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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唯物主義

  • 曾許人間第一流
  • 狼丶瞳
  • 2864字
  • 2025-01-14 22:36:08

真的停課了。

2018年,11月28日。

由于雪勢太大,蘇城教育局不得不決定先暫停上課,因為有些家遠的學生來一趟學校已經快要兩個小時了。再加上路上實在積雪太多,安全隱患過大,因此整個蘇城都停課了兩天。

對于學生們來說,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剛剛過了周末,又可以窩在家里,簡直讓他們樂此不疲。

但也僅僅是窩在家里了,畢竟外面的交通幾乎停滯了。蘇城出動了大量掃雪工人和掃雪車來清理路上積雪,還有一輛又一輛的自卸車在路上奔波,不知將滿滿一車雪倒去了哪里。

曾許的感冒終于好了。這么大的雪,還在外面凍了一上午,鬼知道他怎么好的。但對于他來說,下一場的比賽終于可以上了。

他已經錯過兩場比賽了,坐在板凳席上的他可謂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被大雪封門的曾許也沒有忘了鍛煉,自從沒法出門跑步后,他就在室內做些無氧運動。他清晨鍛煉了一個多小時后,已是渾身汗水,光著膀子在鏡子前欣賞著自己的肌肉,不由得笑了。

他比兩個月前壯實了一圈。

他戒藥已經快兩個月了,自擺脫了藥物的摧殘以后,他的精神狀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食欲大增,氣色飽滿,軀體也逐漸從匱乏變得健康。

曾許深吸一口氣,肺腑之間感覺到一股通透。堅持長跑起初雖然痛苦,但心肺得到鍛煉之后,給身體帶來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雖然曾許還沒量體重,但他應該已經有快一百二十斤了。短短一個月,他暴飲暴食,堅持鍛煉,體重猛漲十幾斤,身體也健碩起來,更能適應球場的對抗了。

曾許坐在空無一人的客廳里,享受著空蕩蕩的寂靜。這間屋子有點過于安靜了,安靜得不像是一個家。

破爛的家倒下了一個人,另一個人卻重新站了起來。曾許苦笑著,他只能繼續努力,成為那個云中人所期待的樣子。

這時,任澗打來了電話。曾許接通后,對面那個惹人喜愛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在干嘛?”

“剛鍛煉完。”曾許說,“怎么了?別告訴我這么大的雪你還要約我出門。”

“不行嘛?”任澗呵呵一笑,“這才多大的雪啊?就算世界末日我也要見你。”

“好好好。”曾許嘴角壓不住地笑著,“那我們去哪?你想去錄歌嗎?”

“我就知道你懂我。”任澗說,“覃老師說那邊也已經停課了,現在大家都有空,覃老師更是主動聯系的我。”

“那就去呀,正好我在家里也沒事干。”曾許說著,卻把褲子也脫了,“你等我一會兒,我洗個澡。”

“好,那一會兒見。”任澗說。

“一會兒見。”曾許回應,便掛了電話。

這樣的時光是曾許最喜歡的。他現在就喜歡和任澗呆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可以,還正愁沒理由見她呢。再者,昨天剛剛說過想聽任澗專輯里其他的歌,這機會不就來了么。

曾許迅速沖掉了汗,準備穿衣,出浴室時凍得汗毛樹立。現在已經很冷了,家里的暖氣似乎起不上什么作用,室內溫度不過也是個位數而已。

穿上衣服,曾許便出門找任澗去了。大雪在老城區內堆得老深,一腳下去都快要到膝蓋了。他邁著艱難的步子走出老城區,在路邊仿佛解脫了束縛一般。

來到雪松小區外,曾許呆滯地立著。在他的眼簾中,雪松小區的大門里行路縱橫,完全看不出是正在下大雪的樣子。地上只有薄薄一層雪,看似剛被掃過又蓋上一層。反觀自己居住的老城區,宛若蘇城的遺孤,似一座又一座廢樓,管都沒有人管。

曾許再次想到了他站在錦繡城前,大聲呼喊自己終有一天也會住進去的畫面。可隨著他負的債越來越多,這一目標也愈來愈遠。

“嘿!”不知何時,任澗從他的身邊出現,把他嚇了一跳,“想什么呢?”

任澗穿著黑色的小棉襖和深灰色的直筒褲,頭發披下來蓋在棉襖帽子上,已灑上了些許雪花。

“沒什么。”曾許只是默然笑笑。

二人行走在大雪里,待到了樂時琴行時已經白了頭。他們艱難地邁上樓梯,打開了大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而覃笙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了。他們肯冒著雪過來,也真的是對任澗真心實意了。任澗連連道謝,說等交通恢復了一定請他們吃飯。

幾個大哥哥大姐姐莞爾一笑,他們又怎么肯讓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妹妹請他們吃飯呢。

“你凜哥早就給你編了個曲,一會兒你聽聽。”覃笙說,“大豪那邊有點事,等他打完電話過來,我們就開始。”

“這次是哪首歌?”曾許問任澗。

“《我們在崩潰時默不作聲》。”任澗說,“我想讓編曲中加入非常重的鼓點,也是我第一次嘗試以搖滾樂形式編曲。所以凜哥和大豪哥花了很多心思,就等大豪哥過來了。”

“你還是蠻敢創新的。”曾許說,“有詞嗎?我想看看,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的詞。”

“應該在凜哥那里,我沒帶。”任澗下意識摸摸兜,“待會兒拿給你。”

“我也喜歡任澗的詞。”覃笙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不禁插嘴道,“我看過她的幾首,確實能寫進人心里。我還求她給我寫過一首歌呢。”

“真的啊?”曾許蠻驚訝的,“我好像真的聽過覃老師的歌,是哪一首啊?”

“《暮色回響》。”覃笙也毫不遮掩,驕傲地把作品搬出來。

“誒!我真聽過這首!”曾許喜出望外,“當時我就想不僅歌的旋律夢幻,詞也能寫進我心里,沒想到是你作詞啊?”

“你們別夸大其詞了,我不過是隨著心寫罷了。”任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而后疑惑地問,“話說,你從哪里聽到的覃老師的歌呢?”

“對啊,我也很好奇。”覃笙也問。

“之前老師你在朋友圈發過的,雖然我沒有你微信,但是這個消息還是傳開了的。”曾許解釋,“我特意去搜過,作為任澗的恩師,我也特別支持你的作品。”

“什么恩師呀。”覃笙笑著揮揮手,“都是她能力過硬才是。”

曾許頓了頓,一提到這首《暮色回響》,他還真有個問題想問。他靠近任澗問:“誒,你相信靈魂嗎?”

“我?”任澗很驚訝地指著自己,“當然不信,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那……你給覃老師寫的歌詞里明明有神這一稱謂不是嘛?”曾許回想,“我以為還能和你聊一聊這個話題呢。”

“啊,你說這個。”任澗恍然大悟,“其實吧,正是因為我不相信鬼神,才會把它們寫進作品里。世界上沒有的,身邊不會出現的,未來不會發生的,我才能肆無忌憚地寫出來,讓文字承載那些現實里表達不出的情感。相反,如果我相信有神論,我就不會隨隨便便把這種情感寫進去了。”任澗解釋道,“怎么,你相信?”

“我……”曾許撓撓頭,“我想相信。”

任澗愣了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曾許低下頭,變得沉默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

“因為我爸和宋詞的離開,讓我時常會夢見他們。”曾許語氣都變了,“所以我經常想,這世界上會不會存在靈魂,他們是不是冥冥之中就陪在我們身邊。”

任澗苦澀地看著他,嘆了口氣:“雖然我也很想宋詞,可人死不能復生,靈魂什么的……不過是人的腦補罷了。”

“可是我真的看見我爸了!”曾許大聲說,“就在我絕殺的那一場球!”

“或許是你太思念他了吧。”覃笙低聲安慰,“就像任澗給我寫的:看在我們對彼此都放心不下,哪怕一個眼神的觸碰都好啊。”

曾許張開嘴,卻欲言又止。想起他爹在場邊那個加油助威的眼神,確實久久不能忘懷。

“曾許,幸好思念無聲,否則是震耳欲聾的。”任澗無奈地說,“我也想念宋詞,更希望她說會化蝶回來看我,但作為唯物主義者,那也只是一句撫慰。”

曾許驀然間悵然若失。

難道世上真的不存在靈魂嗎?

那那一天出現的那個人影,真的只是自己的錯覺嗎?

正想著,曾許的電話忽然響了。

“喂,許子,抓緊來沙柳路車站,我們去打比賽,就差你了。”

“啊?”曾許看著窗外的大雪,難以置信道,“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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