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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智擒惡魔

齊武村并不大,只有五十二戶人家。周化田住在莊子的最西面。孤零零的三間房子已經很破舊了,多年失修與周圍幾戶新蓋的瓦房形成了十分明顯的落差。

十多年前,周化田的家境很好。是全村第一家蓋瓦房的。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周化田染上嫖和賭的惡習。雖然周化田有一手好的木工手藝,但是仍然是入不敷出,家境日益貧困。老婆病逝多年,兒子成家女兒出嫁以后,周化田自暴自棄經常酗酒鬧事村里人都躲著他。

快到中午了,下地干活的男人都陸續從田里回來,孩子們也放學了,齊武村上四處都冒起了炊煙。剛剛還是一片寂靜的小村子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村東邊的小路上冒出了一趟人。一行四人都騎著自行車,最前面的中年人是鄉里的農經助理趙武靜。緊跟后邊的三個青年人都穿著縣農具廠的工作服。

剛到村頭,趙武靜就喊了起來:“王主任在家嗎?”。

“在在,來啦!”說話間一位長者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就是村主任王佑德。六十出頭,身體健壯,本應該早幾年就退下來了,但是村里的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接班人,沒辦法就這么強撐著。

“劉助理,你們好啊!我才接到通知你們就到了,來得好快啊!”王佑德緊接著說。

“王主任,我來介紹一下。”劉武靜說:“這三位是縣農具廠的師傅,這位是朱師傅,那兩位是他的徒弟,小張和小徐。他們到你們村是按照縣里的指示:大忙季節農機部門要下鄉為農民服務,要深入到田頭、農戶。今天到你們村準備收購一些木料,以便就地維修農具而備用。具體怎么操作由朱師傅安排。”

“老主任給你們添麻煩了。”朱師傅說:

“你們太客氣了,有什么需要我們服務的盡管說。”王佑德說。

“好的,我們想在附近收些木材硬料,現在農具維修量很大。廠里的儲備都用光了,外調的木材一時又跟不上,只能就地取材了。”朱師傅接著說。

“請你們安排一位木匠師傅,陪我們一起選木料。再騰兩間房子,最好是有院子的,收的木材就先放在這兒,為了加快進度,我們就住在村里。工錢和費用都由我們負責。”朱師傅說。

“好的,沒問題。你們就住在我家,我們有五間房子,兒子媳婦都外出打工了,就我和老太婆帶孫子在家,吃住沒問題。”王佑德說。

“朱師傅你看行嗎?”劉武靜問。

“行,太好了,那就要給你們添麻煩了。”朱師傅十分感激地說。

“不要客氣了,大順子你到村西頭把周木匠喊過來,告訴他縣里來人有事情找他。”王佑德回過頭來,朝自家的院子里喊了一聲。

朱師傅緊跟作說:“讓小張和大順子一起去吧。”

“好勒!”從院子里竄出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應了一聲后,一溜煙的跑了,轉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大爺,爺爺叫我來喊你過去,縣里來人在我們家,找你有事情。”大順子一邊敲門,一邊說。

大順子在周化田家門前站了好大一會,剛要轉身走。就聽見屋里面傳出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是大順子嗎?這都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了,還有人來找啊?等一下就來。”又過了一會,門才打開。周化田依舊光著身子,披著那件臟兮兮的已經變了色的藍小褂子。

周化田剛打開大門就看見小張站在大順子的身邊,周化田懷疑的問:“你是誰?你是干什么的?”

小張說:“我是縣木材廠的工人,我們是到你們這兒收木材的,想請你幫幫忙。”周化田沒有再說話。

“快走,爺爺等急了。”大順子連蹦帶跳地跑在前面,周化田緊緊地跟在后面。

“大順子,縣里什么人來找我啊?事先怎么也不打個招呼。”周化田謹慎地問道。

“我哪里知道啊,爺爺叫我來我就來了”大順子說。

“有沒有公安局的人?”周化田小聲的追問一句。

“沒有,他們都穿著工作服,不像不像。”大順子緊接著說。

“嗯!”周化田嗯了一聲,一路上再也沒有說什么。

轉眼之間他倆就到了村東頭。這時候王佑德他們還站在院子門前。

“周師傅你來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三位師傅是縣農具廠的,有事請你幫忙,一定要做好噢!”王佑德說。

“知道了。”周化田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轉瞬間把懷疑的目光投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位陌生人。

“請問師傅,你是做圓木的,還是做方木的?”周化田直接問道。與別人剛見面連一個招呼都不打,就這樣說話,太沒有禮貌了。

王佑德剛要發火,就聽到朱師傅隨聲說:“家傳的是方木,現在主要做的是圓木。偶爾朋友請幫忙打家具方木的手藝還沒有丟。不知道周師傅現在是做哪一方面的?”朱師傅緊跟著反問了一句。

“獻丑了,在農村里沒有像你們城里分得那么清,有什么就做什么,能苦到錢什么都做。”周化田連忙回答說。

“我們要買些硬料子,請你掌掌眼,帶帶路,每天工錢五塊錢由我們給,你看行嗎?”朱師傅說。

“行,你們這么瞧得起我,我一定幫助你們把收木材的事情做好。”周化田高興地回答。在這個時候周化田懷疑的情緒才有所放松。

“已經到吃飯的時候了,今天大家都不走就在我這兒吃個便飯吧。”王佑德緊接著說。

“好的。”朱師傅應了一聲。轉身又對身后的小張說:“你到廚房給大娘幫幫忙,剛才我們在街上買了幾個菜,拿過來把它熱一下。”小張到廚房去了。

“小徐,你把周師傅先帶到屋里坐坐,喝杯茶。再把我們具體的安排跟周師傅說說,我到村子周圍轉轉,大概的了解一下這邊木材的行情,馬上就回來。”朱師傅說。

村子東面有一片防護林,朱師傅飛快地走了過去。很快的就消失在密密的樹叢中。

“王營三號,王刑四號呼叫,聽到請回話!”樹林深處傳來輕微的呼叫聲。

“王刑四號,王營三號聽到,有話請講。”曾毅說。

“客人已經請到,一切正常。”朱師傅說。

“外圍布控已經到位,你就放手干吧。如有異常情況要及時報告。”曾毅說。

“明白,再見!”朱師傅悄悄地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這時候大家都知道了,朱師傅就是我們刑警隊的朱浪強。他是71年從部隊轉業到公安機關的,一直從事刑偵工作,可以說是老刑偵了。他入伍前就在木器廠工作,考慮到這個因素,才安排他化裝成木器廠的工人,直接接觸案件的重點嫌疑人。對于周化田提出的一些問題,對于他來說是輕車熟路的。

朱浪強很快就回到王佑德家的院子,站在院子里就喊到:“王主任,你家門前的這片林子真不錯,有不少好的料子,看來我們是選對地方了。”

王佑德還沒有來得及回話,朱浪強又對站在院子里的小張說:“小張,去把我們帶過來的幾瓶洋河酒拿來,好好地喝它幾杯。”

站在小張旁邊的周化田一聽到說有好酒喝,那個整天只能喝山芋沖子的酒鬼,頓時就感到滿口飄香,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真是恨不得立即就弄上它幾口。

幾盤家常菜很快就燒好端上桌子,大家一起入座。“今天就簡單一些,我先敬大家兩杯,預祝我們這次合作成功提早收工。”朱浪強站起來首先敬酒。

“好,大家一起來。”王佑德連忙呼應說。

周化田剛開始喝酒的時候還有一些拘謹,并且保持著一定的戒備。三杯酒一下肚,就什么都不管了。

朱浪強希望周化田多喝一些酒。這酒后行動遲緩,便于控制。另外,酒后吐真言,說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收獲。

周化田嗜酒如命,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他豈能輕易地放過。

一個勸喝,一個想喝,酒杯一碰,馬上就擦出火花來了。

酒過三旬,周化田的話開始多了起來。

“我這個人啊,在這前后三莊的誰不知道,只要我周化田想干的事情,還就沒有辦不成的,你們找我是找對了,不就是收一些木材嗎?這一點小事情你們就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了。”周化田說。

“好啊,那一切都拜托你了。”朱浪強又故意地恭維了一句。

“來,干杯。”“干干!”這酒越喝越上勁,話呢越談越投機。

“周師傅的手藝我們是慕名而來,不知道平時都在哪兒做啊?”朱浪強問。

“農忙季節都在本鄉范圍內做,農閑的時候會到南吳集街上趕集找一點事情做做,苦點喝酒錢。”周化田說。

“從這里到南吳集有一條河,隔著千里遠來來去去的一定很不方便吧?”朱浪強問。

“沒關系,我是在這河邊長大的,那點水怎么能擋得住我啊。告訴你我要過河,衣服一脫拿在手上,工具箱子扛在肩上踩著水一下子就過去了,上岸衣服都不濕,不信吧?”周化田得意的說。

“那是你年輕的時候,現在可能就不行了吧?”朱浪強說。

“哪的話,現在照樣能過。這不,前幾天我從南吳集回來,就是······。”話到嘴邊周化田突然停了下來。警覺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酒喝多了,都是瞎說的,來來,喝酒。”周化田自己給自己打了個圓場。

就這樣他們一直喝到兩點多鐘,周化田已經喝多了,還死纏著要繼續喝下去。

這時候朱浪強站出來說:“中午的酒就喝到這兒了,下午還有活要干,晚上接著喝。周師傅陪我們去選木材。”周化田就這么被朱浪強拖著,迷迷糊糊地跑了一個下午。

太陽落山了,天空漸漸地暗了下來,下地干活的人們都陸陸續續地回家了。一直在村中玩耍的孩子們也都被家長叫了回去。剛剛還是十分喧鬧的小村子頓時靜了下來。這突然到來的安靜給人帶來一種神秘感。

就在這個時候從村西邊的小路上,突然出現了倆個人影子。只見他們倆悄悄的靠近周化田的家,并在周化田家的門前站了一會,一轉眼就不見了。

在案件指揮部曾毅對大家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周化田犯罪嫌疑已經基本鎖定。但是,要動手時機還沒有到,關鍵是作案工具的查證工作還沒有什么實質性的突破。”

曾毅問張成雪:“你們調查工具的情況怎么樣?”

張成雪回答說:“根據法醫提供的情況,死者先后被兩種兇器傷害,周化田是木匠他的家里就應該有這些東西。

我們調查了三個鄉,八個小集鎮。在河畔鄉發現一個重要線索。鐵匠徐大柱反映在二十多天前的一個早上,周化田的女兒到他鋪子上買了一把菜刀。

因為都是熟人,就順嘴問了一句:‘現在也不是過年過節的,怎么想得起來買新刀啊。’

周化田的女兒說:‘買刀是送給老爹的,他用的刀都銹得已經不成樣子了,我早就叫他換掉了,他就是不肯,沒有辦法還是我來吧,誰叫我是他女兒呢!’

經過調查證實確有此事,我們在鐵匠鋪上買了一把同樣的菜刀帶了回來。”

曾毅又說:“好,刀具的調查有所突破,還要再過細查。通知馬權發的審查組立即進入臨戰狀態,準備下半夜開始審查周化田。”

在周化田的家里,仲安華、陳凱秘密搜查的工作正在緊張地進行著。這是蘇北農村比較典型的住房。坐北朝南,三間兩頭房。中間是堂屋,是接待客人和吃飯的地方,沒有窗戶。據說這樣蓋的房子才能守住財,東西兩邊的房間一般是住人的。

周化田的家里又臟又亂。堂屋正面靠墻放著一張已經破舊了的條桌子,桌上還放了幾瓶酒,桌下擺了一堆子的空酒瓶。

緊貼西面墻是一張八仙桌,有一條腿斷了,只能靠墻而放。正好應了人們常說的一句話,木匠家里沒有好家具。四張條凳散亂地放在堂屋的幾個角落,滿地是煙頭,一看就知道房子的主人是一個十分懶散的人。

周化田住在東間房,一張床和一個大木箱就是他的全部家當。房子中間還拉了一根細鉛絲,上面掛著幾件衣服,稍一靠近就能聞到一股嗆人的霉酸味。箱子里只放了一床被子,再也沒有其它什么東西了。

仲安華看見掛在鉛絲上的一件衣服,與群眾反映周化田在案發的那天穿的衣服很像。仔細的檢查一下,在衣服的右下擺發現有米粒大小的遺留物,疑似血跡的沾敷物,立即提取送檢化驗。

西間房是工作間,放著一個裝木匠工具的木箱子,一張凳子擺在一旁。陳凱仔細地把木箱里的每一件工具都看了一遍,沒有什么發現。

當他把工具剛放回原處,就感覺到旁邊有一件東西擺的很不順眼。一塊大青磚放在緊靠南面墻的窗戶下面,表面已經被磨的光光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用來磨刀的。

“指導員你過來看一下!”陳凱小聲地喊道。

“什么情況?”仲安華伸過頭去問。

“這塊青磚顯然是用來磨刀的,但是出現在這兒很不正常。在正常的情況下磨刀,都應該在光線比較明亮的地方進行。在這兒磨刀不用說看不清楚,而且干起活來也不順手。”陳凱接著說。

“你看,這青磚下一灘凝固了的粉塵,大概有六十個平方厘米。從凝固的程度來看應該是在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形成這么一大塊粉塵遺留物,磨刀的時間最少要用一到二個小時。

木匠磨工具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為什么要躲在這個角落里干,而且用了那么長的時間,這里面一定有鬼。”

“馬上照相固定,提取粉塵準備化驗。”仲安華說。

主屋搜查完畢,他們又來到廚房。小廚房在主屋的西南角,坐西朝東,里面更簡陋。十幾個平方,一個燒草的土灶臺就占了一半空間,一張小桌子,兩個小凳子。灶臺上的一把舊菜刀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菜刀上有幾個豁口子磨的雪亮,顯然是不久前才磨過的,但是,刀縫里的斑斑銹跡仿佛在告訴人們,這把刀的使用有些年頭了。并且,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用了。

十二點三十分仲安華、陳凱回到指揮部。

凌晨一點二十分曾毅、仲安華聽完各小組的匯報后。

曾毅果斷的說:“目前對周化田動手的條件已經具備。立即對其采取強制措施,以進一步獲取新的證據。”

在場的人都舉手表示同意。

“好,既然大家的意見都一致了,現在我宣布:凌晨兩點整,秘密傳訊犯罪嫌疑人周化田,通知沈隊長準時采取行動。”

此時,在齊武村的王佑德家里,朱浪強、小陳、王佑德和周化田正在打麻將。周化田困的眼睛都瞇了,這時剛好王佑德胡了牌,周化田站起來就要走。

“你一走就三缺一了怎么玩,來來,再玩一會時間還早呢!”朱浪強說。

“不行了,再玩明早就起不來了。”周化田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

“沒事,大不了明早遲一點起來就是了,誤不了事情。”王佑強連說帶拖地把周化田按在凳子上。

“來來,抓牌。”小陳拿著周化田的手。

周化田只好坐了下來。大家又繼續打牌。

外邊靜悄悄地,瑟瑟地夜風裹夾著晨露,打在人的身上還會感到一絲絲涼意。

村頭的小狗輕輕的叫了幾聲,很快的又安靜了下來。周化田突然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拔腿就朝門外跑。

“不好,派出所來抓賭了,快跑!”周化田一邊跑一邊喊道。

“鬼驚鬼炸的,哪有什么?”朱浪強一把沒有抓住,緊接著向前一躍,才將周化田拖住。

“我們在主任家玩,誰敢把我們怎么樣,老周啊!你真是做賊心虛啊!”朱浪強還不忘及時的說了他一句。

“來來,繼續玩,不要掃客人的興嘛!”王佑德說。

大家又重新入座。牌剛碼好,就聽見外面咚咚地敲門聲。

“王主任開門,我是派出所王勇敏。”王勇敏一邊用力敲大門,一邊喊道。

“好的,來了!”王佑德連忙答應就向門口走去。王佑德剛把大門打開,王勇敏和沈軍就帶著四個警察沖了進來。

“干什么?有話好說嘛?”王佑德緊跟在后面喊道。

“你們是干什么的?”王勇敏問道。

“我們是縣里派來收木材的。”朱浪強主動的回答。

“收木材就收木材,賭錢干什么?不知道是違法的嗎?”王勇敏問。

“知道,我們知道錯了。”朱浪強、小陳、周化田三個人乖乖地站在角落里,齊聲地回答道。

“走,跟我們到派出所去。”

馬上過來三個警察,一人一個把朱浪強、小張、周化田押了出去。

“王所長,有話好說,發那么大火干什么?”

“干什么,你是村主任在家聚眾賭博,我告訴你那可是罪加一等喔!明天上午你到鄉政府去接受處理。”王勇敏大聲地說。

看著三個人已經被帶出院子,王勇敏突然轉過身來,對緊跟在自己身后的王佐德悄悄地說了一句:“老主任,謝謝您的配合與支持!”

王佐德還沒有反映過來,王勇敏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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