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
- 紅衣戰神:王爺別沾邊
- 殘夢i雪
- 2554字
- 2023-11-24 22:21:55
十月初八,宜嫁娶。
十里紅妝,全城共慶,盛大規模堪比封后大典。全城的老百姓都自發走上街頭,為這位保衛他們不受外敵侵害的王爺慶賀,熱鬧程度與皇帝出巡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這場婚禮之下,又是暗流涌動。
城內某茶樓二樓的包廂內,立著兩道身影,為首的赫然就是韓忠素,而他身后的,便是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婁永財。
“夜王在民間的威望,可見一斑啊。”韓忠素望著樓下觀禮的人山人海,沒什么情緒地道。
婁永財似不太能明白這話里的意思,揣摩著道:“夜王不知好歹,功高震主,陛下遲早要收拾他,大人不必在意。”
韓忠素“嗤”笑一聲,看婁永財的眼神多帶了幾分不屑,要不是兵部被夜王和慕容家守的跟鐵桶一樣,他也不用急著往戶部安插人。
這婁永財出身商賈,早年也是江南首富,繼承家產后就捐官當了個不大不小的官,但他為人圓滑,左右逢源,又舍得錢財,每逢大災大難、軍隊缺餉,就捐不少的數目,這才一路慢慢升遷。
他運氣也不錯,原本韓忠素打算是在戶部慢慢培養一個完全屬于自己一派的人,由于軍權的缺乏,他這一派便要握緊財權。
前陣子秦地大旱,原本他是打算從基層進行滲透,慢慢地讓整個戶部的重要職位都換成他的親信,沒成想,慕容寒朔直接舉報了戶部尚書貪贓枉法,稱秦地與西北緊鄰,把秦地大旱賑濟的真實情況寫成奏章上奏,并且表示,在這么下去軍隊無餉,他干不了了。
韓忠素看到奏章時氣的說不出話,這簡直是睜眼說瞎話,且不論戶部賑災和兵部八竿子打不著關系,就說這秦地鬧災荒,跟軍餉有毛關系啊?大部分軍餉還是從江南經運河轉運北上的,最多就是路過秦地。
但皇帝最不容得的就是辦事不力,你貪一點可以,但是你貪到耽誤了賑災,導致大批百姓流離失所、易子而食就過頭了吧?
皇帝震怒,下令罷免戶部尚書,任命韓忠素這個尚書令調度六部,全力賑災。
韓忠素生怕慕容家是想往戶部插人,趕忙推薦了這個在賑災時出錢最多的戶部侍郎婁永財,當然,他也事先調查過,排資論輩的話,婁永財的資歷不足以擔任戶部尚書,但是背景干凈,絕不可能和慕容家、夜王產生什么糾葛,又是個有奶就是娘的,而今他施予了提攜之恩,這人目前算半個是自己的人。
但就是看不清政治局勢,商賈出身,就是缺點從政的腦,韓忠素眼底閃過一絲輕蔑,直言道:“夜王前陣子剛上交了兵權,如今便與慕容家的千金,夜王恐怕是故意辦大這場婚事,試探帝王的底線。”
婁永財適時做出求教的樣子:“還請大人解惑。”
韓忠素看了他一眼,雖然看不清局勢,但起碼看得懂眼色,有小略而無大謀啊!
韓忠素正色指教道:“陛下最近逼夜王交權,擺明了是想趁現在無戰事,清算這些功高蓋主的家伙,但清算到哪一步,是要全都下獄還是只要不構成威脅就行,這便是夜王要試探的。”
若今日,夜王當真將慕容家的千金娶進門,便是與慕容家聯姻了,那便是由原來的統領三軍到手握西北兵權,看著還是風光,但是帝王近衛、京郊大營皆不會再受夜王統領,皇帝也就不會再時時刻刻受夜王兵權的制約和威脅了。所以,帝王心思如何,今日便會有結果了。
當然,由于夜凌云和夜凌煙這兩兄弟天天在朝堂上不對付,夜凌煙時常把皇帝氣得說不出話,還時常用軍權來壓人,韓忠素怎么也想不到,這是夜凌煙退一步的結果。
夜凌煙表示:繼續和你在朝堂上逢場作戲也行,但是不能耽誤我娶夫人!
于是乎,就有了夜凌煙上交兵權娶慕容女這一出,每個人都以為他有所圖,其實他所圖的,不過一個她罷了。
此時,慕容府內。
慕容雪望著鏡中的自己,鳳冠霞帔、妝容精致,今日,她便要出嫁了。
祝賀聲不絕于耳,但也不乏嘲諷。
“嘻,多少人仰慕夜王,若不是慕容家在軍中的威望,怎么會輪到這樣一個深居簡出的大小姐?京城第一才女姜星洛、穆家女將穆白羽,哪個不比慕容家小姐優秀?”
“要我說啊,這夜王性情乖張,聽說刻薄冷血,這慕容家小姐嫁過去,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呢!”
壓低聲音的討論,時不時傳出尖酸刻薄的笑聲,自以為他人聽不見,,卻盡數落入慕容鈺雪耳中,縱使如今不能再練武,深厚的內力也不允許她當聾子。
慕容鈺雪并不打算計較,長舌的婦人罷了,何必徒增煩惱呢?高低是最后是自己得到了她們想得卻永遠得不到的。
但,慕容鈺雪不計較,不代表別人不計較。
“你們在那亂嚼什么舌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無能的只能在那亂吠嗎?”
是長寧郡主!
她算得上是慕容鈺雪的閨中密友,三年前與慕容鈺雪相識,一直以為慕容鈺雪自小身體不好,一直把她當妹妹照顧。當然,慕容鈺雪也知道她的另一番心思,無他,愛慕他大哥罷了。慕容鈺雪也喜歡她真誠坦率的性子,在她看來,慕容寒朔對她也并非全無心意,只不過礙于身份與責任,怕自己哪天就死戰場上了,對長寧一直不冷不熱。
但她還是期待哪天長寧真成她嫂子。
“慕容府不歡迎你們,送客!”
是父親!甚少聽到父親這么冰冷的聲音。
“吱呀”房門打開,父親和長寧依次走了進來。
“這小丫頭說要來看看你,我就領她過來了,小雪啊,你……”慕容老將軍欲言又止,他自然知道剛才所有的話都被慕容鈺雪聽了去,卻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房間陷入一陣沉默。
“雪雪啊,”長寧打破沉默,企圖為夜王辯解,畢竟同為皇室,她雖說和夜王八竿子打不著,但多少有點親戚關系,還是要幫忙挽回點形象的,“雖然夜王平時為人可能是冷漠了一點,但……但……”但確實是非常冷漠,非常恐怖,別說平時見了他,她都要繞道走,即使是宮宴上避無可避,她也大氣不敢出。
好了,長寧可以感覺到,氣氛更尷尬了。
她想哭。
“小雪,”慕容老將軍開口了,“夜王我也是知根知底的,或許話少了些,平時比較嚴肅,卻是個有分寸的。”
長寧在一旁瘋狂點頭,慕容老將軍,會說話你就多說一點。
“也算是個良配,只是你……”
“父親,”慕容鈺雪打斷他的話,“我都清楚。”
慕容老將軍沉默了,女兒太懂事,他確只覺得心疼。
長寧悄悄離開房間,關上了門,把空間留給這父女倆。
“小雪,夜王是什么樣的人,你也見過,把你托付給他,說實話,我是放心的,”慕容老將軍見長寧離開,緩緩說到,“只是……我不知你……”不知你是否喜歡,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女兒能嫁給一個自己心悅的人,而不是連婚姻都是政治博弈的一環。
“父親,”慕容鈺雪回眸看向父親,“我歡喜著呢。”
慕容老將軍抬頭,見眼前人眉眼彎彎,眼中閃著光,像極了三年前,卻多了一份溫柔和穩重。
外頭鑼鼓喧囂,是夜王來迎親了。
恍如六年前,慕容夫人為慕容鈺雪披甲,送女兒出征,如今,慕容老將軍親手為慕容鈺雪披上蓋頭,送女兒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