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節慶典,出游相遇
- 阡城絕戀
- 朝槿木兮
- 19634字
- 2024-04-04 17:55:11
和風過境,陽光明媚,阡城在這美好時刻展露出神秘而迷人的風姿。
山間迷霧,如薄紗般輕舞,彌漫于整座城的地境,恍若夢幻仙境,堪稱世外桃源。
清澈見底的龍川河水,恰似一條長龍悠然穿城而過,連接著城北與城南。
它沒有烏江洶涌澎湃的氣勢,卻唯有那份波瀾不驚的寧靜與美好。
平靜的河面上,一群魚兒歡快地游動著,仿佛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在河中盡情嬉戲。
古色古香的啟靈橋上,來往穿行的行人很多,用人海如潮形容也不足為過,一切都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此時,一輛馬車正從城南方向而來,只見馬車上坐著一位老仆,正準備揚鞭策馬,就聽見車里的人說了一句——
“伙計,你快點!不然我和老爺就趕不上江大人上任的時辰了......”
還沒等車里的人說完,趕馬的人就說了句;“諾!夫人。”
說時遲,那時快,那位老仆拿著鞭子狠狠地抽在馬屁股上,馬叫了幾聲,便跑了起來。
只待馬車走得近了些,才看見馬車上掛著的燈籠,燈籠上寫著一個篆體的“周”字。
不多時,馬車便在橋頭的麒麟閣樓下停了下來,麒麟閣的對面是阡城“天”字號酒樓——臨江樓。
在麒麟閣外,靠著龍川河畔的一面,停靠著阡城眾多世家的馬車,非常整齊有序,目前只剩有兩個空位,函待補缺。
當周家馬車停穩之后,下來的兩人,一位是慈眉善目的老者,一位是風姿綽約的婦人,正欲往麒麟閣走去,前方迎來一位穿著樸素大方的老奴,笑臉相迎道:
“周老爺!您老也來了。”
周老爺定眼一看,原來是當任知府的主事,以笑待之,回答道:
“雷師爺!沒想你也在啊。”
二人一頓寒暄之后,雷師爺說道:
“快!快!快!里面請,李大人和其他人已經恭候多時。”
周老爺被周夫人扶著,一邊引著回道:“好!好!好!雷師爺先請,我們隨后就來。”
此時,在麒麟閣內,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圍著一位身著官服之人,爭先恐后地向其敬酒表示祝賀,好不熱鬧。
彼時,臨江樓上熱鬧非凡,韓靈兒那一幫子人正談天說地,暢聊著龍川河上往昔的悠悠歲月,以及那流傳不息的古老傳奇。
恰在此時,啟靈橋上,莫阿兮一伙人也來到了這兒,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著。
驀地里,莫阿兮瞥見韓靈兒和楊熠在臨江樓上,頓時心里酸溜溜的,一陣慌亂,連姜儒霖連叫他三聲都沒聽見。
莫阿兮嘴里嘟囔著:“她咋和他在一塊兒呢……”
姜儒霖瞧著這情形,拍了拍他的肩頭,納悶地問道:“阿兮,你咋啦?叫你好幾聲都不理人。在瞅啥呢?”
莫阿兮這才回過味兒來,不自然地笑了笑,應道:“沒啥,就瞧見個熟人。咱走吧。”
然而,他的目光卻仍牢牢鎖定在韓靈兒身上,怎么都移不開。
與他們同行的白衣少年,望著莫阿兮,嘴角揚起面露一絲微笑,站在一旁隨聲應和著,似乎早已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只字不提。
而后,他們一路行至橋的中央,此處建有一座古亭。
立于亭邊,倚欄遠眺,可見一座古祠之中,俊男靚女們正在上香,求簽問卜。又因時逢正月新年,往來之人格外眾多,連平素緊閉修繕的商戶都敞開了門戶,路邊盡是商販小攤,呈現出一片充滿人間煙火氣息的景象,令人難以忘懷。
白衣少年忽而問道:“姜兄!莫少俠!敢問那是何地?緣何如此熱鬧非凡?”
此時的莫阿兮似乎才從那情緒中神游歸來,尚未等他開口,姜儒霖說道——
“兄臺可曾聽聞過武侯征牂牁之事?”
白衣少年復又答道:“武侯征牂牁?若是我沒聽錯,你說的應是,武侯諸葛亮南征牂牁吧!”
姜儒霖說道:“沒錯!確切地說,蜀漢建興三年,武侯諸葛亮南征牂牁,其先鋒抵達山國皆獲勝利,遂于城南溫泉之上建諸葛祠以作祭祀。”
白衣少年說道:“姜兄于書史之道,可謂了然于心。在下欽佩不已!然據我所知,史書《三國志》中并無此段歷史的記載,敢問姜兄所讀是何部史書古籍?”
姜儒霖自然知曉《三國志》中并無此記載,他心中暗暗想到——
“著書之人不知此段歷史,自然無法予以記載,后世之人自然也就無從知曉與了解,亦無法加以考證。然而沒有寫進此書,并不代表這段歷史不存在,況且史書也并非僅有這一冊。諸多書籍皆是耗費數十載光陰而成,官方沒有的記載,地方未必沒有。”
隨即甚是自豪地答道:“自然是姜家藏書樓中的——《夜郎奇聞錄》。”
白衣少年正欲開口,莫阿兮便開口說道——
“罷了!不就是一座武侯祠罷了,瞧你們兩個爭得面紅耳赤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爭知府之位呢。”
只見白衣少年和姜儒霖相互看了看,而后轉向莫阿兮一同大笑起來。
笑聲過后,白衣少年抱拳朝著姜儒霖說道:“姜兄真是博聞強識,小弟今日真是長了見識。”
姜儒霖擺了擺手,笑道:“不過是家中藏書眾多,湊巧讀到了這一段罷了。”
莫阿兮在一旁插話道:“你們兩個就別互相吹捧了。這武侯祠看上去甚是有趣,我們不如進去瞧瞧,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有趣的故事。”
白衣少年和姜儒霖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三人一同走進了武侯祠。祠內莊嚴肅穆,供奉著武侯諸葛亮的神像。他們在祠內緩緩漫步,欣賞著古老的建筑和珍貴的文物。
姜儒霖充當起了導游的角色,為白衣少年和莫阿兮介紹著武侯祠的歷史和傳說。
“據說,當年武侯在此地征戰時,得到了當地百姓的大力支持。他為了紀念這段歷史,特意修建了這座祠廟。”
白衣少年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發出驚嘆之聲。
莫阿兮則靜靜地欣賞著祠內的一切,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在離開武侯祠時,白衣少年感慨道:“今日之行,真是不虛此行。姜兄,改日小弟再去你家藏書樓拜訪,還望姜兄不吝賜教。”
姜儒霖欣然答應。
莫阿兮也笑著說:“我也會一同前往,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其他有趣的書籍。”
三人相視一笑,然后一同沿著河堤往上走。
走到松明山麓之下,只見平靜的河面之上,一艘漁船宛如從畫中駛出般,忽地飄然而至,緩緩停靠在古舊的渡頭之上。
彼時,晴空萬里,湛藍的天空如同一塊巨大的藍寶石,潔白的云朵像棉花糖般輕盈飄浮。
微風輕柔地吹拂著,帶著岸邊花草的清香,輕輕撫過臉龐。
船上是一老一少,皆身著仡佬族服飾。
老者安然坐于船上,自顧不暇地吃著飯菜;
年少者則撐著長篙,一邊吟唱著那動人的歌謠——
“情姐下河哎洗衣裳/雙腳踩在喲青石上嘞喲/手拿棒捶哎朝天打/雙眼觀看賽少年郎喂/棒捶打在喂妹手指/痛就痛在哎郎心上喂/小河流水哎嘩嘩響/郎影照在喲青石上嘞喲/妹拿棒槌哎打衣裳/水濺郎身色冰冰涼喂/要怪就怪喂河里浪/害得情姐喲心慌慌喂......”
這便是少年口中歌曲的全部內容,只可惜聽不太真切,因其是用方言所唱,乃仡佬族之歌謠。
突然,幾只水鳥似乎也被歌聲吸引,在漁船周圍盤旋鳴叫,似乎在為這美妙的歌聲伴奏。
年少者見狀,更加起勁地歌唱起來,歌聲愈發嘹亮動聽。
悠揚的歌聲在空氣中不斷回蕩,傳到了靠近城北的岸邊。
那里有一座古樸的亭子,一群年紀稍大一些的孩子和一位慈祥和藹的老先生正站立在一塊古老的石碑前面。
孩子們被歌聲吸引,紛紛跑到岸邊,好奇地眺望著漁船的方向。
老先生則微笑著看著孩子們,眼中閃過一絲回憶。
那位老先生身著一襲素雅的長袍,手握一把戒尺,衣袂隨風輕輕飄動。
他的頭發花白,梳理得整整齊齊,用一根木簪固定著,算不得仙風道骨,卻滿是浩然正氣。
他的面龐上刻著歲月的痕跡,額頭和眼角布滿了細密的皺紋,但那雙眼睛卻格外明亮,透著睿智和慈祥。
他的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揚,帶著溫和的笑容。
下巴上留著一縷細長的胡須,隨著他說話的動作輕輕晃動。
老先生的身材略微消瘦,但卻透著一股堅韌的氣質。
他站立在石碑前,身姿挺拔,仿佛一棵歷經風雨的古樹,靜靜地訴說著那段歲月流轉的傳奇故事。
莫阿兮一行人正欲迎上去聽個斟酌,就聽見那群孩子就大聲地誦讀道——
“上蒼賜福,神靈寵幸;黔東腹地,牂牁為郡;古稱山國,神秘底蘊;
今稱石阡,遐邇聞名;字曰茶城,茗香萬里;號乃泉都,人杰地靈....”
當三人走得近些,就看見老者的眼角竟泛起一絲淚花。
幾十年過去,彈指一揮間,他依然記得自己第一次站在石碑前是什么時候。
憶往昔,石碑今猶在,故人何在?
他已經很老了,老到不敢面對自己真實的年紀。
又或者,他不敢面對的不是自己的年紀,而在阡城的故人,還有故事。
他已經很老了,老到連回憶都開始變得沉重。
那石碑見證了歲月的流轉,而曾經的故人卻已不知去向何方。
每一道刻痕都仿佛是時光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上。
他默默地凝視著石碑,仿佛能透過那堅硬的表面,看到昔日的影像在眼前浮現。
那些曾經與他一同歡笑、一同奮斗的人們,如今都已散落在天涯。
然而,最讓他難以面對的,或許并非年紀的增長,而是那些與阡城的故人共同經歷的故事。
那些美好的回憶如同繁星點點,閃耀在他內心深處。
但如今,它們卻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短暫而耀眼,轉瞬即逝。
在這靜謐的時刻,他仿佛聽到了歲月的低語,訴說著那些被遺忘的往事。
而他,只能默默地聆聽,讓思緒在時光的長河中飄蕩。
或許,這便是人生的宿命。
在歲月的洪流中,我們不斷地失去,卻也在不斷地追尋著那些曾經的溫暖與美好。即使時光已經流逝,故事已經落幕,但那份深情與思念,卻永遠銘刻在心中。
此時,姜儒霖步履如飛,跨步上前,朝著那位老先生深鞠一躬,行的乃是晚輩之禮。
其氣度雖非從容自若,卻也盡顯謙卑之態。
“學生儒霖,拜見老師!”姜儒霖恭敬說道。
見狀,莫阿兮與白衣少年亦隨即趨前,執晚輩禮,異口同聲言道:
“晚生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安好。”
老先生輕拂自己的白須,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們起身。
其目光溫潤慈祥,恰似春日暖陽,傾灑于姜儒霖等人身上。
姜儒霖惶恐道:
“老師,學生今日偶然得遇您,實乃幸甚。近日聞家父屢屢提及老師身體有恙,學生未能登門探望,還望老師見諒!”
老先生頷首贊許,臉上露出欣慰笑容,輕聲回應:
“儒霖,你有此心意,我甚感欣慰。老夫已是風中殘燭,偶感風寒罷了,無需如此掛懷。”
繼而,老先生轉向莫阿兮與白衣少年,見此二位容顏俊美,氣質清雅,不禁又多打量了兩眼。
老先生緩聲問道:“不知二位是?”
莫阿兮與白衣少年齊聲答道:
“晚輩莫阿兮(白衣少年名字),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見,實乃萬幸。”
老先生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之意,言道:“嗯,如此年歲,便有這般氣度,實為難能可貴。”
姜儒霖趕忙介紹道:
“老師,莫阿兮與白衣少年皆是學生的好友,我等時常一同切磋探討學問。”
老先生笑道:“甚好,年輕人理應相互映輝,共取其熠。”
莫阿兮拱手道:“前輩所言極是,今日得見前輩,晚輩等倍感榮幸,還望前輩能多多賜教。”
白衣少年亦附和道:“晚輩等在學業上亦有諸多困惑,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老先生欣然應允,示意眾人坐下,而后緩緩說道:
“學問之道,淵博深邃,需用心鉆研,方能有所成就。汝等若有疑問,不妨道來,老朽定當竭盡所能,為汝等解惑一二。”
姜儒霖、莫阿兮與白衣少年聞此,皆面露欣喜之色,旋即向老先生請教起來。
姜儒霖豐神俊朗,身姿如松,言行舉止間似清風徐來,沉穩謙遜之態盡顯。
“先生,學生于探究義理時,仿若迷途之羔羊,困于思維之迷霧,難以突破固有之見”,他輕聲問道——
“敢問先生,如何能如破曉之晨光,刺破這重重迷霧,洞悉經典中蘊含的深遠智慧呢?”
老先生微微一笑,宛若深山中的智者,目光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回答道:
“你應似蜜蜂采集百花之蜜,廣泛涉獵群書,博采眾長,汲取各家之精髓。又如河海交匯,與志同道合之人相互切磋,方能拓寬思路,激發思維的火花,從而尋得突破之徑。”
前輩,在下癡迷詩詞創作,猶如戀花之蝶,然創作時總覺意境單薄,難以如夜鶯歌唱般動人心弦。”
莫阿兮俊逸脫俗,宛如林中青竹,性格內斂,眼眸中卻閃爍著對詩詞的摯愛與執著,朗聲道——
“懇請先生賜教,如何能使詩詞如盛開之花朵,蘊含韻味,引人入勝呢?”
先生輕撫著胡須,恰似一位慈祥的引路人,緩緩說道:
“你需如飛鳥遍歷山川,親身感受世間百態,讓真情實感成為詩詞的靈魂。
恰似彩蝶吮吸花蜜,多多欣賞名家之作,細細揣摩其筆法與意境,將其融會貫通,方可綻放屬于你的絢爛之花。”
“先生,晚輩習武多年,志如凌云之鶴,欲達至高境界。奈何如今遭遇瓶頸,在江湖眾高手中宛如滄海一粟。”
白衣少年英姿勃發,恰似展翅之雄鷹,眉宇間透著堅毅和果敢,拱手說道——
“懇請先生指點,如何能突破這瓶頸,于高手之中如鶴立雞群般脫穎而出呢?”
老先生站起身來,身姿偉岸,目光如炬,恰似蒼鷹俯瞰大地,朗聲道:
“你當如磐石般勤修內功,夯實根基,堅不可摧。
又需領悟天地自然的奧秘,仿若與萬物生靈對話,將其融入你的武藝之中,方能更上一層樓。
你可尋覓江湖中那如同隱士般的高手,向他們請教,或能如在黑暗中尋得明燈。
然而,這高手如游云般飄忽不定,難以尋覓。江湖如同龍潭虎穴,充滿了無盡的危機與挑戰。”
老先生耐心地解答著,其言辭如春雨滋潤大地,令三人如醍醐灌頂,受益匪淺。
姜儒霖提問時,條理清晰,思維縝密,其深厚的學問根基宛如巍峨的高山,令人敬仰。
莫阿兮則俊逸非凡,不時提出的獨特見解仿若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璀璨奪目,令老先生也不禁頻頻點頭稱贊。
白衣少年在請教武藝時,眼神專注,動作利落,將自己在實戰中遇到的難題一一闡述。
老先生的指導,猶如精準的箭,直中要害,令人信服。
老先生解答實屬精彩,迎來太白樓上,許多阡城致仕之士圍觀。
姜儒霖猶恐老先生年邁,故示意莫阿兮和白衣少年就此作罷,欲作辭別之意。
莫阿兮似乎意猶未盡,未明姜儒霖之意,而白衣少年心領神會,正欲開口之際。
然老先生面帶微笑,目光中滿是慈愛與期許,輕聲言道——
“爾等皆為可造之材,日后當繼續努力,不懈進取。”
姜儒霖躬身施禮,其語氣堅定,剛毅之色浮現,恭敬回道:
“先生教誨,學生銘記于心。日后必加倍用功,不負先生之期望,亦不負家父之栽培。”
莫阿兮微微一笑,其聲輕柔,卻飽含堅定之決心,柔聲說道:
“前輩所言,晚輩領教了。詩之海洋無邊無涯,晚輩愿傾盡畢生之精力,探索其中奧妙,追求那至極之詩意。”
白衣少年拱手施禮,其眼神果敢,閃爍著堅毅之光,朗聲道:
“晚輩亦會將今日所學融入武藝之中,不斷突破自我,追求那至高之境界。雖前路崎嶇,但晚輩必勇往直前。”
老先生微微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甚好。然學問與武藝之精進,皆需持之以恒。切不可急功近利,忘卻初心。世間萬物皆有其道,需用心感悟。”
姜儒霖點頭應道:“學生明白,學問之道,猶如攀登高峰,需步步為營,方可登峰造極。”
莫阿兮接著說道:“晚輩會保持對詩詞之熱愛,用心感悟生活點滴,令詩詞之花綻放最美麗之光彩。”
白衣少年堅定地說:“晚輩定當刻苦修煉,不畏艱難險阻,朝著心中之目標奮力前行。”
至此,三人欠了欠身子,慢慢后退了半步之距,隨后在一番客套之后。
莫阿兮一行人一齊躬身拜別老先生,沿著河堤漫步而行。
陽光明媚,微風輕拂,河水潺潺流淌,似在為他們伴奏。
河堤兩岸,綠樹成蔭,繁花似錦,美不勝收,頓時銘感五內。
姜儒霖時而駐足觀賞,時而若有所思,似在思索學問之道,意猶在憂老先生之尊體。
莫阿兮輕吟詩句,其聲婉轉,宛如天籟,引得鳥兒駐足聆聽,未領姜儒霖之愁緒,沉浸其中,顯然不見臨江樓之囧態。
白衣少年時而耍幾招拳法,身姿矯健,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之際,瞥見姜儒霖之心思,微微有些怔忡,故而問道——
“姜兄,敢問家師之名諱?適才一直想問,一直意興闌珊,未敢多作造次,還望告知!”
姜儒霖緩了緩,輕聲說道:“家師陳云章,乃是阡城的一代名師。他的故事,說來話長啊”。
姜儒霖微微抬頭,目光凝視遠方,仿若透過時光看到了曾經的景象,他緩聲道:
“家師本家姓陳,名云章,字逸之,號清逸居士,也稱墨弦先生,乃阡城名門望族之后。
其府邸筑于城南,依山傍水,環境宜人。
講起先生的故事,不免要感慨前塵往事如煙,仿若云散水涸,焉復有重來之日。”
這個名字,莫阿兮頗為陌生。
當聽到“墨弦先生”時,他突然驚愕問道:
“等等!你說他是誰?他竟是......”
此時“陳云章”這三個字,莫阿兮和白衣少年不由神色肅然。
陳云章這位“墨弦先生”,自幼穎悟絕倫,善通書法,博覽群書,貫通古今。
少年致仕,混跡官場,入翰林院,編修史籍,本是一片冰心之心,懷有青云之志。
然不知為何故觸怒天顏,遂以編修之身被貶白衣,返至阡城未得其復。
適逢姜家興設私學,邀其于師,講學傳道,以此謀世,得其所復之名。
在他座前受教之人,富貴寒門,素來兼有,并無差別,一時名重無兩。
莫阿兮和白衣少年,本以為姜儒霖學識淵博之才,是深受家學淵源之累,未嘗想到受教的這位老先生,竟然是大有淵源。
“陳老先生若知姜兄如此為其感懷,恐該難以舒懷。”莫阿兮直言勸慰道,“你若這般郁郁寡歡,倒讓我們做朋友的情何以堪,得其所教是何等的幸事!”
“是呀!吾聽至如此,又姜兄若是如此這般,本已慚愧難當。”白衣少年低聲附和道。
姜儒霖幽幽長嘆一聲,默然半刻,舒緩假笑說道——
“你們放心,既然開口說與二位,早已樂然于胸,我沒有什么事的。
只是比起這塵埃落定的生平舊事,我這位老師還有一段堪比《孔雀東南飛》的阡城絕戀。
難道說,二位不想繼續往下聽一聽?”
莫阿兮和白衣少年,頓時立在原地,呆若木雞,只待姜儒霖慢慢道來——
“他與那女子的邂逅,恰似冥冥之中的緣分。
那是一個春意盎然的清晨,晨曦微露,霧靄朦朧。
陳老先生漫步于湖畔,忽聞一陣悅耳動聽的歌聲,如黃鶯出谷,婉轉悠揚。
他循聲望去,只見一女子立于船頭,衣袂飄飄,風姿綽約,歌聲如夢如幻,令人陶醉。
陳老先生為其傾慕,而女子亦為他的風度所傾心。
二人一見傾心,相談甚歡。
然而,他們的愛情卻遭遇家族的阻攔。
家族利益的糾葛,讓他們的愛情之路布滿荊棘。
但他們堅信真愛無敵,決意相守此生。
遂于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攜手私奔,遠離世俗紛擾。
他們遍歷山河,領略世間美景。
然命運弄人。
在一次遠行途中,女子不幸染疾。
陳老先生心急如焚,四處求醫問藥,卻難挽其生命。
女子終究香消玉殞,離他而去。
陳老先生悲痛欲絕,一夜之間白了頭。
他攜女子骨灰,重回阡城。
自此,他閉門謝客,將自己封閉于回憶之中。
歲月流轉,時光荏苒。
如今,陳老先生已垂垂老矣,卻對那段愛情刻骨銘心。”
此時,微風輕拂,帶著些許涼意。
莫阿兮嘆息道:“此愛可悲可嘆,令人感懷。”
白衣少年亦感嘆道:“世間真情難覓,如鏡花水月。”
姜儒霖沉默良久,緩緩說道:“往事已逝,吾等亦當珍惜當下。”
不知走了多久,姜儒霖停下腳步,指著遠方說道:
“你們看,那便是陳老先生的府邸。如今,它依舊靜靜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故事。”
莫阿兮和白衣少年,一齊看了看姜儒霖所指的方向,又回頭望向遠方,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感傷。
他們繼續沿著河堤前行,陽光灑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不知不覺間,一行人已悄然返至臨江樓旁,麒麟閣邊上。
“咦!”隨著這一聲,莫阿兮和白衣少年滿是驚愕之色,姜儒霖連忙三聲朗聲道,“人有三急!二位稍等片刻,等我解決這一急。”
隨后,逍遙跟著姜儒霖消失在眾人視線里,一時不知所蹤。
莫阿兮不由自主朝著臨江樓方向望了望,韓靈兒和楊熠依然在那個位置吃著,喝著,一時之間失了神。
竟未注意到,同行的白衣少年昂首闊步朝麒麟閣大門走去。
此時,麒麟閣外的寬闊空地上,僅剩一個車位空缺著。
不知何時起,特意安排了兩名官差駐守在此,始終靜靜地候著。
而麒麟閣的門外,整齊站立著兩排手執長槍、腰間佩刀的官兵,約莫有十來個人。
其中為首的,還有一位身姿挺拔的將軍,與雷師爺并肩而立,正低聲交談著什么。
忽然,一位身穿官袍的人從正門走出,開口問道:“雷師爺!人到了嗎?”
雷師爺恭敬地執禮回道:“回大人,一直未見到江大人的身影,不知他是還未抵達,亦或直接前往衙門去了。”
將軍微微皺起眉頭,目光沉沉地凝視著遠方,心中暗自思索著。
他轉身對雷師爺下令道:“再派遣些人手前往衙門附近探尋一番,若是見到江大人,即刻請他前來此地。”
雷師爺領命離去,片刻之后,便帶著幾名官差匆匆趕往衙門。
剎那間,麒麟閣外的氣氛越發緊張起來,眾人皆屏息凝神,靜待事情的發展。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眾人紛紛循聲望去,只見一名風塵仆仆的騎手縱馬疾馳而來。
騎手來到麒麟閣前,迅速飛身下馬,步履匆匆地走向將軍,單膝跪地,抱拳稟報:
“啟稟將軍,小人在途中遇見了江大人的馬車,正朝著這邊行進趕來,不消片刻便能抵達。”
將軍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之色,他連忙說道:“做得好,你先起來吧。”
騎手起身,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一旁。
不多時,只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最終停在了麒麟閣前。
將軍面帶微笑,步履穩健地迎上前去,朗聲道:
“江大人,一路奔波,著實辛苦了。今日特意在此地為你接風洗塵。”
然而,馬車內卻并未傳出絲毫動靜。
將軍心生疑慮,當即果斷地掀開車簾,卻驚見車內空無一人。
將軍眉頭微蹙,眼神中略帶困惑地望向眼前的行官,開口詢問道:
“江大人何在?為何不見江大人身在車中。”
行官趕忙抱拳施禮,態度恭謹地回道:
“將軍,江大人在途中偶遇幾樁緊要之事,委實分身乏術,故而特遣小人前來告知將軍,他隨后便至。”
將軍聞此言語,微微點頭,臉上露出理解之色。
眾人雖感略有失落,但仍舊熱情不減地將行官請入席中,遂畢麒麟閣車位滿盈。
宴席之上,美酒佳肴琳瑯滿目,美不勝收,令人垂涎欲滴。
眾人紛紛向行官敬酒,以表達對江大人的敬意。
悠揚悅耳的樂聲在空氣中回蕩,輕盈曼妙的舞蹈令人賞心悅目,現場氣氛熱烈而又歡快。
行官彬彬有禮地回敬著眾人,同時也轉達了江大人對大家的深深感激之情。
正當眾人歡聲笑語,其樂融融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聲。
麒麟閣外,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高挑青年正欲入內。
他身姿挺拔,氣宇軒昂,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高貴的氣息。
微微一抬手,青年身后的隨從們訓練有素,見他抬手示意,便紛紛低頭停步,自行散去,在外一旁候著。
雖是一身襲著簡潔的素服,但青年并未刻意低調。
領口的刺繡,袖邊的花紋,還有腰下低垂的無瑕玉璧,無一不點明他與眾不同的尊貴身份。
此時,麒麟閣接待訪客的執事迎候在臺階之下,微微拱手為禮。
青年點頭還禮,報出名號:“阡城周家,周逸群。”
執事微笑躬身,恭請道:“周少爺里面請。”
遂畢,周逸群也不答話,信步上前,眉目彎彎帶笑,徑直踏入麒麟閣的大門,迅速人廳內尋找落座之位。
此時,一位將軍也從麒麟閣內走了出來。
他看到周逸群,立刻迎了上去。
兩人寒暄了一番,盡顯友誼深厚之情。
就在此時,一位白衣少年也來到了麒麟閣門前。
他看起來年紀不大,面容清秀,一身白衣顯得他更加超凡脫俗。
他的到來引起了麒麟閣門前的一陣騷亂,負責守門的官兵和執事都攔住了他的去路。
執事仔細端詳了一番白衣少年后,急切地問道:“來者何人?”
“一介布衣,無名無份。”白衣少年執禮,不慌不忙地回應道。
執事不依不饒,說道:“速速離去!可知此乃何地?豈是你這等身份之人可隨意闖入的。”
白衣少年面色不改,朗聲道:“我一不偷,二不搶,為何不能進入這麒麟閣?”
兩人爭執不下,引來了許多人圍觀。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大聲喧嘩,一時之間麒麟閣門前亂成一團。
此時,那位將軍從門內走了出來。
他看到眼前的情景,臉色一沉,呵斥道:
“吵什么?莫非想要造反不成?那也得先問問我手中的刀答不答應!”
說完,他便做出拔刀的姿勢。
莫阿兮見狀,連忙迎了上去,說道:
“敢問這位將軍,我這位朋友所犯何事,竟引得您起了殺戮之心,還要濫殺無辜?”
將軍橫眉冷對,說道:
“行伍之人行事,哪管什么緣由?再說我還未殺,即便我殺了他,你又能奈我何?”
莫阿兮毫不畏懼,說道:“劉將軍且慢!切莫動怒。”
人群之中,忽然傳來姜儒霖的聲音。
只聞其聲,片刻后才見其人。
他連忙高聲說道:“我這兩位朋友均是性情中人,并非有意冒犯,還請劉將軍見諒!”
姜儒霖的話讓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劉將軍的目光從白衣少年身上移開,看著姜儒霖說道:
“儒霖,你怎么也來了?”
原本嚴肅的臉龐立刻變得和顏悅色,說完便收起了刀。
姜儒霖微微執禮,不緊不慢地,微笑打趣道:
“這不聞江大人前來上任,我與朋友們一同前來圖個彩頭,還望你劉將軍行個方便呀。”
劉將軍哈哈一笑,滿面春風道:“你少來!既然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那自然沒問題。”
他看向白衣少年,眼中的敵意消失不見,“剛才多有得罪,還請這二位兄弟不要見怪”。
白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怪異之色,并未多做其他動作,看向這位堪稱“變色龍”的劉將軍。
轉而看了看姜儒霖,姜儒霖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然后轉向劉將軍說道:
“劉將軍,此地乃是阡城麒麟男兒交流之地,何必如此動怒呢?不如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劉將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眾人紛紛找了個位置坐下,姜儒霖開始介紹起了莫阿兮和白衣少年。
內容大致講的是,白衣少年是一位才華橫溢的書生,聽聞麒麟閣中藏有許多珍貴的書籍,便想前來一探究竟。
周逸群聽到這里,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他看了看莫阿兮,又看了看白衣少年,心中暗自琢磨。
他對白衣少年的才華頗為好奇,隨即便笑著說道:
“既然這位少年如此有興致,不如讓他進去看看吧。劉將軍,你看如何?”
劉將軍雖然心中仍有不悅,但也不好再次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于是,白衣少年與莫阿兮在眾人的注視下,雖已順利走進了麒麟閣,二人心中仍存留著一絲不安。
他們心中暗自謀著某種契機,想著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不辜負大家的期望與關注。
過了迎客的門樓,是一個四方庭院,院中一株千年紅豆杉直插云霄,斑駁的樹干上系一塊八尺有余的紅布。
樹上掛著一些寫滿名字的木牌,隨著微風輕輕飄動,叮叮當當地作響,映射著快要當空的日光,耀人眼目。
庭院的四周環繞著高墻,青苔悄然爬上了墻垣,為其增添了一抹歲月的痕跡。
地面鋪著古樸的青石磚,縫隙間生長著些許雜草,透露出一絲自然的生機。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庭院的悠久歷史。
不遠處的花圃中,各色花朵爭奇斗艷,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為這片寧靜的空間帶來一抹明艷的色彩。
幾只鳥兒在枝頭歡快地跳躍,不時發出清脆悅耳的叫聲,與叮叮當當作響的木牌聲相互交織,宛如大自然演奏的交響樂。
庭院的一角,擺放著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仿佛在邀請人們坐下來,靜靜享受這寧靜的時光。
進入正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麒麟雕像,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要騰空而起。
廳內裝飾奢華而不失典雅,精致的雕梁畫棟展現著品味與財富。
廳中擺放著一張張華麗的桌椅,椅背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
眾人緩緩入座,眼神中透露出對這座主樓的好奇與驚嘆。
窗外,陽光透過朱紅色的窗欞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微風吹來,帶來一陣清新的氣息,讓人感到格外舒適。
在這座麒麟閣的主樓里,仿佛時間都流淌得格外緩慢,一切都顯得那么寧靜而美好。
進入正廳之后,才發現,麒麟閣主樓有四層,其中第一層設有桌椅板凳,其他三層全是桌椅,沒有板凳。
其正廳中央是一個亭臺樓閣式舞臺,雕欄玉砌的裝飾,美輪美奐。
古戲臺上,帷幕輕垂,仿佛遮掩著一段段動人的故事。
臺上的木質地板,承載著無數演員的足跡,見證了無數精彩的演出。
臺下,觀眾們或坐或立,沉浸在這古色古香的氛圍中。
他們身著戲服,仿佛穿越回了時空,與這座古建筑融為一體。
四周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幅精美的書畫作品,增添了幾分文化氣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讓人心情寧靜。
窗外,庭院中的花草樹木隨風搖曳,與古建筑相互映襯,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在這座古建筑中,時間仿佛凝固了,人們能夠忘卻塵世的紛擾,沉浸在歷史與文化的長河中。
今日,麒麟閣主樓的第一層坐著尋常商販與寒門學子,第二層則坐著阡城諸多世家貴族,第三層乃是官府人士以及德高望重之人的坐席。
而第四層擺放著一些香案供品、美酒珍饈,始終空置,專為阡城作出貢獻的無數英靈而留。
在這座古建筑之中,氛圍莊重而又肅穆。
舞臺之上,演員們正精彩演繹著劇目,其表演吸引著在場的每一位觀眾。
尋常商販們全神貫注地欣賞著,臉上展露著對藝術的熱忱;
寒門學子們則目不轉睛,仿若于劇中探尋著人生的真諦。
世家貴族們坐姿優雅,不時輕聲交流著對劇情的見解;
官府之人和德高望重的長者們則一臉莊重,似乎正在思索著更為深層次的意涵。
而那第四層,雖空空如也,卻仿若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韻。
香案上的香煙裊裊升騰,宛如在向那些貢獻卓著的英靈們傳遞著眾人的敬意與感激之情。
整座麒麟閣主樓都沉浸于一種寧靜而又莊嚴的氛圍當中,仿若在訴說著阡城的過往與榮耀。
窗外,微風輕柔拂過,引得樹葉沙沙作響。
這聲音與舞臺上的演出之聲交相融合,恰似一曲美妙絕倫的交響樂。
于這座古建筑之內,時間仿若凝固,人們仿若忘卻了塵世的喧囂與煩擾,沉浸于歷史與文化的長河之中,體悟著那份寧靜與美好。
當莫阿兮一行人踏入正廳之時,行官恰巧迎著他們的視線穩步走來。
行至白衣少年跟前,竟猝不及防地撲通一聲半身而跪,聲音洪亮地朗聲道:“下官參見大人!”
莫阿兮一行人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訝異,目光齊刷刷地轉至白衣少年身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白衣少年”竟是今日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江大人。
白衣少年微微抬手,此時眾人皆知應該稱其為江大人了。
只見他面色從容,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眼神中透著溫和與親切,微微抬手示意行官起身,語調沉穩地言道:“起來吧!無需行此大禮。”
行官起身,畢恭畢敬地呈上一份卷帛,退在一旁,然后自覺地站在白衣少年身后,高聲喊道:“江大人到!”
莫阿兮一行人意識到眼前的白衣少年便是江大人后,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敬畏之情,態度也變得拘謹起來。
而姜儒霖似笑非笑地對著莫阿兮,脫口而出說道:
“阿兮!沒想到你這位‘小師叔’挺有手段的,其貌不揚,沒想到大有來頭的哈!”
莫阿兮苦笑道:“儒霖兄說笑了!不知道他的身份之時,咱們還能打趣他一下,這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再這樣打趣恐怕是不合時宜了吧!自古民與官,本就有著一道難以跨域的鴻溝,稍有不慎恐難活也。”
此時,兩人自已深知,憑著今日這萍水相逢的情誼,想要與這位江大人做日后做朋友,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吧!
而那位劉將軍呢?自是心頭一驚,一臉寫著大大的“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或因是行伍出身,故作鎮定的姿態,自與常人不同。
等莫阿兮一行人上前之后,暗自走到行官身邊,拍了怕他的肩膀,指了指白衣少年,輕言細語地問道:
“這潑皮猴子.....”,一時之間語無倫次,在三聲“呸”之后,繼續問道:“你確定此人真的是江大人?”
行官滿臉不可思議地回道:“嗯哼!貨真價實,如假包換。再說誰又有膽敢冒充我家大人呢?”
劉將軍自知今日,肯定是得罪了這位新來的知府——江大人,可又橫心一想:
“都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朝廷命定之人,即使對本將軍有所不滿,也斷然不敢把我怎么樣。”
劉將軍自恃身份甚高,心中便也沒了過多疑慮,自古“秀才遇上兵”,哪有說得清的,一直和行官挨著各種套近乎,也盤算著一會兒再宴席之上做何解釋。
而江大人的目光緩緩掃過莫阿兮等人,嘴角微微上揚,那一抹微笑雖如春風般和煦,令人倍感親切。
唯獨抬眼望在這位劉將軍時,雖然唇邊掛著一抹微笑,但眼眸之中卻毫無笑意,不由覺明地透露著一絲深意。
他心中暗想:“這地方民風強悍,民情難察,想必許多事已是積弊良久,但初來乍到,還需與眾人建立良好關系,日后便好行事。”
于是微笑著說道:“諸位不必拘謹,本官今日初來乍到,若有行事不周之處,還望各位伯仁見諒。”
他接過行官呈上的卷帛,展開后迅速瀏覽起來。
江大人快速地瀏覽完卷帛上的內容,隨即收起卷帛,眉間微微皺起。
他深知城中事務繁雜,積弊繁多,早已內憂外患,心中思索著該如何解決。
抬起頭,他目光堅定地看向莫阿兮等人,眼神中透著睿智與果敢,說道:
“近日城中事務繁雜,本官急需了解各方情況,還需諸位鼎力協助。”
莫阿兮拱手作揖,語氣堅定地回應道:“江大人但有吩咐,我等必當全力以赴。”
江大人微微點頭,接著言辭懇切地說道:
“本官聽聞莫少俠武藝高強,在城中頗具威望。若有不法之徒尋釁滋事,還望莫少俠能夠鼎力相助,協助維護城中治安。”
莫阿兮再次拱手,神色凜然,目光堅定,心中暗下決心:“定當不負江大人所托!”
回答道:“大人盡管吩咐,在下定當不辱使命!”
江大人又將目光投向其他人,和顏悅色地說道:
“諸位皆乃城中賢達,若有甚好的建議,不妨直言不諱。本官初來乍到,諸多情況尚不明了,還需諸位多多指點一二。”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愿意為江大人分擔憂愁。
江大人拱手以禮,感激地說道:“今日承蒙各位不棄,為江某的到來大費周章,感謝厚愛。”
在一片喧鬧之聲中,眾人滿懷敬意地簇擁著江大人,一同踏上了三樓的臺階。
他們的步伐不緊不慢,顯得格外從容。
這種從容的姿態,既顯示出他們對江大人的敬重,也透露出他們內心的自信與淡定。
進入寬敞的廳堂,映入眼簾的是布置得井井有條的宴席。
桌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美酒佳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不多不少,恰好九個精致的菜品,這便是阡城獨特的“九大碗”。
這種獨特的宴席形式,不僅體現了阡城人對美食的熱愛,更蘊含著他們對生活的追求與向往。
果然不出所料,這桌宴席的菜品搭配十分考究。
五葷三素的組合,再加上一道精心烹制的湯品,雖然無法與玉盤珍饈、山珍海味相媲美,但卻充滿了阡城的地方特色。
每一道菜品都經過了精心的挑選和烹飪,呈現出了最佳的口感和風味。
五葷主菜各具風味,胭脂紅扣色澤誘人,紅燒黃肉香氣撲鼻,野山菌肉絲口感鮮美,涼拌豬耳脆嫩可口,煙筍臘肉咸香醇厚。
三素配菜也別具一格,油炸花生香脆可口,白玉豆腐細膩滑嫩,松花皮蛋味道獨特。
而那一碗冬瓜排骨湯,清爽鮮美,令人回味無窮。
這些菜品的擺放順序更是講究,胭脂紅扣位于正中,其他菜品依次環繞排開,猶如天女散花般絢麗多彩。
這種精心的擺放,不僅展示了廚師的精湛技藝,更體現了阡城人對美學的追求與理解。
宴席上坐著幾人,打眼一看便知是身份不凡的人物。
其中,那位身著官服、氣質威嚴的,必定是上任知府李大人。
他的一言一行都透露出一種威嚴與自信,讓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而其他幾位,便是是阡城舉世聞名的四大家族的主事之人。
他們分別是姜家、楊家、韓家和周家,其排名不分先后,唯一不同的是,周老爺是帶著女眷一起來的。
這四位主事之人,各自代表著自己的家族,也是阡城的重要人物。
他們的到來,勢必為這場宴會增添了幾分的光彩與亮點。
幾人見劉將軍引著江大人前來,眾人趕忙起身,滿臉笑容相迎,心中暗自嘀咕,沒想到新任知府大人竟是如此年輕的晚輩后生。
此時,江大人卸下背上的箱籠和那柄破劍,行官主動迎上前去接過,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江大人隨即拱手作揖,極為恭敬地朝著李大人說道:“學生江大鯤拜見李大人!”
聲音洪亮,語氣中透露出真誠與敬重。
李大人趕忙還以半禮,笑呵呵地說道:
“江大人!老夫可當不得如此大禮,實在是折煞我也!老夫哪有什么德能,怎敢做你的老師呀!”
言語中帶著一絲惶恐與謙遜。
“李大人!這是哪里的話?按照章程,新晉官員到任職之地,需第一時間到行事衙門與前任官員交割完畢,才算真正接任。”
江大人情真意切,誠懇地說道:
“今日,學生剛到阡城,還未與您完成交割,那我便還是一介布衣,于大人面前,那便與阡城學士無異,稱您一聲老師,又有何不可?”他的眼神堅定而懇切,聲音中充滿了真摯。
李大人聽聞此言,心中不禁為之一動,對江大人的謙遜和尊重深感欣慰,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點頭說道:
“江大人所言甚是,不過你我今后亦是同僚,日后還需相互扶持,共同為阡城的百姓謀福祉啊。”
江大人微微頷首,語氣堅定地表示:
“李大人所言極是,學生定當全力以赴,不辱使命。還望李大人日后多多提點學生。”
李大人哈哈一笑,用力地拍了拍江大人的肩膀,豪爽地說道:
“江大人年輕有為,老夫相信你定能勝任此職。日后若有何事需要協助,盡管開口便是!”
話音剛落,便拉著江大人一一引薦在場的幾位主事之人,隨即江大人朝著幾人一一見禮道:
“晚生江大鯤見過各位!”
幾位主事之人見到江大人如此謙遜有禮,紛紛回禮,臉上露出友善的笑容。
其中一位主事之人說道:
“江大人年輕有為,此次前來阡城,必能為百姓帶來福祉。日后若有需要我等協助之處,江大人盡管吩咐。”
江大人拱手致謝:
“多謝諸位主事的支持與信任,在下初來乍到,還需諸位多多指教。”
另一位主事之人接著說道:
“江大人客氣了,今后大家都是同舟共濟之人,理應相互協作。若大人有任何疑問或需要,隨時告知便是。”
李大人在一旁笑著說道:“諸位所言極是,今后咱們便一同為阡城的發展盡心盡力。”
江大人點頭應道:“學生定當與諸位齊心協力,共同為阡城的繁榮而努力。”
此時,又有一位主事之人提議道:“今日江大人初到,我們設下幾杯薄酒,為大人接風洗塵,還請大人上座。”
眾人紛紛落座,其中江大人坐在主位之上,李大人坐在其旁,其余之人紛紛依次圍坐起來。
可唯獨姜儒霖和莫阿兮正為坐何位犯難之際,劉將軍和周逸群主動站了出來。
劉將軍拉著姜儒霖作陪坐在其旁,周逸群正欲拉莫阿兮坐在一起之時,姜儒霖則先行一步,將其拉了過去,莫阿兮坐在姜儒霖的身旁。
周逸群心中自有憤懣不平之處,但他并沒有表現出來,見狀只得隨著周老爺和周夫人坐了下來,剛好其與莫阿兮之間空了一個位置,似乎是專門給誰留著一樣。
在周逸群的心里,今日這場面,他這位師弟莫阿兮是本不該出現的,盡管知道江大人是莫阿兮的朋友,他的心里的想法從未變過,許是因為自己是楊熠和莫阿兮的師兄,對此尤為在意和擔心。
亦或是為了彰顯自己是大師兄的身份,對莫阿兮今日所行的所作所為更是多為揪心和痛心。
要是換了平日,必然勢必會將莫阿兮拉在一旁好好數落一番,甚至好一通說教。
比起楊熠來說,周逸群的關心似乎永遠停留在場面和言語之上,少有走心的戲份,而楊熠更為直接一些,直接走心,言語之上很少拐彎抹角,也不舍得說上半句。
只是楊熠平日里生性較為灑脫了些,給人一種不著調的感覺,莫阿兮對于這位二師兄的喜歡程度遠沒大師兄周逸群高,心里的份量自然就輕了少許。
當然,這些彎彎繞繞和是是非非,姜儒霖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一般對于莫阿兮,他都非常照顧和理解。
說時遲,那時快,在眾人剛落座不久,人群之中便冒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人身著一件青色長衫,手持一把折扇,風度翩翩,不是別人,正是楊熠。
楊熠的出現,讓眾人都感到有些驚訝。
尤其是莫阿兮,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但周逸群心里卻滿是歡喜,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比起莫阿兮,他仿佛更期待楊熠的出現。
須臾之間,眾人仿佛皆因楊熠這突如其來之人撩動起了興致,目光齊刷刷地從江大人身上轉移到了楊熠這邊。
楊熠滿臉笑容地說道:“好香啊!好香啊!我老遠就嗅到這濃郁的酒香了。”
話音未落,人已大踏步地狂奔而來,眼光迅速一掃,發覺還有一個空位,當即直撲上去。
正欲坐下之時,只見桌上一位主事之人高聲呵斥道:
“放肆!臭小子真是越發地沒規沒矩了,還不趕快過來先拜見兩位知府大人和各位世伯!”
想必那發話之人便是楊家老爺,亦是楊熠的親生父親吧!
“噢!”楊熠不慌不忙地先朝著主位之上的江大人和旁邊的李大人,執禮說道:“在下楊熠,見過二位大人!”
李大人似乎對楊熠的行徑并未感到不快,反而親切地說道:“小熠來了!來來來,坐下陪老夫多飲幾杯!”
而在主位上的江大人耳聞目睹,亦連忙說道:“楊公子!無需多禮,坐下一同暢飲幾杯吧!”
隨即,楊熠朝著眾世家長輩,恭恭敬敬地行著晚輩禮鞠躬道:“小侄楊熠,向各位世伯問好!”
在眾人的一通贊譽和夸贊聲中,楊熠二話不說,便走到空位之上坐下,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連著痛飲三杯之后,這才與旁邊的周逸群和莫阿兮以及姜儒霖寒暄起來,笑著說道——
“姜大哥!大師兄,阿兮。真沒想到你們竟在此處,害得我在臨江樓一通苦尋啊!”
周逸群率先開口說道:“小熠!慢點喝,這酒雖佳,卻不宜如此這般狂飲。”
接著,莫阿兮一臉不屑地說道:“二師兄!你確定你真的是在找我們嗎?你怕是認錯人了吧?”
楊熠并未心生不悅,而是繼續說道:“阿兮!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找尋了一圈都未見到你們,看見你們進了麒麟閣,這才趕來尋覓呀!”
此時,姜儒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連著三聲“哈”之后,急切地說道:“難得呀!實在難得呀!今日你們太虛三杰得以齊聚一堂,此乃阡城的又一幸事。”
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劉將軍,端著酒杯輕抿了半盞之后,也哈哈大笑道:“嘿!的確如此,今日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來!來!來!大家都舉起酒杯,我敬你們一杯,請!”
隨后,四位年輕人斟滿酒杯,一飲而盡之后,眾人皆歡笑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會的氣氛如熱烈的火焰般漸漸升騰起來,變得越發熱烈而歡快。
璀璨的燈光下,觥籌交錯的聲音此起彼伏。
眾人紛紛起身,面帶真誠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對江大人的敬意與歡迎之光,他們邁著堅定的步伐,向江大人走去。江大人則滿面春風,帶著和藹的笑容,一一回敬著每一位前來敬酒的人。
此時,樂師們撥動著琴弦,奏響了歡快的樂曲。
那旋律如同靈動的精靈,在空氣中跳躍著、舞動著,時而高亢激昂,時而婉轉悠揚,仿佛將人們的心靈帶入了一個美妙的夢幻世界。
美妙的音符在宴會廳中飄蕩,與人們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歡樂和諧的畫卷。
與此同時,舞者們身著華美的服飾,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般輕盈地步入舞池。
她們的身姿輕盈優美,如同盛開的花朵,在宴會廳的中央旋轉、搖曳。
她們的舞步輕盈靈動,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韻味和風情,為宴會增添了幾分歡樂的氣氛,讓人們陶醉在這美妙的氛圍之中。
江大人凝望著眼前這熱鬧歡快的場景,心中感慨萬千。
他深知,此次前來肩負著重要的使命,必須全力以赴,不負眾人的期望。
在這歡樂的氛圍中,江大人與眾人暢快地交流著,分享著自己的見解和想法。
“江大人,您的到來讓我們倍感榮幸。”一位賓客舉杯向江大人敬酒,眼中閃爍著敬意。
江大人微笑著回敬道:“感謝諸位的熱情款待,我此次前來,是為了與大家共同商討未來的發展大計。”
“江大人,您一直是我們的楷模,您的智慧和勇氣讓我們深感敬佩。”另一位賓客說道。
江大人謙虛地笑了笑:“大家過獎了,我只是盡我所能為這片土地和這里的人民帶來更多的福祉。”
“江大人,您的到來讓我們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一位年輕的官員說道。
江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你是我們的希望,要勇往直前,為這片土地的繁榮貢獻自己的力量。”
宴會持續了數個時辰,眾人皆盡歡而散。
當最后一位賓客離開宴會廳時,江大人依然站在原地,他的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欣慰。
他知道,這一場宴會不僅僅是一次歡樂的聚會,更是大家對他的信任和支持的體現。
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工作,為這片土地和這里的人民帶來更多的福祉。
席散之后,眾人來到麒麟閣門外的車坊,一一向著江大人拜別,些許是酒意正酣,李大人和各位主事之人竟有些站不穩,被自家的仆人一對一攙扶著。
隨即,各回各家,紛紛朝著自己的馬車尋去,全然都上了馬車離去之后,才發現江大人和行官只是站在原地。
按照慣例,江大人是今日的主客,本應是最先離開之人,不知是何緣故卻留了下來。
一時之間,未見姜儒霖和莫阿兮等人的身影,江大人便開口向行官問道——
“剛出來的時候,你可曾見過莫少俠一行人去了哪里?”
行官答道:“回大人!剛出來的時候,未見莫少俠一行人,想必應該還在麒麟閣內。”
正欲當二人往麒麟閣回走之時,在麒麟閣門口便看見莫少俠一行人。
江大人看見莫少俠一行人后,走上前去,拱手說道:
“莫少俠,方才我還在尋你們,不曾想你們還留到了最后?”
或許是,多喝了幾杯酒的緣故,正所謂酒壯慫人膽,莫阿兮便毫不客氣地說——
“豈敢?不知江大人尋我等是有何吩咐?”
特別是在“江大人”這一詞上,加重了語氣,談不上陰陽怪氣,江大人云里霧里地問道:
“不知我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竟引得莫少俠如此這般。”
莫阿兮本就是性情中人,再加上酒意上頭,便是直言不諱道:
“你既然是今日上任的江大人,為何不可直言相告?今日和我們一行走了這么久,只字不提,是何用意?”
一旁的周逸群和楊熠倍感詫異,雖知莫阿兮和江大人是一行進入的麒麟閣,卻不明所里,只得拉住莫阿兮,生怕生出什么事端來。
而一旁的姜儒霖深知此意,便連忙對著江大人解釋道:
“江大人請勿莫怪!阿兮沒什么特別的意思,他不勝酒力,歡言亂語罷了。”
江大人聽罷,微微一笑,說道:“莫少俠不必動怒,我此番上任,確有一些考量未及與各位言明。
但今日與各位同行,也是想多些了解,日后好一同為城中百姓謀福祉。”
莫阿兮聽了,酒意也稍稍散去一些,抱拳道:“你既如此說,那便是我等誤會了。”
江大人點了點頭,道:“今日之事,還望莫少俠不要放在心上。再說,今日與你們一行所見所聞,吾受益良多,能結識二位,倍感榮幸。”
姜儒霖連忙圓場道:“這是哪里的話!江大人言重了,是我們的榮幸。”
江大人心里便不是滋味,隨即說道:“姜兄客氣了!你們也別一口一個江大人叫我,以后就叫我大鯤即可。”
說完之后,便立即對著莫阿兮師兄弟三人說道:“特別是你們三位,你們師從賈世道,更不用和我見外,以后我們見面的時間還多著叻!”
周逸群和楊熠自是欣然一驚,一邊事關自己的師父,一邊又礙于江大人是新任知府的身份,便未敢繼續詢問。
反觀莫阿兮倒是一臉從容,對于這樣的賣關子,他已是不厭也不煩,索性就抱了抱拳,說道:
“大鯤兄,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江大人笑著點了點頭,又與眾人寒暄了幾句,道:
“今日之事,還望莫少俠不要放在心上。時辰也不早了,各位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眾人便各自散去,江大人和行官就此駕著馬車回了府衙,其余之人望著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
隨著眾人的離去,麒麟閣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留著一分莊嚴和神秘。
今日之紛說,勢必會在阡城流傳開來,傳遍大街小巷,飛入尋常百姓家。
但是,對于周逸群一行人來說,麒麟閣只是今日份的快樂的上半場。
正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莫失良辰美景在眼前。
隨后,只見那一行人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抬起腳,堅定地邁動著步伐,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與遲緩。
他們的腳步是那樣的果決,那樣的堅毅,毫不猶豫地徑直朝著臨江樓的方向大踏步前行。
他們前行的態度是如此決然,沒有哪怕一絲的遲疑與保留,仿佛是早已將決心融入了血液之中,完完全全地展現出他們那如磐石般堅定的信念。
對于他們這種早已習以為常的行徑,莫阿兮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盡管莫阿兮的內心被一股極其強烈的不情愿情緒所充斥,心中滿是抵觸的情緒在翻涌,但他的心底卻如同明鏡一般清澈透亮。
十分清楚自己終究還是無法擺脫周逸群和楊熠的“束縛”,還是會被他們強行拖拽著一起走向臨江樓。
無奈之下,莫阿兮的身體仿佛被施加了某種神秘莫測的魔法,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大部隊的腳步,順從地一起向前邁進。
而姜儒霖主仆二人原本是計劃著要返回居所的,可當他們看到莫阿兮也前往臨江樓后,心中的好奇之火瞬間被點燃,如同一簇熊熊燃燒的烈焰,熾熱而難以抑制。
他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也想湊個熱鬧,于是便緊跟在眾人身后,一同朝著臨江樓的方向走去。
在前往臨江樓的路途上,他們的步伐或如輕盈的燕子般靈動,忽上忽下,仿佛在翩翩起舞;或如沉穩的巨石般有力,每一步都穩穩地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如絲線般牽引著他們,一步一步地邁向那充滿吸引力的目的地。
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對于周逸群和楊熠這種醉生夢死的生活方式,實在是難以認同和茍同。
他們并非是懼怕得罪對方,也并非是真的得罪不起,只是因為彼此之間太過熟悉,關系過于親密罷了。
麒麟閣與臨江樓之間的距離說遠也不遠,不過是一抬腳的功夫;說近也不近,還需要走上十來步的路程。
如此這般復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讓他們在前往臨江樓的路上,心中充滿了矛盾與無奈。
就好似有無數只螞蟻在心頭爬動,讓人煩悶不已,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沉悶壓抑,讓人透不過氣來。
幾人有說有笑,剛一邁入臨江樓的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臨江樓內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賓客們熙熙攘攘,滿滿當當,座無虛席,每一處角落都充斥著歡聲笑語。
只見臨江樓內人頭攢動,賓客們你來我往,熙熙攘攘,熱鬧異常。樓內座無虛席,滿滿當當的,每一個角落都彌漫著歡聲笑語,仿佛連空氣都充滿了愉悅的因子。
臨江樓在這阡城素有第一酒樓的美譽,這主要歸功于它獨特的經營理念。
臨江樓從不挑剔客人,無論是位高權重的達官顯貴,還是平凡普通的平民百姓,只要他們心懷對美食的向往,愿意邁進臨江樓的大門,哪怕暫時沒有足夠的銀兩來支付費用,也都可以在這里盡情享受。
然而,臨江樓也有著自己堅守的規矩,那就是絕不接待那些欺世盜名、品行不端之人,以及那些雞鳴狗盜、行為不軌之輩。
這獨特的規矩,讓臨江樓在眾多酒樓中獨樹一幟,更贏得了人們的敬重和喜愛。
正當楊熠抬腳準備領著眾人往臨江樓的方向走去時,一道身影如閃電般迅速映入眼簾。
韓紹謙臉上綻放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熱情似火地主動迎了上來。
他臉上那難以抑制的欣喜之色清晰可見,笑容燦爛得仿佛能融化冰雪。
他一邊大幅度地做著“請”的手勢,一邊熱情洋溢地說道:
“各位仁兄賢弟啊,你們可真是稀客中的稀客呀!真沒想到今日能在此與你們相聚臨江樓。快快快,趕緊隨我往樓上走!”
那手臂揮動的幅度之大,讓人感覺他的熱情幾乎要溢出身體。
他的眼神中飽含著期待與喜悅,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傳達著他對眾人到來的熱烈歡迎。
在韓紹謙的引領下,眾人踏上臨江樓的樓梯,徑直來到了三樓。
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莫阿兮的心里越發感到忐忑不安,她的神情之間充滿了無所適從,雙手也不自覺地握緊又松開。
而其他人則顯得一臉從容,淡定自若,仿佛對即將發生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站在莫阿兮身旁的姜儒霖,一直注視著莫阿兮的變化。
當他透過珠簾看見韓靈兒的那一刻,他終于明白了莫阿兮今日神情奇怪的原因。
遙觀整個阡城,敢說能讓莫阿兮如此這般的人,除了韓靈兒,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韓紹謙輕輕掀開珠簾,眾人緊跟其后,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