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擅長的事
- 曾許人間第一流
- 狼丶瞳
- 2529字
- 2024-12-04 22:41:03
“下一名同學,任澗,帶來鋼琴曲《起風了》。”
任澗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雖說早有準備,可真要上場了她還真的莫名地緊張。
幾名學生搬來了鋼琴,任澗快步走到鋼琴前,有些頭暈目眩。
周邊好多人,全在用直白的目光盯著她。任澗面頰微微炙熱,她依舊不喜歡被注視的感覺。
尤其其中還包含著那些七嘴八舌的言語。
“那不是任澗嗎?”
“就是那個轉校生?”
“還是被覃老師強留下的,據說是覃老師的親傳弟子。”
“覃老師鋼琴彈得那么好,那任澗一定和她一樣吧?”
任澗閉上眼,把這些聲音隔絕在外。
“任澗,可以開始了。”評委老師微微伸手示意。
任澗坐下來,深吸一口氣,手輕輕放在了琴鍵上。就在萬人矚目之下,任澗奏響了音樂。
清脆的琴聲在操場上傳播開來,但音質似乎差強人意。因為寬闊的操場上,沒有封閉空間的回響,人多聲音嘈雜,鋼琴并沒有設置擴聲器,本質的聲音太純,一層一層被人聲嘈雜給埋沒了。
但任澗不為所動,她相信評委不會在意這些客觀原因。她奮力地彈奏著,額頭不禁冒出了一滴汗。
不對,情緒不對。
任澗分神了。
她彈奏時的情緒不對,導致整首曲子蒼白無力。彈琴和演唱一樣,如果無法代入正確的情緒,無論是節奏還是音色都達不到預期。
也許在外行人耳朵里,聽起來別無兩樣。可如果是專業人士的話,這種明顯的蒼白就十分突兀。
而任澗在考慮評委老師能不能聽懂鋼琴時,她就分開了一部分精力。這一個走神也讓某一個音發生了錯誤。
任澗表面風平浪靜,實則內心已經混亂不堪了。她校服包裹的衣服里蒙上了一層汗,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評委老師抬了一下頭,扶了扶眼鏡。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被任澗的余光捕捉到了。她心中一沉,暗叫不妙。
評委老師似乎聽出了端倪。
任澗一邊在觀察評委老師的表情,一邊硬著頭皮演奏下去。現在不只是情緒不對了,她的節奏也被打亂,有幾個音很不連貫,又在后續為了跟進而搶拍,導致曲子正高潮卻顯得零碎。
而就在這個時刻最體現基本功。
任澗終于彈完了。
她全身都濕透了。從琴聲中走出來后,耳邊朦朧的還是閑言碎語。
任澗環顧四周,人們的目光失去了一開始的期待,變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大家沒有很驚艷,就像聽了一段普通的伴奏。
任澗灰溜溜地下去了。而后鋼琴也被抬了下去,大家沒有圍攏上來鼓掌夸贊,評委老師也沒有給她立刻的回答。
這和她的預期不大相同。作為她最擅長最拿手的鋼琴,她應該毫無破綻,輕松地俘獲現場觀眾的心。她幻想的場景應該是在琴音落定之后,在場所有人都被驚艷地鼓掌歡呼,她會在掌聲中謝幕,走下鋼琴,來到評委老師面前,并獲得一張直通票。
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任澗也無心再看其他人的表演了,匆匆離開了眾人的視野,跑到了體育館門口。她站在陽光和清風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狂跳的心遲遲沒有平復。
她果真還是太緊張了,導致了很不應該的失誤。她沒有精力去回顧剛才糟糕的表演,因為耳邊傳來的歡呼聲讓她不得不向館里前進。
她想見曾許。
來到體育館,比賽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由于是桂花的主場,寬闊的場上滿滿都是人,在桂花隊進了球后呼聲簡直要沖上云霄。
任澗在人群中擠了好久,終于來到場邊,并看到曾許正坐在對面的凳子上。她向曾許揮揮手,后者也發現了她,站起身向他跑過來。
“你怎么沒打?”任澗疑惑地問。
“沒有,我被換下了。”曾許悻悻地說,“人都是會累的嘛,總不能打滿整場。”
突然,人群發出爆炸般的呼聲,把二人嚇得一激靈。回頭一看,是崔楚剛剛殺進了一個漂亮的拉桿,其強硬程度十分提士氣。
“他還挺厲害的。”任澗看著崔楚說。
曾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免換了個話題,其實也是他很關心的事情:“你那邊海選怎么樣了,有沒有通過啊?”
任澗剛要開口,不料教練把他給叫了過去。原來是剛才崔楚打進之后,丁香高中叫了暫停,教練想借這個暫停把曾許重新換上場。
“等下再說。”曾許想摸摸任澗的頭,但自己的手有點臟,也就作罷。
“好。”任澗隱忍地笑了笑,“期待你上場。”
曾許也留下一個笑容,就轉身走了。
教練把曾許叫到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最后一節了,你上去控場。我知道你很久沒打比賽,第一場有點懵,但是你要盡快適應比賽節奏,做好組織,別熱血上頭。這場球我們得贏,不能敗了士氣。”
“明白,教練。”曾許掉頭說是。
而后,教練畫了個簡單的戰術,暫停時間就到了。曾許緊了緊鞋帶,跺了跺腳,深呼吸了幾次,似乎在祈禱什么。
曾許重新登場拿球,運過半場以后把球交給了崔楚。后者從左側突破到內線。但被對面中鋒防死,只得向外傳球,球回到曾許手中。只見右側三分處林松是個空位,但自己的機會也很好,再加上任澗在場下,他實在急于表現自己。
于是他猶豫之下三分出手了。可由于剛登場手感冰涼,再加上被任澗盯著的緊張感,他投籃時姿勢都不對,發力更是不充分,連框都沒碰到。
場下一片寂靜。曾許吞了下口水,連忙回防,對方的控衛面對曾許做了個向左突破的假動作。
僅此一下就把曾許晃開了。
“曾許!干什么呢!貼著他防守!”教練在下面喊。
曾許心虛地看了一眼任澗,后者握著拳頭,向他喊加油。
第四節比賽咬得很緊,你來我往交替領先。因為其他人都打得累了,只有曾許體力還很充沛,因此也跌跌撞撞進了幾個球,可是效率很低。反觀當對方面對他的防守時總能輕易地進球,對曾許單薄的身體只需要一個簡單對抗就能創造出投籃空間。
轉眼來到最后一分鐘了。此刻桂花與丁香的比分是67:68。曾許他們手握球權,只要穩穩打進一個球就能保持領先。
曾許控球過半場后,選擇按教練意圖突破分球。但當他正準備過掉防守時,卻再次被強壯的身體堵住路線,還導致他停了球。對方強硬地在往曾許身上貼,想要致使其走步,不得已曾許只好慌亂中傳球,結果傳到了界外。
人群一片嘩然。關于曾許是臥底和毒瘤的種種言論隱隱約約響起。
曾許叉著腰,盡量不去聽那些擾耳的話。他全神貫注地扎下馬步防守,想要將功補過。
對方的小前鋒和控衛做了個擋拆手遞手,讓小前鋒面對曾許。只見他從右側一個突破并迅速拉回,曾許一下子就被晃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曾許目送對方投進致勝一球。現場死一般寂靜,如同千夫所指一般看著躺在地上的曾許。
其余隊友也失落地走開了,只有崔楚跑過來拉起曾許。
隨后絕平球在馮宇的上籃不中,桂花也失去了反敗為勝的機會。曾許灰溜溜地下了場,想要躲避指責的目光。
他慢步來到任澗面前,用顫抖的聲線說:“任澗……我好像把我最擅長的事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