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戈登搜證拍照的時候，羅易說：“結案的時候你打算怎么寫這份報告？”

戈登一聽到寫報告就頭疼不已，上次的貓頭鷹之夜的刺殺事件他已經經歷過一次這種痛苦了。

可那一次的敵人好歹還是人類，他還能在報告里把所有的過錯推向貓頭鷹法庭。這次的惡魔確實是讓他不知道從何說起，難道他要把地獄和撒旦列入犯罪嫌疑人名單嗎，就算他敢這么寫，也沒有人敢相信把吧。

看著愁眉苦臉的戈登，羅易給出一個無恥的建議：“你可以把魔法的部分換成未知的科技手段，這樣或許會比較容易接受。再把現場的符號和魔法陣稱為狂熱信徒康斯坦丁的惡作劇，那家伙在精神病院呆過，檔案里面可以查到，瘋子做出這些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戈登并沒有打算采用這種做法，他作為警察的職業操守和道德素養不允許他這么做。

離開酒館，戈登警長終于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新鮮的空氣，里面的味道太過糟糕以至于他只能盡量憋氣。

他熟練地命令眾人妥善處理現場，然后搭上羅易的摩托車。

羅易打火，引擎轟鳴作響，“警長，我沒有多余的頭盔，你需要去警車那里拿一個。”

看著戈登猶豫的眼神，他又補充說：“相信我，這很有必要。”

戈登說：“我個人認為安全很重要，可是帶上警用頭盔會不會太過張揚？”

羅易點點頭：“看看它，只要開著這輛摩托我們就無法保持低調，安全第一。”

沒過多久，戈登警長感謝羅易有提醒自己，特別是當冷風像刀子一樣刮過他的脖頸，而羅易依然在轟油門的時候。

不需要五分鐘他們就已經到達了綠茵教堂，只是過程略顯狂野，羅易不得不在車流中穿梭，面對好幾次差之毫厘飛馳而過的汽車，戈登好幾次想大喊出聲。

綠茵教堂塔頂高聳，頂端立著堅固的十字架，灰白色的外墻，正面開窗以及圓拱形的門和窗戶都是天主教堂常用的模式。

粗糙的石磚層疊著構成這恢弘而虔誠的建筑，門前的石板路也顯得厚重，無法撼動。

他們來得剛好，此時的教堂正在做彌撒，信徒們坐在長椅上聆聽著神父的布道，臺上的神父正帶領著大家領會圣經的神意。

兩人只好先找地方坐下聽講。

戈登小聲地低語說：“康斯坦丁就是從這里出去的，他會不會只是來聽神父布道或者是來懺悔的？”

羅易搖頭：“不可能，他心里沒有信仰，他成為驅魔師只是因為想要上天堂。至于懺悔，他會選擇坐在能看得到海的地方，一邊喂鴿子，一邊回憶過往的折磨。”

“總之我們應該能從神父獲得一些關于他的線索，他是社交達人，可他總是麻煩朋友。我猜他大概率是來這里求助的。”

羅易猜想一個連打火機都沒來得及帶的家伙也不可能帶上準備好的裝備，教堂一方面可以提供圣水和庇護，一方面他的人脈也通常適用于教堂，他可以在這里打聽消息。

等穿著黑袍的修女出來吟唱歌曲的時候，神父也就走下臺坐到第一排的位置。

戈登和羅易對上眼神，默契地偷偷溜上前面各自坐到神父的左右兩邊。

神父露出不自在的尷尬神情，疑惑地看著坐在旁邊的奇怪信徒“兩位孩子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羅易低沉地在他耳旁說道：“哥譚警察，現在依照警例依法詢問你幾個問題，你不可以保持沉默，必須如實回答，不然我會打爆你的下巴，再把你的舌頭扯出來。”

戈登無奈地瞪著羅易，警告他不要亂講話，接著又用溫和的口氣說：“神父，原諒我同事的冒犯，我們確實有事情要問你。”

羅易扯淡說：“好吧，我們現在是要玩好警察壞警察那套是吧，我要當壞警察。”

戈登惱怒地說：“你已經是了，別再用你的方法試圖攻破神父的心理防線，我和你說過要用正常手段辦案。”

羅易終于乖乖安靜了，他轉而盯著臺上的修女們看，這些修女年齡跨度很大，有十幾歲的少女也有已經年過半百的老婦，其中一個白皙臉上還帶著雀斑，她們愉快地唱著哈利路亞，讓他想起以前看過的老電影。

戈登安撫神父情緒說：“不用緊張，我的同事比較愛開玩笑，但他不會對普通人動手的。你只需要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可以了。”

神父緊張地點點頭，盡量地往戈登身邊靠，比起羅易還是戈登讓人感覺更加安心。

戈登提問：“你有沒有見過康斯坦丁，他是一個黑發氣質憂郁的男人。”

神父努力地回憶后說：“有，他穿著黑色長風衣，我今天早上見過他。”

“講一講他來這里之后做了些什么事情。”

“我想想，我對他的印象很深刻，因為他來到這里并沒有做禮拜或者別的什么，他只是直白地向我索要圣水，我指引他自己去盆里面盛。

他倒是也不客氣，直接用不知道哪來的酒瓶裝滿帶走了。”

戈登說：“在這之前呢，他還有沒有做些什么。詳細一點，事無巨細地說。”

神父皺起眉頭思考，忽然靈光一閃地說：“對了，他還在教堂的圖書室里面呆了很久。我有看到他在里面看書。”

“是哪一本書籍，關于什么的？”

神父摩挲著他泛著油光的臉說：“這我記不清了，我們教堂的圖書室本來就是對外開放的，任何人都可以進去借閱里面的書籍。”

“神學相關的書籍？”羅易忍不住插嘴詢問，剛好修女小姐們也已經唱完一首贊歌。

“不清楚，我們這里除了神學書籍還會收集一些詩歌和經典文學的，搞不好他看的是泰戈爾的新鳥集也說不定。”

康斯坦丁當然不可能是來這里欣賞古典文學的，他那家伙怎么可能有這種閑情逸致，他看的書一定是和惡魔相關的。