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巡檢司的怪事
- 人在錦衣衛,我的破案天下無敵
- 黑咖啡少糖
- 2065字
- 2023-12-12 13:04:15
陳義帶著懊悔,獨自在書吏房臨摹到四更天,雙眼被燈油熏得直流眼淚,腰桿也酸得直不起來。推開房門透透氣,只見趙勇正坐在門外臺階上。
嫌疑并未完全解除,有人守夜監視也是應有之義。
陳義見四下無人,便開口打招呼:“這次……”
趙勇使了個眼色,制止陳義繼續往下說。
接著,又站起大搖大擺地走進書吏房,端起茶壺倒了一杯一口飲盡,大聲贊道:“你小子,真是好畫技!”
陳義會意,也用正常語調和對方寒暄起來,直至說到“我幫畫你一幅”,才起身關緊房門。
“外頭有人?”
“王奎手下的小崽子,躲得很遠,我懶得理他。”
趙勇向門外努了努嘴,又拿起畫像又看了一會,不禁贊道:“你這畫像追兇之技,確實妙……果真源出西洋么?”
“確實是西洋畫技。”
陳義老實回了一句,又小聲謝道:“多虧趙叔幫忙,小子才得以暫時脫困。”
趙勇擺擺手,示意對方不用放在心上。
“王奎自恃上頭有人,這幾年誰都不放在眼里,將西城攪得亂七八糟。老子早就看他不慣,有人來治治他,正好。”
陳義好奇問道:“他上頭是誰?”
趙勇攤攤手:“這我哪能知道,不過再厲害,也強不過掌印指揮使吧?”
陳義不禁莞爾,錦衣衛里比駱思恭還厲害的人,確實是沒有了。駱養性對上王奎,正好一物降一物。
這駱養性還很謹慎,一直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王奎找不到任何把柄。
陳義又問道:“敢問趙叔托了何人去請駱大人來上任,他日若能脫罪,我必登門道謝。”
趙勇道:“那倒不必了。我那朋友平日急公好義,卻不愿到處招搖。嘿嘿,當年他落魄時,趙叔曾幫過他一把。若你這次能脫罪,這份人情也用得不枉了。”
既然對方不愿透露身份,陳義不便再追問下去,只好再次謝過趙勇。
不一會,一副素描肖像畫好。
趙勇拿起來看了半天,又是贊不絕口,小心放在懷里收好。
又叮囑道:“此案通天,非同小可。你要多拍駱大人的馬屁,等抓到兇犯,功勞全讓給他,他應該能保你無罪。要不然,遺失令牌的罪責也不小。”
陳義知道這是金玉良言,點頭表示知道厲害。
這世道,后臺就是一切。
后臺夠硬,犯再大的罪都有人保你;沒后臺,立再大的功勞也是枉然。
現在駱養性鼎力支持,用盡關系破案,一是為了免遭言官彈劾,二是為了在皇帝面前露臉。
自己心里不能沒點數,以為駱養性真是個不求回報的大善人。
至于趙勇背后的“朋友”,會出馬去勸駱養性,可能也有某種考量。只是里面的水太深,旁人沒法知曉罷了。
陳義沉默了一下,又想起一件事,便聊了起來。
“我始終覺得,此案有些蹊蹺。那幾個兇徒假冒緹騎,是咱們事后才知道的事。金正威既束手就擒,當時肯定沒看出端倪,又怎會扛了半個時辰才肯交鑰匙呢?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趙勇道:“怪事何止一樁。我剛才問過其他巡檢兵,才知道當晚兇徒不止殺官劫銀。”
陳義疑惑問道:“還有其他事?逮捕文書上怎么沒提?”
趙勇道:“似乎與劫銀沒有關系,想來通州衙門不愿節外生枝,沒有向刑部報告。若不是我看出端倪,又嚇唬了幾句,他們還不肯說。”
接著,他又說起剛剛發現的怪事。
自從入駐該地后,他便按例巡視署內所有屋舍和房間。
巡檢司本就是追兇捕盜、盤詰商旅的執法衙門,在后院設有牢房。
張家灣是京畿東郊的水陸要沖,經常能抓到走私販子,所以牢房還不小,足足有四五間。
然而趙勇發現,里面連一個囚犯也沒有。
“怎么可能!”
聽到這里,陳義也小聲發出驚呼。
八、九月正是走私販子最猖獗的時候,如果連這個時節都抓不到,張家灣巡檢司根本沒有設立的必要。
再說,如果沒有囚犯,七百多兩銀子怎么來的呢?
趙勇笑了起來:“嘿嘿,確實一個囚犯也沒有。”
他對陳義的反應表示贊許,又詳細解釋了一番。
原來,兇徒將巡檢們綁起來后,就把后院二十多個囚犯全放了。
后來官差發現司署被血洗,又忙著通報州衙和處理尸首,直到快天亮才知道牢房空了。
還好,關在巡檢司的囚犯大多是利用漕船走私的輕犯,跑了也不太打緊。否則,就憑跑了二十多個犯人,通州知州就夠頭疼的了。
陳義越聽越迷糊,直呼這伙兇徒損人不利己。
劫銀就算了,放走牢內囚犯做什么。難道他們想讓張家灣亂作一團,沒工夫去抓捕他們?
要知道利用漕船夾帶私貨雖是重罪,可大家都這么干,誰也不會當真拉走私犯去砍頭。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讓家人帶銀子來贖人就算了。
而冒充錦衣衛殺官是重罪中的重罪,連皇帝都驚動了。沒有人會因為要抓走私犯,耽誤抓欽犯半分。
難道走私犯里有認識他們的人?
想到這里,陳義心中一動,連忙在書吏房的架子上翻找犯人名冊。
按錦衣衛的規矩,任何人抓捕歸案都要在名冊上記錄,巡檢司應該也是差不多。
如果批走私犯里面,果真有某個人認識兇徒,一個個抓回來審問,肯定比大海撈針要快得多。
不過,陳義在書吏房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愣是沒找到犯人名冊在哪里。
他嘆道:“或許巡檢司的人知道丟失犯人是罪過,所以把名冊收起來了。”
趙勇不以為然道:“就剩下的幾個巡檢兵,有這么大的膽子?我看十有八九是通州衙門干的。我明天找個由頭去一趟,問問知州大人哪來的膽子,竟在這個案子上犯渾。”
陳義沒有其他辦法,只好點頭贊同。
商議了一會兒,沒找到其他頭緒,趙勇重新出去值守,陳義也重新趴在案上繼續臨摹。
某個走私犯認識兇徒只是一個猜測,不一定能證實。多畫幾幅肖像,說不定才是盡快破案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