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命由她!
- 武道長生:我立碑就能獲得傳承
- 芷蘭秋
- 2148字
- 2024-03-20 12:15:40
“嘶——那少年竟敢朝刀夫揮刀,不要命啦?!”
一店小二愕然開口,面露驚詫之色。
一眾隸屬于一兩客棧的武夫也嘖嘖稱奇,頓時熱議如蚊蟲嚼耳:“不過那出刀好快,我也練了十年的刀,不及他半分利落啊!”
“別說你不及,沒看到連百夫長層次的刀夫都還沒抽出刀嗎!”
“這少年的刀法至少是入流功法,咱們這些不入流的散武就莫要胡亂議......”
“看,刀夫發力了,少年危矣!”
噔!
刀夫屈膝如捕食之狼,猛然跨出廂房,搶下再次交鋒的先手斬向春生,傾身之力,攻勢劃出一道半月風流!
呼——
春生半步后劃,退進雨幕,尖銳的刀尖擦過鼻梁前三寸,斬斷緩緩落下的雨滴,鳴聲若狼嚎!
借這一刀之勢,刀夫也殺入雨幕!
要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看,為何取名刀夫!
啃!
一點火花迸濺,春生橫刀擋下接下來一記凌厲的刀鋒,雙眸如虎,一股巨力自雙足拔起,貫穿腰椎,擰進肩肘,凝于雙臂,霎時肌肉起伏如山巒!
那刀夫的利刃猛然被震開,顫鳴不止,虎口更是銅鐘撞擊般震痛,小臂肌肉充血!
啃!啃!啃!
金屬交擊的清脆之聲綻放與火花閃逝間,干練精悍的少年木匠與粗壯豪放的中年武夫身法交錯,甩袖抖腕間水花四濺,雨避其鋒!
各自粗獷的刀法交互碰撞,震碎雨花,一時之間高下難分!
十幾回合后,刀夫極盡克制的面容褪去兇色,傲意如洗,胸口血液咆哮如洪!
這刀法路數,簡直和壯石殺妖一般兇猛霸道,年紀輕輕就這么深刻的殺伐領悟?!
媽的,該不會是壯石那家伙的私生子吧?怎么會生出這么年輕的奇才!
這個念頭閃過刀夫腦海,驚得他眼神大變,刀刃上的震力不知不覺間又強上三分,已經被壓得無暇思考了!
再打下去,這個出刀狠辣的小子會把自己給殺了!
“停!你我本就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再拼個你死我活?停啊!我放過她們,我放過她們,停手啊!”
刀夫沉眉出聲,竭力大喊,聲嘶力竭,手中招架頻率越來越急,如大壩將潰于山洪,已然被春生從力速刀三個層面壓死!
啃!
又是一刀橫斬而來,極致的力量冠絕以往,如木棍敲雜枝般掃在他的刀上,不可阻的巨力震開崩潰邊緣的虎口,刀柄脫落,挑飛而出!
那一刻,刀夫心頭恐懼與悔恨登臨巔峰,瞳孔圓睜欲裂,鼓在胸口的最后一團火氣沖破咽喉,咆哮成風:“就不能饒我一命嗎!”
嗡——
長刀的鋒刃頓在刀夫的脖頸側一寸,冰涼的寒風去勢不減地透進他的喉管,一口唾沫不上不下地卡在中央!
他大口喘著粗氣,濃眉大眼的面龐貼上幾縷濕漉漉的鬢發,傲氣散去,盡顯劫后余生的驚詫,被雨珠砸得如此落魄!
春生雙手緊握刀柄,胸口熊熊燃燒的熱血與戰斗意志于雨水沖洗下降溫,腦海深處的“壯石”方碑嗡嗡顫鳴聲褪下!
《百戰刀法》乃融匯壯石一生殺伐的斗戰之技,這是自傳承以來第一次戰斗,竟如此酣暢淋漓!
越戰越勇,越戰越強,似乎冥冥之中有一道信念在主張殺伐,直到殺盡一切威脅才得安心!
若刀夫的刀還在手上,那這一橫斬必不會停!
哐啷啷......
挑飛的刀刃落在地上,后院內無人語,唯有大雨滂沱。
胖掌柜、伙房的雜役、店小二等武夫俱是瞠目結舌,他們沉重又顯得輕挑的目光凝于雨中兩人身上,眉頭錯落難言,無不神色驚然!
刀夫居然被個用刀的少年給打敗了,打到最后連刀都握不住!
初到客棧時縱使淋過雨也霸氣外漏,現如今浴于大雨中狼狽得好像落湯雞,全無一點百夫長的氣度!
真是好厲害的少年木匠!
“春生木匠......”
被護在身后的阿鸞睜大明碩碩的水眸,一刀倚喉的利落側影,倒映于瞳孔深處。
她那樸素的衣角被一雙小拳擰得松皺,起起伏伏的心跳躍上最高峰,某個強烈的念頭怦然顫動!
爹爹......
壯石夫人緊緊捏住門框,激烈的心跳在春生停刀的那一刻跳過至高處后趨于平緩,虛弱的氣喘聲在鼻息間四溢,又驚又喜。
好,好,好,春生沒有取過刀后拋下我們,沒有幫刀夫,有幸啊,有幸啊,有春生在,阿鸞暫時不會有事的,能平安出山了......
思緒至此,她干巴巴的眼眶中終于擠出一絲眼淚,很快又拾袖抹凈,留下一圈橘皮般的殘紅。
“刀夫,我不過一個木匠,確實和你無冤無仇,但我受恩于壯石一家,起碼要保證他們家的血脈安然無恙離開黑山。”
春生緩緩開口,語氣中透出三分韌氣。
不管刀夫為人如何自私貪財,也輪不到自己把持所謂正義,畢竟他寧可扭斷手下的脖子,也沒有第一時間對自己動手,于情于理自己不該無端殺他!
可動刀的出發點在壯石夫人與阿鸞二人!
若刀夫覬覦之心不死,便該殺!
刀夫嘴角抽笑了一下,苦聲道:“小子,我也不過一武夫,惜命不惜價,哪會為了一點不值當的價錢丟掉性命?”
他的聲音嘶啞,語氣中透出三分寒涼與苦澀,沒能在春生的眼中看穿一線生機,死到臨頭了。
拼了半生的基業被赤目狼毀去,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銀兩也因為赤目狼的埋伏而斷送半數。
引以為傲的刀法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子給壓制,還自名刀夫,呵,刀夫......
我堂堂百夫長,殺了那么多妖獸,到頭來竟連個少年木匠都打不過了。
想到這,刀夫眼簾沉下,松垮垮的拳頭耷拉在身側,仰面朝天,不知何時雨珠如豆,砸在臉上應接不暇,敲在高瓦地磚的啪嗒聲綿密于耳。
“夫人,這刀夫殺還是不殺?”
忽然聽到這問話,他睜開雙眼望向不遠處,壯石夫人面容一怔,也未料到春生會問她這個問題。
不過細細一想。
是啊,此事本就因她與阿鸞而起,春生不跟在她們身邊,自然不會和刀夫有沖突,那既然緣由在她們,便由她們決定刀夫的生死......
春生時常記得,老木匠常掛在嘴邊的話:“咱只是做木工活的,接一份活的價錢干一份活的事,不投機取巧,也不偷工減料,遇上事時少動腦筋,能活得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