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怎么啦？做噩夢了嗎？”荼紫的雙眼像圓潤的黑曜石在黑暗中閃爍著亮光，“你還能是誰？當然是我的愛人，9527。”
“我好像夢到了......不對，好像不是夢，好像......”
“你夢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好像躺在地上，有很多人躺在地上，我受傷了，右手和右腿都中了一槍。”我馬上摸了一下右手手臂，完好無損，連個傷疤都沒有。
“你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荼紫走上前，用她柔軟溫暖的身體抱住了我。
“不是，我感覺不是夢，我好像聽到有個小孩，在叫我爹......”
荼紫嫣然一笑：“我懂了，原來你想要孩子......”
“啊？”
這一秒，好像剛才想半天的事情似乎也不太重要了。
管他呢。
......
再次醒來時，墻上的倒計時已經(jīng)剩下3秒，我親吻了妻子后準備上班。
這次和過往的每一次不同，我沒有出現(xiàn)在靶場射擊區(qū)，而是出現(xiàn)在靶場中央，周圍還有很多人，目測不下百人。
所有人都穿著黑衣，面容模糊。
我低頭，我也穿著一樣的黑衣。
這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今天的工作內(nèi)容只有一條——活著。”
“什么意思？我會死嗎？”
“你不會死，這里的所有人都不會死，在這里死去的人只會原地下班，哦不，應該是失業(yè)才對。不僅失去工作，還會失去之前所有存款。”
我看了看自己一路積累下來的存款金額，“那失業(yè)者的錢怎么處置？”
“當然是由剩下的人獲得。現(xiàn)在場上一共100人，當?shù)褂嫊r結束后，場上剩下的人會平分失業(yè)者的存款。”
我暴怒道：“這......他們工作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有點存款，如今工作丟了還要平分他們的存款？這是什么道理！”
那個聲音卻說：“收起你無謂的憐憫之心吧，你必須承認這個世界就是這么不講道理，任何一個行業(yè)里都是百分之一最卓越的人賺到了大部分的錢。如果你無法成為那百分之一，那你就沒有必要留在這個靶場上。”
話音剛落，場上的人已經(jīng)廝殺成了一片。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僅如此，射擊區(qū)還傳出扣動扳機的聲音，原地不動只會成為槍靶。
很顯然，我，和其他99人，成了靶場上的“人形靶”。
我一定要成為存活的1%，我絕對不能一無所有。
我答應了荼紫，我要為我們的未來努力。
此刻我手中多了一把短刀，正是那把廚房里多出來的刀，它陌生又熟悉，但不可否認，它非常趁手，仿佛為我的殺戮量身定做。
我似乎是天生的劊子手，手起刀落，余額飆升。那人在我的刀下掙扎著，我瘋狂捅他的心臟，他卻始終不肯斷氣，不斷反抗，真的太難殺了。
“求求你，放過我......”
我正要一刀割下他的頭，但我猶豫了。
此時，耳邊的那個聲音響起：“別猶豫了，他們只是能力不足，讓他們回去重新來過而已，不要有負罪感，他們只是失去了財富，他們不會死的。”
我一刀割下了那人的頭，血液濺滿了我黑色的衣服，但基本不怎么看得出來。
我看著沾滿血的雙手和刀，在身上擦了擦，恍惚間我好像聽到了妻子的聲音，那聲音很不真切，似乎在叫一個三個字的名字：“許...shi...qi...”
什么？什么十七？
一定是我聽錯了，荼紫怎么會在這，她還在家里等我下班。
我擦干凈刀上的血跡，即使這把刀鋒利異常，削骨如泥，但我還是覺得這樣實在太慢了。
這時，那個聲音又出現(xiàn)了，他似乎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手槍20萬，需要嗎？”
“有沒有狙擊步槍？”
“有！”
我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白色光屏，顯示了20個不同型號的狙擊步槍。
“SVD吧，7.62mm口徑。”
“50萬，你確定支付嗎？”
磨刀不誤砍柴工，我目前有102萬存款，如果我成了失業(yè)的99%，那我剩下多少萬都沒有意義。
“彈匣是無限的嗎？”
“每個彈匣5000。”
彈匣容量是10發(fā)子彈，500一發(fā)，現(xiàn)在場上還有42人。
“那我買5個彈匣。”
扣費成功后，我拿到了SVD狙擊步槍，馬上大殺四方。
我就像以往打人型靶一樣，每一槍都打中頭部靶心。
存款金額不斷飆升，越到后面剩下的人他們積累下來的存款越多，殺掉他們獲得的金額就越多。
時間還剩3分鐘，場上只剩下了最后兩人，我才不要跟他平分財富，要殺就殺到底。
此時兩人都非常謹慎地趴在靶場邊緣的草叢里，但這對我而言都是無用的遮擋。
我瞇起眼，眼前的所有遮擋物都成了透視線稿，層層疊疊，但卻一覽無余。
我靜下心來，周圍的風吹草動全都逃不過我的耳朵，我似乎能聽到百米外那人的呼吸聲。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可以這樣，我明明也沒有購買任何特殊的瞄準鏡。
可我就是看到了，也聽到了。
我的五感在這一刻無限放大，仿佛整個靶場都能被我感知地一清二楚。
我瞄準了那個人的腦袋。
來吧，結束了，你該下班了。
可我剛要扣動扳機，頭部傳來一陣疼痛。
誰在叫我！我又聽到妻子的聲音：“許...shi...qi...”
許十七？徐十七？
我忍住頭部的疼痛，“砰！砰！”兩聲，那人的腦袋應聲開花。
那一幕，五感全開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頭，像一個西瓜在我面前炸開，仿佛汁液飛濺到了我臉上，我茫然地趴在地上，恍惚了好一會兒。
當我回過神來，自己已經(jīng)不在靶場，我置身一個賭桌前，黑暗的空間里突然亮起了燈，眼前出現(xiàn)了其他23張賭桌。
整整24張賭桌圍成一個半圓，每一桌都有一人。
每一張賭桌都有編號，我的那張寫著【17號桌：9527】。
這時，24人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屏幕，屏幕里顯示著鏡州9座城市里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一直在我耳邊說話的那個男人的聲音出現(xiàn)在了廣播里：“歡迎24位優(yōu)勝者，你們擁有的財富使得你們有資格坐在這個賭桌上。現(xiàn)在，你們當中有一個人可以讓自己的存款翻十倍。”
此話一出，11號桌的人問：“這是賭什么？賭二十一點還是賭大小？”
廣播說：“誰最先殺死10萬人，誰就能擁有存款翻十倍的機會，其余23人將一無所有，一塊錢都無法從這賭桌上帶走。”
21號桌問：“那要怎么殺？有時間限制嗎？總不能我一個個去砍吧。”
廣播說：“各位只需要安坐于此，用你們手上的財富向我購買你所能說出的任何物品，投放到你眼前的這9個區(qū)域。”
2號問：“任何東西都可以買到嗎？”
廣播說：“沒錯，只要你有足夠的錢，只要你能準確描述這樣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