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種.......”沒等湯圓說完。我瞬間接話種花。我知道湯圓想種花。
湯圓一邊聽歌一邊在沙發(fā)上涂鴉。
“想在陽臺種假花,這樣就不用澆水了。”
湯圓說,唱這個歌的王圈讓她意識到一個應(yīng)該算重要的事情。但是她現(xiàn)在也說不明白。
“不知道,不想要,不明了。”我一邊吃難聞的葉黃素咀嚼片,一邊陪她神神叨叨地唱。
“這個葉黃素太難聞了。”我忍不住吐槽。“為什么要這樣生產(chǎn)呢。”
湯圓頓了一下,“存在就是合理的。”
“但是,”我們異口同聲,“真的是這樣嗎?”
“尼采說上帝死了。那還是托夢問菩薩吧。”湯圓說。
“能問發(fā)財之道嗎?”我脫口而出。
湯圓說:“那應(yīng)該拜財神吧。”
風(fēng)吹過去,窗簾都搖擺起來,好像在笑我們像傻帽一樣。
夏天的臺風(fēng)排著隊過境,秋天終于干爽起來了。蟬鳴和蚊子都少了很多,世界安靜了。云團也淡成片狀,像分手的情人,干干凈凈,各自奔赴高遠前程。
“我要出去了。”
收到她安靜的語音消息。一臉怨氣闖進大周一的我關(guān)上房門,跨出單元門。回復(fù)她“那你注意安全。”
“我去非洲了,我想看日落。”湯圓有時候總是很突然。最近已經(jīng)離職的她隨時可以出去。
“好,小心草原肉食動物、瘧疾和蚊子。”我回復(fù)她。
“這真的很熱,我坐在地上。我可能要返祖了,正像猴子一樣旋轉(zhuǎn)跳躍。”
“記得補充水分。”回了她消息,我拖著購物籃走向打瞌睡的收銀員。
看我全是老冰棍和酸奶,收銀員說身體真好。這時節(jié)還吃冰。我趕快本能地咕嚕一聲,謝謝。
周末下午,本來靠著桌子昏昏沉沉。突然被門外快遞員叫醒,他塞給我一個包裹,旋風(fēng)一樣離開。
我打開包裹,是湯圓寄過來的一張明信片。
背面是她的字:這是在非洲的太陽下,靠著仙人掌,曬了很久的一張明信片,我?guī)戳巳章洌筒柯涞拇笕诵『⒁黄鸪琛?
窗外的風(fēng)很輕,10月份不冷也不熱。我默默地坐下,看著明信片,吃完一個老冰棍。
晚上洗漱完畢,湯圓打來電話,“你收到了嗎?”湯圓聲音輕快,我猜她心情不錯。
“我把偉龍小餅干分給小孩子了。他眼睛黑亮,趴在大人的胳膊里,很乖。”
聽著她的描述,我想到當(dāng)年三毛遇見的喝牛奶的黑人小孩。也是大眼睛,也很乖,嘴巴喝著牛奶還吐出了小泡泡。
熱敷完顳下頜,做完拉伸。我拿來湯圓送我的已經(jīng)舊了的《一路風(fēng)景》,書很舊。我沒有翻開。
“你哪一站學(xué)著做大人?”我問湯圓。
隔著半個地球,我感覺自己有點神經(jīng)兮兮。
半夜三點我看到湯圓的回復(fù):
某個夏天,不再種指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