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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賜婚

  • 華枝落風懷
  • 這不僅僅是偶然
  • 3927字
  • 2024-10-10 21:12:23

西邊的戰事一觸即發,雖然大家身在獵場,但是很明顯,關注的重點已經不是此次秋獵了,各位御前重臣來來往往,昭寧帝那邊忙著商議西羌求戰的事情。

女眷們也都不敢觸了霉頭,多待在屋子里煮酒烹茶。

李令蓁百無聊賴,盤坐在廊下,有一陣沒一陣得撥弄著香案上的琴;她的琴技上佳,眼下卻沒什么興致,天氣也不是很好,秋雨又落了下來,平添一股寒意。

“殿下,殿下!”白繡跳過門檻,大聲喊著。

她撥了最后一下弦,收手看向白繡,“這是怎么了。”

白繡從小侍奉她,一向穩重。

“陛下圣旨賜婚,朝瑰公主……許婚段公子。”白繡覷了她一眼。

李令蓁眼神微頓,輕撫過手上的鐲子,低頭一笑,“這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給我倒一杯熱茶來?”

“公主——”白繡跺了跺腳,心里有些急躁,“何止于此啊,陛下一念間定了好幾個人的姻緣呢;那位玄武軍的秦小將軍,賜婚了京兆尹家的程小姐;兵部尚書家的武嫣小姐,被賜婚給了二皇子當側妃;還有二皇子妃,竟然定下了清河崔氏的嫡小姐。

玄武軍秦逸和程溪月的婚事很正常。程溪月圍場受傷,但是并未返京,而是在行宮養傷;李令蓁偶爾去看望她,經常能碰見秦逸在程溪月面前鞍前馬后,行為舉止是半點不怕旁人看出他們兩的關系。

程溪月的家里人也對秦逸的獻殷勤司空見慣。蔣溪風是打著探望受傷表妹名義才來的行宮,如今在表妹跟前卻完全看不到他。聽說他對西山、山神廟很感興趣,是為數不多的還在進山的人員之一。

李令蓁本來想找他再畫張平安符的,結果根本碰不上他。甚至,因為夏孟秋受傷,兼之朝里的大臣們都忙于商討如何應對西羌入侵,陪回鶻王子打獵的任務倒是落到了蔣溪風身上。難得有一天,欽天監的監正也會變成大忙人。

程溪月的婚事昭告天下,想要程溪月當正妃的二皇子沒了機會;若是為了秦逸本人,昭寧帝大概也會隨了二皇子的心意;可是,秦逸的爹,是一方封疆大吏——頗為要緊的河西節度使,手握重兵;不出意外是出不了意外的,目前正駐扎在對抗西羌的最前線。

對于昭寧帝而言,兒女情長不如江山穩固,二皇子的訴求比不得讓秦家人滿意,為君之道,賜婚也是一種拉近君臣關系的手法。

但昭寧帝倒也沒虧待失意而歸的二皇子。竟選了清河崔氏的女兒為二皇子妃,李令蓁有所耳聞,這位清河崔氏的小姐,打小有諸多名家教導,鐘靈毓秀,才貌出眾。

傅婕妤中意的武嫣倒也沒落空,成了二皇子的側妃。戰事在即,此時確實不好動兵部尚書,武嫣的位置既算是個安撫、也算是個警告了。

蔣溪風是在她思考時進來的,青年人穿了一身顏色出挑的綠衣服,這是時下男子避之如蛇蝎的顏色,鮮少有男子能把綠色穿得好看,這抹綠在蔣溪風身上,卻半點也不脂粉氣,反而令他有些隨意的松弛感。

“公主?”蔣溪風站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李令蓁放下了托腮的手,饒有興致地打量他,“大人,今日的衣著倒是很有生機。”

“公主若喜歡——”蔣溪風特意拉長了語序間的間隔,吊足了人的胃口,“那微臣也沒有同樣的布匹進獻。這只是一件成衣店隨便買的成衣。”他落落大方地承認自己在衣飾上的不拘小節。

“這樣啊.....”李令蓁并不是想要這種料子做衣服,只不過是宮里呆久了,見一個人時,總是會習慣性的先聊幾句衣食住行,宮里的人最擅長在不經意的言談間掩藏自己的本意。但凡有所求,必從吃穿住行上先開口聊天。

因此,她一時間倒有點被他噎住了。默默想了一會,倒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怎么從成衣店買衣服穿,你府上沒有繡房嗎?”

成衣店售賣的成衣多是固定的大小,不會完全合身,官宦世家的公子小姐,一般是不會穿成衣店的衣服的。像蔣溪風這樣、父親官至京兆尹的,家里應該都有專職繡活的女子,他們穿的衣服,都是家中繡娘量身定做的。

蔣溪風笑了,“早先和您說過了,我離府獨居的。因為目前只有我一個人住,懶得操那個心,什么廚房、繡房、帳房,太麻煩了,因此只家睡個覺而已,吃穿嚼用什么的,在外頭花錢買就是了。我不講究。”

李令蓁想起來了,那天在大理寺門口遇上過他,當她感慨了自己的六親緣淺時,他說過,他也是六親緣淺的人,早和父母離府獨居了。

“…對不起。”李令蓁感到一絲抱歉,父母俱全卻和家里斷絕關系,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她不該提及的。

“沒什么,不必感到抱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已經習慣了。”蔣溪風搖了搖頭,表示無所謂,“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嗎?”

李令蓁便順勢直了請他過來的原因,“蔣大人,我這兩日總是惴惴不安;能給我畫點平安符嗎?”

這話也不是亂說。自從那日在山神廟見了蛇,她晚上總要做點噩夢。那些古怪靈異的畫面里,總有扭曲可怖的蛇。

蔣溪風聽了緣由,心想,饒是南華公主一向波瀾不驚,到底還是有令她花容失色的東西。只是這毛病可不好治,蔣溪風仔細看了看她,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眼下有些發黑,大概是沒有睡好的。

“殿下有試過安神香嗎?”他有些為難,這種被嚇到之后頻繁做噩夢的事情,應該先找太醫來開點安神助眠的東西吧。

李令蓁點了點頭,“沒什么用,安神香能讓我快速睡著,但是不能教我不做夢,一睡著還是要做那群蛇亂舞的夢。”

因狩獵的原因,遠在行宮,這里也沒有什么高明的、能治夢魘的杏林圣手。她是眼看著沒什么辦法了,才想著一定要找蔣溪風畫張符。

他們欽天監,慣常會搞一下祈福驅邪的把戲,說不定確實有什么用處呢?

“......在下,”蔣溪風試圖辯解,“覺得那也沒什么用。”

夏靜姝就曾經因為喪父喪母而生出些夜游、夢魘的癥狀,那時禮部尚書府也請過當時的欽天監監正,但是最后還是沒有解決小姑娘的病癥。

算了。“殿下這里有紙筆嗎?”蔣溪風想了一遭,覺得此事沒有辦法,倒不如隨了她的意,讓她寬心。

有些時候,心理安慰也是很要緊的。

李令蓁聽得他答應了下來,眉開眼笑,“有,里面請。”

還是小花窗下的紫檀木書桌,這次輪到蔣溪風涂涂畫畫了。

她坐在書桌對面的圈椅里,好整以暇。

“您倒是一點也不慌。”蔣溪風抬眼看她,見她從容沉靜,不免想和她閑聊幾句,“外頭適齡的小姐們都在趕著定親呢,生怕被選中和親。”

按照各朝代的歷史,當宗室不想交出公主和親時,往往會選送高官貴族的女兒,封個公主送去和親。

因此,回鶻求親的消息一經散開,連臣子們都在慌忙地給女兒找對象。

“說起來,您有去給朝瑰和段璟合八字嗎?”李令蓁好奇,旁的姑娘也就算了,訂婚禮數不必那么周全,朝瑰這么快就被昭寧帝同意了下嫁段璟,蔣溪風這個欽天監監正應當也提供了些意見吧。

“嗯。”蔣溪風頭也沒抬,有些含糊,“怎么說呢,朝瑰公主的命格,生是他們段家的人,死是他們段家的鬼,錯不了。”

“......”李令蓁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因而問到,“上次拿我的八字和段璟的八字相合,說是八字不合;現在,拿朝瑰的八字和段璟的八字相合,倒成了命中注定。兩次合八字,段璟都沒有變,大人,我想知道,我和朝瑰的八字不一樣在哪些地方?”

“這個嘛,八字八字,殿下應該知道含義吧。”

“我知道,年月日時的天干地支各一字,就有了八個字,以此來記錄出生時間。”這是她在五臺山小住的學習成功,如今也能和蔣溪風交流幾句了。

蔣溪風笑意盈盈地看著她,“是了,那問題就在于,朝瑰公主和您不是一個生日;殿下您是前一年冬月生日,朝瑰公主卻是下一年的春日。冬日清冷肅殺,春日生機盎然,自然是不一樣的。”

“等一下。”李令蓁想起了一件事,“朝瑰的生日,具體是哪個日子,確定嗎?”

她怎么完全沒有聽說過。

蔣溪風停筆抬頭,與她對視,“不確定,沒有證據證明她出生在哪一天。”

李令蓁心下一凜。雖然昭寧帝承認與何田田的母親曾經有過一段情史,但是,何田田的出生年月不明,這里面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即便是做了滴血驗親,也不能全然證明何田田就是昭寧帝的女兒;滴血認親是一個存在操作空間的檢驗方法。

“陛下說是應當在春日。”蔣溪風不再執筆,往后一靠,松弛地坐在圈椅上,“于是我就按照春日掐指一算的。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我沒敢多問。”

他也對這種事情很無語,昭寧帝找他合婚,給出的女方八字竟然不太確定,這能合得出來,全靠他蔣溪風這么些年鍛煉出來的嘴皮子功夫。

“那倒也是,此事摻合不得。”李令蓁表示贊同,“那二皇子和崔小姐,秦將軍和程小姐,也都和過了?”

剛才白繡是一口氣說了這些人吧?

蔣溪風啞然失笑,“殿下有沒有聽說過,算命大師看得多了,以后遲早會遭了報應變成瞎子。因為——天機不可泄露。”

“這樣啊,”李令蓁頗有點遺憾,也不盡然相信他的話,“您現在眼睛怎么樣?”

這問題問得很應景,李令蓁好奇地看著他的眼睛。蔣溪風也不錯開眼睛,迎著她的眼神看她。

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

良久,蔣溪風心生一計,“尚可。還能看得見公主您的美貌。”

李令蓁沒有防備他會突然打趣,雖不明顯,尷尬地喝了一口茶,略微有些紅了臉。

他這話讓人無法質疑,意思是他眼神好能看見她的美貌,若是反駁他眼神不好,可不就是說自己丑了;但要是贊同他眼神好,又顯得對容貌過于自得了。

“……”李令蓁無話可說。

蔣溪風見她害羞,心下也檢討了自己的冒昧,狀若無意地岔開了話題,“殿下,這把桃木小劍送給你,你可以把它放在枕頭底下或者門上。”蔣溪風從綠衣袖口掏出一把雕工精美的小玩意。

李令蓁正要仔細看這件工藝品,白繡走了進來,“公主,蕭二少爺來了。”

“他怎么會來?”李令蓁微微挑眉,感到莫名奇妙。

蕭二少爺是蕭國公府二房的獨子,自幼嬌生慣養的,是蕭國公府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寶貝,算起來是她的表弟。

“太后娘娘下旨讓他過來的。”白繡給了李令蓁一個眼神。

行吧,李令蓁拿過蔣溪風手里的桃木劍,笑道,“謝謝蔣大人了。我要去招待表弟,就不留您了。”

不用她提點他也是要走得,蔣溪風站了起來,微微頷首,“微臣告退。”

李令蓁點了點頭,看他走開,把手里的桃木劍遞給白繡,“拿去放我的妝匣盒子里。”

這邊蔣溪風走出書房,路過院子,看得蕭國公府那位小公子被簇擁在仆婦堆里,披著一件大紅披風,唇紅齒白的,頗為精致。見他看過來,蕭國公二公子對他燦然一笑,蔣溪風也不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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