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窈沒有很想吃東西，她頭疼，只想看看書就回房間睡覺。程霽也就沒有強硬要求她吃東西。

司窈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程宮。他似乎還在想緋色百合的事情。

她嘴角泛起很淺的笑。

緋色百合，到底長什么樣子呢？她也想看看啊。

有時間了一定要去瞧瞧，可不能辜負了高山盛景。

“翡冷翠接下來可能不太會安寧，司小姐還是要提醒你朋友小心。”程宮將翡冷翠的家族理了一遍才確定，這個宋荷應該是隱世民族里出來的人。

她頷首。

“我也聽說了。阿荷現在回一趟家都不方便，翡冷翠怎么了嗎？”司窈的眼里盡是關切，纖長的手指擱在十七的背上，十七趴在她的腿上。

程宮先是看了眼程霽。對方沒有示意他什么，氣定神閑。

“我們也不清楚，只是收到了點消息，國際上的一些人可能會到翡冷翠發展，”這些事最好不要牽扯到一般人，所以程宮只說了個大概，模棱兩可，“畢竟到翡冷翠發展，絕對賺得盆滿缽滿。”

司窈點了點頭，指尖在書頁上輕點。

從古至今，翡冷翠就富有，也是當年最早開展那場大規模各方面知識文化復興的地方。

加勒南也是，新月沃土上流著奶與蜜的地方哪有不富裕的道理，更何況她的首都曾是耶布斯——藏著最神秘的羊皮卷的地方。

只是，耶布斯的劃分到現在都還存在爭議，司窈之前就聽德爾塔講過，A國已經準備派第七戰隊，武裝到牙齒去加勒南幫雅各布拉了。

明明是雅各布拉和加勒南的事情，A國也要摻和一腳......

她的腦海里不知道被什么占據，發脹、昏昏沉沉的，血腥味似乎就在鼻尖。

司窈因為剛睡醒，沒戴眼鏡，本來看著就有些迷糊。現在倚著夜色，眉眼中的情緒朦朧，玲瓏指尖似已枯瘦，看著帶了些頹色。

程霽眉頭微皺，向司窈傾身，映入她低斂的眸子：“是餓了嗎？”

她點頭，程霽本來要接著問她要不要吃點什么，司窈卻揉了揉太陽穴：“惡心，不吃。”

已經老毛病了，一覺醒來就犯惡心，什么都不想吃。

“你又吃藥了？”程霽很清楚他給她的那東西的副作用，眼下司窈這副樣子明顯吃了不少，“你聽我說，那東西對你身體的損傷太大了......”

“沒吃。”司窈的話打斷了他，一雙清澈的眸子注視著他，眼里是他的倒影。

他能從她的瞳孔里看見他，也只有他。

司窈挺堅定的。

她向來不說假話，真的沒吃。

沒吃他給的那瓶。

“那就好。”程霽笑著，剛伸出的手在霎那間頓住，又自然地去摸十七的腦袋。雖然十七嬌氣，比較討厭自己。

“剛剛怎么了？”他試探地問司窈。司窈將十七準備伸出去打程霽的爪子拉回來：“沒事，就是比較擔心阿荷。她一個女孩子要回翡冷翠太危險了，這次平安，下次可說不準。”

“而且，她還是從加勒南回的翡冷翠，搞不懂怎么想的。”

程宮聽到這話，端著茶杯的手險些沒端好，嘴角一抽。

從加勒南到翡冷翠，這人怎么想的，沒航班可選了嗎？還是因為遠山民族在雪山上生活太久了，已經不清楚國外局勢了嗎？

現在那些國際大佬都不敢在加勒南和翡冷翠兩個地方來回蹦跶，司小姐的朋友，勇氣可嘉。

不對，可能國際上還有個人會這么干。

自然是德爾塔，那個表面是國際聯邦大廈的總指揮，實際就是個的國際攪屎棍。

“翡冷翠目前只做經濟貿易，先別擔心。”程霽見司窈按住十七，不讓她打自己，便直接將手覆上她的頭，揉了揉她泛著褐色的耳朵。

后者幽藍如海的瞳孔里滿是高冷，不想搭理他。

“研究院的環境還適應嗎？還有，剛才說的‘兩個小可愛’？”他看著司窈，伸出食指逗著十七。

程宮一開始的注意力全在門口的花上。見到司窈后，比較意外他老大和她的關系。畢竟路上的時候，程霽告訴他倆人是朋友。

司小姐的眼神挺平淡的，但他老大看司小姐的眼神有點奇怪。

他更好奇程徵他們在F國的事了。

后來司窈問他緋色百合，這一通下來，他都忽略兩人當時對話里的“研究院”了。

研究院、科研院、祭暮三個地方算是C國高端人才聚集地了。

研究院是司家資助，科研院比較神秘，不清楚。而祭暮，以前是程家資助，現在隱隱有獨立的架勢。

后者是訓練基地，為C國防衛隊提供軍事人才。前兩者是搞研究的。

司小姐是研究院的人，那絕對不簡單。

畢竟能到研究院的，除了有腦子還是有腦子。

司窈漫不經心地將手下的書翻過一頁：“哦，竟然有八個人來聽我的課，還有兩個小朋友來找我聊天，不意外嗎？”

程宮眉頭一挑。只有八個學生的研究院老師？這配置是有多慘。

“小姑娘們怪活潑的，我還以為都是來混課的，”她依舊低著頭看書，“還有個男生來聽課，我也挺意外。”

現在對文科感興趣的男孩子不多。主要是刻板印象，大多男生覺得文縐縐的像女孩子。

一旁的程霽抿唇，放在十七頭上的手不自覺發緊。

他語文不太好。

以前上學的時候就對語文一竅不通，讀那些文學名著也很難理解。考試時的古詩和文言文，他有的時候看懂了也能會錯意。

當初中學時，給他一首詩，他會把他知道的情感全寫上去。結果一分不得，老師講卷子后他才知道，那是首哲理詩......

語文沒學好，有一次，他甚至吵架都沒吵過對方，就因為對方用文言文罵他。

他理科好，先前在班里一直是第一第二名的程度，而語文只能是二十幾名，中游。

不過在語文很拉夸的情況下，他以前還能靠理科成績帶動總分，穩在年級前十，不能說不算頤城第一高級中學的傳奇。

“我之后在研究院吃午飯，不用等我中午回來。”

程霽點了點頭：“好。我以后可能也忙，你有事給我發信息，找程宮也可以。”

司窈應了，一只手把玩著自己的長發。她抬頭看了眼復式鐘表。

八點。

因為頭疼得厲害，她也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看不下去書了，便想上樓休息：“我上樓了，有事消息或敲門。”

她收起書，抱著十七上樓。

“嗯，早點休息，別熬大夜。”程霽看著一人一貓漸漸從走廊淡去，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