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吧，雨兒?！敝芪暮勒f道。這是他第一次稱呼她的小名，她也有些驚奇。

家中。

“孩子她爹，你到底急不急呀，這都子時了，雨兒還沒回來，你說她是不是路上出事了？”陳朱氏焦急的踱步著。

突然下人來報，“稟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

“閨女，回來了！餓了吧，來吃點?！标愔焓险f。

“我不餓?！?

“你這丫頭，知不知道，你這么晚回來你娘有多擔心呀，就怕路上遇到…”陳龍欲言又止。

…

訓話間，下人來報“宮里來人了，中堂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朱氏憂心說道：“老爺，這么晚中堂大人叫你過去是不是有急事呀？”

“你們女子家就不要過問這些朝堂的事情了，趕緊伺候女兒吃飯睡覺?！?

“是，老爺。”

——來到中堂府邸處！

“大人，陳大人到了。”

“老夫久失遠迎，失禮了，陳大人。”李鴻章雙手抱輯說著。

“你這說什么話，您是我師傅，是我恩師，怎敢讓中堂大人前來迎我呢?！?

說罷，兩人便哈哈大笑起來。

“陳龍，慈禧老佛爺決定讓我前去日本馬關議和簽訂條約，故我來找你商量?！?

“您可別去，日本狼子野心，誰知道他們會提出哪些不合理的要求呢。如果不滿足他們，他們定是要重蹈甲午海戰的風波的。如果是那樣老佛爺定不會饒了您的。再者，當今的中國千瘡百孔，再也經受不了磨難了?！?

“人生間隙不過半載，我已經年過半百，即將入土的人了，我何懼呢，更何況有你這位伶牙俐齒的徒兒隨同我前去日本，不怕談判失敗的，老朽如果在死之前能為國家作出最后一些貢獻，死得其所了?！?

“恩師，你…”陳龍繼續勸著。

“不用多說了，你回去準備準備吧，陳龍，我們四月七號啟程去馬關！”

“唉…”陳龍無奈的踏出了恩師家的門檻。

———

“娘，爹爹去哪兒啦？”

“爹爹他呀，被中堂大人叫過去商議國家大事去了。女兒啊，我和你爹商量了，準備讓你和北街府的王家少爺成娃娃親，過了秋天就把你嫁過去?！?

“哼，娘，你們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呢，您知道嗎？王家少爺那可是比我大七八歲呢，好賭好嫖，你們難道不知道王家少爺的人品嗎？”

“我知道，可是這哪是我們女子能夠輕易決定的呢？女兒?！?

“哼，我知道，你們就是把女兒當成一個工具為你們斂財的工具，王家可是當朝正二品官員，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就是巴結權貴是不是？”雨兒滿腔怒火咆哮說著。

“女兒，早點睡吧。”隨即陳朱氏拉了一下雨兒的房門關起。

“嗚嗚嗚，嗚嗚嗚。”陳心雨在房間里痛哭失聲著。

陳府門外。

“哎呦，老爺你可回來了，雨兒她，我已經告訴她即將嫁人的消息了，她在閨房里痛哭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咱們女兒。”

“不用管她，自然她就會接受的，因為這就是她命。孩子她娘，過幾天我就要和恩師一起去馬關了，你給我準備準備行囊?！?

“嗯？馬關？馬關是哪里？”夫人疑惑著。

“馬關在日本，說你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大閨女吧，你又不知道在哪里，跟你說了也是白說，總之你趕緊去準備吧?！彼坪蹶慅堄行┎荒蜔?。

“老爺，那可是日本呀，你和恩師去，不會有危險吧？”

“沒事，沒多大危險，日本警戒很嚴的。”

“那你用不用和女兒道別？”

“不用?！?

話是這么說，夜里，陳龍還是悄悄的來到了女兒的閨房，給她蓋好被子，嘴里也輕聲細語說著：“女兒呀，不要怪爹，爹也舍不得你離開呀，多想你留在爹身邊當個小棉襖呀，可祖宗禮法不能破，女子到了年齡該談親結婚了。爹過一兩天就要去馬關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此去危險重重，也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女兒你啊”輕輕的撫摸著雨兒的臉頰。

—

第二天。

雨兒也沒有給父母請安，便早早來到學堂處代周文豪請假了。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來了學堂大鬧后，教書先生似乎認得雨兒似的，同意了雨兒代替周文豪請假的要求了。當然了，方圓幾里，誰不知道陳府的陳大人乃是當今中堂大人的徒弟呢，自然受寵啊，不敢輕易得罪陳家。

周文豪跟著陳心雨來到了屋外，問道：“你家發生了什么事？”

“走，咱們到城外去，到了城外就跟你說?！?

“發生了一件大事，天大的事?！标愋挠旯逝?，不直接說明。

“是好事還是壞事？”周文豪歪了歪頭問著。

“我也說不清是好事還是算壞事，對我來說應該是壞事吧。”陳心雨仍未直接說明。

“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你說來聽聽。”

“文豪，我要嫁人了，爹爹把我準備嫁給了北街府的王少爺。”

周文豪愣住了，雖未直接表明愛意，但他們彼此心知肚明。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了他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他悲憤，他怒喊著，他想大叫，為什么不能讓我早一點遇到她，如果能夠早一點遇到，也許就不會出現這些事了。

他恨，恨又有什么辦法，他是雨兒的爹，他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文豪，你說話呀，我該怎么辦？我舍不得離開你，可是父母之命不可違呀?！?

周文豪仍然無語，他不是氣懵了，也不是悲憤的說不出話來，他是在想。

不知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茂盛的小樹林中。

周文豪站住，扭頭對陳心雨說：“雨兒，你是不是喜歡我？”

陳心雨不明白，這話中之意。她道：“我喜歡你，我曾心中默默發誓道，這輩子非你不嫁，可父母之命…”

周文豪沉默了。

陳心雨溫語的說：“忘了我吧，我對不起你，文豪，我把身子給你，你拿去吧?！?

周文豪本不想那么做，他此前一直在等待著那即將來的明媒正娶的洞房之夜?？墒墙裉焖肓讼雱有牧?，他不再矜持主動替雨兒寬衣解帶。

起始，陳心雨覺得疼，哎呦了幾聲過后就不言語了。彼此兩個人之間互相交融，溫暖的身體在彼此皮膚間互相傳遞著。

事后，“雨兒，你等我，等我學成歸來，我一定會去把你搶回來。我愛你，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