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揉揉眼睛，從抽屜里的煙盒里抽出一支煙，熟練地放進嘴里點燃。

煙草的味道順著口腔進入肺部，其帶來的不適感還是讓她忍不住咳了幾下，但她的雙眼卻始終直勾勾地盯著屏幕。

漢東又有一個干尸出現，整具身體沒有一滴血液剩下。

現場的調查結果顯示：一個倒霉蛋不知道從哪里搞到一本魔法書。幸運的是他搞到的書是個真貨；不幸的是，看上去他不太會玩。

而這件案子被分到了密藏室，這和幾十年的一切幾乎如出一轍。

她椅子上站起來準備去找那邊的同事問清楚，固然手上有一份稱得上是詳盡的報告，但有很多事情只靠報告是不能體現的。

不少熟客注意到今天“Velvet sky”來了一個奇怪的新服務生。

這個新來的看上去很忙地舉著托盤滿場亂跑，但好像從來沒有在客人面前停下過。更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是，他的左手上一直拿著一個筆記本，但卻從沒見他翻開過。

穿過沉迷在聲色犬馬中人群，感受著全場不少看向自己的目光，舒升在精神鏈接中呼叫伊萊亞斯：“你有發現什么東西嗎？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別急，別急，再轉兩圈。”

“還轉？再轉下去我覺得我都要成陀螺了，你能不能快一點？”

“這外面算是看完了，我覺得沒什么問題。”

“那接下來干嘛？”

“那邊不是vip區嗎？我們去那。”

舒升舉著托盤往vip區走，可在門口直接就被保安伸手攔下：“站住，干什么的？”

“看不出來嗎？我服務員啊。”

那保安也是輕蔑地一笑：“我以為誰呢，今天新來的那個小旋風是吧？我聽好幾個人說過了，你瞎晃悠了一天了，一點活沒干，再說了vip區的服務生又不是隨便選的。”

“怎么了？我哪點不配？”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舒升，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舒升看著他的臉，心里相當不爽：“忍不了了，能不能催眠他？”

“冷靜，冷靜，大局為重。”

一人一書正和保安對峙，一只熟悉的手搭上了舒升的肩膀：“呦，弟弟，你怎么來這里工作了？”

他一回頭，看見一張很熟悉的臉，回憶了好一陣才想起什么時候見過：“Amy……我沒記錯吧？”

“真是細心，要不要姐姐我一會獎勵你啊？”

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甩開了她放在肩上的手，舒升腦子里傳來伊萊亞斯興奮的聲音：“哇，舒升，你還說你上次來沒干什么？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

她笑一下，對著身后姍姍來遲的王經理說道：“行，王經理，一會讓他過來。”

“嘿，這當然沒問題。小舒，還不快說謝謝？”

舒升轉頭看看王經理，五官縮成一團，滿臉都透露著疑惑，在腦子里試著問伊萊亞斯：“不是，她干了什么啊，我就要謝謝她？”

“我不知道啊，我沒來過這種地方。”

一旁的王經理看舒升愣在原地，快步走過來用手壓著他的背微微鞠了一躬。

“抱歉啊，Amy，這小舒是才來的，不懂規矩，放心，我教訓一下馬上讓他過去。”王經理賠著笑臉目送著那女人消失在拐角處，馬上換了副面孔看著舒升，“小舒，你怎么回事？對客人一點都不熱情，記住，客人賞光看得你，你要說謝謝知道嗎？”

舒升滿臉無奈：“不是，她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今晚你好好干，等到時候你的提成發下來你就知道她干什么了。”

“什么提成？咱們這真的正經嗎？”

“當然，你好好干，快過去吧，213，別讓人家等急了。”

王經理說完用力地把舒升推了進去，差點沒把舒升推倒在地上摔一跤。

一旁的保安等到舒升消失在了拐角，對著王經理問：“王哥，這人……不合適吧？”

“怎么不合適？客人喜歡就是合適，你再說話我給你調到廁所門口去信不信？”

“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被舒升拿在手里不能自己動，伊萊亞斯的聲音在舒升腦子里就沒停過：“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我覺得你確實很有某方面的潛力。林大長官確實是慧眼識珠。”

“閉嘴，專心干活。”

進了vip區，舒升壓根不打算去213，反正自己也壓根不是為了錢來的，把自己要干的活干完才是最重要的——當然，是林清月派的活。

可讓舒升沒想到的是，他樓梯剛走到一半，上方就有人叫自己：“小魔法師，你準備去哪啊？”

舒升抬起頭，Amy身邊為了一圈女人在上面等他，其中有兩個就是上次見過的，其余的對他都是生面孔。

“看，這就是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

“嗯……看著還行。”

“呵呵，我就喜歡這種文文靜靜的。”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議論著，舒升緊張地眨眨眼，咽了口唾沫。

“好了，走吧。”

舒升走上樓梯如同走進刑場一般，剛走上去，一只手相當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腰上，甚至還用力按了兩下。

“喲，身材還不錯嘛。”

被一群女人圍著，對他來說，確實還是頭一遭，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香水味甚至讓他有種想他噴嚏的感覺。

舒升大腦空白，連露出自己平時營業用的笑容都做不到，只能在腦子向自己的筆記本求救：“我能不能催眠她們然后溜走？”

“冷靜，舒升，冷靜。放心，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沒事的，乖。”

沉域管理局中，林清月剛走出了密藏室的門回到自己辦公室里。

打開門一看，自己的椅子上多出了一個中年男人，他在椅子上一個人轉著圈玩，看見林清月進門便停了下來。

“陸局長，找我干嘛？”

“我聽說林大長官遇到了一些困難，特地來幫你。”

“陸局長太抬舉我了，您是正職，我是副職，我只是給您打打下手，做一些您沒精力處理的工作。”

“別謙虛了，你最近工作干的很不錯。”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車熟路地打開抽屜從里面抽出一支煙，“女式的，我抽不慣。”

他嘴上說著抽不慣，但那支煙卻被卡在了他那圍滿了胡須的嘴唇上。

給煙點上火，他接著說：“有些事慢慢來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