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玠在四川十年,和蒙韃大小上百戰,勝多敗少,最后收復了四川全境,更出兵漢中,雖然因為實力不濟而失敗,但成就是有目共睹的。
他之所以成功,不僅在于余玠是一代奇才,精通文韜武略,更在于他聚攏了一幫子人才。
張實治軍旅,掌管軍隊的征驀訓練;王惟正理財,主管后勤,為軍隊籌措糧草軍餉;朱文炳搞統一戰線,聯合四川各方勢力,共同抗蒙;冉氏兄弟出謀劃策,是余玠的智囊。
個個了得,成就非凡,這才有收復四川全境的奇功。
世家害死了余玠之后,并沒有收手,更是不放過余玠部下,王惟正被冤殺于臨安,曝其尸于市。朱文炳下落不明,冉氏兄弟在余玠被害后活活氣死。
說起冉氏兄弟,那是非凡了得,遷合川筑釣魚城,就是出自這兄弟兩人之手。
這一計謀影響是世界級的。
蒙哥被王堅搞死在釣魚城下,引爆了忽必烈和阿里不哥的汗位之爭,從而使得蒙古帝國分裂,汗國內部矛盾爆發,開始了無休無止的內戰,再也不能征服世界。
這就是冉氏兄弟智謀的余蔭。
李嘉瑞萬分惋惜:“可惜啊,要是冉氏兄弟在,我一定登門拜訪,請他們出山為我出謀劃策,我目今太需要這樣的人才了。”
李嘉瑞目今手下也有數千人了,但都是供奔走而已,真正能為李嘉瑞排憂解難的人還沒有,太需要謀士了。
陸振之悲傷之中又不乏欣慰:“張將軍還在,四川還有希望。”
李嘉瑞對張實好奇:“你對張實了解么?”
陸振之重重頷首,一臉自豪:“我是余帥親兵,護衛余帥安危,和張將軍見面的時間多,對張將軍頗為了解。張將軍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武藝高強,不在……黃壯士之下。”
看著李嘉瑞身邊的黃小毛,陸振之對張實的武藝評價很高。
黃小毛力大無窮,在李嘉瑞調教下,武藝突飛猛進,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張實武藝不在其下,實屬了得。
陸振之又道:“張將軍練兵很有一手,號令極嚴,四川強軍能夠與蒙韃大小上百戰,勝多敗少,驅逐蒙韃,收復四川全境,張將軍功莫大焉。”
李嘉瑞一臉欣然:“世人皆言蒙韃強悍,不可戰勝,臨安行在的宰執們更是談之色變,畏蒙韃如虎,然而他們忘了,余帥收復四川全境已經證明了蒙韃其實并沒有那么可怕,也不是不可戰勝。”
這話說到陸振之心坎上了,昂首挺胸:“可不是嘛。”
在蒙韃壓著南宋打,占居上風的情況下,余玠在四川逆風翻盤,驅逐了蒙韃,收復四川全境,意義非凡,已經說明很多事情了。
可惜,南宋并沒有看到這非凡的意義,立定一心,與蒙韃死戰到底,反而想著求和,還害死了余玠,四川局勢再次大壞。
黃大毛最后稟報:“大帥,還從世家的仆人嘴里得知一件事情,慶符縣農奴于八大世家來說名存實亡,他們并不能從農奴那里得到糧食,只能靠從敘州購買。”
李嘉瑞大為意外:“還有這種事?八大世家在慶符縣有不少農奴,為其提供糧草,解決在慶符縣人員的吃飯問題,為何他們不能從農奴那里得到糧草?”
陸振之也是不敢相信,眼睛瞪圓了。
黃大毛語出驚人:“因為在慶符外還有一群綠林好漢,庇護這些農奴,使農奴不受世家盤剝。”
李嘉瑞眼睛瞪圓:“倒是一群好漢子。不過,農奴于八大世家很重要,這些好漢如此做,八大世家定然不會甘心,一定會圍剿他們,他們是咋戰勝世家的?”
黃大毛一臉驚喜:“大帥,您有所不知,這些綠林好漢騎射了得,個個不在蒙韃之下,為首之人更是騎術無敵,箭術通神。正如大帥所言,八大世家不甘心,派出一千人去圍巢他們,卻給綠林好漢反殺了五百多人。自此以后,八大世家再也不敢派人去圍剿他們,只能從敘州買糧。”
李嘉瑞關心這些好漢:“綠林好漢的傷亡如何?”
黃大毛右手摸了摸臉,猴臉上滿滿的不可思議:“說出來大帥可能不會信,據仆人們說,這些綠林好漢的傷亡不到十人。”
李嘉瑞:“……”
陸振之:“……”
過了好一陣,李嘉瑞這才回過神來:“不到十人,嗯,就算十人好了,以十人的代價殺了五百人,這是一換五十的恐怖傷亡比。你以為,蒙韃能打出這樣的傷亡比么?”
陸振之搖頭:“不可能。蒙韃騎射固然了得,然也不可打有如此傲人的戰績。”
李嘉瑞頷首:“八大世家在慶符縣的私軍不算精銳中的精銳,但也不算弱,還是訓練有素,這些綠林好漢的戰力應該是超過了蒙韃。”
右手一握拳,滿臉驚喜:“太好了,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我正缺精通騎射的人為我訓練騎兵呢。等解決了錢元熙,我就去降服這些好漢,為我訓練騎兵。”
陸振之欣然:“這些綠林好漢的騎射之術在我之上,若有他們幫大帥訓練騎兵,那是大好事。恭喜大帥。”
李嘉瑞喜滋滋:“和錢元熙玩了這一手欲擒故縱,收獲豐厚,不說別的,就憑此消息就值了。”
李嘉瑞掌控了慶符縣,完全可以在城里殺了錢元熙,但他沒有這么做,就是想要借此機會釣出一些消息,果然收獲不錯。
這些消息,即使嚴刑拷打也未必能知曉。
李嘉瑞右手一揮:“走,這就去收拾錢元熙。”
XXXXXXXXX
慶符縣西。
緊鄰筠連州,那里山連著山。
在山之東,有一片平原之地,良田萬頃,麥子已經收割了,農夫們身著短褐,在田里賣力干活,揮汗如雨,熱氣騰騰,卻一點不覺得累,干勁十足。
而且,農夫們身強體壯,油光滿面,明顯油水充足,一點也沒有農奴的痕跡。
正忙著,一陣急促的蹄聲響起,一隊騎士身著輕便的柳葉甲,背弓負箭,腰胯斬馬刀,騎著高大神駿的蒙古戰馬,飛馳而來。
這些騎手的騎術極為精湛,行進間在馬背上嬉戲。
只見一個騎手從戰馬右側落下,繞過馬腹,從左側翻身上馬,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般,干脆利落。
又一個騎手雙手在馬背上一按,飛身而起,左手在馬背上一轉,整個身子來個一百八十度轉身,面朝馬屁屁,落下來,正好落在馬鞍上,坐得端端正正,四平八穩。
還有一個騎兵玩了一個馬背上的轉身動作不說,還順勢從背上拔下硬弓,搭上箭矢,開弓放箭,正中遠處一片樹葉。
騎手在馬背上玩出各種花活,興之所致,拉弓射箭。
展現了精湛的騎術,非凡的箭術。
騎射之術,極為了得。
為首之人身材高大,騎著一匹特別神駿萬里無一的戰馬,背上一張特制巨弓,比起騎手們的硬弓大了一半。左腿側還有一張同樣巨大的特制巨弓。箭壺里的白羽箭比起騎手們的箭矢更加粗大。
他騎在馬背上,四平八穩,右手捏著酒葫蘆,不時美美的灌一口美酒,瞇眼享受,快活賽過了神仙。
“許爺爺來了!”
“許爺爺來了。”
聽得蹄聲,看到騎手們,正在田里干活的農夫們驚喜不已,發出陣陣歡呼聲,扔掉手里的農活,飛奔過來,把騎手們圍住。
被農夫們稱為許爺爺的人就是為首的騎手,喝著美酒,看著歡欣鼓舞的農夫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父老鄉親們可好?”
“當然好啦。”
“我們本是世家的農奴,被世家欺負,吃不飽穿不暖,人瘦得跟竹桿似的,都不抱希望了。就在我們絕望之際,許爺爺來了,打跑了世家,給我們自由身。我們自己種糧自己吃,不繳稅不納糧,這日子過得不要太好。”
農夫們興高采烈,一個勁夸贊許爺爺。
許爺爺一臉欣慰:“你們能過得如此好,我很歡喜。不過,要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新的狗官到了。”
農夫們心頭一凜:“不知新狗官如何?”
許爺爺搖頭:“不知。但宋廷的官能有好官么?你們拿些酒菜出來,我們吃飽喝足,我這就去殺了這狗官。”
“好嘞,好嘞。”
“殺他娘的狗官。”
“宋廷的官能有啥子好官,殺就殺了。”
農夫們很高興,大是贊成,一點也沒有忠于南宋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個騎手飛馳而來,滿臉興奮:“許哥哥,錢元熙那狗官出城了,朝東南行,回廣州老家。”
許爺爺眼里殺機涌動:“走,去殺了這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