后的一抹光輝滲透玻璃,擦過少年的肩,還未來得及擁抱,已垂垂老朽。撇下一絲孤寂于方圓之間。
一聽到鈴聲,司窈就知道是誰的電話了。
她慢吞吞的下床,皺著眉從柜子里翻出藏藍色的電腦,隨手在雜亂的桌面理出一塊空蕩,將電腦扔在桌上,踢開椅子坐下。
司窈打開電腦,一個通話邀請就彈了出來。
“小......”
接通后,司窈捏了捏眉心:“你最好有什么值得我聽的話要說。”
大老遠給她打個國際電話,閑嗎?
對面的話被打斷,有些急。
“把報告遞上去,我們這邊盡量最大程度減少武力斗爭,控制住那邊的人。”
“是,長官。”
稍后,屏幕前就出現了個人。
女子坐在辦公椅上翹起腿,放蕩不羈地笑著,手里把玩著黑色的手槍。
槍泛著冷光。
“別這么冷漠嘛,就是想和你聊聊。”女子攏了攏黑色外套,放下手槍,從一旁一摞摞紙堆里抽出一張看著。
司窈見她沒什么要緊事,便向后一靠,胳膊交疊在胸前:“變量應該閉嘴的,長官。”
delta聽到司窈的話,挑眉:“妹妹,說了多少次,別拿姐姐的名字開玩笑。”
司窈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一個代號,她都已經當作名字。
delta是A國人,中文名德爾塔。當初誰也沒想到,國際大廈會殺出來一個姓名未知、家世未知、只有代號delta的女士。而她坐上了國際聯邦總指揮的位置。
沒人知道她參與了國際聯邦什么事宜才當上總指揮,但delta的鐵血手腕,國際聞名。
delta為A國效力,忠心耿耿。
德爾塔一副坑蒙拐騙的樣子:“怎么樣,我之前跟你提的,考不考慮加入國際聯邦?”
“不考慮。”司窈拒絕了。
她就廢人一個,成天心里只有睡。結果德爾塔三番五次讓她進入國際大廈,加入國際聯邦。
“別急啊,多想想。國際聯邦,保你人生安全,吃香喝辣,跟姐干入股不虧。”德爾塔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光明正大地扶正了自己的A國榮譽勛章。
“你我都清楚,國際聯邦保護不了我。”司窈本來在把玩手邊的扇子,忽然抬眸。
德爾塔對上她的眸子。
司窈眼里盡是散漫疲態,凝成深潭,像是翡冷翠早已沉灰的書稿,頤城被封塵的檄文,A國沿海城市德赫木里的汪洋下葬送的累累白骨.......
那雙漆黑的瞳孔,似是凝固了時間,鐫刻下過去的銘文,吊唁著過去、現在與未來。
德爾塔握著簽字筆的指節微微泛白,異域風情的臉上是與笑容不符的黑暗氣息。
隨即她又鎮定儼如當年她從國際大廈殺出來時,面對累累白骨一般。臉上沒有一絲異樣。
“多個保障也好,以后再說吧。幫個忙先。”
“聯邦情報局記得嗎,大廈這兒的一個部門。”
司窈點點頭。
聯邦情報局,A國最厲害的情報局,隸屬于國際大廈。老大也是德爾塔。
雖說是大廈的情報局,但誰不知道那是暗地里在給A國效力。
德爾塔喝了口水:“你回國了?我這有個成員也在C國,在頤城。幫我照顧照顧?”
司窈本來不想管,畢竟情報局的成員也該是情報局保護。
但......跟她提這事的是德爾塔。
讓德爾塔這個情報局大佬親自跟她提照顧,那這個成員肯定不是普通成員那么簡單。
“看心情吧。”她說得模棱兩可。雖然想拒絕,但誰讓這是德爾塔呢?
德爾塔知道,司窈這話一出就是半應下了。
“不過我可是只保證你這個情報局的寶貝成員在我這能活著,具體是活成什么樣我可不擔保。”
德爾塔挑眉,哂之。
司窈做事一向看心情,不過她倆的交情也夠幫這個忙了。人在司窈那里,除非把司窈惹毛了,怎么可能活不了?
她挺放心的。
“沒事的話掛了。”司窈無情道。
兩人掛斷電話后,司窈也沒心思睡回籠覺了,便坐在飄窗上看向窗外。
她的手心不由發緊。
這種時候,應該是父母喊在外瘋玩的孩子回家的時候,或許城市的某處會有情侶趁著落日在告白,可能遠方的老人在走向落日的方向。
人間忽晚。
她醒來時習慣性看一眼窗外和時間,發覺已經傍晚,慌張比理智先占據大腦。直到現在,她仍有著輕微的戰栗,麻痹感在那個瞬間從心中沿著血管直到指尖。
醒來發現時間的指針已走,而最后的落日只有孤影相看。一時不覺是蒼涼寂寞,還是歲月燦爛。
她與人間最后一抹光輝相顧無言。
笑著,不知是自嘲還是怎得。她醒來時發現時間已晚、身側無人,望落日時發現無人可相言。嘗與余暉作陪,忽覺,彼此無言、無詩、無酒。
此時彼刻,仿佛遠古的人類一覺醒來發現部落已經遠行,留下自己在原地茫然,無措,惶惶。
山河已換。
司窈靠著身后的墻,整個人蜷縮在窗臺上。她曲著膝,將半邊臉埋在膝蓋里,抱著小腿,垂眸望著地上自己的影子。
光與她擦肩而過,她被殘陽描繪出輪廓,大抵是女媧在描摹手上泥人的童年殘篇。只不過她側過頭去,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