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1880—1881年，美國著名法學家小奧利弗·溫德爾·霍姆斯（Oliver Wendell Holmes Jr.）應邀在波士頓Lowell Institute講授普通法。正是這些講授，使那句膾炙人口的名言流傳至今：“the life of the law has not been logic，it has been experience”，此句話常被譯為“法律的生命不是邏輯，而是經驗”。然而，“experience”不僅僅可譯為“經驗”，亦可譯為“經歷”或者“親歷”。換言之，法律的生命不僅僅只是經驗，還有親歷。

每個人皆親歷過各自的青春歲月，既有昂揚向前，也有跌跌撞撞，更有憧憬與迷茫的交互。已然成人的我們，在見證自家孩子或他人孩子成長時，既有對過往青春的記憶與回想，亦有基于旁觀者的諸多不解與不屑，而后者在時空中可能激發出沖撞與對抗。

在親權與國家親權的雙向“夾擊”下，未成年人的成長過程早已與以前大不相同，他們的愛恨情仇，他們的義薄云天，他們的反復無常，他們的自信自滿，不期而至，又相互交織。所有這些，不斷沉淀，亦不斷升級，對我們重新認識未成年人、深入了解青春期、及時應對未成年人問題皆提出了新的挑戰。

如果未成年人司法亦有生命，那么是什么賦予了其法律生命呢？在試圖追尋法律的生命時，霍姆斯強調，“為了知道它是什么，我們必須知道它曾經是什么，以及它會變成什么”。對包括檢察官在內的未成年人司法工作者而言，實現未成年人司法法治是職業的召喚，因而必須拼盡全力。未成年人司法關注未成年人的成長。曾任美國明尼蘇達州達科他郡檢察長的詹姆斯·C.貝克斯特倫（James C.Backstrom）曾發出這樣的感慨：“檢察官不再僅僅充當少年法庭系統的看門人……今天的檢察官必須做更多的事情……檢察官必須超越法院，成為社區領袖和教師，與公民、社會和教會團體以及學校合作，防患于未然。”

近年來，我國檢察官在落實未成年人權益保護與預防未成年人犯罪工作上取得了顯著成績。春去秋來，作為未成年人檢察事業的踐行者，王亮檢察官一路向前，以司法親歷者的身份，見證、推動著未成年人司法逐步完善。他所著的《少年司法核心原則的研究與實踐》一書，內容豐富，情感真摯，既有對“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的理論闡釋，亦有基于此而來的校園犯罪預防、法治宣傳等實務探索，點點滴滴，集中體現了王亮檢察官多年來在未成年人檢察工作中的不懈耕耘與持續探索。

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未成年人司法，正在像王亮檢察官這樣優秀的未成年人司法工作者的努力下，一步一步逐漸完善。未成年人司法的生命，也正在王亮檢察官等未成年人司法親歷者的踐行中，不斷綻放。

張鴻巍

2023年6月1日于珠海日月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