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鐵血手腕
- 靖康之后,率岳飛拾山河
- 禿筆畫方圓
- 2888字
- 2024-12-02 21:11:45
李若水大步流星趕到了吉祥客棧。
聽聞信王殿下和張灝都連夜趕去吉祥客棧后,李若水暗暗叫苦。
沈放是什么人?你張灝出什么頭?
人家巴不得除掉你為快呢。
李若水在人群外聽了個透,直到張灝想動手了才出面。
再不出面流血事件不可避免。
“稟殿下,西軍調撥入宣撫司之事,下官知曉內情。確是種師閔隱瞞不報,因沈放彼時正率兵四出征戰,局勢危殆,種師閔擔心動搖軍心,寧愿擔責。”
李若水乃朝廷核心之臣,數次擔任使金使者,為天子所倚重,他說出來的話,份量自然重。
“另外,龔都監所羅列之罪,老夫可一一辯駁。沈放那么做,實是當時金軍迫近,惡戰連連所施行的雷霆手段。”
“非如此,不能穩定三軍、庇護百姓,望殿下三思!”
張灝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偏偏李若水位高權重,名望遠揚。
可是如果此時不動手,再也沒機會除掉沈放,他霸占的那個水靈靈的劉婉娘再也弄不到手了。
人在頭腦發脹、精蟲上腦時,智商成反比要降低,這個鐵律在后世審理強女案時反復被驗證。
此刻,張灝眼里只有趙榛,只有劉婉娘,只有那張貌比潘安的俊臉,惡向膽邊生已是必然。
正在此時,客棧之外響起了刮躁的吆喝聲,一名壯漢又踢又打,從龍衛廂士兵外圍殺了進來。
“頭兒,俺劉大牛殺進來救你來了。誰敢動沈置制使一根毫毛,把命給俺劉大牛留下!”
劉大牛來勢洶洶,聲似洪鐘,轉眼已殺入重圍。
這貨竟然赤手空拳殺進來了!
沈放不由腦袋嗡嗡作響。
這憨子怎么又回來了?
劉大牛殺回來倒不會乾坤顛倒,沈放甚至不擔心張灝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只是劉大牛都來了,在乏驢嶺休整的伍有才豈會不知?
劉大牛手底下還有近千名天長鎮駐軍,除此之外,乏驢嶺軍營也有楊三多自己的軍隊。
要是都涌過來,場面會失控的!
張灝見劉大牛終于冒頭,也顧不上審判沈放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廝竟敢打本公子的臉?!
打人不打臉,這個道理還用說?
本公子這張臉是吃飯的家伙,如今腫成這般模樣還必須站出來,已是極其羞辱人之事。
張灝唰的抽出佩刀,大喝一聲:“龍衛廂士兵聽令,斬了這個狗東西,本統制賞錢千貫!”
龍衛廂士兵見張灝都動手了,紛紛拿出兵器,向劉大牛沖過去,大有將他砍成肉醬的氣勢。
劉大牛見這么多龍衛廂士兵圍攻上來,以為沈放也著了道,悲憤大呼:“張灝狗賊,納命來!”
劉大牛憤怒之下,手中力道何其重,揮拳猛擊,轉眼便將兩個龍衛廂士兵面門砸成了醬鋪,血肉模糊。
客棧之外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吶喊聲。
大批的西軍手執刀槍劍戟,猛的撞入龍衛廂士兵陣中。
廝殺聲,吶喊聲,痛呼聲不絕于耳。
場面徹底失控了。
“信王殿下,李公,趕緊退入房內。”沈放知事態嚴重,優先安排此二人躲避。
“婉娘,你和你爹也退回去。”
沈放匆匆交代一句,撒腿就登樓。
劉婉娘哪里肯走,馬上尾隨沈放登樓。
登上閣樓遠望,沈放不由傻眼。
果然,樓下黑壓壓的鎧甲,明晃晃的火把一大片,都是西軍將士。
還有更多的火把正快速向客棧聚攏過來!
娘希匹的,這次搞大了。
樓下,如月舉著火把急匆匆趕了上來。
“主子,不好了。許安人受了驚嚇,咳血了。”
劉婉娘頓感天旋地轉,娘一直身體不好,劇烈咳嗽已久。
沈放曾說她娘許氏對氣味過敏,尤其是煙火、血腥味,更是聞不得。
可是現在樓下、客棧外兩軍沖突,松脂油火把的煙塵比煙囪還濃厚,死傷漸漸多,哪里控制的了這些氣味。
“婉娘,你下去,把你娘的臥室門窗關上。如月,火把給我,你再去廚房抱些薪柴。”
沈放吩咐完二女,焦急的在人群中分辨。
終于,他在混亂的人群中發現了背嵬軍如墻推進的影子。
可是背嵬軍距離太遠,沈放的呼喊聲傳不過去。
沒一會兒,如月抱著薪柴登上閣樓,沈放一把搶過,堆在木柱邊上,用火把引燃了。
客棧內外的打斗依然不止,最高位置的閣樓卻燃起了火光。
沈放在火光中的身影頓時吸引了大量士兵的注目。
“住手!”
“住手!”
沈放一會兒雙臂交叉,一會兒振臂高呼。
楊三多一瘸一拐的也參與其中,他發現了閣樓上的沈放,也看懂了沈放的意思,連忙大呼住手。
火光中,如月死都不肯離去,死死的抱著沈放的腰。
“如月,你下去!”沈放不忍如月也被煙熏火燎,近乎命令道。
嗖!嗖!
兩支箭矢破空射來,一支貼著沈放的脖子釘在木柱上,另一支卻射向如月。
如月“啊”的痛呼一聲,軟綿綿的癱下去了。
沈放震怒,低頭一看,一支利箭插在如月的肩膀上。
如果不是如月擋了一下,這支箭將射入自己心臟。
順著箭射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張灝身邊幾名弓箭手正在搭弓引箭。
嗖嗖嗖!
又是一波箭矢射來。
沈放頓時滿腔怒火熊熊燃燒,懷抱如月,忍受著肋骨上的劇痛,從火光中跳下房頂。
房頂經受不住兩人的體重,嘩啦啦的塌了一個大洞。
碎瓦木屑亂飛,沈放紛亂中探出一只手,抓向一支橫梁,緩沖了下墜的力道。
嘭。
兩人重重的摔在木地板上,如月依然在懷。
沈放輕輕的放下如月,任由錦袍冒煙,一步一步踏出房門。
三樓下的撫廊里,張灝看見沈放一身煙火推開房門,如同見了鬼魅,腿腳都嚇軟了。
“跑,快跑!”
張灝歇斯底里大叫,可是腿腳根本不聽使喚。
幾個龍衛廂士兵擁著張灝,幾乎是把他抬出了客棧。
才沒走幾步,張灝等人撞上了一堵墻,鐵甲森然的騎兵墻。
伍有才一個沖鋒,探手像抓小雞一般將張灝七尺之軀拎起,重重的摔回客棧內。
這個精壯的漢子個頭不高,身體內蘊含的力量令人咂舌。
“伍閻王”之威勇冠三軍,實力著實恐怖。
沖突漸熄,滿地哀嚎。
雖然伍有才已命背嵬士不可奪人性命,可是重甲騎兵集群沖鋒,依然取了不少龍衛廂士兵的命。
“信王殿下,救我!”
“表弟救我!”
張灝面色死一般蒼白。
想趁亂射死沈放不成,如今被沈放的重騎兵像死狗一般丟在血泊里,死亡氣息近在眉睫,張灝感覺脈搏都停滯了,整個身軀冰冷無比。
沈放強忍著爆體而出的怒火,在空曠的庭院里抱拳喊:“嘩變已止,沈放請信王殿下、李府尹審理此案!”
沈放竟然要現場審案!
沒一會兒,趙榛在方御醫的攙扶下,戰戰兢兢從一樓的廂房走了出來。
李若水也從另外一間廂房出來。
兩人才步出房間,一股騎兵又沖了過來,留守天長鎮騎兵副軍使,劉大牛的副手楊澤喜將捆成粽子的龔文忠丟在地上。
“稟置制使,留守營已控制住了局勢,叛軍放棄抵抗,盡數投降。這人自稱是個都監,末將綁了聽憑置制使定奪。”
張灝聽到叛軍、嘩變幾個字眼,腦門一片烏黑。
“殿下,龍衛廂不是叛軍,我張灝沒有嘩變。殿下你是親眼所見,是沈放想誣陷我!他誣陷我!”
張灝自知嘩變罪之重,再也顧不了顏面,爬到趙榛腳邊,緊緊抱著趙榛的腿,哭的稀里嘩啦。
沈放望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李若水,淡然道:“李府尹權開封府事,張灝企圖趁亂射殺本置制使。閣樓頂上插著箭矢,妾室如月和我一同在閣樓頂,現中箭躺在樓上,這些都是罪證。”
“暴亂之前,客棧內唯有龍衛廂士兵持箭,敢問殿下、李府尹,射殺西軍主帥,不是嘩變是什么?”
張灝聽聞,哭喊道:“不是我射的,是侍衛射的,與我張二郎無關。”
張灝慌亂中說漏了嘴,把禍水引向侍衛,孰知他的侍衛聽命于己。
沈放又將目光轉向粽子一般的龔文忠,道:“龔都監協助張灝嘩變,試圖擾亂軍心,瓦解西軍。雖是朝廷外派都監。依例當送朝廷懲治,然其任軍隊都監,亦受軍法轄制。”
“殿下,臣以為,龔文忠死罪可饒,活罪免不了。”
龔文忠聽說沈放饒他不死,頓時感激涕零:“殿下,罪臣龔文忠認罪認罰!今后定然洗心革面。”
沈放自行審理,自行宣判,哪里有詢問趙榛、李若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