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洪承疇率領一萬五千大軍圍攻黃龍山。初春,黃龍山山川深重,鐘秀奇多,處處草長鶯飛,植物茂密。
洪承疇素有權謀、機變;認為此山易守難攻,全軍出擊恐難傷亡不少,又想到賊寇日益逐漸壯大,勢必日益生嬌。只有出奇兵,方能圓滿獲勝。
于是他多次探看地形。準備用計來剿滅賊寇!洪承疇先是派出左光先率領三千兵馬,上山正面佯攻。
再令賀瘋子埋伏山左,洪承疇自領一軍又埋伏山右,隨后左光先假裝敗退,待王嘉胤全軍乘勢追趕,方過半山腰,只見左光先軍中一齊鳴金,隨后埋伏左右兩軍齊出。左光先部回身復殺。
三路夾攻,賊眾大潰。于是洪承疇趕緊下令留下必要人馬抓捕潰兵,王嘉胤等殘兵敗將,趕緊回向老巢。
洪承疇于是親自率領三軍沿著敵人潰敗的方向一路追殺,他竟然想要趁著勢,讓全軍畢其功于其役。
只見賊寇們,望風而逃,官兵們前后追殺,不一會兒,便來到開闊地帶,原來已經掩殺到山寨門口。洪承疇下令,全軍把山寨圍起來。
不多久,天上羽箭如雨,射向山寨。只見一會兒時間,煙霧彌漫,山寨頓時燃起火了。待箭雨消失之后,又有幾股賊寇想要乘亂沖將出來。
只見這次,幾股沖出來的人馬,前面賊兵全都射成了刺猬。剩下的賊兵見勢不對,趕緊俯地投降。
于是官兵一擁而上,攻入山寨。四處響起喊殺之聲,大殺一陣,斬首近千,奪得旗子,金鼓,馬匹,財物極多。王嘉胤,李自成等逃脫。
隨后洪承疇開始向還在遼東的朱由檢上報大捷。朱由檢聞言大喜!盛贊陜西將士,功績可著,忠心可嘉,望諸將再接再厲。朕不吝嗇封侯之賞。
眾將士聽到,皇帝大肆贊揚,士氣便更加高昂了。
于是洪承疇隨后派大軍,以及遠道而來的曹文詔,陸續掃蕩。擊敗四處作亂的賊寇,大有斬獲;從此,賊寇一聽到洪承疇、曹文詔便成了農民軍的勁敵。許多賊寇一聽到兩人的率領的軍隊,就望風而逃。
就在這兩人率領大軍的打擊下,農民軍連連遭受損失,不少頭領如王嘉胤,楊六,不占泥,等將領隨后被殺,李自成不知所蹤。不久農民軍運動在崇禎二年結束前,便一下進入低谷了。
關于是撫還是剿,洪承疇在上奏時曾經提到這個問題。
朱由檢深知,這些賊寇非同常人,殺官造反,又嘗到過甜頭,根本安定不下心當良民。于是便下旨遇到賊寇,殺無赦!
朱由檢心里認為,自從他登極以來,一直兢兢業業,憂勤惕勵,殫心治理,一日都不敢停。
沒想到這陜西最終結果還是這樣。還是殺官造反,揭竿四起;他甚至懷疑自己提前做的措施到底有無用有。
他在下令這樣的命令時,心中是帶有滿腔的不平和怨氣的。這些賊寇,簡直不知好歹,真是死不足惜。
其實這是朱由檢看的略顯片面了,這些造反作亂的賊寇早在天啟年間就開始了,但是始終是小規模的,隨著陜西天災干旱四起,基層官僚腐敗嚴重,所以流離失所的農民開始增加了,民變就開始了。
盡管朱由檢在崇禎元年,就頒布了免除三年陜西的賦役,以及陜西行政機構的運營費用,
并且讓徐光啟總理陜西農政事務,甚至帶著尚方寶劍上任的;然而官吏還是那一批人,雖然也有徐光啟整頓陜西官場,然而之前的積弊已久,王朝的貪腐慣性還是繼續向前。
所以最后民亂還是爆發了。只不過這次爆發的規模比歷史上低不少了。從王嘉胤,王大梁,王子順這些人裹挾的亂民人數就看的出來。歷史上,從崇禎元年開始,陜西各地造反的民亂的人數,就不低于二萬多人。
此時,除了王嘉胤這股較大之外,其他的都不足氣候!
在陜西一直總理農務的徐光啟,一直關注著民變問題,皇帝在給他回復的密折中,也略帶有埋怨之意,其中的意思也較為明顯,也就說朕把你委派到陜西,對你寄予厚望,把人權,事權全權交由你的處理。
從你上奏的陜西抗旱以及總理農務問題,還有處理陜西官場問題,可見你也是下了功夫的,怎么還釀成這么多的民變?
皇帝要的是結果,如果結果不夠好,下面大臣肯定倍感壓力。
其實徐光啟不無委屈,因為他來到陜西,就一直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哪里知道陜西抗旱和給民間的減負,并沒有跑贏老天爺。
再加上陜西積弊已久,相當于現在皇帝和徐光啟給陜西治病,藥的療效還趕不上陜西癌變的速度。
徐光啟只能忍著委屈,向皇帝上奏:“是微臣失職,辜負了圣意;懇請陛下治罪?!?
朱由檢隨后便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問題,便回信溫言安慰,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多給徐光啟更多支持和鼓勵。陜西局勢嚴峻,恐怕問題不少。
此時陜西已經成了他一塊心病了!
現在除了徐光啟能從根本上控制陜西災情蔓延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人有能力了。
自從朱由檢下令陜西全境普及高產農務物種植的面積,然而相比陜西四處受災的面積還是杯水車薪。另外此次有些動亂,也有叛軍造反。
這些更多的是軍隊將領腐敗,喝兵血,導致士兵叛亂造反。這種造反的威脅反而是更大的。因為這些叛軍,武器裝備,戰力,戰術都比農民軍強太多了。
如果說農民軍現在是在初級草創階段,那么叛軍相當于是已經創業階段,而且還具備一定的實力。
朱由檢隨后下發旨意,要求徹查此次陜西四起的民亂,兵變,是何等原因導致?
隨后閣臣大學士李標以及兵部尚書兼任軍機大臣李邦華,軍機行走楊嗣昌帶著大量幕僚書辦,以及緹騎便前往陜西,與總理農政大臣徐光啟匯合,四人便組成四個欽差巡視組。
李標和徐光啟分別民政,李邦華和楊嗣昌巡視軍鎮。來查勘陜西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