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抱著這種懷疑的態度,漸漸的雨兒慢慢長大了也明白了母親的這種思想…
當晚!
家宴開始前,父親陳龍把雨兒叫到身邊來,語重心長的說道:“孩子,今年你也不小啦,怎么總是貪玩呀,我可是聽說嘍,今天你又調皮啦,在胡同外的教書學堂中大鬧了一場,是也不是啊?”
“沒有,爹爹,我不過是去學堂旁聽學習而已!”
“混賬,爹爹說了多少遍了,女孩子不可以去學堂讀書,這是大忌,你怎么總是不聽呀,看樣子我得和你娘給你訂個娃娃親了。”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爹爹發火,也許是最后一次……
“嗚嗚嗚,爹爹,你從來不考慮女兒的感受,擅自替女兒做主,真是壞爹爹。”說完這些,雨兒飛快跑出家門,夾帶著哭聲。
“怎么啦,雨兒怎么哭啦?”陳朱氏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上桌前說道。
“咱們女兒呀,也許是我們寵壞了,太肆意妄為了,我多次勸誡;女兒身就不該去學堂讀書,在家閨房刺繡練習繡工,到了年紀尋個好人家嫁了,可咱們女兒就是不聽。我們不給她纏腳就已經有違祖宗家法了!”陳龍哀嘆說著。
“唉,女兒也真是的,官人,你也別生氣了,過不了一會她餓了就自然回家了。”
“咱們得趕緊給女兒尋個親家,這樣也好讓女兒收收性子,可以嗎?夫人?”
“官人你做主就行。”
……
嗚嗚嗚嗚嗚,陳心雨邊跑邊擦著眼淚,不知不覺往胡同外跑去。
哭聲驚動了正在書堂夜讀的少年。那少年悄悄走到雨兒身后,“不要哭了哦,我帶你去看皮影戲,好不好啊?”那少年說話言語間透出一股世家子弟彬彬有禮之態,三庭五眼標致的容貌放在全京城也是難澤對手。隨即他便從袖中取出一塊絹帕遞給了雨兒。
原來那少年正是白天在學堂所見到的少年,他的雙眸里充滿陽光,他的雙瞳炯炯有神,似乎和這個時代的其他人有所不同。果真如此!
陳心雨擦了擦眼淚,委屈的嘟嘟嘴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我有門路,我叫周文豪,癸未年七月生,家是金陵的,來京城參加殿試考試,目前在密云區親戚家借宿。”
“你為什么哭呀?對了,你叫什么呀?”周文豪滿臉都是問號,好奇的問著。
“我…我是當朝正五品官員陳龍的女兒,陳心雨,因和家父吵架故而離家…”
“你是陳大人的女兒?”周文豪一臉不可思議的笑著。
“是呀,父親總是想讓我留在閨房學習女工刺繡,可我對那些并不感興趣。我覺得我們女兒身應該也和男子一樣讀書學習。”
“國難當頭,任何中國子民都應該盡一份力,我支持你的看法。”周文豪舉起雙手啪啪鼓掌的喊著。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滑稽!”
“你笑啦,你終于笑了,我以為你對誰都不笑呢。周文豪開心地說著。”
“走吧,你剛剛說可以去看皮影戲嗎?我們走吧。”
“心雨,我們現在起就是知心朋友了嗎?”周文豪說。
“是啊,還等什么呢,走吧。”
緊趕慢趕到戲樓。
將將坐定,熱熱鬧鬧的皮影戲也跟著開始了,栩栩如生的皮人兒在白色幕布后或上或下滑稽的很。
京城的皮影戲那是鼎鼎有名的,吸收了京劇,戲曲等元素,影人照鏡子、流眼淚、梳妝打扮等動作細節都演的十分真切。
臺上影子戲嚶嚶呀呀的唱著。
周文豪原本對這些是不感興趣的,只因為這位陳大人家的千金心情不開心,陪伴她,所以周文豪廢了好多途徑才弄來了這兩張門票。
……
一陣抽泣聲將周文豪的思緒拉了回來,轉頭忽瞧。
怎的一時沒看,旁邊粉團子已經哭的梨花帶雨了,周文豪手忙腳亂擦都來不及堵住她的一串串珍珠淚。
周文豪哪經得住這般,忙笨拙的從懷里掏出帕子來,連聲寬慰道,“陳小姐,影子戲怎能當真。”
“最后...那大將軍.....分明是死了。”陳心雨吸溜鼻子,斷斷續續說,還帶著軟軟糯糯的哭腔。
“怎會,他們定是去過那世外桃源逍遙日子了。世上有情人終會成眷屬。只是世人瞧不見罷。”看著陳心雨這臉上的眼淚還在唰唰往下流,沒有絲毫停的意思。
周文豪繼而寵溺哄道:“好啦好啦,陳小姐別哭,這樣吧我帶你去買糖炒栗子可好?剛出爐的新鮮的,不想吃嗎,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
陳心雨聽到栗子兩眼放光,揚起臉一手抹干臉上的淚水,“好!”
陳心雨轉頭一想,“周文豪,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呀?”
“那是因為你是陳大人的女兒呀!”其實不是,周文豪的內心是這么想的:“自從第一次遇見她,他就被她深深吸引了,也許是一見鐘情吧!”可她并不知道他喜歡她,他也不知道她喜歡他。
粉嫩的小臉立馬多云轉晴。望著面前一袋栗子就能哄好的女子,周文豪不由發笑。
東街的栗子攤約莫要走半刻,街兩旁的商鋪大開正門迎接四面八方的顧客。
為了吸引街上客觀,他們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讓人應接不暇,是把陳心雨的魂兒也勾了去了。
“國難當頭,百姓卻不知死活,眼前的盛世都是假象啊,說到此,陳心雨頓了頓,臉上似有些不甘,仰著頭環了環顧萬里無云的天,鏗聲道:“這個世道將女子囚禁在那一方小小后院,我沒有什么法子能夠改變,如果有機會,我也定要像爹爹和阿兄那般在外頭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那你呢,你以后想做點什么?”陳心雨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瞧著周文豪。
周文豪絲毫沒有猶豫,“我吧,聽慣了朝廷里那些貓膩瑣事,有人貪名,有人貪利,有人貪錢,有人貪色。而我以后想做個好官,做個為民著想的好官,努力改變中國,改變這個貧困積弱的中國。”
少年的臉上揚起一抹堅定,看向遠方。
天公不作美,春雨下了起來,細如牛毛,霧蒙蒙的下著,碎石街上的小石頭都濕漉漉的。
“我們回去吧,雨兒。”周文豪說道。這是他第一次稱呼她的小名,她也有些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