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胖的羨慕!
- 武道長生:我立碑就能獲得傳承
- 芷蘭秋
- 2230字
- 2024-03-24 00:01:00
天清,無云,又是晨時。
嘎吱——
春生推開門,微微扭了扭酸澀的脖子,如山巒般起伏的胸膛與開背雙肩撐起修身黑衫撐起,長長呼出一口悶濁之氣才斂去氣勢。
這一晚睡得還算踏實,積蓄幾日的心惶都散去,就是可惜客房積灰嚴重,即使給趕急收拾過,呼吸也還是不太暢快。
“木匠爺,您醒了,刀夫大人留下的這些要給您清點嗎?”
春生尋聲望去,正見到胖掌柜招呼十幾個武夫搬運箱子和大麻布袋子出來,上面血糊糊已經干黑,有的框角破開一口刀痕。
都是刀夫從黑山寨運出的家底,路上應該損失過大半,但這對春生來說絕不算少,可能跟老木匠在黑山寨呆一輩子都湊不出那么多東西,哪怕里面全裝的是糠米。
“清點吧。”
“好嘞,開箱,上秤!”
胖掌柜一聲吆喝,咔嚓,鎖扣陸續(xù)崩開,嘩啦啦的銅板倒出來,好像青銅瀑布。
嚓,下秤的麻袋被挑開韁繩,干黃黃的糙米倒進半人高的大缸,很快墊滿底部,堆出小丘。
春生默然不語,眸底悄然醞釀精光。
好多的銅板,好多的米,這若還在黑山寨都夠我花一輩子了......
半個時辰過去,胖掌柜敲著指頭聽阿三報數(shù),不禁瞳孔一顫,嘖嘖輕嘆:“真不愧是刀夫大人啊,即使在黑山寨那窮瘠地方,也能積攢出那么多的銀糧。”
轉而,他搓手望向春生,看不見眼珠的眼縫里透出兩絲艷羨意:“木匠爺,您這除去板車、木板、布匹之類的雜物,碎銀當有一百零八兩,銅板稱過后該有九萬出頭,能換九十兩,糙米一千三百二十一斤,超過三十石,可賣一百兩。
算起來都能在老鎮(zhèn)上置辦起一家小鋪咯,隨意經營經營都不怕交不起供奉而被趕去棚戶區(qū)!”
春生心頭一跳,明眸閃爍,喃喃道:“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大概擁有三百兩的家底?”
“是極啊木匠爺,您現(xiàn)在這個家底都超過老鎮(zhèn)上七八成的住戶咯,等拿到身份牌,就可在這鎮(zhèn)上開鋪子。”
胖掌柜小眼笑成縫,隱約想起過往之事。
當年父親來黑山口,打拼半甲子才得以安身建院......
“掌柜、木匠爺、二叔三叔們,米煮熟了,可以上桌啦!”
少年雜役們的吆喝聲從灶房傳來,胖掌柜讓身作請,笑呵呵道:“木匠爺,咱先吃早飯吧,待會就幫您和阿鸞辦身份牌!”
“好,多謝了。”
“應該的應該的,嘿嘿~大家伙也別忙咯,盛飯去!”
......
噠,膳廳木桌上最后一碗小炒肉落定,少年雜役悄然擼擼鼻頭,偷吸一口肉香便退出門扉。
胖掌柜主動為春生與阿鸞拉開椅子,待兩人陸續(xù)落座后也安心沉下身子,夾筷招呼道:“木匠爺、阿鸞,甭客氣,就當做自己家了,這肉都是趕早讓娃子去肉鋪買的,快嘗嘗!”
“好。”
春生夾起一指頭大的肉塊,肉食獨有的油汁伴飽滿的米粒入口,食欲如龍搗穿空空蕩蕩的胃。
兩天沒吃飯,快一年沒聞過肉味,十七年沒吃過豬肉......
這一小塊肉在春生嘴里咀嚼許久,忽然瞄到阿鸞悄悄望自己才啞然失笑:“吃吧,熟的。”
阿鸞試探著夾起一顆青菜,嚼了兩下后咽下去,雙眸一亮,隱約有水光溢出眼角。
啪嗒噠——
控制不住的,筷子刨碗的脆鳴聲挑動膳廳的米香,本來樂呵呵的胖掌柜嘴角一陣抽動,壓聲道:“慢點吃,慢點吃,木匠爺都還沒吃兩口呢。”
“呵呵,不礙事。”
春生笑了笑,慢慢夾起菜來。
若是老木匠能帶我吃這樣一桌飯,怕是也不比阿鸞收斂多少吧......
膳廳里飯香四溢,隱約還能聽見后院里熱熱鬧鬧的扒飯聲,大概是十幾個武夫聚在一起享用早飯。
待他們都吃完,少年雜役們收拾好,又咧開牙搶著盛一口剩飯,胖掌柜大院里樸實的早飯便是如此。
......
“阿鸞,你感覺阿胖這怎么樣?”
大院門口,春生低頭看向神情默然的阿鸞,那臉上泥漬血污早已洗凈,白皙如脂的面容捧于短淺的鬢發(fā)間,黝黑通透的眼眸里凝有一絲堅韌的光,袖里露出兩三點指頭,粗布衫十分不相襯。
如今她的娘已經死去,自然不能任其自生自滅,不過在這黑山口人生地不熟,掌柜阿胖便是唯一值得寄托的人。
畢竟那么小的孩子總不可能跟在自己身邊的,莫非讓女孩子家家也學木匠活,擼起袖子削木屑?
想到這,春生偷笑了一下,其中趣味不可言說。
似是意識到這些,阿鸞也點了點頭:“嗯,好......”
“那便好,以后你就住阿胖這,若可以的話,請他傳授些生存的本事,”春生沉眸囑咐片刻,挑眉道:“對了,你等會想在黑山堂辦什么身份牌?”
“閑民還是.......”
阿鸞輕輕咬一口唇,脆聲喊道:“武夫!”
對上那韌如堅石的眼神,春生愣了一下,輕笑著挑開她額前遮住眼睛的一縷碎發(fā):“挺好的,百夫長的子女該有百夫長的氣勢。”
阿鸞瞳孔一怔,輕輕咬唇,點點頭:“嗯。”
噠噠噠。
胖掌柜帶著強壯如熊的阿三從院子里跨出來,大肚腩撐得腰包鼓鼓:“木匠爺、阿鸞,準備好了,咱去黑山堂吧!”
“好。”
一行四人漫步踏上石板路,穿街而去。
路邊隨處可見的赤臂挑夫扛著糧筐趕路,雖不見三分生氣,這平時卻也比春生在黑山寨時趕集還人多,何況還常有身穿干凈衣衫的街里鄰坊笑而論入冬之事,熱鬧不少。
穿過縱橫交錯的路口,也看不見路的盡頭,院樓小鋪排肩而立,隱約看去兩分歪斜參差,似修建時就趕急而測量不準。
“木匠爺,前面便是黑山堂的舊部,左院里頭負責記錄庶人的便是庶執(zhí)事,待會進去就是請庶執(zhí)事辦身份牌。”
順著胖掌柜的話,一座三門三開的大院群落壓住春生的視線,抬眸看去,近三丈高的石門庭鎮(zhèn)在頭頂,大氣磅礴刻三字——黑山堂!
“啊——你們黑山堂怎這般霸道,我是來投奔這里的鐵匠啊,為什么給我安排閑民身份!啊?!別動手——嘔!”
風聲突起的叫喊從左院里頭傳來,駭?shù)脛傔M門的粗衫糙漢們躲閃開去。
砰!
一個人影被凌空丟出來,惡狠狠砸在臺階下的石板上,背后追出兩聲暴怒的叫罵:“你們這種逃荒來的賤民就該死在路上,特碼的給你安排身份還不要,就踏馬滾去黑山里過野日子去,若是繳納供奉的時候逮到你在黑山口游逛,就抓去挖礦,一輩子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