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無數盞“紅燈”在鏡州被點燃,位于南海航母上的專案組指揮部按下了行動確認按鈕。
第一波定向電子脈沖攻擊已經精準鎖定了境內三個據點坐標,據點所在地的紀律部隊聞風而動。
闌珊處總部也在同一時間,發布二級預警,九城Lv3以下在線的點燈人傾巢而出。
他們當中很多人級別過低,甚至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卻在指令到達的一刻,以雷霆之勢,火速趕往亮起“紅燈”的非法結界領地參與圍剿。
梁烽剛按照阿盛的指示將“梯子”裝置取下,放回兜里,突然中控室的警報響起,紅色警戒燈照亮了整個核心機房,緊接著整棟樓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
“系統遭到病毒攻擊,不!是定向電子脈沖攻擊!”
不偏不倚,這棟樓此刻除了核心機房5樓服務器有特殊保護裝置,在遭遇攻擊時自行關閉休眠,保護核心數據,其他設備,包括所有顯示屏和門崗裝置都在攻擊中損毀失靈。
“走!撤離!”中控室的眾人迅速離開,只有梁烽和阿盛被困在了5樓核心機房。
梁烽從右邊口袋掏出一塊口香糖,拆開。
那是來之前,衛慶給他的“錦囊妙計”,遇到危險就拆開一塊。
借著微弱的光線,梁烽看到包裝紙上寫著:“躲起來。”
這tm不是廢話嗎?他翻了個白眼,動作輕巧地龜縮進一個角落,避免發出聲音讓阿盛聽到。
以防萬一他又從右邊的口袋拿出第二塊口香糖,拆開,上面寫著:“偷襲、奪槍”。他嚇出一身冷汗,差點忘了,對方有槍!
他趴在地上,聽到阿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馬上爬起來逃跑,繞到了阿盛后面。
梁烽心想,自己好歹塊頭那么大,一趟能挑兩擔磚,不會連個四眼仔都制服不了吧。
他壯著膽飛撲上去,從后面撲倒了身材單薄的阿盛,那塊“梯子”設備剛好從兜里滾了出來,梁烽不管那么多,拿起帶角的部分猛地往阿盛頭上砸。
他又想起阿盛的手槍別在腰間,于是用蠻力按住他的同時,摸索著奪過了槍。
阿盛并不知道梁烽會不會開槍,但頭被槍指著,誰都不會冒險賭對方會不會用,當即他就不敢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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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萃救出了被關在庫房的鄧燦:“你快去架空層,找許師齊。”
“啊?你是?”鄧燦一臉懵,他只聽到外面有槍聲,估計是有武裝部隊到達了,他完全不敢出去,怕子彈不長眼。
“我是智游的人,你還等什么!快去找他!”
“那你呢?”
筱萃說:“我要回5樓,協助專案組接管系統,然后再回來找你們匯合,你們帶著這個,去那邊的靶場,打開這個救援信號裝置,救援直升機會知道你是自己人。”
鄧燦接過筱萃給他的一個像化妝鏡一樣的東西,任誰看了都以為只是女人的普通小物件,但掀開夾層卻有個信號發射裝置的開關。
鄧燦扶著墻往架空層跑去,沒走多遠,他就望見,據點的人為了銷毀數據,將架空層上方的液冷機房炸了。
機房坍塌了一大塊,直接壓到了下方的架空層,底下的人橫七豎八地躺著,帶著腦機設備的死人跟活人混在一起。
槍林彈雨中,鄧燦望了望手中的救援信號裝置,又望了望通往靶場的路已經近在咫尺。
據點的人還在反抗,他聽到了迫擊炮的聲音,越來越近,他抬頭,已經看到救援直升機尾翼的螺旋槳從頭頂的上空掠過。
他猶豫了,最終他徑直跑向了通往靶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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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9527,眼前這個女人是我的妻子荼紫。
我們攜手從校服到婚紗,如今正值新婚燕爾。
我看著家里墻上掛著的電子時鐘,6小時倒計時,我還有不到6小時就要和荼紫分別,出門去工作了。
我時常會望著那個鐘,總感覺它時快時慢,但我沒有參考對照物,無法確認這個想法。
這晚,我從床上醒來,焦慮地看著那個倒計時,身旁的荼紫翻了個身,縮進了我的懷里。
......
蠶絲棉被和乳膠床墊的觸感是那么的真實,所有東西都很柔軟,包括她。
但我無來由感到一絲怪異,我感覺我像一個走在大街上沒有穿鞋的人,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路上找了半天,又在人潮洶涌里質問自己出門的目的地是什么。
這時有個聲音再次出現:“生命本無意義,你既然記不清來時的路,又何必糾結目的地。”
隨即,倒計時結束,懷里的荼紫消失了。
我回過神來,已經置身一個靶場,這靶場非常眼熟,眼前出現了無數運動的人形靶,他們的運動讓人眼花繚亂,我握緊手中的馬格南左輪手槍,輕松擊中6個人形靶,每個都正中心臟。
等等,人形靶的十環靶心不應該是在心臟嗎?
怎么這些人形靶的靶心在頭部。
這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你記錯了,靶心一直都是頭部。”
對,一定是我記錯了。
之后的每一發我都命中頭部靶心。
每中一發100塊錢,賞金數額一直疊加,我近乎癲狂地享受著這種快感,我會給荼紫更富足的生活。
不知過了多久,我舉槍的肩膀開始酸痛,馬格南的后坐力可不小。我開始感到疲憊,而緊接著,我一恍神,已經站在家門口。
我一進家門,就看到荼紫正坐在沙發上等我。
“下班啦?”她穿著一身高叉緊身旗袍。卷發如藻,慵懶地披散下來,紅唇如火。
我感覺一身疲憊馬上消失,可以再戰三百回合都沒問題。
......
夜里我又再次驚醒,盯著墻上的倒計時許久,我猛然從床上爬起來,沖進廚房,拉開壁櫥,找到了那套刀具,我攤開皮套,每一把刀都是我熟悉的樣子,直到我看到不屬于這套刀具的一把。
多了一把。
我將那刀從皮套里抽了出來,刀柄包著小羊皮,刃長30公分,刀身上有蛇形的花紋,細看那蛇纏繞在一棵樹上,那樹枝干繁盛,只是沒有葉子。
銀色的刀刃在黑夜里的廚房泛著冷光。這刀好眼熟,但我確定它不屬于我這套刀具。
緊接著那刀突然化成了一縷霧,像被我雙手吸收了一般,巨大的違和感襲上心頭。
“老公,你怎么了?”
我聞聲回頭,黑暗中,荼紫的輪廓映入眼簾,她赤著身從臥室過來找我,蓬松茂密的長發披在胸前。
我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我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