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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鳳還巢還是虎落地?

“沒想到寧國一分為二后,西邊居然變得如此凋敝。”坐在樹上的紅衣女子飲了一口酒忍不住感嘆。

寧云深在樹下的石墩上坐著看書,笑著抬頭看向她,“姐姐這話已經說了三年了,還沒習慣嗎?”

許清潺扶著樹干坐直了,低頭看他。

曾經的小小少年如今舉手投足間都是風情,玉樹臨風也不外如是。

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話,許清潺解釋,“倒不是每年都感嘆一遍,只是沒想到這地方一年不如一年,這么下去,西寧這地方是待不了了。”她又喝了一口酒,咂咂嘴說,“可惜了……”地荒人稀,連個土匪不愿意光臨。最近她這錢袋子又空了不少。

看到她如此感懷,寧云深不禁看出神。除了沒錢的時候,還未見過姐姐如此惆悵。最近西寧賦稅繁重,棄地的流民也往南邊逃竄去了。四周荒蕪,恐怕也難久留了。

看著夕陽落山許清潺忍不住低頭問他,“阿深,要是你……”寧云深抬頭看著她,許清潺頓了一下,有些喪氣地說,“算了,沒什么。”呼了一口氣又接著喝酒,沒一會兒,酒壺就見底了。

“姐姐少喝點,這已經是第六壺了。晚上可不能再喝了。”寧云深起身拿走了她的酒葫蘆,這個人喝醉酒就愛淘氣,他是越來越拿她沒辦法了。

寧云深如今是完完全全同許清潺并肩,甚至還有希望繼續長高,他站起來伸手就夠得到樹上的她,更不用說垂在懷里的葫蘆了。

猝不及防被拿走酒壺后,許清潺有些惱了,“就知道聽大娘的,這么點酒可醉不倒我。哎!算了,不喝了!小弟弟的話還是要聽的。”說著,許清潺一個躥出跳下樹就跑掉了,就像是摸了一把虎毛逃命似的。

膽小鬼。

把酒壺放在桌上寧云深翹起了嘴角接著看書,修長的玉指有節律地摩挲著一處書角。

橘紅的陽光被風吹過來,斑駁地落在他的身上,柔和的光芒包裹著這寸天地,讓人看著感覺溫暖極了。

是夜,不知道去哪兒轉了一圈回來的許清潺又帶著一身淡淡的酒氣,像花香,又帶點酒精的味道。有些暈乎的許清潺搖晃了一下身形忍不住停下穩了穩,瞇了一會眼。

打了個哈欠,睜眼就看到寧云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許清潺心頭有點發憷,“這么晚,還沒睡?等我呢?”

“姐姐既然知道時辰,下次就早點回來,少喝點酒。”把醒酒湯放在桌上后,寧云深靠過去,站在她身后幫她揉起了太陽穴。

輕松不少的許清潺端過碗喝掉了葛根水后,身體舒服多了。寧云深的手往下按壓,捏著她的肩,許清潺滿意地點點頭,清醒過后捉住他的手說,“好了醒了,你也早點睡吧。下次別等我了,我自己吃兩個橘子、喝點鹽水都能解酒,不用你煮湯,怪累的。”

“姐姐早點回來,我也就能早點睡。姐姐要是少喝酒,我就不用煮湯了。嗯?”打圓球回話的寧云深反過來抓住她的手說道。

吃癟的許清潺尷尬地眨眨眼,直接起身推搡著他進屋睡覺,“小孩子早點睡,廢話真多。”把寧云深“送”進屋里后,她也跑進了隔壁自己的房間,扶著門探身說了句“好夢!”后立刻關緊了門。

寧云深見了無奈一笑,輕聲說了句“好夢。”也關上了門。

屋里的燈光很快就熄滅了,暗夜的手瞬間探入,抓走了光亮。

這三年里,寧云深想過很多次:他還能留在姐姐身邊多久?

那一夜他被困船上,為搏一命毅然跳海。他不知道尋他的人是為權還是利,宮中等待他的究竟是刀刃還是毒酒。但那難以掩藏的蛛絲馬跡早已顯露無疑,他難以忍受心中的真相。如果,一切真如他所猜測那般,他又該如何面對那位“母親”?

逃了,躲著,三年光陰讓寧云深想清了很多事情。

他最感到慶幸的,是許清潺救了他。

三年,他向命運賒借的喘息和安寧,但未來更長久的歲月,要用他自己的命運去償還。有些事情看似互不相干,回過頭后才能看到那些埋下的蛛絲馬跡。當那群人闖進院子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分離的時刻,還是來了。

屋內許清潺嘆氣說,“你可以吧?”

看著她擔憂的眼神,寧云深笑了,“姐姐,等我。”不要忘了他啊!

“你還要回來?”許清潺有些意外,“這地方我打算轉手了,反正你也回去了,我也是要走的。留給你,你要西寧的房子干嘛?”

寧云深不解釋,上前抱住了她。身高接近的兩個人抱在一起,許清潺微微有些不適應。他們可是很久都沒那么親密了。

猶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許清潺也不禁囑咐道,“你照顧好自己。要是……不開心了,就來找我吧。我請你喝酒!哎,算了,這地方我不賣了。”

聽到她這么糾結,寧云深笑著說,“姐姐放心,我會的。”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看到寧云深坐上馬車后,許清潺松了一口氣。圍在院子里的人很快就護著馬車離開了,要不是屋里沒有了熟悉的伙伴,許清潺還以為自己在夢游呢。還是走了呀。沒想到這么快。

院子有了動靜,許清潺警惕地看向窗外。

風塵仆仆的許苡匆忙進來,掃了一眼屋內,問,“人走了?”向許清潺確認一遍后,許苡才坐了下來,倒了杯涼水潤喉。

許清潺想了想,去廚房拿了籠包子出來,傷心地咬了一大口后才說,“皇家禁衛軍,估計沒什么意外。也不知道他們查多久了,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就撲過來了。真是厲害!”

“確實。放心吧,那小子沒問題的。現在南寧宮里頭沒幾個能耍的,那位也是老眼昏花了,連親兒子都不理了。這次派人找人的還是左丞的人脈。別管這些虛的,吃完了就跟我走,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留后手呢!”許苡喝著水解釋了一番。

吃包子的許清潺頓了頓,暴躁地跳起,“那還不趕緊?!等著滅口啊?!”她這可是欺君大罪啊!帶著皇室血脈在外跑了三年,是玩的嗎?是玩命!

收拾一番行李后,二人匆匆離開了。

離開西寧后,許清潺也再次回到了南寧。不管怎么說,還是有些不放心。哪怕平日里給他看再多的市井小民、官場黑幕的雜文軼事,帶他感受各種糾紛離合、人情世故,也不放心。書里的世界看得再透,現實生活看得在多,到自己經歷磨難還是寸步難行的例子也不是沒有的。許清潺打算在他進宮之前再見上一面吧。也算是不負三年之情了。

畢竟剩下的路,只能靠他自己走了。那圍墻之內誰知道是什么呢?許清潺只希望他能好好活著了。

許苡帶著她走官道,比寧云深他們還要早到達南寧境內。他國境內尋找皇室總不能大張旗鼓的。小心為上,避免橫生枝節才是。因此,他們只能走小道,水道之類的,因此大道快捷倒是方便了許清潺她們。

幾日后,南寧邊境的一家客棧里。

看著寧云深一人進了屋后,許苡拎著許清潺跳進了屋里。幸好窗夠大。

抬頭看見了她們,寧云深絲毫不意外,笑著看向她們。

許苡囑咐道,“別拖拉。”然后就從窗子出去了。

站在屋里許清潺才覺得有些別扭,這情景莫名的難以言說啊!假咳了兩聲后,她才說正題,“那個,你要走了。怎么說也在一起三年了,就來送送你。然后就是,你回去,事兒應該也挺多的……哎!你拿著吧!”說不下去的許清潺把手上的東西塞到了寧云深的手里。

他張開手心一看,是一個桃核佛珠。上面的紋路被打磨過,還刻寫了經文。寧云深拿近一看,那些凹槽被刀劃開,里面的仁被掏空,是個鏤空的核桃球。一根三色繩吊著。

見他一直打量桃珠,許清潺解釋道,“別不識貨!這可是好東西!祖上開過光的!”

“這是姐姐的。”寧云深肯定地說,笑著看向她,“為什么給我?”他還從未見過她帶這個。但桃珠上的香氣他不會聞錯,是她的味道。

許清潺眨眨眼,移開目光說,“都說宮里……容易死人。哎,你拿著,就當是保命的吧。真的很靈的!”見他一直笑瞇瞇的,許清潺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

“嗯,我信!”寧云深收緊了手心。

窗外又響起了鳥鳴,許清潺皺了皺眉,回頭看他,說,“好好活著,我走了。”

寧云深還未答復,許苡就進來了。看到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對望,許苡問,“說完了?要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寧云深笑了笑,說,“姐姐放心。我會去找你的。”

嗯?許清潺有些疑惑,找她?想了想,她明白地點點頭,說,“好!等你安定下來了,我就去你府邸做客,到時候可別小氣啊!”

寧云深笑著點頭,看著她們離開。

很快,南寧朝堂內外都傳出消息,三年前墜海失蹤,生死不明的太子殿下居然被找回來了!

哦,現在應該說是前太子了。二皇子在三年前就被封為新太子了。

這下子,好戲就要上演了。或許應該說,一直未謝幕,只是未登臺。這時候才是寧云深粉墨登場的時候。不過,在外人眼里,他可能是個丑角。

山雞、鳳凰,誰不會選?

失蹤三年還能回來,可以說為時不晚。但是,那一位的命運誰也不看好,有些人甚至覺得,他還不如不回皇家,在外頭還能安好,回來命運前途如何就不可知了。有些人倒是意料之中,你要是也有皇室血脈,爬也得爬回來不是?就算只剩一口氣,不也想爭一爭嗎?

外頭流言如何并不妨礙宮里的大皇子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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