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Velvet sky”門口，舒升深呼吸一口氣，腦子里響起伊萊亞斯的提醒：“記住，不要暴露，進入角色，忘掉煉金術，忘掉管理局。”

最近管理局的號子里多了幾張吃飯的嘴，根據他們交代的，這里有值得查一下的必要。

“Velvet sky”，這個名字在他們的筆錄中被反復提到，有時是在開頭，有時是在一半，也有可能是在結尾。他們來到這里的理由各不相同，有的是為了和同伙碰頭，有的是為了做些交易，還有的只是路過突然想去喝一杯。

本來這可能只是個巧合，直到有個名字被其中一張嘴提起——“先知”。

審訊員只是問他：“你為什么想到將‘ Velvet sky’作為集合的地點？”

而被審訊的那家伙臉上的神色迅速變得茫然而不知所措，和之前那些人被問起“先知”時的表情一模一樣。他的雙唇顫動許久，才艱難地從牙縫里蹦出來兩個字：“先知。”

在吐出這兩個字后，那人便暈了過去，醒來后一言不發。

雖然只是沒頭沒尾的兩個字，但林清月還是派人明里暗里查了好幾輪——當然，一無所獲。

拿出手機撥通了任務詳情中給的號碼：“喂，是王經理嗎？我是新來的服務員。”

“好，你進門右拐進員工通道，我來接你。”

進了門，舒升按照他說的進了員工通道，還沒走兩步，一個頗有幾分富態的中年男人頂著一頭騷包的發型就迎上來給了舒升一個擁抱。

“歡迎，小舒是吧，來這邊走。”

他一邊在前面走，一邊回頭觀察舒升的表情嘴里也沒停過：“小舒，你放心，我們這地方是很正規的，絕對不搞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我看好你，你好好干，當個領班沒問題。”

本來就沒怎么來過這種地方，更別提員工區，舒升跟在他后面好奇地望來望去。

“放心，不用緊張，工作都很簡單，你來這里那大家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隨時問。”

他打開一扇標有“總經理”三個燙金大字的門，回頭看看舒升：“來，進去坐下說。”

這“總經理”辦公室的布置頗為寒酸，只有兩張椅子、一個桌子以及一條沙發，與寬敞的面積相當不合。

其實從舒升走進員工通道的時候就覺得透露著一股寒酸的氣息，墻面脫落隨處可見，任由粗糙的水泥隨意裸露，和外面金碧輝煌的裝修像是兩個世界。

舒升拉開外側的椅子坐下：“咱們老板還真是把錢都花在刀刃上了。”

“過日子就是得精打細算，越是做生意，就越是知道節約。再說了，我平時也不待著這，我還是喜歡出去看看。”他嘿嘿一笑從桌子里拿出一張表格，“麻煩舒老弟回答老哥幾個問題。”

“問吧。”

“身高？”

“一米七八。”

“體重？”

“六十三公斤”

“年齡？”

“二十一。”

“好，我給老丁打個電話，讓他給你準備套衣服拿過來。”

“這就問完了？”

“問完了，別的交給時間，我相信你是能夠勝任這個工作的。”說完，他就站了起來開始給之前提過的老丁打電話。

趁著他打電話，舒升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這家伙到底在紙上寫了什么。

“身高：181”

“體重：63”

“年齡：21”

“外貌條件：身材勻稱，身高適中。眼睛深邃明亮，猶如一汪寧靜的泉水，透過眼神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深思和溫和……”

外貌條件剛讀到一半，舒升總覺得渾身不自在，試探性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王經理那張圓潤的大臉：“不是，王經理，為什么你這記的和我說的不一樣啊？”

“行，快點送過來。”他掛掉電話，清了清嗓子回到椅子上，“小舒啊，是這樣……呃……我替你稍稍美化了一下。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客人找我要你的資料呢，181看上去會比178好不少，你覺得呢？”

“你不是說咱們這是正經的嗎？我賣藝不賣身的。”

“正經啊，怎么不正經，在這里你是我們的家人，但出了這個門，你們干什么我怎么管得著？”

舒升眨眨眼睛，滿臉的不情愿，在腦子里呼叫自己的筆記本：“我后悔了。”

“你犧牲一下，沒事的，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很快的。”

“怎么不是你去犧牲？”

“廢話，我沒手沒腳的，想犧牲還沒門路呢。”

很快一個短小精悍的男人提著一套制服走了進來，舒升剛一起身就被他拉著對衣服比來比去：“好啊，剛剛好，穿上去肯定好看，快去試試吧。”

舒升稀里糊涂地就拿著衣服走到了不遠處的更衣室。

見舒升一走，兩人開始背著他攀談起來。

“王經理，這就是那個新人啊？”

“是啊，老客戶推薦的，說是體驗生活來了，我也不能不同意吧？”

老丁一邊保持著笑臉抬頭看向王經理，一邊搓著雙手道：“是是是，那是得和客戶搞好關系，就是這事老板要是知道了，不太好吧？”

“一邊去，老子可沒收人好處。”

“呵呵……”

“行行行。”王經理不耐煩地說著，從錢包里隨意地掏出一疊鈔票遞給老丁。

不一會兒，舒升便換好衣服推開門走了進來。

“哎呀，我就說穿上去肯定好看，王經理，你看這效果，是不是特別棒？”

“確實，太合適了。”王經理又仔細看了看，“不過嘛……”

“怎么了王經理，有什么問題我可以再改。”

“舒老弟，你能不能把你這包放下？”

舒升下意識地護了護：“不行，這挺重要的。”

“那里面是什么？”

他尷尬地掏出里面的筆記本，大腦飛速思考：“呃……這是我……父親的遺物，我實在是……”

瞎話編到一半，舒升好像終于控制不住情緒一般，眼眶通紅，淚水不停地從雙眼中流出。

王經理見此也就不好多說什么：“行，你就帶著這筆記本吧，不能耽誤工作，知道嗎？”

見王經理同意，舒升便讓伊萊亞斯別再通過精神鏈接往自己腦子里灌情緒模擬集了。

“別啊，我看你哭得梨花帶雨的，我見猶憐啊。”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