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章 見雀張羅

  • 若憑風起
  • 今尺
  • 5997字
  • 2024-07-25 11:29:26

佩蘭見薄王后精神不佳,指尖蘸了香膏,上前為薄王后輕輕按壓頭部。

薄王后閉上眼,神色漸漸舒緩,只是想到自己提到謝非云生母時,謝非云那黑漆漆的眼神,還是開口道:“佩蘭,你說她會不會知道了些什么?”

佩蘭自然知道薄王后所說的“她”指得是誰:“奴婢以為王后多慮了,當年那件事,除了王后和王上,知道的人都死了。”

“是啊,”薄王后自嘲一笑,她也曾是天之驕女,一朝嫁給晉王為正妻,風光無量。誰知大婚夜里他卻連她的蓋頭都不愿掀起,轉身宿進了云想宮,她才知晉王早就金屋藏嬌,娶自己不過是為了自己背后的家族勢力罷了。

少女懷春的心,便在那夜隨著燃盡的龍鳳花燭一起死了,成了一灘丑陋的蠟油。

倘若只是不得寵,能有晉王的尊敬,相敬如賓的日子也不算太難過。可是薄王后不服,她見過那個所謂的杉夫人,小家碧玉的臉,柔弱無骨的身,滾圓的肚子在那纖細的腰間丑陋地凸起,像是一顆瘤子。

她的一雙眸子深不見底,看向薄王后的眼神里似有悲憫。

那時的薄王后還不懂,以為她仗著寵愛和腹中的孩子在向她示威,在可憐她。

薄王后是薄家嫡長女,受盡父兄,應有盡有,怎會愿意輸在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小杉夫人手上。

妒火沖昏了她高傲的心,一封家書,換來一錢慢性毒藥。

數月后,杉夫人難產而死,留下一個死嬰,而薄王后下毒的事迅速東窗事發,她的父兄因為毒害王嗣被革職流放,曾經不可一世的薄將軍府大門緊閉,獨留一個薄王后。那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么任性愚蠢。

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在宮里茍延殘喘,只為流放的薄家人能稍微好過一點兒。晉王雖然沒有為這事懲罰她,但是自此之后紫寧宮形同冷宮,直到那晚,一身酒氣的晉王雙眼猩紅地破門而入……

薄王后痛苦地皺起了眉頭,佩蘭敏銳地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手上略一用勁,疼痛讓薄王后的目光瞬間清明,佩蘭趕緊跪地:“奴婢該死,奴婢弄疼了王后,還請王后恕罪。”

薄王后輕輕吐了一口氣,拍了拍佩蘭的手:“不礙事。”

佩蘭起身,見薄王后依舊神色不佳,低聲道:“王后若是擔心,采薇和采荇奴婢已經調教好了,是否先送進暉譽宮?”

薄王后沉吟片刻,揮了揮手:“那便送去吧,只是還需盯著,免得起了二心教壞了晏兒。”

佩蘭稱是,見薄王后沒有別的吩咐,便打算退下。她轉身時,卻聽見薄王后低不可聞的聲音:“如今晏兒如此護著她,大抵是報應吧。”

佩蘭腳步一頓,再聽已沒有下文,紫寧宮安靜得像口棺材,就如同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

夜里頭風大了起來,宮道里嗚嗚作響,似有悲鳴。謝晏和緊緊握著謝非云的手,薄唇緊抿,一言不發。

謝非云走得慢,有些跟不上謝晏和的步伐,微微喘了起來。聽見她的喘息聲,謝晏和才恍惚驚醒:“云兒。”

“哥哥走那么快干什么,也不坐馬車來,云兒走得累死了。”謝非云捂著岔了氣的腰道。

“云兒,是哥哥不好。”謝非云尚未反應過來,便撞進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謝晏和緊緊擁住她,像是擁住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寶,有著驚喜和后怕:“如果哥哥再晚一點看到,云兒就……”

他不敢想也不敢說下去,謙謙君子的淡然全無,聲音顫抖。

“云兒那么聰明,怎么會呢?”謝非云愣了片刻,最終只是輕聲安慰他。

其實今日就算他不來,她也有脫身之計,只是免不了吃點苦頭。她沒想到他來的那么快,也沒想到他會為了自己和王后正面相爭。

她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會讓謝晏和如此擔心,她完全可以走和緩一點的方式,不必讓他這么早同薄王后當面對峙。

只是機會難得,從謝非云決定用那支簪子放手一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注定要同時吸引到來自薄王后和姜夫人的火力。

姜夫人的后招尚未知曉,但是薄王后出手狠戾,她這次已有領教。雖然驚險脫身,但到底也敲山震虎。很長一段時間內,薄王后不會有找自己麻煩的想法,她也能騰出手干真正重要的事,一心對付姜夫人。

只是謝晏和,那樣風清月明的君子,卻要為了自己同母親頂撞。謝非云心下很復雜,含了一絲愧疚,輕輕拍了拍謝晏和的背。

謝晏和走得急,身邊沒有帶伺候的宮人,謝非云知道王后的用意,也是孤身去的紫寧宮,他們第一次離了周圍的層層枷鎖和眼線,難得只有兩個人在一塊兒,謝晏和的懷抱是那樣的妥帖溫暖,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風雨便可被阻擋在外。

一只寒鴉忽然叫了兩聲,謝非云猛然回過神來,意識到不妥,抽身而去,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她再開口時,聲音里已經有了欲蓋彌彰的慌亂:“云兒也困了,哥哥早點回宮吧。”

謝晏和感受到了她的疏離,只是啞著嗓子苦笑道:“你到底長大了,哥哥……”

“太子,你讓奴婢好找!”漆黑的宮道盡頭,隱隱見燈火搖曳,宮人的腳步聲在夜里清晰可聞,那一聲婉轉的嬌嗔卻格外刺耳。

一個著嫩粉色宮裙的女子匆匆奔到謝晏和身邊,鬢發微亂,伸手便要替謝晏和整理衣衫:“這夜深露重的,您怎么不和奴婢說一聲便出宮去了?”

謝晏和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手,女子表情微僵,扭頭看向謝非云,似乎是剛看見她,俯身行禮:“安平公主,奴婢是暉譽宮的采薇。”

謝非云的笑容隱在夜色中,似乎有一絲戲謔:“哥哥身邊有這么可人的人伺候,想必王后也能安心。”

“云兒!”謝晏和難得拔高了聲音,他的目光掠過采薇,向后面趕來的宮人吩咐道:“備馬車,送安寧公主回宮。”

謝非云回宮時在宮門外看見了燕禛和山兮,山兮喋喋不休地說著什么,少年則一絲不茍地站著崗。

月光溫柔地照在他的臉上,他眉眼如畫,神色迷茫,仿佛誤入人間的仙人,不染俗塵。見謝非云回來,山兮止住了話匣子,咧嘴一笑。

謝非云也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向燕禛招了招手,他便安靜地跟在她身后,隨她進了內屋。

謝非云在床頭順手取了金瘡藥:“坐下。”

少年卻只是站著不動,一雙眸子如同受傷的小獸,有著戒備和機警。

“你身上的傷需要立刻上藥,不然日后感染了,那疤痕可就去不掉了。”

見燕禛還在猶豫,謝非云只是拉起袖子,只見少女細膩白嫩的胳膊上,赫然陳列著幾道歪歪扭扭的疤痕,雖然時間久了,但是依舊清晰可怖。

燕禛睫羽未顫,終于乖乖坐下。

謝非云拉過他的手臂,少年的肌肉線條緊致有力,倒不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金瘡藥微微發涼,謝非云的指尖卻比藥還要冷,她輕輕撫摸過燕禛的傷口,冰冰涼涼的觸感撫慰著他紅腫的皮膚。

“為什么不先上藥再站崗?”謝非云聲音輕柔地問道。

“沒必要……”少年垂眸,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落寞。

“怎么會沒必要?”謝非云涂完了他的左胳膊,輕輕地吹了吹,氣流癢癢地劃過燕禛的肌膚,他卻只是一聲不吭。

謝非云沒有計較他的沉默,只是聲音平靜地開口,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八歲那年,在給我乳娘拿藥的路上,第一次見到了昭陽公主謝飛鳶。幾個宮女在太液池里給她采荷花,她接過荷花之后,看一眼后就丟掉了,我見那花好看,想趁她走之后,撿一朵給我乳娘看。”

“結果昭陽公主發現了我,她喊我過去,跟我說,她今天不小心弄臟了鞋,讓我給她擦干凈。我在她面前蹲下來,她卻忽然抬了腳,踩在了我頭上,說看我笨手笨腳的,她還是自己擦吧。”

少年猛然抬頭,卻見謝非云神色淡淡,似乎在敘述和自己無關的事。

“我沒法反抗她,我是一個最不受待見的公主,我只能趴在地上,讓她踩著我。周圍的宮人來來往往,我無路可避。從那之后,他們都認為我低賤不堪,欺負我的時候,也更加肆無忌憚。”

“我也曾怨恨過,為什么同為晉王的公主,我和昭陽公主的人生天差地別,為什么我一出生就失去了額娘,也從未得到過父親的愛。我謹小慎微,處處討好,人人卻說我不祥,不是肆意羞辱就是避如蛇蝎。”

“我的乳娘跟著我,也吃了不少苦頭。數九臘月,乳娘跪了一宿,才求了點炭火。我們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取暖,我感覺我要撐不下了。我問乳娘為何能夠忍受這樣的痛苦,她說,因為她有想要保護的人。”

謝非云放下手中的金瘡藥,一雙眸子定定地看著燕禛,他琥珀色的瞳仁干凈清澈,這樣一個美得不像話的男孩子,卻要在這宮里受那么多的屈辱。

燕禛呆呆地望著她,似乎沉浸在她的遭遇中,不能回神。

謝非云拍了拍他的肩:“我讓太子哥哥把你安排進了暗衛,是為了你能習得一技之長,有能力自保。”

“公主……”燕禛終于沉聲開口,他仰著臉看著謝非云,她只是輕輕笑道:“你若能堅持下來,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有一天,也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等燕禛走后,竹間才識趣地進來,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謝非云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我見他不像是那邊派來的人,如果可以,我想拉他一把。”

“奴婢知道,奴婢只是擔心公主。”竹間嘆了一口氣。

兩年前,她被指給安寧公主時,是一萬個不樂意。但是這些年朝夕相處,公主待人謙和有禮,進退有度,而且生活極簡,因而竹間的差事格外清閑。

公主平日里總是在自己宮中讀書,有時時常讀到半夜,平日里更是雞鳴便起,從不貪睡,沒有孩子的驕縱,顯得早熟而懂事。

她真正感受到公主不一樣,是那日她教自己寫字的時候。

竹間還記得那天公主正在練字,忽然喚她過去:“竹間,你可會寫你的名字?”

竹間苦笑:“奴婢卑賤,難登大雅之堂。”

“不必妄自菲薄,竹間,今日起我來教你認字,天地之大,有一技傍身總不會錯。你也不會一輩子做奴婢的。”謝非云淡淡開口,說出來的話卻驚世駭俗。

也許是她的眸子過分明亮,在日光下光彩奪目,竹間居然就這樣應下了。

這兩年,她跟著謝非云陸陸續續識了不少字,雖是沒什么用,但是無聊時也能撿兩本志怪小說讀著打發打發時間。

“你放心,姜夫人是沒有精力對付我個小小公主的。”謝非云安撫地笑了笑,竹間按下心中的憂慮,替謝非云放下了簾子。

夜里,謝非云心悸難眠,這是她打娘胎里帶出來的病癥,雖說這些年習武練劍,已有好轉,但她素來體弱,終不能根治。

謝非云欲起身,外頭卻忽然狂風大作,暴雨傾盆。雨點胡亂地排在窗欞上,讓人一刻不得安寧。

她難得亂了心神,那樣大的雨,和王娘死的那晚一樣,王她滿臉的血污,死死抓著自己的手,想看自己最后一眼。

“竹間……”謝非云剛想喊她,嗓子眼卻發不出聲音,似乎是有千萬片刀刃刮著喉嚨,劇痛難忍。她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眼,是門口月牙白色的衣擺。

謝非云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她靠在王娘溫暖的懷里,王娘和她講著趙國的民間傳說。王娘講著講著,忽然口噴鮮血,她滿臉都是王娘的血。

“王娘!”謝非云下意識地喊出聲,她猛然驚醒,謝晏和緊緊地擁著她,他手掌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衫貼在她的后背,滾燙而又熨帖:“不怕,哥哥在這里。”

謝非云瞬間卸下了渾身防備,她已經沒有精力想王后是否又會拿此事做文章,也沒有精力想宮中的人是否會嚼舌根。她任由自己把臉埋進謝晏和的懷中,死死抓著他的衣角,喃喃道:“哥哥。”

“我在。”謝晏和的大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看著懷中的謝非云縮成小小的一團,謝晏和忽然意識到,她也不過是一個才十二歲的少女。

“我叫了許醫師來,他說你身體里有些余毒未請,不過并無大礙,已經開了藥了。”謝晏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聲音溫柔得像是在哄孩童。

“哥哥這么晚來我宮里,只怕別人又要非議。”謝非云只許自己放縱片刻,此時已經緩了過來,便靠著枕頭坐起身,抽離了謝晏和的懷抱。

“怎么?我就這么御下無方,由得他們胡說八道?”謝晏和不動神色地收回手,無奈道。

“別人我不知道,采薇姑娘估計第一個不樂意。”謝非云撇了撇嘴。

“你明知道哪非我本意,還拿話刺我。”謝晏和終于低聲笑了,他本就眉如墨畫,此時一笑,眸中光華流轉。

謝晏和知道謝非云只是和他玩笑,不知為何,她這看似拈酸吃醋的話倒叫他意外得心情不錯。

外頭依舊是凄風苦雨,看不出時辰,但屋內點著燈,周身縈繞著謝晏和身上淡淡的松柏香,謝非云忽然覺得很心安,只是嘴上仍在趕他:“哥哥回去睡會兒吧,我一會兒喝了藥再躺躺,橫豎這兩日姜夫人也會消停一會兒,我就當忙里偷閑,聽說明日早朝父王要召見哥哥,哥哥還有正事呢。”

謝晏和摸了摸她的頭:“操心這么多做什么?還有半個時辰,我在你宮里吃完早食再走。”

謝非云把頭埋進枕頭里,悶聲道:“哥哥倒是會騙吃騙喝。”

“騙吃騙喝不了多久了,趕明兒我們云兒嫁了人,哥哥可就騙不到了。”謝晏和似有揶揄,又似乎有些悵惘。

“云兒才不嫁人呢,哥哥大業未成,云兒便永遠留在哥哥身邊,助哥哥一臂之力。”

謝非云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回道。

謝晏和眸色微沉,卻是什么都沒有說,大手輕柔地扶過她柔順的發。

風雨過后,總是天氣晴好,柔和的日光地透過枝葉灑在地上,斑斑點點的金色仿佛是一地金葉子。

謝非云早起念完書,便叫了竹間一同出去走走。

姜夫人這幾日沒有輕舉妄動,大概是在避風頭。畢竟若是謝非云剛告了謝宇及黑狀就出了事,那么姜夫人百分百脫不了干系。況且晉王在宴席上對謝非云的態度比較溫和,姜夫人不觀望一會兒,絕對不會貿然出手。

總之這幾日是難得清閑,日頭不算毒辣,謝非云得空便常出去走走。大戰前的寧靜總是格外珍貴,此時鮮花滿園,日頭尚好,春光不可辜負,謝非云自然不會庸人自擾。

竹間在后頭默默跟著,想著自己的心事。抬頭忽然見到謝非云玩心大發,居然脫了鞋,爬到了一處假山石上。

假山石不高,卻是姿態奇異,嶙峋陡峭,上頭沒有多少落腳點。

謝非云站在假山石頂上,搖搖晃晃,顯得單薄無助。她的目光投向陌晚宮,若有所思。

竹間幾乎要驚呼出聲,卻見到少女笑容明麗,一個翻身便利落地下來了,竹間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公主,這是在做什么,嚇死奴婢了。”竹間趕緊掏出帕子給謝非云擦手。

“我以前經常躲在這假山石上,讓我乳娘好找。今天再上去,周圍的景致倒是不曾變過。”謝非云接過帕子,隨意地擦了擦,臉色沉靜。

謝非云雖然語氣平和,但是竹間還是聽出了一絲落寞。竹間曾經隱隱聽說過謝非云和她的乳娘關系極好,只是她乳娘早逝,雖然具體情況竹間也不知道,但她卻頗能感同身受。

竹間八歲那年和母親走散了,后來被變賣到奴隸市場上,恰逢王后挑人挑中了她,便成了紫寧宮的侍女,后來又被派來伺候謝非云。

雖說除了在奴隸市場那幾年吃了點苦頭,竹間入宮后卻稱得上順利。盡管如此,竹間還是會時不時想起自己的母親,只是自己身份卑微,也沒有可能去尋她了。

想來謝非云對她乳娘的心,同自己對母親的心,大抵是一樣的。

這兩年,竹間還是第一次聽到謝非云提起她的乳娘。

竹間怕她睹物思人,連忙換了話題:“公主剛才在看什么呢?”

謝非云漫不經心道:“陌晚宮的窗欞似乎與前幾日不一樣,亮了許多。”

竹間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笑道:“姜夫人前幾日命人重新修葺后宮,我們宮里的窗欞都新刷了一遍漆。”

謝非云“唔”了一聲:“具體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公主您去梓府旁聽的時候。”竹間回答,她覷著謝非云的神色,“公主覺得有何不妥?”

謝非云只是淡淡笑了:“我只是覺得姜夫人真是個細心的人,連陌晚宮的窗欞都注意到了。”

竹間沉吟片刻,望向謝非云:“公主的意思是?”

謝非云只是微微一笑,抬頭望了眼天,便轉身道:“回去吧,這個點哥哥該下早朝了。”

竹間不再多問,兩個人往陌晚宮走的時候,卻聽見兩個小宮女在墻根下咬耳朵:“……發了好大的火……”

“……可不是,連太子殿下都責罵了呢……”

“……莫非是太子殿下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難得見王上那么生氣……”

兩個小宮女似乎察覺到有人,談話聲驟停。望了眼謝非云,有些慌亂地行了一禮,便匆匆走開了。

謝非云神色一滯,轉了個方向,往暉譽宮去了。

主站蜘蛛池模板: 英超| 漳浦县| 平陆县| 永年县| 兴宁市| 闽清县| 临夏县| 永福县| 兰溪市| 海原县| 东阿县| 玛沁县| 高密市| 沧源| 新干县| 五家渠市| 老河口市| 聂荣县| 交口县| 衡东县| 泸西县| 阿图什市| 杭锦旗| 莆田市| 临沭县| 合阳县| 榆中县| 台东市| 门头沟区| 昌黎县| 固原市| 永登县| 武宣县| 秦皇岛市| 勃利县| 娱乐| 山西省| 年辖:市辖区| 定西市| 临洮县| 枝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